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儿靠近一些以求安慰,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惹得后边某孩子更加想炸毛了。
这时又一阵号角声悠悠荡开,天边霞光退散,终于拉开了幽邃的夜幕。她们在长长的石阶路上行进,偶尔有花瓣随风而来,和着仙乐浮沉旋转,最后飘落到肩头上。
空场外的金甲魔兵列队成阵,半空中整齐排布云席,云踪和天界来的宾客们从座上站起,数千人都眉眼带笑地凝望着两位新人踩过雕花白玉石板,一层一层拾级而上。两侧浮灯随着她们的脚步顺次点亮。
“紧张么?”手里绸缎轻轻一扯,樊禅低声问身旁的人。
勾月摇摇头,又忍不住挨近了些,隐在宽袖下的手缠上她的,小拇指勾连在一起。腻歪了片刻,才低下头小声道:“只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这句话里含着明显的欣喜和满足,那半是娇羞的模样却叫人莞尔。樊禅勾起嘴角,心头也跟着漾起丝丝甜意。抬首望向前方,高处已经云烟弥漫,云中九重隐隐,八面挑檐,琉璃鸱吻皆是口衔铃铛。
“真的似做梦呢。”她低声叹息,在袖里亲昵地回应一下,指尖轻划过对方掌心,用心语传达:“因为这样的场景,近来时常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闻言,勾月倏尔抬眸,长长的睫毛颤动,似惊喜也似羞恼。时常梦见……是不是代表着这人在那三个月里也同样思念煎熬,同样盼望着能早日成亲?
脸颊边晕开淡淡粉红,贝齿轻咬丹唇。她没想到樊禅会说出这样撩拨人的情话来,倒是比以前长进了不少。暗自欢喜了一阵,最后却佯凶道:“哼,说好听的也没用,你今天真真实实娶到我了,就得好好珍惜啊知道没有?若是以后敢花心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把你绑来这里,然后从高台上踹下去。”
“从前可没发现你这么刁蛮啊。”好笑地挑眉。
“那你现在知道了,但是不许反悔啊。”某猫扬起下巴。
樊禅不说话了,柔柔看她,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两侧浮灯的点点光晕,仿佛凝成一簇火芯跳动,忽明忽灭。勾月最是抗拒不了她这般专注的凝视,一下子被勾得出神,等意识过来了急忙放开她的手转开了脸去。
耳根发烫,心跳不受控制。
她们身后的澜衣若有所思地看着这番亲密的小互动,最后弯唇笑了。只有妘黎还闷闷地摆着傲娇脸,但一路上见着樊禅脸上的明媚之色,渐渐地也跟着舒展了眉宇,露出了一丝喜悦。
这会儿一行人已经走到了第五道石门前。祭司开始高声唱词祈求神灵祝愿,侍女将红绡帘子向两边缓缓揭开,挂上铜钩。
重烟雪站在一处露台上,远远望着那头的两人双双走过一道又一道石门,然后登上九尊台,接受所有人的祝福。漫天烟花瞬间炸开,远近宫阁殿房中灯火全部点亮,夜如白昼,五彩绚烂。底下成片的欢呼声都淹没在爆竹焰火的轰鸣声响里。
这一刻耳中尽被喧嚣填满,思绪却慢慢放空,许多遗落在记忆里的画面又重新被勾起,一点点浮现了出来。她忽然就压抑不住心底的感伤了。
真的……挺羡慕呢。撩起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满心萧瑟。
怅然转身,对面人群里也有人刚好转了过来,熟悉的脸庞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了视线里。四目相对时,彼此都似愣住,恍惚间还回不过神来。然而等反应过来,她还未及迈步前往,那头的女子已经转身离去了,背影显得如此仓惶急促,就好像怕极了她的靠近一样。
还是在逃避。这人好不容易从南海回来了,却还是在躲着她!
才刚生出的欣喜猝然化作浓重的失望,一颗心仿佛从高处狠狠摔落下来,变得支离破碎了。重烟雪慢慢握紧了双手,嘴角边扬起冷峭的弧度。
“呵……”
新人拜了天地,进堂明大殿里祭告了先祖,便礼成了。婚礼上原本的庄重变作一片喧嚣喜庆。樊禅和勾月刚下了九尊台,就被众人簇拥着去那几排主席列上敬酒。仙家妖族里的年轻后辈们纷纷嬉闹开了,对于他们而言,这已经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欢畅热闹。
到司徒虞这里的时候,樊禅已经被尹泊燕那伙人闹着灌了不少酒,脸颊边都泛起了一丝淡淡红晕,但还是意识清明,举止从容不显醉态。反倒是这桌上的几位,早就喝得没有来时的得体仪态了。
司徒虞戒了许久的酒,今天是大喜之日慕容离夙给她破了例,便完全收不住了,拉着魔尊神帝几个开怀畅饮,这会儿看见樊禅来了,又跟她们豪饮了几杯,随后醉醺醺地一拍桌子就大笑道:“额哈哈三儿啊,我本来还想给你送些孕母石的,看来不需要了啊!你们,你们云踪那颗宝珠真是神奇!”
樊禅不明所以:“什么宝珠?”
司徒虞巴眨着眼睛胡乱比划:“就是,就是小月月吃下去的那颗呃,你们樊家的家传之宝,灵什么……灵绮珠啊!听说吃了那颗宝珠,不仅神髓再造,而且以后,还很容易就能怀上小宝贝呢!”
勾月听得脸一红。樊禅挑眉:“谁告诉你的?”
“我!”向来斯文优雅的樊禅爹突然挺直了腰杆,粗声粗气地嚷嚷:“我说的啊!”他醺红着脸,口齿不清:“我告诉你们啊,吃了灵绮神珠,再用上秘传的双修之法,保准她们十年就抱俩,不出五十年就能生出一群小龙獒来啊哈哈哈……”
同样喝醉了的魔尊怒了:“为什么不是小猫?!”
樊禅爹嘟着嘴认真想了想,摇摇头:“小猫孙的话不够威武,将来怎么继承我云踪国主之位啊。还是先生几只小龙獒再说吧……”
“胡说!猫怎么就不行了!”魔尊拍桌:“我堂堂魔尊就是只猫!猫不仅器宇轩昂威武不凡,还,还很讨喜啊喵!看,我的耳朵!”言罢一甩手,豪气地露出一对毛绒猫耳朵。
“噗!!”难得还保持着清醒的神帝喷出了一口茶水。魔界长老们都不忍直视了,默默上前利索地把魔尊扛走。而一旁的樊禅娘和离夙也干脆不管她们家那位了,起身拉着樊禅俩人说话,但也只是一小会儿便放了行,笑吟吟地道是“*苦短”。
“的确是*苦短呢呵呵呵~”神帝笑着抚上自己新蓄的美须,也体恤地催促她们回新房去。樊禅爹跟着摆手起哄:“对啊你们快走快走,有我们给你们挡着呢哈哈。”
勾月脸红红地瞥了眼身旁爱人,低头扯扯对方的衣袖。这时有一人寻到了这边来,她抬头见到居然是晋姨,立即就提着裙摆迎了上去。
“晋姨,你终于回来了啊!”一把抱住对方手臂,撒娇又埋怨的语气:“居然现在才来,迟到了呀!”
“下午时候就回来了,不过有些事要处理。”晋纭抱歉地摸摸勾月的脑袋。
“怪不得之前去敬酒时没见到你跟我姐坐一块儿呢。”
话音落下,面前人的神色就不易察觉地变了变。而后又舒眉笑了,看着她们两个,满是欣慰:“虽然经历了许多波折,但如今总算也美满顺利地成了亲了,晋姨我替你们高兴。以后要好好过日子啊,路还长着呢。”
“嗯,知道啦。”勾月与樊禅对视一眼,笑容里满满都是甜蜜。
“真腻歪。”晋纭忍不住打趣。
“晋,晋纭呐,怎么才来啊!”司徒虞在她们后面大着舌头喊:“都多久没见面了,快过来喝几杯呀~哎呀别管她们小两口了,快过来陪我们嘛~”
“嗯好,马上过来。”晋纭笑着应声,随后想到了什么,却又犹豫了,看了眼勾月,欲言又止。勾月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神色,急忙问道:“怎么了?晋姨你有心事啊?”
“没什么。”她沉吟片刻,弯唇笑笑,装作不甚在意地问道:“对了月儿啊,你姐她……”
本来想问一下重烟雪这段时间的情况,面前人却很快接了口:“哦,我姐她现在大概还跟那些青年才俊们在一起呢。”
勾月笑眯眯道:“她今天兴致挺好的,刚才又带着一帮妖族的公子小姐们去琼雪宫里继续摆酒宴乐了。”
琼雪宫?晋纭微微皱眉。那孩子很少会让外人去自己行宫里的,更别说在那儿摆宴了……联想到之前她转身一瞬对方脸上的受伤神色,忽然心生不安。
既是愧疚,也有心疼和其他一些酸涩的情绪在里面。她不明白这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其中意味却也不敢深究。
而勾月好似没觉察出她的异样一般,还在那儿添油加醋,越说越起劲:“今天来了不少俊美的妖族王子呢,都是对我姐有意思的。刚才我们去敬酒时,还见到他们盯着我姐流口水呢噗哈哈。诶晋姨,那孔雀一族的公子明玉你知道的吧,就是那位一直爱慕我姐的美男子,他刚才也去我姐那儿了……”
“我去看看。”还没说完,面前人已经匆匆朝着琼雪宫方向行去了。
“诶晋纭……”司徒虞愣了愣,想去叫住人。身旁离夙轻握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温声道:“便让她去吧。你也喝了不少酒了,不许再喝了,等会儿还要到泠儿那里接尹儿回来呢。”
“哦……”仙君大人一下子乖了,眉眼弯弯地窝进自家夫人怀里,像只温顺的大狼犬,只是嘴里还不知在呢喃着些什么。勾月与樊禅相视一笑,在侍女们带引下往她们的新房走去。
“刚才,我是故意那样说给晋姨听的。”路上,勾月挽着樊禅手臂,语气轻快,带着几分恶作剧的俏皮:“就是想看看她会不会紧张。”
“嗯,我看出来了。”樊禅温声应道。自家猫咪的那点心思她岂会不明白,只是有人关心则乱,没发现自己中计了。
“也不算骗她啊,我姐的确是回去喝酒了嘛。”勾月靠在她肩上蹭了蹭,露出了些许狡黠:“其实晋姨她心里有我姐,就是嘴硬不肯承认。”
她早先就已经觉察到自家姐姐跟晋姨之间不对劲了,也猜到这段时间她们必定发生了什么。联想之前种种,一个大胆的念头便在心里头滋生,愈发强烈。
“她也有自己的顾虑吧。心里那道坎不是轻易能过去的。”樊禅道。
勾月没好气地睨她:“要是像你那样多顾虑,我姐岂不要被折磨得很苦。”顿了顿,又道:“反正不管怎样,我希望她们到最后都能得到幸福。”虽然感觉很是微妙,但若事情真如她所想,她一定会支持这两人的,只愿这份感情不要像当初她和樊禅那般艰难才好。
轻叹了口气,却还是有些担忧了。低声道:“今晚她们……”
“别担心。”樊禅轻拥住她,抬眸看着远处方向,轻轻一笑,温缓的声音仿佛能抚平所有不安的情绪:“总会好起来的,就像我们一样。”
……
☆、第98章 九十八折腾
宴席未散,半空中的焰火还在陆续炸响。宾客们谈笑饮酒,觥筹交错,天宫仙子和魔界里的乐师一起献上歌舞,正是气氛热烈的时候,新房这边,却一片温馨静谧。高墙花树好似格挡住了外头的喧闹,檐下浮灯映照出宁和的光晕,低眉侍立在门侧的宫人也是娴静端庄的,只在眼角边洋溢淡淡喜色。
殿房中铺着团云彩织的地毯,鎏金翔凤熏笼里无声飘出袅袅青烟。女官端来特制的佳酿,让两位新人喝了交杯酒,然后道了福领了赏,便示意旁边的侍女们服侍二人褪下厚重的喜服和头饰,卸妆梳洗一番。
待准备入寝了,再解开上方的铜钩,冰丝鲛绡纱帐层层垂落下来,将镂空雕花的檀木大床笼罩住。女官领着一干侍女退到十八扇素月梨花屏风外头,恭敬道:“请新人早些歇息。”
“好,你们退下吧。”层层薄纱帐幔里传出平缓的声音。侍女们偷偷探头,隐约窥见坐在床沿上的公主大人矜持地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相视一笑,轻步退出内殿,合上门。
这会儿殿内就只剩下两个人了,勾月却仍旧保持着矜持的模样,尽管心头那股小兴奋已经四处乱窜。
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身旁,发现樊禅竟也在看她,只不过光明坦荡,不加掩饰。褪去艳妆后的绝色容颜就似那清泉里濯洗过的白玉一般温雅隽美,而此刻专注看着她的眉眼里还带着独有的宠溺,叫她心神晃颤。
真是太犯规了……她咬了咬唇,忍不住露出几分含着嗔恼的羞涩。低头腻声道:“我们终于成亲了呢。”
“嗯。”樊禅轻轻应她。
殿房里一时安静极了,燃着的那对红烛染开黄晕的光,模糊温暖,又藏着难言的暧昧。勾月只觉得内心里有什么在若有若无地挠刮撩拨,特别是当身旁人熟悉的体香淡淡缠绕进鼻息里的时候,随之腾升的躁动几乎要将理智都搅乱。
简直心痒难耐。
“你……累不累啊?”她喉咙有些发干,尽量让自己声调平稳。
樊禅依旧淡淡回答:“是有些乏了。”
“哦……”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脸颊边晕开一抹桃绯。兀自纠结了会儿,终于按耐不住小声说道:“那,那我们睡吧。”
才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了一声低笑,像竹林里轻缓摇过的风。勾月倏尔抬眸,又立即撇开了脸去,不敢再看那双带着促狭的美目。她就知道这人心眼愈发坏了,故意看她着急。
被刮了一记眼刀的樊禅心头霎时被什么噗通撞了一下。自家猫咪那又羞又恼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可爱到会让她不自觉地使坏,一次次地去惹对方炸毛。
但是,也不能太过了。
她倾身过来,在勾月发烫的耳根上亲了一下,对方哼哼着缩开,她又讨好似地移到嘴角边吻了吻,然后握住那抓在膝头的双手。十指相扣,皓腕上两个镶刻墨色符文的银白镯子轻轻碰撞,发出些细微的清脆声响。
勾月被这主动的亲密顺了毛,满意之余就很容易转移了注意力。低头看见两人手上的镯子,便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暗自甜蜜:“想不到,你竟然把伽罗环带回云踪,打造成了一对镯子啊。”
“嗯。”樊禅笑了笑。伽罗环经过云踪仙师和昆仑师祖的一番倾力改造,已经去除了原有的束缚法咒,但神力相比之前更为充沛,能修复主人身体伤损补充灵力,两镯之间也可互为感应,知晓彼此具体方位,实在是难得的宝物了。
“这样的话将来哪天你不小心走丢了,我们也可以很快找到彼此。”这般说完,她随意念一个咒诀,两人手腕上的镯子便很快消隐不见了,只待她们召唤时才显现出来。
而一心想听到甜言蜜语的人怔了怔,随即就怒了:“我又不是蠢孩子!”
勾月气呼呼地就要甩开樊禅的手:“没想到新婚之夜你居然说这么不浪漫的话!”真是太失望了!竟还说什么她不小心走丢……岂有此理,这回就算是亲昵示好也不轻易原谅了。都惯坏这混蛋了,哼。
“可伽罗环的确是有这样的作用啊。”樊禅好笑地搂住生气的猫儿,继续道:“它可以把心爱之人带到我身边来,不是么?”
这句似有含义的话倒是起了些许作用。她的新娘子听了,手里的挣扎停顿了下来,却仍不肯转回脸看她,鼻腔里发出一声犹带忿意的轻哼。
樊禅的目光越发温柔了,抬手轻捋过面前女子的长发,柔亮青丝滑过指缝和掌心,最后执起颈间一缕,低头轻嗅,芬芳里似带甜味。
“我庆幸当初用伽罗环套住了你,才有了这段缘分。”她捧起勾月的脸,深深望进那双蓝碧色的眸子里:“如今我把自己也套住,心甘情愿呈送到你面前,你要还是不要?”
勾月眸心一颤,怔怔地回不过神,直到樊禅握着她的手带到了那温软的心口。感受到对方胸腔中有力的心跳,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