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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孙恩触电般的往后跌退,燕飞的“小三合”根本是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燕飞也踉跆后移,退开七、八步,方重新立稳。
气场消失了,天地回复先前的宁和,深居于大海之中的岛屿仍是那么气魄非凡,令人深切感受到天工造化之神妙。
孙恩虽仍是那么气定神闲,但已难掩脸上惊骇的神色,因为燕飞竟能在如此情况下,使出“小三合”的招数,实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事实上燕飞比他更感意外,原本他只是想以至阳至阴之力,催发剑气,狠击孙恩一记。岂知当孙恩全力挡格的一刻,他的真气像变成了有生命的活物,天然的交缠激荡,自发而成“小三合”的招式,神妙至极点。
今次的“小三合”,比之以往任何一式“小三合”更具威力,更凌厉难挡。
孙恩一声长啸,腾身而起,双手作出微妙精奇的动作,横空而至。
燕飞心念一转,体内真气天然运作,受“小三合”反震所伤的经脉立即痊愈。他此刻已无暇多想,全神应敌。
换过任何人,都会对孙恩的动作如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
表面看去,孙恩似没有半点威胁力。如先前般的气劲场并没有出现,他的动作虽虚实难分、诡变巧异,但似像在自娱而非针对敌手。只有燕飞一丝不误地掌握到,孙恩正“打造”苦通过元神攫取而来无有穷尽的力量,使其化为高度集中的能量,夺天地之造化,等于以至阳至刚之气铸制成最终极的“无形兵器”。
武学之道,至此尽矣。
此“无形之兵”实有血肉凡躯难以抵挡的“天威”,足以一举摧毁燕飞的肉身和元神,且像燕飞的“小三合”般难挡难避。
现在与燕飞决战的再非只是孙恩,而是他代表着背后大自然的力量。当然孙恩能提取的自然之力会受到时间和他本身凡躯的限制,但已足够令燕飞形神俱灭。
这也是“黄天无极”最厉害的手段。
燕飞心中升起明悟,直可预见结果。
孙恩在晓得再没有可能窃夺他的至阴之气后,破空梦碎,生出生不如死的感觉,遂不顾一切,与他燕飞展开没有半分保留的殊死决战。
一般凡招对他们再不起任何作用,所以一是罢战;一是以“黄天无极”对上“小三合”,其间再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胜负生死将判决于数招之内。
燕飞意随心转,纯阴之气自然而然的形成了笼罩全身的气场,纯阳之气则贯注蝶恋花,爱刃冲天而上,迎击孙恩。
凌空而至的孙恩双目全芒大盛,长发根根竖起,长须拂扬,全身道袍鼓胀。
孙恩厉叱一声,两手先反往己身划去,然后摊掌送出于他两手间无形而有实,可怕至极的气劲。
燕飞此时感应到孙恩送过去的终极武器,那是由具有高度杀伤力,至阳至刚之气凝众而成彷如大尖锥的罡气,蕴含着惊天动地的威力,充满爆炸力。
在刹那之间,燕飞完全捕捉到孙恩无形气锥的形态特性,偏是毫无卸解逃避的方法,只有和他正面交锋,硬拼一招。
气劲破风之声填满燕飞耳鼓,气锥过处的沙石像一堵墙般被狂扯而起,一时天地间尽是被带往空中的沙石贝壳,明月也被掩盖了光色。
如让气锥及体或在近处爆开,燕飞可肯定尸骨不存。
燕飞冷喝一声,蝶恋花立即“嘶嘶”作响,阳火透剑锋而出,整个阴水凝成的气场如铁遇磁石般、投往孙恩从丈外的半空中催送而至的气锥去。
“轰!”
地动天摇。
燕飞完全不晓得发生了甚么事,只感到阳火先一步遇上了气锥,两强相遇下,并没有发生预期中劲气交击的后果,接着更奇异的事出现了,由大变小,由分散转趋凝聚,以阴水形成的气劲球,投在气锥和剑劲的交锋点处。
三股真劲就于此一刻同时向交锋点塌缩,接着以惊人的速度发疯似的向外扩张,最后变成撕裂了虚空的电焰,像蜘蛛网般散射半空。
那个奇异的空间又出现了,却是眨眼即逝,令人疑幻似真。
狂猛的反震力,令燕飞像落叶被暴风刮起般,往后抛掷。
“噗!”
燕飞双足着地,发觉双脚冰寒,原来落在浪潮波及的石滩接海处。他虽是血气翻腾,却出奇地没有负伤。
百多丈外隐见孙恩呆立着。
被卷上天空的沙石像雨点般回落石滩上。
随着视野逐渐清晰,燕飞看到孙恩正眼观鼻,鼻观心,彷如老僧入定。
冬月温柔的色光,洒遍石滩。
燕飞剑锋遥指孙恩,暗暗提聚玄功,一步一步坚定而缓慢地朝孙恩走去。
孙恩亦朝燕飞瞧去,双目异芒遽盛,两手从袖袍探出,手掌微曲,掌心相向,作盘抱状。
燕飞长笑道:“天师还要分出生死胜负吗?”
孙恩眼内神光更盛,神情古怪的道:“刚才究竟发生甚么事呢?”
燕飞每踏前一步,剑上便多贯注一分先天纯阴之气,蝶恋花散发着寒如冰雪的剑气,刃身更似变得通明而没有实体。
燕飞冷然道:“我的至阳之气与天师的阳罡产生了相拒的情况,就在两气相持不下的一刻,至阴之气适时而止,同时点燃我们的至阳之气,引发了大三合的效应。天师仍不明白吗?”
孙恩厉声道:“真的就是这么简单?为何今次仙门开启的时间,会比上次三佩合一短促呢?”
燕飞已逼近至离孙恩不到五十丈的距离,仍不止步,继续推进,欣然道:“因为两股阳气交锋,令阳气大为减弱,若只是阴阳二气相激,将会是另一回事。”
燕飞的欢欣是有理由的,因为他终于想到“解决”孙恩的方法,就是令他在无法拒绝的情况下离开这个人间世。
这是唯一“收拾”孙恩的方法,硬拼下去,将是同归于尽,一起形神俱灭的结局。
孙恩两手震颤起来,显示他正竭尽全力,以驾驭掌心内经“黄天无极”大法积众的庞大能量。
至阳至刚的惊人气劲,滚雪球般在他两掌间积聚。孙恩便像变成了真气的魔法师,随心所欲地打造出不同类型由真气形成的无形兵器。
两人虽仍处于决战的状态,但燕飞已晓得孙恩根本没法拒绝这唯一破空而去的机会,亦不到他有丝毫犹豫,否则错过了的仙缘将永不回头。
孙恩手心产生的气劲球,等于三佩中合壁后的天地双佩,而燕飞贯剑的真气,便正是心佩。
没有天地心三佩合一的奇异经历,两人休想使出这配合得天衣无缝的终极招武。
假设孙恩施展的是类似刚才专用来攻坚的气锥,将变成你死我活的硬拼。
三十丈。
两人的距离缩短至三十丈。
孙恩手心问的真气球开始变化,中间现出空位,活脱脱是天地佩合璧后的形态。
二十丈。
燕飞的蝶恋花发出嗤嗤剑啸之音,周遭的气温骤然下降,如置身冰窖。
相反以孙恩为核心的区域却灼热起来,情况诡异至极点。
十丈。
孙恩大喝道:“照燕兄估计,这个险有多大呢?”
燕飞回应道:“天师已练成阳神,肯定可投身仙门。至于仙门后是否洞天福地,我却无可奉告。”
孙恩长笑道:“只要能穿门而过,其它一切再不放在我孙恩心上,燕兄虽然到这刻仍是我的敌人,但燕兄肯成全我破空而去的美事,我真的非常感激。”
五丈。
燕飞喝道:“天师准备好了吗?仙门一闪即逝,天师勿要错过。”
孙恩笑道:“我孙恩毕生苦待的一刻,就在眼前,你以为我肯放过吗?”
三丈。
两人同时生出感应,心领神会的感觉到这是最佳出手的距离,其中微妙之处,非任何笔墨可以形容。
孙恩发出惊天动天的厉叱,全力出手,送出愈转愈快的真气球。
燕飞一剑击出,阴气透剑锋而去,命中劲球中空之处。
天地心三佩合璧的情况重演了。
天地倏地暗黑下来,气温则变得忽寒忽熟,再感觉不到从大海吹来的狂风,就像置身于另一空间去。
然后一切静止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燕飞感觉不到孙恩,更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只感觉到元神的存在。
在这神秘天地的核心处,一红一白两股能量正以高速运转。
“轰!”
燕飞又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感觉到恢复了活动的能力。
仙门终于开启了。
第二个穿越仙门的机会,出现眼前。
就在这一刹那,他感应到孙恩毫不犹豫的全速往仙门投去。
孙恩成功了吗?
这个念头刚起,“轰”,无可抗拒的能量从仙门涌出来,接着仙门关闭,下一刻燕飞发觉自己掉进了大海去。
燕飞浑身湿透的回到岸上,几近虚脱的在石滩挑了块大石坐下,呆看着石滩上的大坑穴。不过他知道不用多久,这坑穴将消失不见,因为潮水会带动附近的沙石把坑穴填平。
孙恩已消失无踪。
他成功了。
孙恩会后悔吗?他既然没法找孙恩问话,当然也没法知道答案。
燕飞颇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如果不是找到这个解决孙恩的方法,他肯定难以活着离开。更令他欣悦的是事实证明了破碎虚空是能量的运用,没有人数上的限制,这使他对能携二美同去,更具信心。
或许由于他只是施展至阴之气,故并没有耗尽潜能,应验了安玉晴的预测。也幸好是这样。
天色渐白,岛上的景物清晰起来。
狂暴的大海转趋温柔,风平浪静,海水微波荡漾,令人无法想象昨夜的情景。
燕飞缓缓起立,颇有从梦中醒转过来的奇异感觉。
孙恩去了:水远不会再回来,他的天师教众会怎样看他呢?
燕飞朝小舟走去,心想的却是如何向卓狂生这疯子交代这次与孙恩的最后决战?又如何向刘裕传达这关乎到天师军成败的重要信息?
第九章复仇之旅
“奇兵号”于午后时分,从海盐开出,开始北返的旅程。
纵然刘裕体格过人,但在过去数十天废寝忘餐的紧张状况下,也差点把他累坏了。今早起来后,主持了大大小小的六、七个会议,更令他忙得昏天昏地,透不过气来。这时乘机到床上休息。岂知身体非常疲倦,闭上眼后却是辗转反侧,无法进入梦乡。
他是晓得原因的,因为他关心燕飞,假设待会燕飞并没有在指定的地点等待他们,他不但会失去斗志,且纵能坚持下去,也永远不会快乐起来。
燕飞不只是曾出生入死的战友,更是最知心的知己和兄弟。
“笃!笃!笃!”
敲门声响。
刘裕跳了起来,道:“请进来!”
进来的是宋悲风,两人对视苦笑,均知对方的心事。
到靠窗的椅子坐下后,宋悲风叹道:“奉三也没有睡意,独自到舱厅发呆。”
刘裕叹道:“不知是否我的错觉,燕飞今回与孙恩决战,似乎没有上次那样的信心和把握。”
宋悲风道:“奉三也这么说,真教人担心。此战虽是突如其来,在我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下发生,却是关系重大,不但影响到南方的形势,还直接影响北方的情况。”
刘裕沉吟道:“我有个奇怪的感觉,小飞和孙恩之间的瓜葛似非像表面般简单,三次决战,结果都是耐人寻味,今次不知又如何呢?”
宋悲风道:“不理如何!最重要是小飞吉人天相,能活着回来和我们共赴广陵。”
刘裕心烦意乱的再叹一口气。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宋悲风道:“到广陵后,如果我可以抽身,我想到建康去打个转。”
刘裕皱眉道:“谢家现由谢混那小子把持,绝不会欢迎你,宋大哥为何要自取其辱呢?”
宋悲风道:“琰少爷和两位公子命丧沙场,此事对谢家造成无可弥补的打击,大小姐和孙小姐肯定会赶返乌衣巷,我是要去见她们而非谢混。”
刘裕听得谢钟秀之名,心神不由悸动,暗责自己的脆弱,苦笑道:“最怕大小姐也误会了我们。”
宋悲风沉声道:“大小姐明白我们是怎样的人,不会受谣言影响。”
刘裕心中感慨,想当年淝水之战时,谢家是多风光,但-切都过去了。随着谢琰这位淝水之战勋旧的战死,谢家从兴盛步向衰微,现在横亘在谢家子弟前方的,不是如何振兴家族,而是如何求存。
宋悲风的话传人他耳内道:“到广陵后,小裕有甚么计划呢?”
直到此刻,刘裕仍未有机会向宋悲风解释因何要返回广陵,而宋悲风或许因心悬谢家,所以晓得他们要去广陵后,坚持随行。
刘裕坦白的道:“我并没有具体的计划,首先要联络上魏泳之,弄清楚情况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宋悲风愕然无语。
就在此时,甲板上传来如雷响起的欢呼喝采声。
刘裕和宋悲风对望一眼,然后在那一刻醒悟到发生甚么事,同时跳将起来,抢出门外去。
燕飞在屠奉三、老手和一众兄弟簇拥下,神采飞扬地从舱门走进来。
刘裕大喜道:“干掉了孙恩吗?”
在这一刻,刘裕感到胜利来到了他掌握之内,只看他如何去攫取。燕飞此战的胜和败,对他们来说,至乎对整个天下,都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燕飞直接朝他走去,神情古怪的答道:“可以这么说罢。”
众人再爆欢叫声,只有刘裕和屠奉三交换了个眼神,均看出对方心中的疑惑,感到事有蹊跷。
宋悲风欣然道:“小飞何不重施故智,割下孙恩的首级,只要把他的首级高悬会稽城外,戮破他天师的神话,肯定天师军会像弥勒教徒般不战自溃。”
两方在廊道会合,挤得整条舱道水泄不通,几乎有人满之患,人人情绪高涨,气氛炽烈。
燕飞心中苦笑,这正是他最怕面对的一个情况,不得不说违心之言,为难的是他绝不可以实话实说,可是因关系重大,他又势不能不作出清楚明确的交代。
道:“我和孙恩决战于翁州岛西滨,当时翁州岛这区域只有孙恩一人,他予我公平决战的机会,尽显他一派宗师的风度。所以他虽尸沉大海,我也不敢打扰他,希望他能寻得离世后的安乐之所,得到他渴想的东西。”
屠奉三沉声道:“孙恩是否真的死了?”
燕飞一字一字的缓缓道:“我敢保证他永远都不会再踏足人世。”
欢呼声再次震动长廊。
孙恩的武功不但是南方第一人,且他更是天师军实力的象征,此战将把燕飞推上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威势盛如慕容垂之辈,也要黯然失色。
燕飞之胜,不但可立竿见影地振奋刘裕一方的军心,令刘裕更添领袖的魅力和号召力;另一方面则从基本动摇天师军,其效果类似竺法庆之于弥勒教,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