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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荒传说-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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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记不起来了。“
        众人放下心来,晓得“小两门子”该是在耍花枪作乐。
        高彦回复常态,哈哈笑道:“记起或记不起并不重要,我高彦可助雅儿重温旧梦,例如再揉揉雅儿的小肚子。哈!快给为夫开门。”
        小白雁低骂一声,由于隔着又厚又坚实的门,最接近她的高彦亦听不清楚她骂甚么。看来不是“死色鬼”、“臭小子”便是“混蛋”一类的骂人字眼。
        高彦失去了耐性,嚷道:“快开门!否则我会运起神功,把门闩震断,来个硬闯新房。”
        小白雁失声娇笑,喘息着道:“你这死小子臭小子,你是甚么斤两?凭你的功夫,再练十世也震不断这铁门闩,何况门根本没有上闩,想捱揍的便滚进来!
        你当我仍不晓得你和你那班荒人混账,串通来算计我的勾当吗?我今次是来寻你晦气的,够胆量的便进来吧!“
        高彦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
        燕飞坐在艇头,默然无语。
        看着他的背影,在船尾划船的宋悲风,心中颇有感触,回想起当年燕飞落魄建康时,谢家正值其巅峰时期,谢玄斩杀弥勒教的第二号人物竺不归,司马道子亦因石头城被夺而不敢吭半声。
        燕飞呆瞧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心中生出万念俱灰的感觉。他从没有想过,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执子之手”,却不能“与子偕老”中的“偕老”,竟会成为一个无从解决的问题。过去的所有努力、奋斗、挣扎,全像失去了意义。尽管将来能从慕容垂的魔掌救出纪千千,等待他们的将是个可怕的噩梦。青春转瞬即逝,他们俩不能一起“老死”的分异,对纪千千来说,是个至死方休的绝局;对他来说,则是永无休止的刑罚。
        照安玉晴的话,自尽亦不能解决他的问题,纵使肉身毁灭了,他仍会以阳神的形式存活下来:水世作孤魂野鬼。
        安玉晴说得对,唯一解决的方法是练成《战神图录》的最后-招“破碎虚空”,且要突破人类的极限,产生力足以让他携纪千千破空而去的能量,与纪千千穿过仙门,抵达彼岸,在传说中神奇的洞天福地作一对“神仙眷属”。
        唉!
        安玉晴又如何呢?他忍心只顾着纪千千,却抛下这位能触动他心弦的红颜知己吗?
        想得实在有点太远了。以他现在的功夫,距离“破碎虚空”的境界尚远,何况还有其它难题,更遑论可携美破空而去。
        可是他更不能就此束手接受己铸成死局的命运,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便要奋斗到底,完成几近没有可能的事。
        如何可以突破这个现世的囚笼,令噩梦真的化作仙缘,他是茫无头绪。如何可以再作突破呢?
        忽然间,他想到了孙恩。
        ※※※
        宋悲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到哩!”
        小艇速度减慢下来,缓缓靠往乌衣巷谢府的码头。
        “砰”!
        在众人瞠目结舌下,高彦从房内倒飞出来,重重撞在廊道的壁上,再滑坐地板,更痛得牙裂嘴,还要及时打手势阻止众人过去帮忙,那情景令人不知好气还是好笑。
        小白雁尹清雅的娇骂声从敞开的房门传出来道:“你这死小子臭小子!还敢再来骗本姑娘?你竟当我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你***!哼!分明和你的荒人狐群狗党蛇鼠一窝,互相勾结来骗我,害得我在师傅和郝大哥跟前大丢面子,人家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硬撑下去,心中恨不得把你抽筋剥皮。甚么“小白雁之恋”?鬼才和你谈恋爱。“共度春宵”更是混淆事实。你当我小白雁是甚么人?我心里憋得不知多么辛苦,幸好你这小子懂得装死,令我找到脱身的借口,到边荒来找你算账。这一脚算是轻的了,快给本姑娘有多远滚多远,我以后都不想见到你丑恶的虚伪睑孔。“
        高彦听到尹清雁说了这又气又急,却字字如珠落玉盘、清脆而没有间断、骂人也得悦耳动听的大串话后,方勉强回复过来。先瞥了卓狂生这罪魁祸首一眼,传递“今回我给你害死哩”的信息。然后呻吟道:“唉!难怪雅儿误会,事情是这样的……”
        尹清雅叱道:“闭上你的臭嘴,我再不想听你的花言巧语。给你这把根本不是事实的东西传得街知巷闻,我以后还嫁得出去吗?”
        高彦辛苦的捧着肚子站起来,使人人均晓得小白雁是踹了他的肚子一脚,摇摇晃晃的挨壁站定,喘息道:“雅儿反不用担心这方面的事,你一定嫁得出去,我已预备了大红花轿来载你回家成亲。”
        听着的众人无不现出高彦就快没命的姿态神情,如此在尹清雅气上心头的当儿,仍说这种占人家姑娘便宜的话,不是找死才怪!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小白雁并没有像疯了般的雌虎,立即从房内扑出来辣手摧草,反“噗哧”娇笑起来,油然道:“我小百雁会嫁你?想疯你的心哩!还要我说多少次,我是绝不会看上你的,你喜欢可揽镜自照陶醉一番,却休想本姑娘奉陪。”
        高彦终于站直身体,却不敢靠近舱房入口,回复常态,嘻皮笑脸的道:“雅儿怎么想不重要,最要紧是老天爷怎么想,我们是前世就注定今世要作夫妻的。
        不要以为我是胡说八道,只要雅儿肯静心想想,为何你小白雁尹清雅又会和高彦这冤家在这里打情骂俏呢?便知冥冥中实有安排……呵!“
        众人正听得直摇头,高彦追女孩子的本领,肯定是第九流,果然高彦话尚未说毕,已往旁急闪。
        “砰”!
        拳风撞在木壁上,发出声音。
        如果被拳劲命中,保证高小子几天内要失去说话的能力。
        高彦向卓狂生回报要掐死他的手势,然后故作潇洒的一个旋身,以他认为最美妙的姿态转回入门处。赔笑道:“雅儿息怒,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总言之,雅儿你已回来了,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让我们再续前缘,携手在边荒集吃喝玩乐,我保证可以哄得雅儿你高高兴兴,直至感到得婿如此,夫复何求。”
        众人莫不想闭上眼睛,好眼不见为净,看不到高彦被狠揍的惨状。
        再次大出众人所料,小白雁今回没有发恶,反笑吟吟的道:“谁要你陪呢?
        我到边荒集玩耍解闷儿是我小白雁的事,你若敢像吊靴鬼般跟着我,我会把你那双狗腿子打断,看你怎么跟上我?“
        高彦见尹清雅再没出手,立即神气起来,跨槛入门,笑道:“你还要把我的手弄断才行,否则我爬也要爬在你身后。哈!
        玩笑开够哩!让我们好好的坐下来,互诉离情,大家……呵!我的娘!“
        今次的情况完全在众人意料之内,高彦逃命似的从房门退出,朝他们的方向扑至。
        卓狂生抢前一把扶着他。
        人影一闪,小白雁现身门外,见到十多双眼睛全投在她身上,呆了一呆,然后怒容被没好气的表情替代,接而“噗哧”娇笑,宛如鲜花盛放,看得程苍古这种老江湖也感目炫神迷,才狠狠道:“你这死小子真没有用,竟找这么多人来帮手。”
        言毕回房去了,还“砰”的一声关上门,且拉上门闩。
        卓狂生与高彦四目交投,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其它人都发起呆来。
        就在此刻,船首的方向传来长笑声,只听有人喝道:“老子向雨田,烧船来哩!识相的就给我跳下河水去。”
        众皆愕然。
        第七章与敌周旋
        蒯恩到了马行去,青溪小筑剩下刘裕和屠奉三两人。闲聊两句后,不由又说起昨晚遇袭的事。
        屠奉三道:“当时卢循究竟是单独行动,还是另有同伙呢?”
        刘裕沉吟道:“我曾思索过昨夜发生的事,很大的可能性是不止卢循一人,因为既要操控载满火器的船,又要向我们施袭,光凭他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屠奉二点头道:“卢循其时应在岸上某处埋伏,好趁我们慌乱甚或受创的情况下对你展开致命一击。他的帮手则点燃船上引爆火器的药引,又在水内发劲使火器船加速,看当时火器船的来势,此人极可能是陈公公本人,只有像他那种高手才办得到。”
        刘裕道:“只要我们查出那段时间内陈公公是否在王府内,便可以证实陈公公是否卢循的人。”
        屠奉三苦笑道:“问题在我们如何去查证呢?难道直接问司马元显吗?”
        刘裕颓然点头,同意屠奉三的看法。
        屠奉三道:“何况以陈公公的狡黠,必会有掩饰行藏的方法,问也问不出东西来。此外尚有另一个问题,在此事上李淑庄是否有参与呢?否则卢循怎可能如此准确的掌握到我们的行踪?”
        刘裕皱眉道:“不大可能吧!李淑庄既与干归有关系,怎可能又勾结卢循?”
        屠奉三笑道:“世事的曲折离奇,往往出人意表。到现在我们仍弄不清楚李淑庄的底细,亦不知道她的立场和想法,更不晓得她和干归的真正关系。对她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刘裕皱眉道:“她因何对杀我这么热心呢?”
        屠奉三道:“她助干归对付你,可能确如她所说的,是向干归尽江湖道义;但如果她有份参与昨夜的事,便该是杀人灭口,以免暴露她一向掩饰得非常好的秘密身份。这个女人肯定是敌非友。”
        刘裕道:“这当是对她的结论吧!嘿!你是否仍要去见杨全期?”
        屠奉三苦笑道:“小恩说得对,不值得冒这个险。眼前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击败天师军,其它一切,都不到我们去理会,我们的力量亦不容许我们这般做。”
        刘裕沉吟片刻,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小飞似是心事重重、强颜欢笑的样子。”
        屠奉三点头道:“燕飞确是有点异常,或许是担心秘族对边荒集的威胁吧!”
        刘裕叹道:“这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与慕容垂的斗争,本已因慕容宝的八万大军全军覆没露出曙光,谁都估计不到慕容垂还有这一手。”
        屠奉三道:“慕容垂能威震北方,纵横不败,当然有他的本领。今次他对边荒集是志在必得,如果被他毁掉边荒集,我们也要完蛋,真令人烦恼。”
        刘裕道:“我们的荒人兄弟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何况据小飞说,边荒集又多了两个杰出的人才,其中一个且是王猛的孙子。”
        屠奉三笑道:“我们确不用费神多想,只须做好手上的事,别忘记你是真命天子,是不会走上绝路的。”
        刘裕以苦笑回应。
        此时司马元显来了,未坐好便兴奋的道:“谢琰攻陷吴郡哩!据闻位处吴郡下游嘉兴的天师军也闻风而溃,撤往吴兴,现在通往会稽的路已廓清,只要沿运河而F,十天内将可直接攻打会稽。”
        刘裕愕然道:“怎么可能这么快?谢琰的主力大军该仍末完成攻击的部署。”
        司马元显欣然道:“但朱序的先锋锋部队已渡过太湖,在吴郡的西面登陆,而谢琰的部队则进驻无锡,形成分两路夹击吴郡之势。”
        屠奉三淡淡道:“徐道覆在施诱敌深入之计哩!”
        司马元显仍然情绪高涨,笑道:“今次徐道覆肯定弄巧反拙,我爹已使人去知会谢琰,警告他有关徐道覆诱敌深入再截断粮道的奸计,并着谢琰分兵攻打吴兴,令贼军动弹不得,而吴郡和嘉兴则由重兵留守,以保不失,只要保痔粮线畅通,无踢,吴那、嘉兴三城互为呼应,远征军在强大支持下,等若一把利剑直插入天师军的心窝,胜果可期。”
        刘裕和屠奉三早晓得司马道子不会坐看谢琰惨中敌计,警告谢琰是必然的事。
        司马元显又道:“这个是否好消息?”
        屠奉二笑道:“徐道覆并不是省油灯,只要他能稳守义兴和吴兴两城,又在太湖密藏战船,随时可作出反击。今回轮到远征军兵力分散,战线拉得太长,形势绝不像表面这般乐观。”
        司马元显道:“我爹和我都研究过这方面的情况,幸好刘牢之的战船队会先一步从海路抵达会稽,牵制徐道覆,当谢琰大军到达,便可以两军会师攻打会稽,然后再以会稽为前线基地,逐一收复附近城池。只要截断贼军南北的联击,义兴和吴郡早晚会落入我们手上,那时贼军就大势去矣。”
        刘裕正要说话,屠奉三在桌下发出-道指风,轻刺在他小腿上,示意他勿要说出来。屠奉三又岔开话题道:“燕飞来了!”
        司马元显大喜道:“燕飞?他在哪里?”
        刘裕心中暗叹,事实上他心情很矛盾,既希望远征军出师不利,令自己有机会披挂上阵,又不忍见玄帅之弟谢琰惨败收场。
        他当然明白屠奉三的意思,是不想自己提醒司马元显,令他们父子可再次提点谢琰。可以这么说,远征军一天未败,他们亦毫无建功立威的机会。
        屠奉三答道:“燕飞随宋大哥到谢家为道韫小姐治病。”
        司马元显显然非常崇拜燕飞,欣然道:“今晚我要设宴为燕飞洗尘。到哪里去好呢?哈!当然是淮月楼束五层哩!该整修好了!此事由我去安排,就约定今晚酉时中在那襄见面如何?”
        说毕司马元显匆匆去了。
        两人四目交投。
        屠奉三微笑道:“刘爷怎么看?”
        刘裕叹道:“任何精通兵法的人,都会采取远征军目前的策略,此事该早在徐道覆的计谋中。所以说到底,远征军正一步一步跌进徐道覆的陷阱去。”
        屠奉三道:“照表面的情况看,远征军确胜算颇高,问题在吴郡和嘉兴的居民贱民难分,内部不稳,只要除道覆在附近市下奇兵,随时可来个大反攻,那远征军的如意算盘将打不响,且优势全失。”
        刘裕道:“现在我们可以干甚么呢?”
        屠奉三胸有成竹的微笑道:“是到我们行动的时间了。军情第一,现在我们到马行去,安排人手到吴郡、嘉兴一带刺探敌情,特别是吴郡东面的广阔沿海地区,包括海盐在内的城镇乡村。若我所料无误,徐道覆必在这区域内暗藏奇兵水师,以截断远征军的水陆交通。”
        刘裕点头同意。
        屠奉三欣然道:“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待我们的荒人兄弟到达,第一个要进攻的目标便是海盐,只要我们能以奇兵突袭成功,便可在前线建立基地,当吴郡和义兴重入敌手,远征军惨败会稽,我们便可以接收谢琰的败军,筹谋反攻天师军,南方再没有人能阻止我们的势头。”
        ※※※
        在瞬息之间,卓狂生掌握到成败的关键。由于程苍古尚未清楚向雨田是怎样的一个人,而另一个知情的高小子又正因小白雁神魂颠倒,所以船上只他一人晓得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
        向雨田故意在船头叫阵,有两个可能性。
        第一个可能性,是他要引起团友的恐慌,如此他便可浑水摸鱼,发挥以寡敌众战术的优势。
        第二个可能性,是因时候尚早,还未到用早膳的时候,团友仍在舱房内作元龙高卧,更巧的是大部分兄弟,都为看高彦和小白雁的热闹到了舱里来,整艘楼船像不设防的样于,令这个聪明的疯子心中起疑,怕又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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