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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握仲正在大厅内,脸色阴沉,十分难看,连茶也不喝了,不停地踱来踱去。瞧见邵士梅,朝他招手,示意他近前。
“邵道长,昨日衢州城内有近百个男童失踪,俱是十岁以下。你认为妖怪这么做有什么意图?”
单道士也赶到了大厅,此时听张大人的询问,张口就回答道:“听说对妖怪而言,男童之身最是滋补,可精进修为。这些人多半被妖怪捉去下锅煮了吧。”
张握仲一听,立刻朝单敏光转过头,示意他细说。单敏光一下子被鼓励到了,便滔滔不绝地大肆宣扬了一番这男童的妙处。
张握仲没得到自己想到的答案,又想起邵士梅,朝他问道:“邵道长,如今可有克制之法?若不制住妖怪的行动,只怕这衢州城转眼就会暴动,无需几日便会变成一座死城。到时衢州城就成了妖怪的大本营。我也无颜回京城面向圣上。杀身之祸是小,我这顶乌纱帽丢了也无妨,只是可怜这一城的百姓,纵使开城门让他们出去,他们又能逃到哪去,只怕九成的人都会在路上丢了性命。本官一片爱民之心,只怕百姓不会理解,现在只怨我不肯打开城门。”
张握仲说着,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邵士梅朝他深施了一礼,沉声说道:“大人爱民如子,总会有人能理解大人的。我不敢说自己道行如何,也愿尽绵薄之力。降妖除魔本是我道中人义不容辞的责任,大人无需再多说,待我等准备妥当,便出门会一会这衢州四怪。”
单道士也忙表态说要全力以赴,共同斩妖除魔。张握仲向他们三人致谢过,便让他们回去好好准备,晚上一举伏击衢州四怪。
这天夜里,白菁菁发现邵士梅把之前收起来的佩剑又取了出来。她忙问道:“师父,你不是说不能用剑吗?若是强行使剑,不会有问题吗?”
邵士梅神色未变,小心地用绢布擦拭手中的利刃,慢慢说了句,“时不待我。如今没有别的办法。若不用剑,与那王窈娘对上,只怕连五成的胜算都没有。”
白菁菁好奇地问道:“师父,你这把剑是什么名头,有多厉害?”
“崂山悬门有诛魔八剑:诛、戮、陷、绝、生、死、幻、灭。这八只佩剑聚在一起可结成降妖除魔阵,威力巨大。听闻悬门史上曾用这个阵伏诛过妖王。灭剑在我大师兄手上,二师兄拿的是幻剑,而师父把这把生剑给了我。其他四把剑未曾听师父提过,我猜还在师父手中。师父曾说生剑是诛魔八剑中最厉害的一把,万物生生不息,生剑既是杀也是生。杀戮是为了生息,若能领会到这一层,生剑的威力才能完全发挥出来。死剑也在我手中,生死相随,本形影不离。只是因为生剑更合我修炼的功法,故死剑我一直收着未曾拿出。哪一天,待你道术学成,我便把死剑赠予你。”
白菁菁心中大为感动,这诛魔八剑听起来就牛逼哄哄的,不想师父竟愿意将死剑送给她。明明她随时都有可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死剑对于她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是师父还是做出了这个承诺。她深知邵士梅的为人,只要是他说出口的话,他一定会做到的。算了,还是不要拒绝师父的好意,大不了离开时就把剑还给他。反正现在她的道行还弱的很,等能用上死剑,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白菁菁满腹心思,邵士梅并未察觉到。他擦拭好生剑,将它放回剑鞘里收好,又转头看了眼白菁菁,不放心地吩咐道:“你记得带上七星剑,此剑虽不比死剑,对上寻常的鬼怪也能抵挡一阵。”
白菁菁忙收回了心思,郑重地点了点头。两人蓄精养锐,准备晚上的大战。
这厢单道士却觉得信心满满,亦无需准备的,一切都很妥当。他吃饱喝足,便心满意足,就等着子时一到,与邵士梅师徒一同去捉妖。
子时一到,三人便准时走出了张府。邵士梅摇着手中的三清铃,一路追寻妖怪的踪迹,在一湖畔停下了脚步。
今晚是阴历十六,月亮浑圆犹如银盘,清辉洒遍了大地,映照着这湖面,闪烁起一层层的银光粼粼。月色下的湖面是那么地迷人,像被蒙上了一层柔软的轻纱,欲拒还迎,撩拨人心。
白菁菁一行人却无心欣赏这美景。见邵士梅停下了脚步,白菁菁忙低声问道:“师父,发现妖怪了吗?”
邵士梅微微点头,“大家小心,就在这附近。单道友也多加注意。”
单道士腰间挂着一个葫芦,手中也捉着一柄佩剑,听到邵士梅的话,忙不迭地点头。三人围拢在一处,朝湖畔移动。
忽得湖面卷起一阵巨浪,邵士梅等人被浪花打了个猝不及防,纷纷后退了几步。三只妖怪冲破水帘,朝邵士梅等人凌厉地攻来。显然他们已经准备了很久,故意在此等候邵士梅三人。
邵士梅缠住了当先的长着两角的钟楼怪,朝单道士喊道:“单道友,我来对付钟楼怪,白练水怪就给你了。”
单道士大喝了一声,拧身刺向了白练水怪。白菁菁也拿起七星剑对付那只水鸭怪。
未料到,这一晚的行动却险象环生,最终两败俱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晴天投的地雷。?
☆、衢州四怪(二)
白菁菁看着眼前的水鸭怪,一人一怪面面相觑。师父对付的那只怪物不用说了,头上长着两只角,面色狰狞,声若婴啼,看起来就是个上档次的妖怪。单道士对付的那只白练水怪,是个身形婀娜的女子,一条白练随风舞动,轻盈欲飞,每一步都带着杀机。那单道士往日里不着调,没想到对付起妖怪来竟也似模似样,丝毫未落下风。
白菁菁又瞧了瞧眼前的水鸭,这只水鸭一双眼睛也不断滴溜着,与她相视无言。白菁菁举起手中的七星剑,踌躇着是不是直接刺过去。那鸭子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扑腾着双翅飞了起来,躲过了白菁菁的剑。它落在湖畔的花亭顶上,转过身朝白菁菁嘎嘎叫了两声。
白菁菁手中握着剑,双眼死死瞪着这水鸭,疑心它这是在嘲笑她的无能。
她竟然被一只鸭子嘲笑了,想到这一点,白菁菁怒从胆边生,口中呼喝着,朝那鸭子飞扑过去,不知不觉中离邵士梅越来越远。
邵士梅手上运转着生剑,初时还有点生涩。不过这生剑毕竟伴他多年,没过多久,邵士梅就觉得开始得心应手起来,对付这钟楼怪,尚可,不由信心大增。又不放心白菁菁独自对付一只妖怪,手上就加快了攻势,想要及早将钟楼怪铲除。
钟楼怪在邵士梅凌厉的攻击下,渐渐不敌。邵士梅见此情景,一剑往妖怪胸口刺去,只待一剑下去,这妖怪立刻就地丧命。
忽得听到白菁菁高声惨叫了一声,“师父!”
邵士梅手上一歪,这一剑竟刺偏了,眼见妖怪倒地,他不及细看,转身就朝白菁菁的方向赶过去。
原来白菁菁一路追着水鸭怪,好几次眼见就要刺到它,转眼又被它逃脱了。白菁菁越发不信邪,非得和这水鸭怪死磕到底。她正与这水鸭怪斗得不亦乐乎,画皮鬼王窈娘忽得出现在她面前,一甩袖子,伸出十指,只取她的胸口。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大叫了一声:“师父。”
王窈娘却笑开了,“哦,还没断奶的女娃,一遇到危险就只会哭喊师父啊!这多无趣啊,来,陪我玩。”
白菁菁吓得脸色发白,心里不断鼓励自己,能行的,上次不是还念经吓退了她。只是她炼化人心做武器,真是怪恶心人的。白菁菁胡思乱想了一番,怯意渐渐消退,拿起七星剑护住胸口。
王窈娘的手碰到七星剑,嘴中撕得叫了一声,忙缩了回去,怒道:“好你个小道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想一把了结你的性命,不让你痛苦,看来是我小瞧了你。来啊,尽管把本事都使出来,我会让你好好体验一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快感。”
白菁菁大喝了声:“少废话,你连我都打不过,还想胜过我师父。做梦吧,看剑。”她脚下一踩清风,咻忽来到王窈娘身前,狠狠朝她刺去。
王窈娘一声轻笑,随手一挥,白菁菁便被摔了出去。水鸭怪挥着翅膀,朝白菁菁的脸上啄去。白菁菁惊骇地睁大了双眼。
邵士梅正在这一刻赶来,手中生剑一甩,利剑飞到白菁菁身前,发出噗嗤的闷声,穿透了水鸭的身体,将它带飞了出去,砰地牢牢钉在了地面。水鸭怪一剑被刺死了,化成一道黑烟,消散在夜色中。
邵士梅飞身拔起剑,将白菁菁扶了起来。白菁菁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脸还在,没有毁容。
邵士梅朝王窈娘怒喝道:“你三番两次地四处造杀孽,不怕天谴吗?你意欲何为,为何了捉了近百男童,快把他们都放了,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王窈娘掩嘴笑得乐不可支,“臭道士,你对我一举一动了若指掌,一路上又追着我不放,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告诉我你喜欢我,我就告诉你那些男童在哪里。”
白菁菁一听,气得七窍生烟,大骂画皮鬼不要脸,“你这臭妖怪,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披的不过是一身人皮。你以为自己长得国色天香啊,还想勾引我师父。就你那鬼样,阎王都要吓得不敢收你。我现在知道你为何还留在人间,原来是阎王嫌你长得太丑,不让你转世投胎。”白菁菁一边说着,一边也学那王窈娘掩嘴咯咯笑起来。
王窈娘脸色大变,眼神狰狞了起来,二话不说,朝白菁菁伸出了双手,十指的指甲长长的尖利如钢钩。
邵士梅来不及责备白菁菁的言语无状,将她推到一旁,持剑挡住了王窈娘,与她缠斗在一起。
白菁菁站在一旁,屏住了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场中的两人。
邵士梅刚刚对上那钟楼怪还颇为轻松,此时与画皮鬼对阵,明显觉得气力不济,好几次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生剑,每一次催动生剑,五脏六腑就好一阵血气翻腾,他知道自己旧伤仍是未见好转。
本以为对上这王窈娘,胜负在五五之间,如今连五成的胜算都不到。必须速战速决,再继续缠斗下去,对他十分不利。他下定决心,强忍下口中的腥气,调动丹田内的全部法力,灌注在生剑中。生剑陡然发出一阵亮光,嗡嗡作响,邵士梅不再迟疑,飞身直直刺向王窈娘。
白菁菁正看得顾不得呼吸,突地发现那只钟楼怪出现在师父身后,手中拿着一柄利剑,朝邵士梅的后背刺下去。她来不及反应,手中的七星剑啪地掉在地上,下意识地飞身过去挡在钟楼怪身前。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未想到任何法术,慌乱之间竟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钟楼怪的利剑。
钟楼怪手中的利剑毫不留情地刺入白菁菁的身体,白菁菁只觉得胸口的位置一阵灼热的疼痛,她痛得闷哼了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
邵士梅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心神一动。王窈娘被邵士梅的气机锁定,全身不得动弹,只能任人宰割。她本以为这一剑避无可避,此刻窥见生机,不惜毁去一身道行,冲破了禁锢,堪堪偏过了身体。
邵士梅这一剑还是刺进了她的身体,虽未让她神形俱灭,却也重创了她。邵士梅一剑下去,刚落地,便急急回身,刚好看到白菁菁被钟楼怪刺伤重重摔落在地上。
眼见白菁菁像个破败的布娃娃,瘫软在地上生死未知,邵士梅心中无端掀起一股汹涌的怒气,好似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呵护的东西却被人毫不留情地碾踏了。他转身眼神利剑一般射向钟楼怪,手持利剑裹挟着心中的怒气,朝钟楼怪当头一剑劈了下来。重剑之下,钟楼怪很快不支,毫无意外地被劈成两半,化成黑烟消散了。待解决了钟楼怪,邵士梅胸腹内澎湃的血气再也抑制不住,他感觉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他将口中的血强咽了回去,朝倒在地上的白菁菁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
白菁菁痛得眼前一片灰蒙蒙的,意识一阵清醒一阵模糊,艰难地支撑着眼皮。见到一个熟悉的蓝色道袍身影映入眼帘,她颤抖地张开嘴,嘴唇边立刻溢出一丝鲜血,她毫无所觉,继续看向邵士梅,朝他低声说了句:“师父,是我没用,又拖你后腿了。你不要为我伤心。”
话音刚落,还未待邵士梅走到她身旁,先前被刺伤倒地的王窈娘忽得一挥袖子,袖口中甩出一条白绫,卷走了地上的白菁菁,然后一个咻忽间,两人都不见了踪影。邵士梅神色大变,立刻飞身追了出去,追到一半,竟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嘴中噗嗤吐出一口鲜血。他紧皱眉头捂着胸部,手执剑抵在地上,支撑起身体。
身后传来单道士的惊呼声。
单道士与白练水怪斗法了半天,那水怪终是不敌,被他用葫芦收了进去。将这白练水怪解决了,单道士就转身要去帮邵士梅捉妖。不料,竟发现白菁菁不见了踪影,邵士梅也是一副身受重伤的模样。他一个健步上前,搀扶起邵士梅,邵士梅却挥开他的手,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涌了出来,他却一直示意单道士不要管他,先去追那画皮鬼。
单道士愣愣地环顾了下四周,画皮鬼早没了踪迹,他往哪个方向追啊。他苦着脸正要与邵士梅解释,忽得肩膀一重,邵士梅已经晕了过去,倒在他身上,顺着他的肩膀滑落下来。
单道士忙伸出双手,一把搂住他,没想到邵士梅看着是一副清癯的模样,身体还十分沉重啊。单道士嘴中大喝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用力,将邵士梅扛在肩膀上,朝张府的方向疾步走去。
待到了张府,单道士都快成了一个血人,这些血都是邵士梅的。他嘴中不停地呕出鲜血,竟吐了单道士满身。待好不容易回了张府,张府的大夫也束手无策。大夫勉强止住了血,让邵士梅不再吐血,但对他身上的内伤却毫无办法。大夫查探不出来他伤在何处,也不知道该如何医治。
单道士也不再为难大夫,他一看这状况也略知一二,这是强行催动法力终至丹田枯竭所致。他叹了口气,翻遍了随身的包裹,找到了一颗父亲临走前留给他的丹药。他一脸痛惜舍不得的模样,手中捏着丹药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才一狠心闭上眼睛,把丹药一把塞进邵士梅嘴中。邵士梅似有意识一般,咕噜吞下了丹药,气息渐渐平稳了下来。见邵士梅把药吃了下去,单道又开始后悔了,他揪着自己的头发,在房间里不停地转来转去,不住地骂自己不该心软。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中秋快乐!
☆、又见元淳
却说画皮鬼王窈娘趁邵士梅重伤之际,掠走了他的小徒弟白菁菁。她这么做并不是事先计划好的,只是见那邵士梅如此在意这小道士,便下意识要将她抢到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无奈她自个也深受重伤,只好回了白莲教在陕西的分坛。自从白莲教现世之后,便有人拿着教主的铁牌,召集所有潜伏在人间的各路妖魔鬼怪,前去总坛面见教主。
王窈娘自然也接到了密令,只是她多年来一直独自一人,向来自由自在惯,便十分不耐这白莲教教主的命令。只是白莲教掌握着他们这些鬼怪的内丹,王窈娘的内丹也被封存在总坛秘境,她只好依令前往总坛。
待面见过教主后,竟接到命令让她听命于一只小狐狸。她内心十分不忿,数次想要抓住这狐狸的把柄,不料他却十分狡猾,丝毫不露马脚,反让她吃了好几次苦头。自此她对这狐狸面上虽恭敬,暗地里却怀恨在心,一心一意地想要把他搞下去,好让她坐上陕西分坛坛主的座位。此次她受了重伤,又不得不回到陕西分坛,只要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