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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很大,东宫怕是留不住了。”
慕容熬颦眉,在他们出殡的日子,太后回宫,却在同时,东宫被火烧。这不是巧合吧!绝对不是。
不用他多想,太后的撵车已到。
隆重的仪式过后,太后问道:“今日怎不见雪儿与策儿?”
慕容熬一愣,一品红却说道:“太子与煜王正在殿上商议大事,怕是来不了。”
“有何大事?连哀家也不见了”太后有些不悦,却不是怒火“这都三年不见了,哀家着实念着孩子们啊!”
慕容熬道:“母后,其实……其实太子与煜王已经走了。”
太后不解“走?去了何处?”
后面的慕容央昊嘀咕道:“去地狱了。”
太后虽然听不清楚,但陪同的慕容指霜倒是挺清楚了,当即说道:“小耗子,你说他们去地狱了?”
慕容指霜这声音够大,太后当下就听到了,却是不信的止步回身看去。“喧哗什么?指霜,你在说何人?”
慕容指霜不信的走到慕容央昊面前,质问道:“你怎可如此说呢?”
慕容央昊低首说道:“大哥和五哥都死了,满朝文武都知道。”
“哀家不在,这皇宫发生了何事?太子、煜王双双去世?皇上,”太后痛愤大喝,当下迎接的悉数下跪,那一品红却笑得惊艳。
慕容熬就知事情没这么简单,道:“太后,此事朕已吩咐栗王去办,相信不久,便会水落石出。”
“哼!”太后不喜“栗王去办?栗王是边疆的主儿,皇上让他彻查此事,是否是大材小用了些?啊!”
慕容央严隐忍着怒火,这太后扁他,还是在如此多人面前。
“栗王已入朝堂,是该参与这些事情……”
“那到现在,可有什么线索?太子、煜王的事情,皇上竟未通知哀家,可是想瞒着哀家一辈子啊?”太后怒道,在这众人面前丝毫不会顾及他人颜面的训责慕容熬。
慕容央严道:“此事的凶手就是大哥。”
“不可能。”慕容央锐大声说道。“太子位被废又被软禁于青鸾殿中,大哥却有自行了断的念头,可就在大火发生前,他已经打断了念头,等着出青鸾殿。他明明已经……”
慕容央锐是个胆小鬼,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此刻,站出来说出这番话不免会让人震惊。当然,知道真相的慕容央严却是一片心惊,只得快速抢过话去,说道:“大哥入青鸾殿前遣走太子妃和世子,难道这不是要自尽前的安排?废太子书唯有父皇与太子知晓,他人如何盗走?青鸾殿虽是思过之所,却也深处深宫,哪有那么容易被人放火又被盗走废太子书?而五弟之所以会葬身火海,也许是太子知道五弟做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要与他同归于尽。这朝中,唯有父皇与五弟能随便进出皇宫,难道,父皇会放火吗?”
慕容央严这几句让众人不知如何回答,慕容央锐的话被噎回去。
慕容央昊反驳道:“四哥,你胡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说五哥做了坏事呢?他生前可帮你不少事情。”
慕容央俊沉默。
慕容指霜道:“栗王,你还是说清楚点好。”
“意思就是,青鸾殿大火就是太子自己所为,包括废太子书被盗一事。”既然,慕容策已经死了,抓到南宫蝶也没什么用,而这件事总需要一个说法去摆平。而他不介意所有事情都推到死人身上,看他们如何去证实?如何去反驳自己?
太后道:“几位王爷为太子位六亲不认,互相算计,也要适可而止。哀家今日回宫,不是来听你们大吵大闹的,也不是回来为太子煜王送葬,哀家要的是清闲。”
太后开口,几人再敢在她大怒上再说话,只得等她退去。
慕容熬坐在榻上,端着一杯茶,却没有喝。脑子里一直在想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这件事情在他看来绝对是安排好的,可到底要说明什么呢?
“父皇?”
“严儿,朕听闻你关押的一个刺客逃走了,他是谁?”
慕容央严道:“此人正是五弟的侍卫,儿臣本想将他交于父皇处理,但他性子倔强,始终不肯开口。哪知,昨夜有人将他劫走。”
慕容熬放下茶杯,问:“煜王的侍卫,你抓他作何?这种侍卫抓来也无用,别浪费时间。如今,太后回宫,你可得谨慎些,太后一向最喜明贵妃,对你母妃和皇后颇有成见,你是四皇子,有些面子活还是要去做的。”
“是。”
“还有就是,今日东宫被烧一事,你也去查一下。”
“是。”
慕容策坐于高阁,悠闲的看着天边日落,旁边的茶盏上早就铺满了桃花,有的甚至落入他的杯中,只是他不去搭理。
恭苏来后,说:“太后今日大怒,虽未明说,却指责了一番。王爷,眼下,也是时候出面了。”
慕容策道:“不急。等父皇知道我还活着后出面也不迟,他还需要我,总会自己设法引我出面的。”
恭苏对慕容策的事情几乎是全部知晓,也并不怀疑他所说的,又说:“另外,帘妃娘娘她……王爷,恭苏多言几句,帘妃待你确实不薄,可谓是不愧疚于任何人,也许,你该尝试接受她。栗王前几日拿着你为她所做的画在皇上面前胡说了几句,皇上大怒伤了帘妃,至今,也未见好转。”
慕容策慵懒的垂眸,撑着脑袋说:“日后再说。恭苏,我可曾告诉你。其实,我还是希望我们相认,只是,我不想凭借她的关系得到父皇的认可,我要的是自己走出来的成果。如果他日我成王,必定会认她,那时,我过去的母妃是谁都不重要了。”
听完慕容策的话,恭苏有些叹息。
慕容策所背负的太多,他虽然权高位重,可上不容他,下不容他,哪怕是最简单的亲情也充满算计和背叛。
“我明白。相信帘妃一定会等到那日。”
慕容策抬眸,眼中一片冷漠,毫无感情。他说:“她的病如何能治?”
“药物不可,可以试试别的方法。”
“还有什么办法呢?”
“蛊术。”
玉清风坐在火堆前烤着夜灵犀打来的山鸡,一手拿着树枝在地上乱画,嘴里也嘀咕着什么,。
玉清境从帐篷里出来,瞧见他独自一人坐在那,想他无聊,就过去挨着坐下。
“雏今,夜灵犀给你打的?”
玉清风回神看了他一眼,笑道:“对呀!夜大哥说他在山里摸爬多年,打这东西信手拈来,就去打了一只。大哥,和我一块吃。”
“有酒吗?这东西要是没酒,可就不尽兴了。”
听到酒字,玉清风就害怕,他上次喝醉对别人动手动脚的,这次……在玉清境面前,要是再动手动脚,可不得了。“喝酒就算了吧!更深露重,若是受寒,你明日如何攻打那些贼匪?”
“没事。你等着,我这就去拿。”
看着玉清境去拿酒,玉清风顿觉今夜的自己要完了,莫待会儿喝酒耍酒疯胡言乱语吧不该说的说了可不得了,怎么办?
他着急的晃着手中的山鸡,扔掉树枝撑着脑袋望着月亮。今夜若是喝醉了,千万别乱说什么。
“来了。”玉清境拿着酒壶一屁股坐下,打开酒壶,浓烈的酒味飘了出来,玉清风都觉刺鼻。
“这酒味好重!”
玉清境拿着酒壶在他面前晃晃,笑道:“这酒无名,是子渊从普通老百姓那买的,烈的很,保你三杯必到。”
酒味在鼻前,玉清风感觉自己要醉了,听他说的夸张,暗道:我真是三杯必倒。
夜灵犀回来时,就看见他的山鸡只剩下一堆骨头了,想着玉清风把它吃了,心中满满都是欢喜。雏今要做我媳妇了,雏今要做我媳妇了,嘿嘿!
这一杯就醉了的玉清风此刻还在玉清境的房里撒酒疯,一边笑着一边扯着玉清境的衣裳往下拽。
“大哥,我们去玩吧!”
再给他喝酒前,玉清境并没有想到玉清风会一杯倒,而且,撒酒疯。看着他脸通红的望着自己,心里是噗咚噗咚的跳。伸手把人从凳子上捞起来往床那边带
“你喝醉了。”
“我就是醉了啊!”玉清风痴笑道,到了床跟前时,玉清境把他摁下去,玉清风用力的站起来“我比你高,看。”
“……”
“我们不睡觉,我帮你脱衣裳……”
“别啊!”
长玉1背道
看着已经安静下去的玉清风一身凌乱的倒在床上,同样一身凌乱的玉清境很是无语,却觉得他这酒疯撒的可爱和有趣。试问那个男人喝醉后吵着闹着非要帮别人脱衣裳的,这世上恐只有他一人了吧!
宠溺的伸手替他掩上被褥,转身将灯火调小,方才转身出去。
……
慕容策无事来到那日遇见离榕的食楼,再次选择静静坐在暗处看着莲花台上的舞,不过,他更多的精力是耗在琴师身上。身为同路人,他对琴师的琴艺颇有钦佩,觉得他不负琴师一名,琴艺高超的很。私下也想与他交流,论琴艺。
不过,他倒想起玉清风了,嘴上说学琴护他的人,却只是玩闹,根本不肯用心。
这个玉清风嘴上说的一直都那么好听,一旦做起来,经不起半点时间就会被击破。如此一个侍卫养在身边真是得不偿失!还得护着他。
上方琴声止下,慕容策拿起斗笠从新带上撂下银子就走了,无论如何说,玉清风和他之间有着交易,总不能真放着他不管。
司徒胤匆匆赶到沽茗苑中,进去后,将门掩好,方才去里间。
“王爷。”
“玉清风身在何处?”
“据紫捷说,他已被夜灵犀带出锦城,现已不知去处。”
“出城了?”慕容策呢喃道,玉清风出城作何?躲避风头,还是本和夜灵犀是一道,现在回去?“那就不管他了。府中一切如旧吗?”
司徒胤固然不舍玉清风离去,但他如今是煜王府的人,只得看着他人走远,甚至他在训练之中遭受的痛他都束手无措。现在,离去是好的。
“前几日,皇上下令拆了沛拓院,栗王对沛拓院进行大肆搜查。暖妃娘娘的画尽数被毁。”说道后面是,司徒胤的声音低了些,他们都知道慕容策很爱自己的母妃,那间屋子是为她而造的,里面全是她的遗物。素日,那边都是英姑在打扫,旁人除了恭苏都不许进入半步。这慕容央严如此做,慕容策肯定会发怒的,他已经料想到了。
果不其然,慕容策得知这事后,凤眼之中的怒火骤然跳动而出,快要蹦出将慕容央严烧个灰都不存在。“慕容央严。”
狠狠的四个字如似四把刀将仅剩的一点手足之情斩断剁碎,又被撒开。
慕容央严和慕容熬,这两个人,狼狈为奸!
“太后还在怒火上,你再不出来,太后可得怨你了啊!”一品红含笑望着慕容策。
慕容策道:“事情安排的如何?”
“一切都很顺利,皇上多疑,肯定是对你的死起了疑心。而朝中近日也在吵着要立太子,并尽快设立摄政王接替你的位置辅佐太子。上有太后,下有朝臣施压,翼王不得不接任太子一位,你要立他为太子这一局你赢了。”
“不,我现在不想让翼王做太子。”
一品红微惊“你不推他难道要推洛王吗?洛王可比翼王聪明多了,不利于你掌控。”
“栗王毁我母妃遗物,我要让他常常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却立刻坠下深渊的滋味。”说着话时,慕容策眼中尽是狠毒,浑身散发着杀意。
一品红自然感觉得到,微微颦眉,道:“你可想好了,若是成了,太子位当属翼王;若是败了,栗王可就是太子了。他若成了太子,你就没有翻身的可能,多年筹谋都将付之东流。”
“我有我的把握。”
……
夜色来临时,慕容策独自窜入恬亦殿中,趁素闲不在,将上古广揽掳到他处。
上古广揽本不知是谁,心中甚是恐惧,待看清是谁时,还是被吓的后退三步,险些跌倒。
此刻看她,慕容策心中竟有丝丝恨意和厌恶,若非是她,林昭如何会死?慕容央泽如何会死?一品红如何会从一代皇后绝望成了最孤独的人?而他如何会失去那么多?
都道红颜祸水,她也真是名副其实,祸害如此多人。
“你还没死?”
“我没有死。”
上古广揽却步的上前,泪眼迷蒙的看着恍若几世不见的慕容策,她知道了真相,这才是她的孩子。“在我有生之年,我终于知道了一切的真相,未将这些事情带入坟墓之中。”
失而复得最是让人欣喜的,上古广揽发笑。
慕容策隐隐发觉了什么,只是一品红如何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她呢?她如何知道的?
“策儿,从前我不敢告诉你我才是你亲生母亲,可现在,我敢说了。你才是古龙王室最后的后人,是我的儿子,你的生母不是林昭。”上古广揽道:“我才是你母亲,你是我和陛下的儿子。”说着,她喜悦的将慕容策抱住,不想再分开,哪怕是一刻她都不愿意再分开。
慕容策道:“你敢向天下承认我吗?”
上古广揽一愣,不解的抬首看他,问道:“此话何意?”
慕容策直视笑意未全部落下的上古广揽,她知道真相能如何呢?“对于我的身世,我痛愤过,自然怨恨过。你当着我的面说我是你儿子,我不得不承认事实确实如此。但,当你要将这件事情告知父皇时,你觉得父皇会信你吗?你拿什么让父皇相信我们的关系?告诉他顺便告诉天下人,你是古龙国的公主,身负桃花香,你的儿子也如此。”
慕容策的话意上古广揽渐渐明白了过来,原来他在乎的是这个身世会害他失去争夺太子位的资格。一个亡国公主的儿子哪有什么资格去做凤渊的储君呢?纵然慕容熬会答应,可天下人呢?那些朝臣呢?
“皇位真有那么重要吗?你连母亲都不肯认。”
亲情?
从他冷宫那日他就已经不在乎了,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没有母亲的孤独和可悲的滋味,自是不需要上古广揽。
“我今夜找你并非是与你认亲,我来是请娘娘为栗王向父皇求情,立他为太子。”
上古广揽的心境,竟比千年寒窑还要冷,她等候多年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可却只是一瞬间的拥有一世的悲痛。她离开慕容策的身子,笑得苦涩又讽刺,后退间竟是万般失落痛苦。“我等了这么多年,你就是不肯认我……我是你母亲,你却只在乎权力地位,不肯认我。这些年我努力的弥补,难道,对你来说都是一场笑话吗?你为何不肯认我?”
夜色迷蒙遮掩住藏在黑暗下的所有情绪,是悲是喜,是痛还是甜,无人能看见,唯有几声嘘叹,叹这世事不如意。
宫中灯火葳蕤却照不暖慕容策外壳上的那层坚硬而冷彻到骨的霜,他不惜所有人,怎会去在乎一个害死林昭的人?
“我认你,你敢向天下人认我吗?”慕容策冷酷的说道。
“我有何不敢的?”
“你若敢,为何如今才认我?这些年你为何没有,你在选择……选择如何做会保全栗王,不让他受到牵连。”
似乎有些事情正是如此,上古广揽神色变换的很快,可她有她的诸多无奈。“严儿才是林昭的儿子,可林昭生前与我形同姐妹。”
“故而,你不敢对父皇开口。”
“你明明知道一切……”
“对。我就是要看看你如何选择,结果,你选择了栗王,而抛弃了我。”
说来,慕容策还有些伤感,多半可笑啊!他的生母不肯认他却是为了别人的孩子。
“你快回去吧!别对父皇说我还活着的事情。”
慕容策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