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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摇头,突然一怔,虽然隔得远,看不大清楚那些人的面容,但是从她们的戒备状态来看,池水里面的人一定是清儿。
清儿在水中游了半个时辰,冒出头,四名女侍已搭好帐蓬,又用一匹绢做成围墙的样子,将从池水里出来的清儿护住,清儿进入帐蓬将头发擦得半干,然后简单绾上,再脱下身上的湿衣,然后又将衣服一层层穿好。四个女侍上前拔起竹竿,将帐蓬收起来。
竹笑着上前低声对柔儿说:“姐姐最近的轻功练得如何了?一会我们比比?”柔儿拿过灯笼来也低声说:“今儿不比了,哪天我们比打暗器,好不好?”竹还未回答,清儿指着灯笼笑着说:“再点着它,倒辜负了这片明月了。”
柔儿也笑着说:“少主别光顾着抬头看月,仔细崴脚!”说完熄了灯笼,几个人压低了声音说话,终于渐行渐远了。
阁上的几个人看得目瞪口呆,摇曳的灯光和明亮的月光下,那层薄薄的帐衣将女子擦发、绾发、脱衣、穿衣一套动作朦胧的映出来,雾里看花,月下看人是另一种韵味,却越发的引人遐想。待人走远,几个人都坐回了座位,却都半天无语,最后草草的散了。
只有胤禟和胤祯知道那个游水的人是清儿。
胤禟即知清儿来花园游水,便每日侯在阁子上等清儿。他不敢现身,怕清儿为了躲他不再来。果然那日之后,清儿差不多天天都来游水。胤禟还发现清儿不仅游水,还和柔儿她们练剑,他没有见过这样飘忽的剑法,仔细的看过之后,不得要领,倒是越看越象舞蹈,这样没有杀伤力的剑法,不知道是谁教清儿的。
胤禟每夜看着清儿悄悄的来悄悄的去,欣慰之余也越发自责,如果不是为了躲开自己,清儿也不会昼伏夜出了。他还发现清儿离开后,二更时分,会有几名黑衣人潜进来,将一些东西洒进池水中,有的时候是一些人来,将原来的水清空,再注入新的水,单看这些人抬着一大缸水翻墙进府如履平地的样子,就足以让胤禟瞠目结舌了。
059。相依
离外公限定的时间只余两个月,胤禟急的无计可施。可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觉得前方无路可走的时候,偏偏又柳暗花明了。
只是这个转折是建立在一条生命上。
六月初六,胤禛的第一个儿子,清儿的第一个徒弟弘晖殁了。
清儿接到消息后跌跌撞撞的来到弘晖的灵前,痴痴的坐着,即不流泪也不说话。兰婷看她这个样子,便命人找来胤禟,胤禟上前劝她,清儿没有反应似无所觉,倒是胤禛过去劝她,不知说了什么,才把清儿的三魂七魄给唤回来,胤禟半扶半抱的将她带出灵堂,刚出四贝勒府,清儿一声哽咽紧接着人就晕迷了。
胤禟几乎魂飞魄散,抱着清儿急急的回到清心园,又急忙命人去请秦大夫。胡中正和秦鹤鸣慌忙赶来,施了针,清儿才悠悠的醒过来。
“外公……”清儿将头埋在外公的怀里低泣。
“清儿,等你精神好了再收几个徒弟。”胡中正搂着清儿,眼里也湿润有泪。
“清儿再也不收徒弟了,再没有比晖儿更好的徒弟。”清儿摇头,哽咽着说。
“好,那就不收徒弟。清儿乖,别再哭了,伤身体。”胡中正自己拭了眼角,又为清儿拭眼泪。
秦大夫对胡中正摇了摇头,胡中正不再说话,只搂着清儿轻轻的拍抚,屋子里只有清儿哽咽的声音,哭得累了,她又睡着了。
“让她哭出来吧,这丫头有什么事不说出来,都在心里憋着,我还怕她憋出病来,现在能哭出来,对她倒有些好处。”秦鹤鸣说完,伸手为清儿诊脉。
胤禟听着心疼不已,又忙着招呼两人。秦鹤鸣开了方子看着柔儿煎药喂给清儿喝,直到天黑,两人才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里,胤禟没有出过清心园,连早朝也不去,康熙和宜妃知道清儿的情况后,也派太监送来补品和慰问。
胡中正、秦鹤鸣和董鄂七十,三天两头的来九阿哥府看视清儿,对胤禟悉心照顾清儿,嘴上不说心里暗自觉得欣慰。
这天,容宇和胤祥忙完弘晖的事过府来看清儿,见她的精神仍是不足,不禁摇头。“你呀,人生老病死是常情,偏你每次不能接受,你还要吓死谁呢!”清儿不语只低头摆弄手中的孔雀羽扇,神情落寞。
胤祥看了眼清儿,低低的说:“清儿面冷心热,象四哥,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说,其实说出来哭出来就好多了。”
胤禟坐在清儿身侧,愧疚的说:“都是我,让清儿受了委屈,憋在心里太久了,又赶上晖儿这件事,结果清儿就病了这么一场,都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再让清儿受委屈了,两位哥哥放心吧。”
听了胤禟的话,胤祥和容宇都是一怔,连清儿都抬头看胤禟。然后容宇和胤祥互望均露出了然的神色,清儿心里也已经明白,胤禟口中对胤祥也称做哥哥,是站在她的立场上。
这些日子,清儿听了无数次胤禟的道歉,胤禟对她照顾得很用心,事事亲历亲为,连柔儿都靠不上边。四女侍先前对胤禟还诸多刁难,柔儿更是每日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念上无数次,最后几人见他没有生气倒是虚心接受,诚心悔过,对少主好得不能再好的样子,也就原谅了他。
一个皇子,天生优越,这般放下身段来伏低做小,清儿本也不是折辱旁人的人,两下里倒也相安无事。
清儿虽然仍是不假辞色,但是众人也都看出胤禟破功在即。
送走容宇和胤祥,胤禟又回到清心园,然后扶着清儿上床,再去放床帐。
“你回房去睡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清儿睁开眼睛,看着胤禟正把着床帐的手。胤禟十指修长,因长年练习弓马,指肚上有层薄茧,但不显得粗糙,反而给这双略显女气的手带来一些阳刚之气。
胤禟怔了怔,这些日子以来,不论他说多说少,不论他做什么,清儿只是不和他说话,甚至不看他。今儿突然说话,胤禟一时倒没有反应过来。
清儿见他没有言语,又说:“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明儿就上朝去吧!那榻上,又睡不安稳又不够长。”
胤禟又惊又喜,一把拉住清儿的手:“你原谅我了,是不是?”
清儿往怀里缩手,胤禟拉着手不放,两个人又挣来挣去,清儿‘嗞’的一声,胤禟忙忙的松手,“疼了吧,厉害不厉害,要不要请秦大夫过来?”
清儿咬着牙,凤目高挑,两眼噙着泪,说:“你真讨厌,就欺负我。”说着眼泪流了下来,胤禟心疼得忙俯下身去揉清儿的玉臂,口中赔着不是,“对不住,对不住,清儿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再让你揉搓,这条胳膊也不用要了!”清儿收回手臂,作势要起,胤禟忙把她扶起,把大迎枕给她靠在身后。
“清儿,你知道我手重,可是我不是诚心的,别生气了,啊!”胤禟坐在清儿身侧,看着清儿,随手将清儿的头发拢在胸前。
“这次不是诚心,那你以前欺负我就是诚心的了,是不是?左不过你自认比别人高贵,哪还放别人放在眼里!”说着泪流不止。
“宝贝,你这么说我,可不是要我的命吗?我何曾没把你放在眼里?”胤禟的语音也含着哭腔。
清儿知道自己说得昧心,胤禟为她挡飞镖,可见是把她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她只是对胤禟婚后那样待她觉得委屈。
“清儿,以前是我对不住你,要打要骂随你高兴,我绝不还手还口。可是你要快些好起来,你这样子我看了真是心疼。”胤禟握住清儿的臂膀,在上面温柔的按抚。
“谁稀罕打你骂你,没的脏了我的手!”清儿满面通红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胤禟仔细的看清儿,见她粉面含羞,唇角带着薄薄的浅笑,嗔痴的语气,这一种妩媚娇柔竟是从未在清儿身上见过,不由得痴了。
清儿见胤禟没有接话,瞥了他一眼,见他凤哞迷醉,呼吸低促,不觉得把手放在他的头上,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触手湿凉,似是皮肤沁汗,清儿又说:“这些日子你辛苦了,今儿你回去好好歇歇,明儿就去早朝,别让人觉得你是……”低头不再说下去。
“怎么不说了,觉得我是妻奴,是不是?爷还怕别人说,爷本就是妻奴。”胤禟无所谓,反手握住清儿的柔荑。
“别,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呢,别让人觉得我整日霸着你似的。”清儿扬眉撇嘴。
“宝贝,你没霸着我,是我霸着你,别人早就知道了。”清儿不生气了,还为他设想,胤禟怎么能不高兴,说着凑近清儿,伸手抚上清儿的粉面,触手温软细腻滑不溜手,又抚上清儿的唇瓣,双唇娇艳欲滴呈淡淡粉色,再抚上清儿那一双凝水双眸,清儿闭上眼睛,胤禟俯下身抱住清儿,含住樱唇,迫不急待的撬开贝齿滑进灵舌,吸吮着清儿的甜蜜。这个吻就如胤禟的个性,温柔中有霸道放肆,霸道里又温情缠绵。让人心醉心疼心动。
清儿不及拒绝便已沉醉,倒在胤禟的怀里。
一夜东风,枕边吹散愁多少。数声啼鸟,梦转纱窗晓。来是春初,去是春将老。长亭道,一般芳草,只有归时好。
060。诺言
清儿,如果你的心被我伤了,那么,我会把它养到完好。
如果你的心为我碎了,那么我来把它拼得无损。
如果你的心不在了,那么让我来寻找,如果寻找不回来,那么我们共用一心。
胤禟伸出修长的手指,把清儿纤巧的小手合拢在掌心里,然后放在自己的胸怀上。
清儿,这里从来都有你在。
胤禟,如果爱我,那么某一天,如果我想离开,请让我走。
这未来的几十年,我们不会过得平静,难道还要在这些波折里伤了身伤了心?伤了彼此?伤了感情最后失了真诚?失了我们自己?
胤禟,离开你,不是因为不再爱着你,是因为要把最爱我的你记在我心里。
离开你,是因为要把最爱你的我留在你心里。
清儿搂紧胤禟的颈,把身体贴在他的身上,泪水滑落流进两人的口中,咸咸的,涩涩的。
“清儿,再不要离开我,不管将来如何,我们一起面对,一起度过,相信我。”他的温柔,他的缠绵,如水般漾过身体,浸上大脑。不能思想,也不想去思想。真的这样,也很好,至少在一起了。
“清儿,答应我。”颈边是他温热的呼吸,吹出她的寒气,皮肤沁出凉意,一阵酥麻。
“好。”低低回应。
“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对呵,那你总还是商人,要守信用的。对不对?”
“现在,我也不是商人。”
“那你现在只是我的妻,那就要听为夫的话,答应为夫的事情,就要做到。这样可以了吧!”
“好。我答应你。”
“嗯,胡清的信用是有口皆碑的,不知道咱们九福晋的信用怎么样?”
“我不知道,总要看处境的,对不对?如果没有能力守住信用,那也只好放弃。”
她是真的不知道,商场是她玩转自如,与生俱通的一个战场,更是因为她比别人根基厚实,所以游戏规则即使不是完全由她来制定,也不会超出太远,仍在她的掌握之中。但是皇家的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她只是一个棋子,棋子的利用价值由皇权说了算,康熙的一个命令,可以把她和胤禟的感情全部抹杀;感情上,她也不懂,初解风情便坠入胤禟的爱怜和怨怼里,她为此受伤,为此伤心,为此难过,为此开心。
究竟是什么时候,这个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走进自己的心里,清儿也说不出来,也许是在初见时他的那份不屑激起了心中的不服气,从而开始想要征服他;也许是初见时他的风流俊秀,实在是超乎心目中所能想象到的一个男子的界定。他美的俊雅却偏偏不羁,美得高贵却偏偏邪佞,她想要看清楚他,她对他的好奇让她的心里有了他;也许是从他对付她,刺探她的第一次他们之间正式交锋开始;也许是他借着要她守信用占了她的初吻那时开始。不论从何时开始,她早已在胤禟为她挡住飞镖的时候开始正视他的爱了。为了他,她可以委屈自己,可以让他伤害自己,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因为他是为她可以牺牲自己生命的爱人。那么为他做任何事,她也是愿意的。
在不确定的境况下,清儿从不许诺,事实上她也从不轻易许诺,一直以来,她信守的都是‘说不如做’,‘少说多做,多听多看’,是她一贯的信条。
“清儿,答应我,不再离开我。”胤禟黑亮的瞳里有受伤,有坚持,有果决。
“好。”就破例一次吧,如果离开他是为了他好,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离开他。可是她也知道有的时候自己真的做不了自己的主,尤其是感情。
就象是她自己曾经说过的那句话:有的时候我们看不懂命运,可更多的时候我们看不懂的,是我们自己。
“清儿,我们再不会分开,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他的眼晶晶闪烁燃亮暗夜。
“胤禟,不管我走多远,你都在我的这里。”清儿将他的大手放在胸前贴近心脏。
“好,如果我们不得不分开,清儿,你也永远都在我的心里。”
这已足够了,现实太残酷,而他们都是聪明人,世上的事情不是只讲感情,不是只有感情存在的,还有现实。
难以想象的现实。或许可能是残酷的现实。
“如果为你好,我可以放手让你离开我,但是我的心和你在一起,我也在等着你回来。”
康熙四十三年的夏夜里他们在心中给了彼此一份承诺。关于爱情,关于真诚。
“清儿,快点把身体养好,我们可以一起去做一些开心的事情,我要陪你玩,把你的幼年找回来。”
“胤禟,你也没有幼年的。”
“至少我还有兄弟,清儿,不象你只有一个人,没有人陪伴。”
“我习惯了。”
“你以后有我。”
“是,你也有我。”她把头枕在他的肩上,搂住他。
“明儿,去上早朝吧,不要让皇上再担心我们了。”
“再歇一天,好不好?你也知道我还没领什么差事,去了也没有用。”
“胤禟,你是爱新觉罗的子孙,是皇上的儿子。这就已经够了。”
“好,我知道了,其实我也不争这些,皇阿玛把你指给我,我就知道结果了。”
“不甘心?”
“没有不甘心,有你,已经足够了。那些不过是过眼云烟,我要的是阿玛,额娘和妻子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幸福生活,今生已经不能够了,来生吧。”
“清儿,如果有来生,不要嫁别人,一定要嫁给我。”
“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这样想过吗?”
“想过。”
“什么时候?”
“在你为我挡住飞镖的时候,在我以为自己要永远的离开你的时候。”
“是补偿吗?”
“不是,是心愿。”
“清儿,那些日子你和四哥在一起?”
“不是,最后那十天。我病了,四贝勒在照顾我。”
“我知道他也爱你。你们,……”
“胤禟,绑架我不是他的本意,我所以不愿意你再追究是因为我平安回来了,事情过去了,我们都还好,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不是他的本意么?那好吧,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了。”
“是,忘了吧。”
“清儿,如果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