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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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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雅琴:“不会吧那么贵!那阿冬一定是很严重啰?”
    王廖婷:“他怎么没叫我们捐啊?是不是因为我们工资太低了?”
    刘晓美:“矮罗捐了三千,平威加工厂的老板捐了两千,矮罗就在那里唠叨说平威捐得太少了。”
    王廖婷:“不是自愿的吗?”
    刘晓美:“是啊,矮罗捐的也不多,居然还要去嫌弃别人,能捐已经不错了。”
    郭雅琴:“阿冬动手术要那么多钱,那点钱够吗?”
    刘晓美:“老板捐了三万,厂里面一共也捐了差不多十万,他打工那么多年应该有钱,而且又有医保可以报销,看起来几乎也不花什么钱。”
    王廖婷:“医保可以报销六成对不对?”
    刘晓美:“应该是吧!”
    王廖婷:“那也很多了。”
    李玲:“如果是穷人的话,几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去年看一个新闻,一个女孩子得了绝症选择自杀了,她家里很穷,真可怜!说不定她家没有医保可以报销呢,发达的地方就是好啊,医保啊什么的都有。”
    李玲:“你说为什么那个女孩子不懂得去找红十字会什么的?我估计那也没什么用!”
    刘晓美:“红十字会的钱哪有那么好拿,你以为那些机构就没有腐败吗,如果真那么好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绝望的人了。”
    杜艳华:“像我们这些穷人最好不要生病,一生病就更穷了,有时候都可能活不下去!”
    刘晓美:“所以健康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年轻的时候千万别生什么大病,不然整个家都完了。”
    王廖婷:“我们那里有一个男的三十多岁的时候就中风了,一直躺在床上靠他爸妈照顾,他中风后他的老婆去外面十年都不回家看他,他天天就骂他的爸妈得很难听,躺在床上十年才死掉。”
    刘晓美:“他老婆没有寄钱回家给他吗?”
    王廖婷:“肯定没有啊,你看他才三十多岁就躺在床上了,男人那么年轻就生病,老婆肯定会跑掉的,那么年轻就无法劳动,没有一个女人愿意照顾他的,如果说他已经六七十岁了还好说一点。”
    刘晓美:“说的也是。”
    李玲:“我们村子就有一个女的老公三十多岁就过世了,他老婆也没走啊,不过那个女的是越南人。”
    刘晓美:“大部分人都会改嫁或者直接跑掉的。”
    杜艳华:“只能说是那个男人的命不好,才三十多岁就中风了。”

  ☆、十八、软弱的人

李玲喜欢跟杜艳华开玩笑,有时候她不明白杜艳华到底是什么样性格的人,杜艳华说她特别怕自己的老公,就算不小心哪里弄伤了也不敢让她的老公知道,她说她老公知道后就会骂她一顿!李玲猜想杜艳华的老公是特别喜欢骂人的男人,而且杜艳华为了帮她的老公生一个儿子吃了不少的骨头,她不明白杜艳华怎么会选择嫁给这样的男人,对于60年代出生的人来说,像杜艳华通过谈恋爱而不是媒婆而结婚的人实在太少,杜艳华又怎么愿意跟她的老公结婚呢?在工厂里杜艳华并不像一个顺从的人。
    一次李玲跟杜艳华开玩笑:“艳华,你的椅子妨碍到我的花朵了。”
    杜艳华生气地说:“明明是你的花朵占了我的地方,你以为我那么好欺负吗?”
    李玲想不到杜艳华会因为她一个简单的玩笑而大发火气,但她又不知道如何去跟她解释,杜艳华仍然不停地唠叨着:“每一次你们都是这样子,什么都是我的错,明明是你们的错又赖到我身上来,我在这里就是这样可以随便让你们欺负的吗?”
    李玲对杜艳华就莫名其妙的发火很反感,反而觉得自己更像是受害者,杜艳华的说话语气越来越让她无法忍受,因此李玲跟杜艳华大吵了起来!
    杜艳华经常莫名其妙地指责其他同事欺负她,这时其他人会猜想她是否是刚从家里受了委屈出来需要发泄。
    杜艳华在家里跟外面是两种不同性格的人,家里的杜艳华完全暴露自己传统女性的弱点,这种暴露让她深深感受到压抑与无奈的命运,明白了这些让她意识到在外面的自己需要更多的自由来避免更多压抑的积累,她不喜欢被压抑的感觉,外面的她可以穿上坚硬的外壳来获得一些自由的空气。
    除了厂长和部门主管刘晓美,杜艳华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其他部门主管交代给她工作任务时她常常拒绝接受。但是在主管和厂长面前她表现得很顺从,就像是非常害怕失掉这份低薪工作一样,可是在国内这样的工作几乎没有人会在乎。而最让李玲看不惯的一点是杜艳华在刘晓美面前经常表现出她的阿谀奉承。
    刘晓美有一点跟杜艳华是相似的,她在矮罗面前也是一个非常顺从的下属。但在工厂里,刘晓美遇到的压力不亚于杜艳华在她自己家中的遭遇。
    有一天矮罗突然气冲冲走进敷料仓,人未到声先到:“阿美!你这个花朵是怎么搞的,烫工烫得那么皱你也收货,收完货发现有部分不行就又拿去烫第二次,然后还给他们第二份工钱吗?”刘晓美感到莫名其妙,烫花朵这一块并不是她负责,她不知道矮罗为什么出问题找到她这里来了!
    矮罗把刘晓美骂了几通,刘晓美只能等矮罗骂完后压低声音跟他解释烫花朵这一块并不是她负责,但矮罗仍交代刘晓美如何管理好烫工的工作。唠叨完后矮罗走上三楼的生产车间把车间的加工厂也骂了一通后又走回敷料仓反复交代刘晓美管理好烫工的工作。
    刘晓美感慨到:“伴君如伴虎!”
    矮罗常常因为生产的事把加工厂和各部门骂了一通又一通,他们跟刘晓美一样从不敢吭声,就算是被冤枉也只能忍着。工厂大部分的事都是矮罗来管,因此没有人敢得罪矮罗,而工厂的总经理和相关的负责人则变成了工厂里的摆设。
    这份工作使得刘晓美显得非常压抑,是生存的原因也许也有她习惯的原因。就如刘晓美对传统风俗习惯的评价一样:“老一辈的祖宗传承下来的传统,我们这一代虽然并不大认同,但是我们必须继续传承下去,这是我们的义务!”刘晓美说的这句话也让李玲想到了自己曾经的好友李妍说过同样的一句话:“放弃主见,你就会平安!”
    灵魂都没有了,要平安做什么?
    李妍曾经是李玲五年的好友,李玲遇到李妍时就喜欢上了李妍,李玲以为爱情是被感动而终会有结果,但她发现自己努力了很久仍然得不到李妍的回应。李妍是基督教徒,李玲以为有着西方信仰的李妍有天终会接受同性恋的爱情,因为基督教并不反对同性恋;但是事实却跟李玲的意料相反,带着中国传统思想的李妍比一般人更相信命运,她非常热衷于命运说,在李玲眼里,老妍是一个非常消极接受眼前命运安排的人。
    李玲理解李妍的价值观,李妍在家庭中是一个同样缺少爱的女孩,她也非常渴望爱情,但是她在感情面前总是退缩,害怕伤害对方也害怕自己被伤害。李玲想要告诉李妍通过争取是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李妍的内心就像钢墙一样坚固,她反过来试图让李玲相信命运之说。李玲觉得自己付出了很多而李妍却不能够体会她的付出,伤心失望的李玲只好离开,李妍在自己的结婚日志上告诉李玲她自己不得不顺从父母的理由:“放弃主见,你就会平安!”
    李妍注定跟爱情没有缘分,李妍从未爱上任何人,虽然被很多人疯狂地爱着,却感觉不到爱情的滋味,李玲认为她自己能够给李妍爱情,但李妍却选择了向生活中的一切妥协!

  ☆、十九、城中村

跟雅妮制衣厂合作的张婶是一家钉花朵小作坊的老板,小作坊的员工都是一些中老年妇女,在广州有很多像张婶家一样的小作坊,它的工作不稳定,就像一群人在一起打临时工一样。
    张婶:“阿美,你要我做的货都给我了吗?”
    刘晓美:“没有,有些还没有染色,染完色我再给你电话,你拿那么多有人做吗?”
    张婶:“怎么会没有,拿回去她们一下子就抢完了!我那里有很多人的,她们都是负责带小孩的母亲在家没事做就来我这里拿货回去做。”
    刘晓美:“她们不在你家里做的吗?”
    张婶:“有些人不在,她们要带小孩去他们老乡家串门,因此她们就一边带小孩一边钉花朵。”
    刘晓美:“这样不会把货弄丢吧?”
    张婶:“不会的。”
    刘晓美:“你们那里有很多老乡吗?”
    张婶:“有十来个吧,他们出来打工感觉就像在自己老家一样熟人特别多,今天去那一家串门,明天去另一家串门,感觉他们都不会觉得无聊。”
    刘晓美:“来广东的人特别多,像那些妇女就比较喜欢跟老乡在一个地方一起打工。”

  ☆、二十、现实生活

李玲对于李妍的最后回应从感到愤怒到逐渐理解,李妍的话其实也是对父母对家庭的一种态度,父母辛辛苦苦养育自己并不容易。
    发工资后李玲寄了几百块钱回家,利用这次的理由她鼓起了勇气终于打电话回家,打这一通电话她才知道母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这时她感觉自己是多么地需要钱,低工资的工作又怎么能够有钱为母亲看病呢?多么悲惨的命运!
    李玲发现除了那微薄的工资她再也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现在的李玲满脑子都是钱,假如前两年没有胡乱的花钱,这些钱现在已经足够她拿去给母亲检查身体了。想起自己过去乱花的钱让她想起了她的前女友陈茜茜——一个拥有动人的声音和肥胖身材的女人!
    李玲在感到最孤独的时候进入网络聊天社区认识了陈茜茜,陈茜茜是第一个追李玲的女孩,李玲害怕无尽的孤独而答应了跟陈茜茜交往,陈茜茜从北方通过电子设备传来的甜言蜜语让李玲相信她获得了幸福。
    李玲跟陈茜茜交往一个星期后感觉到陈茜茜似乎已经厌倦了她们的感情,但陈茜茜却一次次让李玲不愿相信她自己的直觉,哪个女人又能够拒绝甜言蜜语的诱惑呢?
    陈茜茜是个快要毕业的大三学生,她向李玲诉说着自己的艰苦生活,这时李玲已是欠下了巨额信用卡的钱,同命相怜的她为了那不可靠的爱情在没有跟陈茜茜见过一面的情况下把2000块钱汇给了陈茜茜。在异城的陈茜茜却通过李玲的2000块钱跟另一个女孩子谈起了恋爱,这让李玲感觉到自己特别愚蠢。想起这些往事的李玲为自己2000块冤枉钱感到痛心不已,假如当初自己没有那么盲目,这2000块钱就可以给自己的爸妈用了!
    很多时候李玲都想跟李妍一样去相信命运,甚至想去信教,可是当这样的念头出现时她都强迫自己不要相信,因为她知道相信命运的自己将会放弃努力消极地安慰自己以逃避现实的责任,这样的自己将永远处在低谷中无法去改变自己的生活!
    前段日子部门里来了一个新员工,新员工跟部门所有的同事相处得非常糟糕,李玲试着告诉新员工与人相处的基本常识却常常感到特别吃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现在需要面对自己的生活困难的她更是没有任何的心情去关心别人。
    打完电话后李玲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办公桌旁,想到自己的母亲,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眼泪湿润了眼眶,她多么想控制住自己,她怎么可以压抑自己的难过呢?她想要发泄,终于再也不想去伪装,再也不想去压抑自己,李玲开始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哭起来!

  ☆、二十一、片段(完)

刘晓美:“你们看新闻没有,新闻上到处都是某某国家领导人去哪里哪里,我看了都厌烦了!”
    王廖婷:“就是,媒体不知道是不是没事做了,天天就那种新闻!”
    李玲:“不知道为什么,中国媒体总喜欢拍一些人的马屁,总是不能够思想独立,一点创新都没有,他们甚至把国内的新闻搞到国外去,他们以为外国人喜欢的人物新闻跟他们一样!”
    刘晓美:“我老家的人都说现在的政府很好,可是我们在这里都感觉不都一点好处,不过家里好像又有福利又分地。”
    杜艳华:“对哦,我家婆也跟我说家里分到了一座山,她想用来种茶叶呢!”
    王廖婷:“现在家乡那里的政府官员都不敢坐公家车了,他们都是自己打车回家的。”
    刘晓美:“唉!家里好就好!不过也希望我们在外面打工也能感受到一些政策就好了。”
    李玲:“我刚从网上买了一部山寨三星手机,可以制作视频的智能手机。雅琴!我跟你一起拍个广告好不好?你来做模特,我来拍摄。”
    郭雅琴:“没有这个闲情。”
    李玲:“我有一个很好的创意,广告台词就是‘买手机就买山寨手机,山寨手机高仿真、耐摔、质量有保障,手机还是山寨的好!’”
    王廖婷:“你真的是太无聊了!”
    李玲:“你不知道,我这个广告一出,就会有很多人买三星正版手机而不再去买山寨手机了。”
    王廖婷:“最后很多人买山寨手机才对,你的这条广告不把三星专卖店给气死才怪!”
    李玲:“雅琴,最近有没有好的电影介绍?”
    郭雅琴:“我都不看电影的,最近有什么电影我也不知道,我不喜欢看电影!”
    李玲:“不会吧,你年纪轻轻连电影都不看,那也太落后了!”
    郭雅琴:“就是啊,我很落后!”
    李玲:“有谁有好看的电影介绍吗?”
    王廖婷:“谁喜欢看电影啊,我们都是看电视剧不看电影!”
    李玲:“不会吧,太可怕了,你们都跟外面的隔绝了?”
    王廖婷:“我们天天呆在厂里面,早就跟外面的隔绝了!”
    工厂里面工作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没有人跟他们鼓吹青春,没有人跟他们大谈时尚与梦想,每天都是结婚生子和婆媳关系的话题,他们每天窝在自己的天堂不愿意去看外面虚荣又虚假的社会!
    今天老板的老婆突然来辅料仓,老板娘看起来很年轻,听口音是个北方人,人有点胖但长得很漂亮,老板娘是老板的第二婚。李玲第一次见到老板娘,看到老板娘本人后李玲才理解。
    老板娘走后刘晓美问李玲:“李玲,老板娘长得漂不漂亮?”
    李玲:“漂亮!怪不得老板跟第一个老婆离婚,老板这个样子,矮罗这个样子,毛组长也是这个样子,好像老板的家族都喜欢搞外遇哦!这个厂的风气真差!”
    王廖婷:“老板不是外遇好不好,他是再婚,跟他们不一样!”
    李玲:“差不多,要不然他老婆怎么那么漂亮,他是老板又还年轻,当然会选择第二婚不会选择搞小三啦!”
    王廖婷:“男人有钱不管多丑都能够取到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
    李玲:“不仅可以取,还可以多搞几个!”
    外遇是一种不尊重女性和家人的行为,不知道如何尊重女性成了这个社会的病瘤,很多进城的农民工喜欢调戏女性,他们看见漂亮一点的女孩子就经常多看几眼,很多时候这些女性感觉到自己就像被流氓盯上了一样难受不安,路上的农民工经常故意对一些漂亮的女孩子喊:“靓女!去哪里?”
    这时候的他们就像是一种非常可怕的动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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