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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昀摆摆手,也不多说,转身催促大眼又沿着路原路返回。
待到了熟悉的帐篷前,早有侍女等着了,一见他来就道:“大人,族长等候多时了。”
景昀挑眉,翻身从大眼身上下来,拍拍它脖子,嘱咐侍女,“给大眼弄点好吃的再让它走。”
大眼听得懂,甩甩短短的尾巴,在原地等着了。
景昀抬脚进了帐篷,还没见着人,就感觉一阵凉爽之感扑面而来。
浑身的热汗一时间就被吹得没了影子,景昀舒服地眯起眼,注意到帐篷角落用大木桶装着,满满的都是冰块。
做冰块不容易,要一次拉来这么多冰就更不容易了。景昀知道龙翎不是个喜欢奢侈的人,会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
他勾起嘴角,目光落到朝自己走来的少年身上。
十五岁的少年肩宽手长,气势比当年更沉稳了几分,以有了大人的模样。在龙族十五岁男子便已成年,龙翎五官渐渐长开,俊朗之色尽显,终于也能被称为是个“男人”了。
“我听随从说你和亓笙在河边抓虾,这么大的太阳,也不怕中暑。”龙翎拉着他到了木桶旁边,又拉过椅子让他坐下,道:“我让人去端冰镇雪梨了,你等等吃一碗,解解暑气。”
说着又皱眉看着景昀一脸通红,抬手给他擦了把汗,“这脸红的……”
景昀享受着少年对自己的好,默不作声地只是笑。龙翎看他那傻气,忍不住刮了一下对方鼻梁,声音温柔,“笑什么呢?晒傻了?”
“没。”景昀转开眼,动了动肩膀,不太舒服地道:“我得洗个澡,一身汗。”
“等着。”龙翎道:“吃了东西再去,一会儿别感冒了。”
景昀好笑:“这一进屋就凉得鼻子发痒,这时候倒想起要感冒了。”
龙翎也觉得好似不太妥,有些懊恼,坏脾气一时间露了出来,“啧,想着你热倒是错了。白眼狼。”
景昀眨巴一下眼,拉着龙翎的手蹭上去,“心里乐着呢,谢谢啊。”
龙翎一时又憋不住,笑了出声。
等吃过雪梨,龙翎叫人打来热水在帐篷里洗了个澡。
角落的冰早化没了,龙翎坐在一边看公文,景昀自己洗自己的,也没觉得哪里不好。
两人都还是孩子,这两年他一直住在龙翎这里,该看不该看的早看完了。何况就算心里真有点什么小九九,两人尚未成熟的身体也什么都做不了。
景昀对如今两人的相处模式感到挺奇异的。上一世他年幼,虽是不明不白嫁了人,却始终和龙翎保持着兄弟情分,龙翎怎么想他不知道,两人彻底坦白心情,情深根种,却是成婚十年事了。
如今他带着对龙翎的情愫,早早就与这人夫唱夫随,二人这两年不可谓不默契,几乎到了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地步,比起左右手也不差一点了。
只是因为自己比龙翎多懂一些经验,看着龙翎偶尔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炙热又带着不知道该怎么做的困惑,窘迫之余又觉得好笑得很。看他夜晚辗转反侧无法发泄,竟是让人说不出的感到愉快。
景昀摸了摸自己的脸,将可疑的笑容藏了起来。哎呀,自己怎的越来越像个猥琐大叔了。
大概是……心理年龄已经是个大叔的缘故?
他闭起眼,有一下没一下擦着身体,水声哗哗,像猫爪子挠在有心人的心尖。景昀眯了一会儿就觉得困意上来了,他正想起身,感觉到有人按住了自己肩膀,睁眼,龙翎的唇已经覆了下来。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龙翎这家伙人小鬼大的很,早在一年前就找着理由的在自己嘴巴上啃过了,让人哭笑不得得很。
景昀与这人亲吻已经习惯了,便也没挣扎,由着少年在唇上碾磨,随即加深了这个吻。
舌尖滑过牙齿,纠缠住景昀的舌头不放。带着龙翎特有的霸道和占有欲。
那仿佛宣告着你只能是我的一般,手指顺着景昀的脖颈往下摸去,停留在胸口一点上,捏了捏。
景昀噗嗤笑出声,瞬时挥散了满室暧昧。他推开龙翎不满的脸,笑道:“族长,我还没成年呢,你这样可不好。”
龙翎咬牙切齿,捏着他的脸颊,“我看你都熟得要从树上掉下来了,只是年龄没跟上而已。”
“年龄不到就不成。”景昀拉开他的手,站起身来,“族长还未成人吧,今日就是我成年了,你也奈何不了我。”
景昀笑得一脸坏样,目光大大咧咧从龙翎身下扫过,说出口的话让龙翎烧红了一张脸。
“提摩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啊!”
景昀忍笑,叫提摩了?这是真生气了?
他擦干身上的水套上干净衣服,身体舒服了,心情也愉快了不少。他想不起来龙翎第一次遗、精是什么年岁了,不过肯定不是十五岁。
就算成了年,要肩扛大事了。没经历人事,这个“男人”到底只当了一半的。
想着龙翎不好受的表情,景昀又嘿嘿笑了起来。
龙翎叹口气,抱起手臂看他,“咱们干脆今年就成婚了吧。”管他能做不能做,先绑到手在说。
景昀一愣,转头看他。
☆、第二十九章 条件
这两年的时间,景昀并不是白过的。他偶尔在龙翎有空时与他一起吃饭,晚上回龙翎的家睡觉,除开骑射和练武,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父亲地下室那满柜的书本里。
上一世他还小,从习得字以后便常借来父亲的书看,不仅看自家的书,他也会去集市上找各种各样的书,知识性的非知识性的书他都看,所以他什么都懂一些,也因此帮到了族人许多,得到了应有的尊敬。
只是父亲一直未允许他进入地下室,要看什么书,或者说是景冥觉得他适合看什么,会给他找来。他从未亲自下去看过,父亲意外去世后,他要照顾母亲和接手祭师身份辅助龙翎,又因嫁给龙翎,从家里搬了出去,地下室的书自然也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这一世,父亲和母亲双双离开自己,母亲至今下落不明,这两年龙翎派了许多人出去寻找,却丝毫没有线索。
景昀自己还未能查清许多事,所以对父亲的事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自己闷头寻找答案。第一次走进地下室,他被那顶到了天花板的书籍吓住了,随后,他发现那些书都被仔细地归了类。
有自己小时候看的话本,浅显易懂的故事书,也有文字艰涩,甚至有些从来没见过的文字书籍。
他直觉到这些就是他需要的答案,几乎是一边猜一边慢慢整理,如今两年过去了,那些复杂艰深的书本却连三分之一都没看完。
他以为自己会急于找到答案,急于报复,可在日复一日研究那些书籍的过程中,他的内心却越来越安静了。
或许是经历了两次同样的事,若是将这当做一场梦,不过是又做了一回恶梦。又或许是因为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急也急不来什么,反而淡定了。
人的心很复杂,景昀上一世没参透的东西,这一世却摸到了一个边边角角。阿妈的恨,阿爸的雄心壮志,这世上或无辜或为了野心不断侵蚀他人的人……若将自己从这一切里剥离出来,很多事也就没有那么难以理解了。
不过是人各有志罢了,说一千道一万,你勉强不了任何人,任何人也勉强不了你。
能伤害你的始终只有你自己。
景昀在潮湿的地下室里蓦然顿悟,自那以后,他对自己和龙翎的未来,对龙族的未来都看开了,顺其自然,自在放下。能珍惜的就紧紧抓住,抓不住的就记住对方带给自己的所有美好幸福,努力活在当下,而不是让上一世的一切打乱自己的脚步。
若是走不出去,这一世便也白活了。
“景昀?”龙翎见景昀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走近几步伸手摸他的脸,“怎么了?”
景昀的发尖湿漉漉的,披散着搭在肩头。少年这两年勤加锻炼,身体线条流畅而精神,那张脸也长得越发好看了,因为安静,俊雅里带着岿然不动的笃定,好似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只要看到这张脸,便能让人快速地平静下来。
好似这天底下实在没有什么能让人大惊小怪的事。
“恩。”景昀感受着龙翎手心的温度,微微侧了侧脑袋,将脸放进了龙翎的手心里,“若是长老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龙翎一愣,脸上喜悦瞬时满溢出来,“当真?!”
“不过有一个条件。”景昀笑笑,转身继续穿衣。他伸手拿起一条头绳,快速利落地将头发扎了起来,伸长的手臂展露出后背优美的线条,明明个头还是小孩子的样子,却平白带出几分不符合年龄的美来。
龙翎忍不住从背后环住他,“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景昀挑眉,“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嘿。”龙翎捏他耳朵,“我就不信你个小屁孩还能说出什么大条件来。族长夫人都是你的了,你还差什么?”
景昀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扎好头发系好衣服回转身来,紧紧地盯住龙翎的眼睛,“我只要你一个承诺,未来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干涉我的决定。”
龙翎一愣,不经意地皱起眉了,“你的决定?比如说?想让亓笙接他老子的班吗?”
“亓笙当然要接叔叔的班。”景昀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我会好好锻炼他,他将成为你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龙翎眉头抽了抽,想起那个只会吃得一嘴一身饼渣的男孩儿,觉得胃有点疼。
“你确定?”他不太肯定地道:“要他进护卫队是没什么问题,可接他父亲的班……我怕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景昀勾勾嘴角,“时间会证明一切。”
龙翎耸肩,“听你的,这也不是多难的事,你做主便行了。”
景昀眯眼,“别想敷衍过去,我要得是你的承诺,以后无论我做任何决定,你都不能干涉。”
龙翎没答话,不需要多想,只凭直觉就知道这个承诺他轻易做不得。
“我怎么知道你以后要做什么?”龙翎看他,“若是你要离开我呢?若是你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呢?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景昀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龙翎。这一步他若是迈不过去,以后也不过重复上一世的日子罢了,被限足,被用一大堆理由牢牢困在领地里。只能看着龙翎站在前头挡住一切危险,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我可以发誓。”景昀道:“我永远不会做离开你的决定,不会背叛你,不会背叛龙族,不会让自己遇到危险。”
龙翎眯眼看他,“我怎么相信你?”
“如果你无法相信我,我也无法嫁给你。”景昀说得淡然,转身掀帘往外走,“若我们无法平等对待,我宁愿退守祭师的位置,反正都是陪在你的身边,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给我站住!”
龙翎声音蓦然放低,显然是动气了。
帐篷外巡逻的护卫队偷偷往这边看了一眼,瞧见黑着脸的族长,又赶紧移开目光,当做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这两年族长越发威严了,常常一个眼神就让人动弹不得,实在不敢惹。
“回来。”龙翎放软了声音,叹气似地道:“好好谈谈,别耍脾气。”
景昀背对他站着,看着远处灯火点点。深蓝色的天空下,风吹起草地掀起浅浅地波浪,就仿佛是无水的海,衬着天空,让人心里一片静谧。
“我只要这一个承诺。”景昀半分不退,“其他的,我都可以听你的。”
龙翎咬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挖坑让我跳吗?!”
景昀转身,门帘放下,屋内的灯火因为门帘掀起的风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两人的影子被拉扯在帐篷上纠缠到一起,看起来似乎不分彼此,可时不时晃动的影子又仿佛两头互不相让的困兽,暗地里僵持着。
“我不会埋了你,也不会埋了我自己。”景昀耸肩。
龙翎转身,狠狠往椅子里一坐,一手搭在扶手上瞪着景昀半响。
“不答应就不嫁是吗?”
“是。”
“那我娶别人呢?!”
“您随意。”景昀转身又要走。
“回来!该死的……”龙翎气极地拍了一下扶手,“把我让给别人无所谓吗?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非得和你在一起!”
龙翎眼睛有些微微发红,倒并不是觉得委屈,反而带出一股兽似的狠意。
“我只想守护你。”景昀见他这样子,故意伪装的冷酷终于还是软了软,放缓了声音,“你从以前就是这样,自己想要的,全都藏起来不给人看也不给人分享。你喜欢谁,你才对谁好,看上去似乎什么都可以给对方,但其实对方要的,只是你愿意给的。那些看起来的大方,我不需要,我是个男人,我有权决定自己所做的任何选择,只要是为你好的,我都愿意去做。”
龙翎沉默地听着,等景昀说完,又看了他许久。
“这两年,你一直瞒着我一些事情。”
景昀没说话。
“你不说,我不问,那不代表我不知道。”龙翎眯起眼,“你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藏在地下室里,我想让人帮你把东西搬出来你也不答应。祭师的死……”
他顿了顿,看景昀表情未有动摇,才继续道:“曲闲之私底下跟我说过,之前祭师身体就已经十分虚弱,而且他觉得这种虚弱很不对劲,不是长年累月造成的,而是突然之间失去了生命力,我猜想过是否与祭师的能力有关,可没等曲闲之查出个一二来,他就遭遇了意外。”
龙翎看向景昀,“提摩,那真的是意外吗?”
景昀喉咙一动,龙翎在这时候叫出提摩二字,听上去语气虽淡,气势却甚大,隐隐竟有种压迫之感。
“我不知道。”景昀一字一句,“我醒来的时候,阿爸和阿妈都不见了。”
龙翎:“……”
那件事发生后,他曾仔细地询问过景昀细节,可回答翻来覆去就是不知道。因为当时和世人追着景昀发现了现场,所以间接成了证人。
没有什么比不知道三个字更难以找出破绽了,尤其在一个当时不过八岁的孩子身上。
“你……”龙翎看着景昀倔强的脸,半响,叹了口气,“我累了,今天先休息吧。”
景昀神情僵了僵,随后慢慢低头,行了个礼。
“景昀告退。”
龙翎闭上眼,没回答。
从帐篷出来,护卫队同情地看他,“被族长训了?”
景昀笑了笑,“没有。”
他牵来平时训练骑射的小马,翻身骑上,哒哒往外走。
“我出去散散步,劳烦几位哥哥多看着族长。”他说着,往帐篷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眸里带了些不明的情绪。
护卫队的人连连点头,“放心吧,我们会看着的。族长今天心情不好?辛苦你了。”
景昀又道了声谢,轻轻拉了马缰,驾地一声。
马儿很快跑出了圈出的帐篷范围,这里并不是族长所住的地方,只是族长平日喜欢在这里看书议事罢了。
大概是因为失去了双亲的缘故,龙翎并不喜欢待在真正的家里。
整座九弋城最气派的建筑,龙翎只拿它当睡觉的地方。吃饭、议事、看书或者闲聊全在后山专门建来避暑的帐篷里。
景昀一口气骑出很远,等到四下无人了,才慢慢让马儿停了下来。
他看着夜空长长叹了口气。龙翎这脾气,真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硬,若是决定权无法拿到手,他和龙翎日后的日子只能在争吵和僵持里渡过了。
还有……现在还不能把祭师一族的事告诉龙翎,还不是时候。
他揉了揉眉头,转身正要往回走,一只大鸟突然从天而降,稳稳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嘎——!”鸟儿扑扇了一下翅膀,红色的喙一张,发出刺耳的声音。
景昀却并没有慌张,他微微侧过脸,手指从鸟儿的羽毛上滑过。
“嗯?”他眯起眼,目光望向鸟儿来的方向喃喃道:“有外人来了?”
☆、第三十章 妥协
景昀已经能够熟练地使用自身能力了。
当然这些能力还有待进一步挖掘,目前景昀能够做到的是让周边所有动物都成为自己的眼睛和手脚。他依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