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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有吃饭!她不知道她瘦了吗!胤禟的心在刹那间变得柔软。
“清儿,这副绢没被花汁泡过吧!”他戏谑的话说出口,连自己都愣了。
“爷有话,还是明说了吧。”清儿知道他是为什么来。
“好,那爷就说了,小红和小兰为什么被打?”胤禟的脸瞬间变暗,染着薄怒。
清儿攥紧双拳,闭上双眼,再睁开眼时,声调没有起伏的说:“恕不远送,爷回吧!”
什么态度!胤禟登时便拉下了脸,他没有先听两妾说明原委,直接来问清儿,她还不能体谅他的一片苦心吗?她不知道‘以和为贵’吗?不知道‘家和万事兴’吗?她总该知道,不管她心里装的是老四还是老十三,她是嫁给了他九阿哥,就该为他着想,别让人笑话他治家不严是不是?可她呢!竟是拿他当个外人,错!还不如外人,不如个陌路!她待陌路都会比待自己好得多!真是不识好歹,看来是对她太好了。
“从今儿起,十天内不许你离府外出!”扔下这句话,胤禟拂袖而去,竟是禁了清儿的足!
看着他的袍角一闪,人消失在眼前,清儿只觉得晕眩,胸口憋闷难当,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今儿放下手头要紧的事儿不做专程在府里等他回来,总以为他是了解自己的,想不到是这个结局,真是自作多情了,自作多情呀!
跌跌撞撞的走到书案前,几步路却走得通身是汗,定定神在纸上提笔写道:芙蓉落尽天涵水,日暮沧波起。背飞双燕贴云寒,独向小楼东畔倚阑看。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故人早晚上高台,寄我江南春色一枝梅。笔迹歪扭,早不见了洒脱。
果然,付出感情后,又失去他的感情,痛当不得,愁也当不得。
自己怕的这爱不长久,他不可靠,竟是这么快就来了!
清儿扯着胸前的衣襟,直觉得那里漏了一个大大的窟窿,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分崩离析的摔了个粉碎,那些滚热的液体漫进地面,看不见了。
清儿跌坐在椅上。
衣袖刮起茶碗,摔在地上,碎了一地。柔儿和四侍闻声冲进门,惊叫:“少主,你怎么了,别吓我呀!”
“少主!”柔儿哽咽着扑在清儿肩上。
手背上的这点点滚烫的泪滴,终于让清儿复归冷静。她不止是九福晋,她还是胡家少主。胡家少主!
堂堂的胡家少主,有什么是她当不得的!
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是清冷如冰。
胤禟,我们完了。
我们,完了!
054。脱困
“九哥,你和清儿怎么会闹成这样?!”这是追问还是感叹,胤禟不知道,他只知道如今的他心比黄连还要苦,却偏偏对谁都不能讲明理由,那个让他无地自容的理由!
“老十,女人不用太能干,拿你当依靠就成!”他搂着十弟,眯着醉眼。
“九哥,我差人送你回去吧,天太黑了,你自己走我不放心。”胤俄憨憨的对他说。
“没事,九哥回得去,九哥身边有人呢!你和你福晋好好过日子,赶紧回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呀!”胤禟哈哈大笑着扭头离开了胤俄的婚礼。
自他和清儿上次遇袭,胡家就把杨榆柳槐四个暗卫派到他的身边保护他,他先时还以为是清儿对他的在意,如今他才明白,那是清儿在看着他,这是过了明路的在看着他了,“保护”!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拍拍手,暗里出现两个黑衣男子,“主子,有何吩咐?”胤禟笑了,主子?吩咐?太好笑了,他是他们的主子么?九阿哥府那个心机深沉,智勇过人的胡家少主才是他们的主子吧!偷袭?狗屁!那就是‘他们’两个人做的扣下的套,以他为质,差点要了他的命,他还傻到替她去挡镖!如今想起来,真是他妈的耻辱!
“没事!”摆摆手,柳槐二人迅速没入黑暗中。
董鄂清扬,你以为别人都该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吗!
“俏冤家,在天涯,偏那里绿扬堪系马,困坐南窗下,数对清风想念他,峨眉淡了谁叫画,瘦岩岩羞带石榴花。”
清儿在园子里站着,耳听得对面胤禟的书房传来琴音歌声以及胤禟和女人们兴致勃勃的喧闹声,心里象被钝刀子割肉一样的疼,一下,一下的割,偏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连骨带肉的分开,偏要你一次又一次的将身心都进入到戒备状态,偏要你的心七上八下落不到实地,偏要你没有止境的疼痛,没有结果,没有终点,只能挨着,只能挺着。
这是第八天了,自己被禁足了八天,对面就笑闹了八天。
真是好笑啊!她胡家的少主在这里失去了自由!自由!
她宁死也不能缺的东西!
为了这十天的自由去死么?不值得!他定是觉得她一定会忍下来的。
禁足,他还真是了解她,知道怎么伤她,知道怎么让她难过,让她疼!
她疼,他呢?夜夜笙歌,庆祝吗?庆祝她的委曲求全?还是庆祝她的俯首称臣?
胤禟,我说过了,我们之间完了,便是完了。你伤不到我。这个婚姻于我即是禁锢,我便把它还给你!
“可以了。”清儿坚定的说。
“是,少主。”黑衣侍从听到吩咐,开始行动,点燃了园子里早已备好的焰火,焰火呼啸着腾空而起,缤纷绚丽的怒放,燃亮了暗夜。
书房里的众人全部被惊动出了屋子,胤禟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清心园。
焰火的光芒映的清心园忽明忽暗,园子的屋子上、地面上已经有数百的黑衣人停驻,园子外面距离胤禟的书房数丈远的地方赫然停着一乘青衣小轿。
这么多的黑衣人,不知何时也不知是如何出现在清心园的,诺多的人众悄无声息,仿佛本来就是暗夜的一部分。
清儿一袭红色男装傲立在园子里,在焰火的光芒下,仿佛是暗夜的主宰者睥睨着红尘里的众生,却没有向胤禟那里观望一眼,稳步出园走进轿中。
四个黑衣人立刻托举着轿子高高的飞起,更多的黑衣人向轿子四周靠近,护从着轿子象夜鸟一样飞向天空,将清儿带出了九阿哥府!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福晋离开了!用了这种方法,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大的阵式!
胤禟下意识的握紧拳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却再也不能平定心悸,原来,原来他还没有把她留下,她还是走了,走了!
管家秦道然边系衣扣边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看到了夜空中的黑影,是鸟吗,好大的一群,好大的鸟。
“滚!都滚!”胤禟气愤的对身边的众人挥手,众人马上慌忙避走,谁都不敢招惹此刻即将暴发雷霆之怒的九阿哥。
秦道然一路小跑的跟上迈着大步的胤禟来到清心园,清心园内地面上的焰火壳衣,在灯光下显出形状,秦道然挑着灯笼仔细照过之后,对胤禟说:“爷,你来看!”
胤禟顺着灯亮看下去,也不由得吃了一惊,那是一句话:落花流水随风逝,人间天上任我行。
胤禟似再也站立不住,身体摇晃,身后的秦道然急忙扶住了他。
“收了它。”胤禟低沉的话,让秦道然听得心头发怵,他竟然不敢回应,只下意识的连连点头。
胤禟眼望着主屋,急于想进去看看,他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他的眼中有急于了解真相的迫切,可偏偏迈出的每一步都晦滞坚涩,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棉花上浑不着力,他的身子似有千斤重,倚靠在秦道然的身上,任秦道然吃力的托着他走向主屋。
秦道然探手撩起门帘,纱织的帘子接触皮肤,秦道然恍然一惊,屋里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一个人!
梅兰竹菊和柔儿都不在,这个认知吓了秦道然一跳。怎么回事?九福晋呢?人都哪去了?
这一刻,他意识到胤禟的失态绝非偶然,他突然明白地上那两句话的意思,他惊疑的看向胤禟,似乎感受到胤禟的无助和软弱,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眼下最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回去吧,我歇了!”胤禟粗嘎的嗓音更让人感觉到屋子空落,他挣扎着站直身体,又挣扎着走到墙角,打开金属盒子,夜明珠莹润的光为死寂的屋中带来一些和暖。
胤禟脱靴上床,秦道然急忙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又放下床帐,然后走出去。
胤禟闭着双眼,人却了无睡意,这一番惊魂,直让他全身无力,清儿终于脱困而去了,他困了她八天,她还是去了!他刺激了她八天,也折磨自己八天,八天,清儿,再有两天,你就可以出府了,你竟是等不及了吗?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求我,只要你和我说,我马上就可以放你出去。
“落花流水随风逝,人间天上任我行。”清儿,你在指责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吗?你是在怪我把你困住吗?你是在向我示威,你从此后自由了吗?
清儿,你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出府,半个时辰的焰火,胡家数百多个暗卫一齐现身,不觉得闹得有些大吗?用得着这样子吗?如果你想出府,用得着这么大的阵式吗?
胤禟一下子跳坐起来,他隐约明白,清儿这么做是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离了九阿哥府了,她离了他了!她竟是这样的决绝好胜吗?清儿,你就没有给我留着一分余地,一丝希望。就这样完了吗!完了?
清儿,你还是不曾为我停驻吗?即使我们有婚约?即使我可以为你放弃我自己的生命?
董鄂清扬,你真狠!胤禟一拳捶在枕上,手上一痛,从枕下翻出一颗夜明珠,手握着这颗夜明珠,胤禟把脸埋进带着凉意的鸳鸯枕里。
清儿,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了?
大红的帐、大红的被、大红的枕,喜庆的红,象征圆满吉祥,幸福甜美,两个多月前他和清儿在这里行合卺礼成为夫妻,当时的他们是那么的幸福满足,可是今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逼走了清儿,他的妻,他最爱的女人。
在夜明珠的光晕下,满眼的红刺痛了胤禟的双眼,鸳鸯双枕如今只枕着他一个断肠人了。
清儿,如果我们从来不曾相见,是不是会更好?
如果我们从来不曾相爱,是不是会更好?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这是和他同年出生的一个藏人写的诗,被他的人不经意间得到,献给他,当时他对这首诗嗤之以鼻,认为是无病呻吟,当即撂开了手。此刻他的脑子中突然跳出了这首诗,这缘于他过目不忘的本领。他记得那名藏人好象叫仓央嘉措,是西藏的六世达赖喇嘛。
他突然觉得好笑,这个喇嘛怎么也会有这种平常的男女之情。
看来全天下的男女对于爱的苦恼是相通的。
爱情,还真是一把双刃剑。
055。得失
胤禟除了在京城的当铺、珠宝行、酒楼等生意外,在各地的交通要道上也都有这样的生意,这些铺面是他六七年来的心血,是他主要的经济来源,他比别的阿哥们有钱,仗义,朋友多,全都得益于这些铺子的收入。
可是除了京城的生意外,这些要道上的生意在半个月内竟然全部都坍了瘫了,听到这个消息时胤禟正在自己家中和胤禩、胤俄、胤祯、保绶、保泰和海善喝酒。
“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谁有这么大的手笔敢跟爷叫板,谁又有这么大的实力能让爷的生意一夜之间全都瘫了?”胤禟不信,四面八方的几十家铺子说瘫就一齐全瘫了?不能怪他不信是不是,他是皇子,怎么会有人敢公然的跟他叫板叫阵!
“爷,是真的。”看着餐桌上的九爷,秦道然轻声的回答,仿佛怕声音过大,什么东西会被震碎了一样。
“谁干的?”胤俄皱着眉头大声的问。
“皇阿玛教育皇子们遇事要冷静理智,这事要是放在一向以冷静理智著称的铁面四哥身上,他也不会冷静吧。”看着其他八哥九哥十哥都变得灰败丧气的脸色,胤祯突然想笑。
“不知道!”秦道然脸上脖子上头上全是汗水,却不敢擦。这一晃头,汗水四下分飞。“还没查出来。”
“下去吧。”胤禩摆手叫秦道然下去了。
“八哥知道是谁干的?”胤祯收拢手中清儿为他画的褶扇,抬头看着胤禩,是谁有这个实力和这个胆量,竟没有听说过。
“还能有谁?”胤禩手中摆弄着酒杯,仰脖喝下杯中的酒,然后轻轻的轻轻的把杯子放在桌上,扭脸看胤禟。
“她?你说是她?不,不会,她再怎么怪我,总不会这么绝情的吧!”胤禟摇头。
“绝情,你别忘了她是谁!除了她还谁有这份能耐!”胤禩淡淡的语气,净白的玉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等等,你们说的是谁?”看着两个哥哥的样子,胤祯意识到也许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有这个能力让九哥的生意一夜间全毁了,他想知道这人是谁。
“是清儿。”胤禟唇角浮起苦笑,没有波折的语气。可是他却只觉得心里疼。说不上原因为什么会疼,疼的又是什么?是生意?还是清儿?还是他自己的感情?他对她的爱?他都拿不准。他想,以她的脾性,此番她这一出手,是不是就表示她和自己一刀两断?是不是真的就一点和好的指望都没有了。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没去找她,他总想着让她自己冷静下来,想想他的好,自己回府来,可是现在看来,这竟是再也不可能的事情。
“不,不会的!清儿不会这样做,她是最重情义的人,断断不会这样对付九哥。”胤俄摇头,不相信,打死他他也不相信,清儿会这样无情。
“怕的是清儿早就被九哥伤透了心吧。”胤禟冷冰冰的语气里有压抑的怒火。早就听说太多的闲言闲语,“九哥,新婚之夜让清儿独守空房,这你也能做出来?你都不顾及清儿的脸面。……”他说不下去,不说是心疼,说了心还疼,听别人传说起清儿和九哥种种,他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帮助清儿,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坚持对清儿的爱。这些日子他守在九哥的身边,只想在第一时间见到去而复返的清儿。
胤祯打开褶扇,扇面是他央清儿为他写的,只有四个字,‘清净无为’,字是古篆,没有落款。他无从知道清儿写这四个字时的心情,但是他挑出这四个字让清儿写,即没有道家无为无不为的境界,也不是君王无为而治的权术,仅仅是在告诫自己他对清儿的感情再无指望。每日执着这扇,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的痛,这种痛日日囤积,时至今日已成绝望。
“都别说了,让我静静。”胤禟抚着额头打断胤祯的话。
“你是该好好静一静,想一想了。保泰,保绶、海善,我们走!”胤祯当先站起身,他意识到他等在这里,再也见不到清儿,这时,他对九哥只有怨恨,保绶和海善随着他站起身,两人望向胤禟的目光,埋怨里多了一层厌弃。临出厅保绶似乎尤有不甘,顿住脚没有回身,冷冷的说:“九阿哥,清儿是我的妹子,她有恩于裕亲王府你是知道的,裕亲王府不容任何人欺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