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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穿官服探头下望的中年汉子失声叫道:“王大人不是回建康去了吗?”
王弘应道:“此事容后再和李大人说,这位是北府兵里鼎鼎有名的刘裕刘大人,奉朝廷之命来接掌盐城,有正式敕牒文书丕不立即开城门迎驾。”
城上闻刘裕之名惊呼不绝。
其中一个穿便服的嚷道:“刘裕你终于未哩!可惜大哥却等不及了。”
刘裕见他神情悲愤,双目通红,己大约猜到他的身分。叹道:“我的确是未迟一步,幸好把凶手截着,取回何帮主的头颅兄台与何帮主是什么关系呢?”
城上再一阵骚动呼嚷。
那人哽咽道:“真的逮着了那恶女?本人何锐,是何锋的亲兄弟。”
刘裕向老手使个眼色,老手大喝道:“小鱼仙”方玲在此!一把掀开罩着方玲头脸的黑布,露出方玲的花容和她怨毒的眼神。
城上喝骂声轰起,群情汹涌。
李兴国大喝道:“启门!”
刘裕反大喝应道:“且慢!”
众人讶然望往刘裕,包括王弘、老手等在内。
刘裕岿然不动地待人人平静下来后,方不疾不徐的道:“我知道何兄恨不得把此女五马分尸,不过我们必须为全城军民着想,以大局为重。说到底,方玲只是帮凶,罪魁祸首仍是焦烈武。何兄若要报仇雪恨,必须听我的指令行事,只要铲除焦烈武这一带的城镇乡村才有安乐的日子过。明白吗?”
何锐神情哀伤不己,好一会方点头道:“一切依刘大人的吩咐办。”
刘裕欣然道:“开门吧!”
盐城。
太守府。
主室内,刘裕以盐城太守的身分坐在位于南端的地席处,其它人分坐两旁。
右方占首席的是王弘、李兴国和老手;左边依欠是何锐、陈彦光和谢春明。后两人是东海帮堂主级人物。
何锐证实了刘裕的猜想,刘裕到盐城未当太守的消息,早于两天前传遍盐城。
东海帮帮主何锋更得刘毅特别通知,请他全力帮助刘裕,更指出刘裕是柬海帮最后一个希望。
刘裕的来临加速了何锋的死亡。
焦烈武早有一个行刺何锋的计划,由方玲扮作从外地未卖艺的妓女,进驻当地的青楼,引起何锋的注意。方玲对何锋使出次拒还迎的手段,令何锋更没有戒心,据东海帮人的猜测,焦烈武没法截着刘裕,遂通知方玲下手,干掉何锋。至于其中细结由于牵涉到何锋的好色,所以何锐只是简单带过,没有说出详情。
焦烈武此着非常高明,显示他是有勇有谋之辈,不会因刘裕孤身来赴任而掉以轻心。摧毁了东海帮,等若断去了刘裕或能取得的地方支持。只是焦烈武没想过方玲会落入刘裕手上,反令他处于被动。
李兴国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刘裕明白他的恐惧。
假设他生擒的不是方玲而是焦烈武,当然是普城同庆,没有人会担心后果。
现在则是太岁头上动土,以焦烈武一向横行无忌的作风,肯定会发了疯般报复反击,把盐城夷为平地,用一切手段夺回心爱的女人。
把方玲带到盐城未,等若要全城人陪他刘裕玩火,如果他不能振起城内军民的斗志,肯定人人逃难避祸而去,最后只剩下一座空城。
何锐、陈彦光和谢春明三位东海帮的领袖,也露出注意和聆听的神色,显示出他们最关心这个问题,不会像老手般盲目相言他是未来的真命天子。面对生死抉择,什么谣言都起不了作用。
刘裕装出成竹在胸的镇定模样,淡淡道:“不知各位有否想过一个问题,就是为何大海盟只限于抢掠海上的商货船,却从没有攻城霸地,继而称王?”
何锐与李兴国听得面面相觑,看来是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所以一时没法提供答案或想法。
谢春明道:“或许焦烈武不擅攻城,更怕攻城时折损太重,所以在这方面非常谨慎。”
陈彦光在众人中年纪最大,四十岁许,长有一把美须,看样子该是足智多谋之士。此刻他露出思索的神情,道:“焦烈武由出道闯出名堂到今天,只不过是短短两三年的时间,根基未稳,凭的是来去如风的海盗战术。如果占据城池,便失去行踪飘忽的优势,变成目标明显,易招败亡。”
刘裕微笑道:“比之聂天还和孙恩,焦烈武又如何呢?”
同时向王弘和老手暗打眼色,着他们不要说话。
李兴国冷哼道:“当然是差远了,孙恩号召力强,座下信徒以十万计,只要他振臂高呼,便可聚众造反。”
何锐也道:“聂天还是南方第一大帮,以两湖焉基地,与当地民众息息相关,利益一致,根基雄厚,到今天朝廷还是难以动摇其分毫。焦烈武怎能相比?”
王弘和老手明白过来,不由都心中佩服。李兴国和东海帮都畏焦烈武如虎,任刘裕喊破喉咙、痛陈利害,仍难以消除他们对焦烈武的恐惧。惟有引导他们自己去思考,反可以令他们看破焦烈武的缺点和破绽。
刘裕道:“如此说来,焦烈武的弱点就是实力未足和不得人心,所以纵然有称霸之心,仍是力有不逮。既然如此,为何他能作恶不断,威震东海区域?”
何锐苦笑道:“因为没有人能在海上胜过他们不拘风潮顺逆的开浪战船,且一击不中,又可远扬千里,要打要逃,全由他们决定。”
刘裕道:“假设我们能引他来攻打盐城,整个形势将会改变过来。现时方玲在我们手上,他若要救人,便得来攻城,只要我们准备充足,作好布置,杀焦烈武的机会便在眼前。”
大堂沉默下去,鸦雀无声,沉重的气氛,紧压着每一个人的胸口。
老手终忍不住,大讶道:“刘爷说的句句属实,为何各位仍像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李兴国颓然道:“太守大人在来此途上见到人吗?”
刘裕平静的道:“是否今早有人散播何帮主被行刺丧命的消息,所以惹起前所未有的恐慌,大部分的人都走了呢?”
何锐、李兴国、陈彦光和谢春明对刘裕料事有如目睹般的神通,大感讶异。
李兴国叹道:“太守大人是怎猜得到的?”
刘裕淡淡道:“因为焦烈武有夺取盐城之意。”
今次连王弘也胡涂起来,道:“刚才大家不是研究过,焦烈武从不攻打任何城池吗?”
刘裕道:“这叫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假如让焦烈武回到两年前重新开始,我敢保证他不会胡乱杀人,反会收买人心。虽然见在己铸成大错,可是坐拥一支强大的战船队和听命效死的部下,焦烈武并不甘心只当个海盗头子。尤其是最近的大胜,令更不把朝廷放在眼内。”
众人点头同意,因为刘裕说的是人心的正常变化,得陇望蜀,是人之常情。
刘裕绩道:“机会终于未了,首先是天师军在南方作乱,令北府兵和建康军无力东顾。其次是焦烈武得悉我刘裕来了,只要能杀死我,他立即可以名扬天下,再不只是个声威限于东海的盗贼。”
何锐的呼吸重浊起来,喘息道:“刘爷之言有理。现下焦烈武确有夺取盐城之意。”
刘裕道:“现在城内还有多少可用的人?”
李兴国现出尴尬的神色,道:“守城兵剩七十五人,不过我们并不是要对抗贼子,而是要看清楚情况,再作打算。”
他虽然没有明言,但人人晓得他的所谓“打算”,是随时弃城逃亡。
何锐不待刘裕询问,自动报上道:“我帮中的老幼妇孺,己全部撤走,剩下百多名兄弟,亦是看形势的发展应变。”
刘裕微笑道:“有二百人己足够守城破贼。”
李兴国一震道:“可是敌人的兵力在我们十倍之上。”
刘裕道:“问题在我们能否团结一致,人人拼死护城。苻坚以百万军南未,还不是在淝水饮恨于玄帅的八万北府兵手下。
更何况我们有城时守,且有人质在手上,守城的准备亦充足,对吗?“
李兴国点头道:这两年来,我们不住加强盐城的城防,墙头设置三十多台投石机,弩箭机亦有六台,箭矢充足。焦烈武放火烧船后,我们更搬了百多桶石灰到城墙上去。“
刘裕欣然道:“现在欠的就是守城的决心和斗志。不过我还可以给各位一颗定心丸,我会以方玲作赌注,逼焦烈武单挑一场,以分生死胜败,假设我技不如人,败于焦烈武棍下,各位仍可及时撤走。”
李兴国、何锐等听得惊心动魄,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刘裕忽然大笑起来,到人人不解地看着他,才笑道:“成了!成了!此战必胜无疑。”
众人更是一头雾水的瞧着他,连王弘和老手也不晓得他断定此战必胜的理据。
刘裕道:“我明白你们心中的想法,你们都认为我刘裕不是焦烈武的对手,那焦烈武当然也会有同样的想法,怎肯错过这个杀我的机会?”
老手大喝道:“我买刘爷必胜。焦烈武算甚东西?刘爷便是另一个玄帅,更是应天降火石而起的人,根本没有人可以伤也半根毫毛。”
李兴国等仍说不出话未,但谁都感觉到刘裕自信必胜的强大斗志,绝没有人能动摇。
何锐终被激起决心,握拳叫道:“我们东海帮和大海盟的深仇血恨,倾尽大江之水亦洗涮不清。现在刘爷肯拿命出来博,东海帮岂可做缩头乌龟?这更是我们最后一个机会,我们誓必追随刘爷,与焦烈武拼了。”
陈彦光和谢春明齐声叱喝,以示效死之志。
刘裕目光落在李兴国处,等待他的决定。
李兴国苦笑道:“我己欠了他们近半年饷银,很难再要他们为朝廷卖命。”
刘裕向老手打个手势。
老手抓着放在身旁铁箱子的把手,神气的站起来,直抵李兴国身前,把箱子在他眼前打开,然后退返原席。
李兴国朝箱子瞧去,两眼立即放光。
刘裕若无其事的道:“这里是二百两黄金,李大人除可清算拖欠的饷银,还可以于破贼后论功行赏。焦烈武败亡后,税收回复正常,一切可以重上正轨,这一带的郡县将可有安乐的日子过。”
李兴国大声应道:“领命!”
刘裕双目忽然电芒暴闪,只见他同时挺直上身,登时像变成另一个人般,生出慑人的气魄。沉声道:“今次我会教大海盟来得去不得,如我没有猜错,焦烈武应在午前收到方玲被扣押在这襄的消息。他和手下将会于入黑后任何时刻倾巢来攻,而明早大海盟将会在江湖上除名,盗患将成过去。”
王弘不解道:“纵然焦烈武授首刘兄刀下,乎下贼众则发疯的攻城,可是如攻城不下,贼子见势不妙,仍可逃返海上,我门仍奈何不了他们。”
何锐等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王弘的看法。
刘裕微笑道:“比之深悉兵法的姚兴和幕容麟,焦烈武算是老几?上兵伐谋,我们和焦烈武是斗智不斗力。就算主动权不在我刘裕于上,我仍有办法利用形势,反被动为主动,何况现在焦烈武是被我们牵着鼻子走。”
众人无不用心聆听,想象着刘裕当日领导荒人,大破兵力在他们荒人三倍以上的北方联军,心中不由涌起斗志雄心。
刘裕停顿半刻,双目神光更盛,显示出惊人的功力。续道:“如果我不是有完整的作战计划,怎敢要各位作我的陪葬。我不但要取得全胜,还要打一场可媲美逞荒之战的漂亮战争,把我方伤亡的人数灭至最低,至乎不用有任何人牺牲。”
众人都现出难以相信的神情。
刘裕双目神光敛去,回复轻松的神情。那变化生出强烈的对比,人人看得心中生出异样的感觉,更留下深刻的印象。
刘裕微笑道:r自我出道以来,想杀我的人竖起十根指头也数不清。今趟我回广陵途上,便两次遇上截击,我一样应付过去,比起这两个敌人,焦烈武绝不算什么。除非焦烈武的功夫比得上孙恩、燕飞和幕容垂之辈,否则今次必无幸免,希望各位明白此点。“
人人都知刘裕非是有勇无谋之辈,兼之刘裕语气诚恳,登时信心大增。
刘裕从容道:“趁离天黑尚有一段长时间,我们须做妥两件事:第一件是把所有留下的人集中起来。我会和他们说话,激动他们的士气,同时可以防止其中有敌人的奸细,不让任何军情泄出。”
众人点头同意,静待刘裕说出第二个吩咐。
刘裕接着向老手道:“把风的重任由你们兄弟负责,最重要足留心海上的情况。焦烈武肯定不会把我们放在眼内,不来则已,来则必从海路浩浩荡荡的杀来。哈!”
李兴国心悦诚服的道:“请太守大人赐示第二件事。”
刘裕欣然道:“麻烦李大人把城内所有火油、爆竹、烟花火箭一类的易燃品全搜集回来,我要把停在码头处那艘沙船变成一个死亡陷阱,重挫贼子的锐气,激起焦烈武的凶性。”
众人先是呆了一呆,接着齐声轰然叫好。
刘裕暗松一口气,晓得自己在施尽浑身解数后,终激起众人对胜利的信心,且团结在一起。
他是必须速战速决的解决焦烈武,不但因他要尽速赶返广陵,助谢琰对付天师军,更因他不愿在盐城盘桓,任由敌人派刺客来对付他。这也是他保命的唯一办法。
他是龙是蛇,还看今夜。
第八章 愿者上钩
太阳高挂中空。
卓狂生和高彦从柬大街进入钟楼广场,到小查的新铺子看看他准备开张的情况。
卓狂生口沫横飞的道:“小查的铺子干脆便叫”边荒灯王“,直接了当,要置灯便要到这里未,难道去光顾些什么”灯兵“灯卒”吗?“
古钟场正中处传来“砰砰膨膨”的吵声,数十名大汉正挥锤施凿,努力把古钟楼下半截的地堡拆掉。
这是钟楼议会一致的决定,虽说地堡可以加强古钟楼的防御力,却没有人能忍受它丑恶的样子,故决定恢复古钟楼以前挺秀骄傲的外貌。
高彦道:“请你说话低声点,如给人听了,立即先我们一步弄另一间”灯王“
出来,依江湖规矩,我们便不能用此大号了又皱眉道:“然则依你的说法,岂非若有铺子改名作”灯神“或”灯圣“,便会抢走了我们的生意?买卖是这样儿戏的吗卓狂生抓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待我好好想想,以防有人跟风抢生意。“
此时方鸿生领着十多个夜窝族的战士,趾高气扬的从西大街步入广场,隔远和他们打招呼,人人一式青衣捆银边的装扮,腰佩刀剑,令人触目。
高彦笑道:“钟楼议会选出未的第一届总巡捕,果然是威风八面,老方这家伙在边荒资历虽浅,却是一下子冒出头来,老方是走运哩!”
卓狂生有感而发的道:“边荒是一个可令人梦想成真的地方,老方便是最好的例子。想当年老方活在他兄长的阴影里,只像他兄长背地里的影子,兄长被害后,还要逃避花妖的追杀,冒充总巡捕弄出祸未。现在却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当上边荒总巡捕,不是梦想成真吗?”
高彦道:“小查则是另一个例子,穷得连买造灯材料的钱也不够,现在却给你捧为边荒集的灯王,不是奇遇是什么?”
卓狂生欣然道:“我的梦想是完成我的天书巨著,你的梦想是娶小白雁为妻,边荒集正是寻梦的地方,只要有志气,没有人是白活的。哈!我还有一件要紧的事问你。”
高彦正要问是什么事,后方有人大声唤他们的名字。
两人己来到北大街的入口,止步回头。
红子春在七、八名亲随簇拥里,朝他们赶来,满脸春风,像有什么喜庆事的模样。
卓狂生笑道:“红老板收到什么好消息?是否小飞又大发神威,又或刘爷甫抵盐城即打得焦烈武落花流水?”
红子春负手悠然道:“如果有这样的好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老哥。是非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想向两位打个招呼我己入股了你们和小查的灯店。你们两个真不够朋友,有这么一盘必赚的生意,竟不预早通知一声。不过!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