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子和他的爹父子相见。”
司马道子听得浑身遽震之时,司马元显从人堆背后被押到桓玄身旁来。
司马元显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披头散发,军服破损,满脸血污,一脸羞惭的垂苦头。
司马道子颤声道:“元显!”
押解司马元显的其中一人伸手扯着司马元显的头发,硬逼他抬头望向司马道子,喝道:“见到你爹还不问好?”
司马元显上下两片嘴唇抖颤了半晌,艰难地吐出一声“爹”。
百多人包围苦这对落难父子,当场同时发出嘲弄的哄笑声。
桓玄捆审司马元显的神情,微笑道:“看!我桓玄不是说得出做得到吗?说过带你来找你的爹,现在你的老爹不是活生生在你眼前吗?公子心愿得偿,黄泉路上好应感激我。放开他!”
司马道子狂喝道:“不!”
正要抢前拼命救子,后方劲气袭体。
司马道子终究是九品高手榜上的第二号人物,反手一剑劈去。
“锵!”
桓玄的断玉寒离鞘而出,就在司马道子与陈公公剑掌交击的一刻,刃光闪过,司马元显的头颅离开了脖子,尸身侧倾倒地。
桓玄断玉寒回鞘,司马元显死不瞑目的头颅才掉往地上,鲜血喷洒滚动了近丈,溅出一道令人惊心动魄的血路。
陈公公一击便退,只是要阻止司马道子出手。
司马道子脸色苍白如死人,呆盯苦儿子身首分离的遗体,双目射出悲痛绝望的神色。
桓玄像作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耸官道:“我对元显公于已是格外开恩,让他死得痛痛快快。不过我对琅砑王会更尊重一些,保证你可以有个公平决斗的机会。这可是琅讶王最后一个杀我的机会,琅玡王要好好掌握。”
司马道子深吸一口气,双目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似在这一刻回复了信心和斗志,冷笑道:“公平?哼!这就是你这贼子所谓的公平吗?”
桓玄笑道:“世上岂有绝对的公平?琅玡王该比任何人更明白此中道理!退后!”
谯纵等人忙往后移,另一边的陈公公也后撤数丈。
司马道子双目射出坚定的神色,不眨眼地狠盯着桓玄,显是生出拚死之心。
桓玄心中暗喜,他今回的种种施为,无非是要激起司马道子拚死之心,令他心存侥幸,希望可以一命换一命。即使司马道子处于巅峰状态,他桓玄也有把握把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上,何况现在司马道子身疲力竭,末路穷途。最理想莫如把司马道子生擒,那他便可以要司马道子受尽屈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铿!”
断玉寒出鞘,遥指司马道子。
一个令桓玄无从揣测的笑容,在司马道子的脸上逐渐显现。
桓玄感到不妙时,司马道子摇头叹道:“你桓玄有甚么斤两,可以瞒过我?不长进就是不长进,事实会证明我对你的看法没有错。”
桓玄大喝一声,断玉寒化作寒芒,横过三丈的距离,直取司马道子。
司马道子一声狂喝,手中忘言剑没攻向敌人,却往自己脖子抹去。
在刎颈自尽前的一刹那,他想起了干归,更想到桓玄只能得到他尸身的心情。
桓玄倏地止步,一脸失望神色瞧着司马道子在他身前颓然倒下去。
除火把烧得“僻啪”作响外,荒村鸦雀无声。
当人人以为桓玄会割下司马道子的人头时,桓玄却缓缓还刀入鞘,仰望夜空道:“下一个是刘牢之,接着便是刘裕了。”
※※※
屠奉三诤坐不动,彷似不知有人接近。
香风袭来,一身夜行劲眼尽显她动人体态的美女在他对面坐下,竟然是久违了的任青?。
屠奉三朝她瞧去,心中一震,不是因她慑人的美丽,而是因感到再不能掌握她的深浅。这个感觉令他不敢妄然出手,偏偏她又是屠奉三最想杀的人之一。
任青媞看破他心意似的凄然一笑,像因见着他而勾起重重心事,生出无限的感触。她的魅力变得更诱人,不但肉体的每一寸地方都充盈着活力和生机,最引人的是那双美眸像隔了一层雨雾般的朦胧,教人没法一下子看个通透,却更是引人人胜,亦更具慑魄勾魂的异力。
屠奉三冷冷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对侯亮生的死,他一直感到痛心和惋惜,所以特别照顾蒯恩。屠奉三很少对人动感情,但与侯亮生交往的日子虽短,但他却很欣赏侯亮生的节操才智和学养,令他视其为肝胆相照的知己,也因而对害死侯亮生的任青堤,生出切齿的仇恨。
任青媞双目蒙上凄凉的神色,轻柔的道:“刘裕呢?”
屠奉三闷哼道:“任后认为我们仍可以互相信任吗?”
任青媞从容道:“成大事者岂能拘于小节?这道理屠当家该比任何人更清楚。若我要向桓玄出卖你们,保证你们死得很惨,看在这点份上,屠当家仍不肯回答我这简单的问题吗?”
屠奉三心中懔然,晓得了任青堤为何能寻上他。破绽在宋悲风身上,由于宋悲风曾往乌衣巷谢家去,故被伺眼在那里的任青堤掌握行藏,追踪到这里来,现身相见。
他的感觉没有错,任青媞确实是功力大进,故能瞒过已提高警觉的宋悲风。
任青媞又问道:“刘裕是不是正身在建康?”
屠奉三暗叹一口气,道:“他不在这里。”
任青媞美目深注的看着他,轻轻道:“我清楚屠当家心中对我不能释然的恨意,可是屠当家最大的仇人应是桓玄而非我任青媞,对吗?”
屠奉三压下心中的情绪,皱眉道:“纵是如此,但我们之间还有合作的可能性吗?”
任青媞苦笑道:“我奉不想解释侯亮生的事,可是见到屠当家现在对我的态度,忍不住要向你道出实情,我实在无害死侯亮生之意。”
屠奉三冷笑道:“真是笑话,那晚如非我出手,侯先生早命丧任后手上。”
任青媞道:“那晚我确是想行刺侯亮生,以向桓玄昨出报复,却被你阻止。当我再次去见桓玄,以为侯亮生定会向桓玄报上此事,故向桓玄解释在离开江陵途上,遇上一个怀疑是你屠奉三的人,并跟纵你直抵侯府,还和你动过手。岂知……岂知侯亮生竟向桓玄隐瞒此事,致令多疑的桓玄怀疑侯亮生是你安置在他阵营内的奸细,遂派人去抓他来问话,侯亮生竞又先一步眼毒自尽,事情就是如此,我实无害死侯亮生之心。”
屠奉三默默听着,脸上不露表情。
任青媞再问道:“刘裕究竟是否正身在建康?”
屠奉三叹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要苦苦追问刘裕的下落?找到他对你又有甚么好处?”
任青媞淡淡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我憎恨桓玄。”
屠奉三愕然以对。
任青媞幽幽道:“我清楚刘裕的为人,他绝不会就这样耽误在海盐,坐看桓玄覆灭司马氏皇朝,毁掉谢玄一手创立的北府兵团。”
屠奉三沉声道:“你既然这么了解刘裕的行事作风,便该猜到他到哪里去了。”
任青媞双眸精光闪过,道:“他在广陵,对吗?”
屠奉三没有直接回答,皱眉道:“我仍不明白你想找刘裕的原因。”
任青媞淡淡道:“因为我怕他在不明白真正的形势下,会输掉这场与桓玄的决战。”
屠奉三细看她好半晌,道:“任后似乎认为自己清楚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
任青媞回敬他锐利的眼神,柔声道:“你们不知道的事多着哩!我敢说即使刘裕能把北府兵控制在手上,若依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你们仍是输多赢少的局面。”
屠奉三忽然问道:“你对桓玄的仇恨有多深?”
任青媞微笑道:“屠当家误会了,我与桓玄其实说不上有甚么深仇大恨,但我却是敞底的憎恶他。喜欢一个人或讨厌一个人,都是没有甚么道理可说的。”
屠奉三道:“这是你要帮助我们的主因吗?”
任青媞道:“可以这么说,但这只是部分的原因。首先,我和桓玄再没有合作的可能。唉!坦白点说吧!聂天还已死,投向刘裕变成了我唯一的选择,何况我现在最感激的人正是刘裕,你该明白我为何感激他。”
屠奉三点头表示明白。
任青媞最大的仇人是孙恩,刘裕现在把天师军打得七零八落,令任青娓心中的恨意得到宣泄。
屠奉三道:“你最感激的人该非刘裕,而是燕飞,因为孙恩已命丧燕飞之手。”
任青媞遂颤道:“甚么?”
屠奉三遂把翁州之战依燕飞的说法道出来,他并非原谅了任青媞,而是以大局为重,希望从任青堤处得到多点有关桓玄的情报。
任青媞是个毫不简单的女人,只看她想出杀侯亮生以打击桓玄的计策,便知她把别人的强项弱点把握得非常精准。她既说出刘裕处于下风,必然有所根据,令屠奉三不敢掉以轻心。
对屠奉三来说,杀死桓玄乃头等要事,其它一切均可以置诸一旁。
任青媞听得热泪泉涌,心情激动。
屠奉三待她平复下来后,道:“任后可否告诉本人,关于桓玄还有甚么事是我们不晓得的呢?”
任青媞默然半刻,然后缓缓道:“如果你们不能在攻打建康前,杀死李淑庄,此战必败无疑。”
屠奉三顿然呆了起来,愕然瞧着她。
第五章成败关键
百多艘战船,浩浩荡荡的顺流而下,朝京口驶去。
目的地在望。
立在指挥台上的刘裕,极目远眺,讶道:“为何码头处如此灯火辉煌。”
站在他身旁的除燕飞外,尚有何无忌、魏泳之、彭中和数名北府兵的将领,他们都无法解开刘裕的疑问。
燕飞的眼力最好,道:“我看是火把的光芒,且是数以千计的火把光,方有如此威势。”
刘裕道:“刘袭死了,京口现在该由谁来主事呢?”
何无忌答道:“刘袭的副手是檀之,刘袭遇刺身亡,京口当由他主事。”
燕飞一震道:“我果然没有看错,码头处挤满了人。”
此时离京口码头已不到一里,人人清楚看到码头处高举着数以千计的火把,映得临江处一片火红,数也数不清的人聚集在那里,造成万头攒动的奇景。
忽然喊叫声轰天响起,叫的都是“小刘爷”又或“刘裕万岁”,只要不是聋的,都知道他们在欢迎刘裕驾到。
刘裕顿感浑身热血沸腾,同时晓得自己成功了,北府兵已毫无疑问的落入他手中,只要他一道命令,北府兵的男儿便会焉他抛头颅洒热血,没有人会有丝毫犹豫。
刘裕振臂狂呼道:“兄弟们!刘裕来哩!”
码头处正迎接他的数以万计军民,爆起另一阵更热烈的欢呼声,把风声和江水拍岸的声音全掩盖过去。
※※※
以屠奉三的才智,听得这句话,也要自愧弗如,难以置信的道:“李淑庄有这么重要吗?”
任青媞白他娇媚的一眼,道:“只听你说这句话,便知道我不是瞎担心。我敢说一句李淑庄是继谢安之后,建康最有影响力的人,她不但能把桓玄捧了上帝座,还可发动整个建康高门去支持桓玄。今次桓玄之所以能轻易攻陷建康,不但因她提供了最精确的情报,更因她令王愉背叛司马元显,把石头城拱手送予桓玄。只从此点,已可知李淑庄能起的作用是多么有决定性。”
屠奉三有点无话可说,任青媞此妖女的确厉害,每一句话都深深地打动他,因为她现正供应最珍贵的情报,使他颇有如梦初醒的古怪感觉。
对!
建康的政治是高门大族政治,若谁想管治建康,不管愿不愿意,必须先争取他们的支持。谁是最能控制高门大族的人呢?当然是供给他们最需要的东西的人,那个人就是李淑庄。
从这个角度去看,李淑庄实为桓玄能否巩固治权的关键人物。
屠奉三心中同时填满疑惑。
任青媞为何要帮助他们,这样做对她有甚么好处?任青媞说甚么憎恨桓玄、感激刘裕的那一套,他是绝对不相信的。换过一般人或许因这样的原因而作出选择,可是因着任青媞独特的出身和心态,他了解她不会是感情用事的那种人。
她有甚么目的呢?
任青媞以她那充满诱惑性低沉而悦耳的声音轻柔的道:“建康的高门名士是无可救药的,对丹药的追求更是沉溺难返,难以自拔。现在建康盛行服食五石散,这个风气正是由李淑庄一手创造,不但因她供应的五石散功效神奇,更因服食她的五石散后遗症较少,故令她成为建康最受欢迎的人,也令她成为建康最富有的人。加上她八面玲珑、擅长交际,深明高门名士的心态喜好,又被推崇为清谈女王。她也成了建康高门那种醉生梦死生活方式的象征,她的取向,直接影响苦名士们对桓玄的态度。对高门的人来说,皇帝可以换,但李淑庄却是无可取代的。”
屠奉三道:“供应五石散的该不止她一家,她只不过是最大的供货商吧!没有了她,有暴利可图的五石散仍会继续卖下去。”
任青媞微笑道:“所以我说你不明白她的手段。李淑庄卖的五石散是与众不同的,她在建康有个很大炼制五石散的丹鼎房,每次开炉炼药,均由她亲自配方,下面的人只负责炮炼,把从各地运来的上等材料,炼成令建康高门如痴如狂的五石散。谯纵正是她五石散材料最大的供应者。”
稍顿续道:“如果这样说你仍未明白她的厉害处,我可以再告诉你她另一高明的手段。人对药物的反应是有变化的,服多了某种药,会生出抗药性,感觉变得麻木,药效当然大打折扣。五石散亦然。可是李淑庄却有十二种配制五石散的丹方,故每次都炼出不同功效的五石散,那种新鲜的感觉,是建康高门无法抗拒的。因着这种特殊的关系,谁敢开罪李淑庄呢?”
屠奉三动容道:“竟有此事?真教人难以相信。”
接着双目精光闪闪地盯着她道:“李淑庄懂得十二种不同炼制五石散的丹方一事,该属极端的秘密,你怎会晓得呢?”
任青媞双目现出凄迷之色,令她更有一种近乎邪异的魅力,幽幽的道:“因为这丹术之法,李淑庄是从家兄处学得的。”
屠奉三又呆了起来,因为实在想不到。
任遥竟曾和李淑庄相好过?
任青媞回复先前的神态,淡淡道:“现在你该明白为何李淑庄这么有影响力。想想吧!当你们攻打建康之时,建康高门全体支持桓玄,加上建康物资无缺,纵然你们兵力比桓玄更强大,亦等若投身虎口,有败无胜。何况你们的兵力根本比不上桓玄,且没法支持一场长期的攻防战。”
屠奉三苦笑道:“可是正如你所说的,李淑庄代表着建康高门的荒唐梦,若杀她的事算到我们的刘爷身上去,刘爷岂非成了建康高门的公敌?”
任青媞从容道:“李淑庄说服建康高门支持桓玄的办法,正是就刘爷布衣出身作文章,指出刘爷永远不会明白建康的高门,不会谅解他们。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