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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走。不打算原谅你。
到这种时候,还以为自己放下了,还以为他放下了。
以为,自己能很帅地撇下一切滚回自己的窝里。
可还是没有啊。
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又再一次超出耀熹的所知的范围。
静兰的说话,一字一句地刺进耀熹的心里。心口像是谁在绞布一样,闷痛的让耀熹喘不过气来。
“…听着,静兰。…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重来的…我找回了自己的路了…我的路,有你,很幸福。…但是…你的道路…不一定有我。…我们就这样…。说再见了啊。以后…好好活…下去。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静兰喃喃地接着下一句。
耀熹沉醉在静兰的怀抱中,能够在这里道别,真的是很幸福。有了静兰,就一点也不冷了。
来了这里不够一年的时间,但在这里,却是一生中收获最多的地方。眼前的景象越发看得不清,一张张熟悉的友人脸孔在眼前掠过,最后停留在耀熹眼前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青年。有人说死前会看到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原来,如此。
不过也不惊讶,不是吗?
从相识、相信、再到相知,都是彩耀熹这辈子最值得保存的回忆。好像很长的一年,原来才那么一剎那。就这样走了,好像有点坏?
对不起。
耀熹忽略眼前已经看不清的景象,拼着最后一口力气,将手伸向静兰的脸庞。
嗯,还是软软的。有点后悔没有在走前多捏几下,好让他好好记住自己。不不不,他应该还是别记住会更好?
已经,回到最初的家了。他,也是时候踏上回家的路了。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并不会有人能完完全全地陪着你。或许这就只是个命中注定的小小插曲。
所以,放下吧。
不记得她也无所谓。
但请一定要把自己照顾好。
笨的话,她一个人就够了。反正她是路痴,认不得路也是正常。
但聪明的你,一定会走正确的路的,对吗?
不管以后怎样也好,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心。
迷失了,就把路找回来。这是他告诉她的。
耀熹微微一笑,合上了眼睛。
他,会没事的。
静兰紧紧抱着耀熹,清晰地感觉到耀熹手臂垂了下来。
心痛得没有了知觉。
静兰闭上了眼睛,停止哭泣,放开耀熹。良久,他从袖中拿出那支木簪,默默地插上耀熹的髻上。“笨蛋。”静兰坐起来,抱着耀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真正的痛,是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
因为,你的脑袋早被抽干,连哭和笑都不懂得了。
当你的灵魂离去,你还剩下些什么?
那独一无二的淡紫色光芒,在世上永远消失了。
☆、(九十一)初心(上)
“…是兰花。”静兰看着宫中的兰花,淡然一笑。
“静兰…”刘辉拍了拍静兰的肩膀。
“我没事。”静兰看了看刘辉。
“耀熹…她…”
“相信她吧。”静兰低着头,岔开了话题,“今年的樱花,开的真是漂亮。”
刘辉皱皱眉。一年半前在五承原的时候,好像才过了一晚左右,秀丽就无缘无故的健康起来,像是去茶州那时一样每天都很精神,但耀熹…
刘辉还记得那天早上和大家走进耀熹的房间时,静兰紧紧抱着旁边的耀熹,俊秀的脸上满是沧桑和悲凉,可以看见的,是静兰脸上的泪痕。耀熹的床铺被血染去一大半,可怕的猩红色刺眼的横在众人的眼前。一动不动的耀熹,靠在静兰的怀里,脸上是安详的表情,但脸色可怕的苍白,还是让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耀熹到最后还是那样的富有责任心。她留下了一封信给刘辉,将整件事交代清楚。原来她一早就发现了秀丽命不久矣的事实。在缥家的她也曾经试过用通道来贵阳帮秀丽输入神力续命,但秀丽那时候也剩下不够一年的命了。后来情况越来越差,秀丽在中箭之后本来剩下不到三天的寿命,但耀熹自己及时找到古方,拼上自己仅有的一点神力,帮秀丽成功续命。只是,耀熹也因神力耗尽而去世。
她说,物尽其用。
事隔一年半,那逼人的血腥味和静兰的表情仍然历历在目。如果静兰发泄出来,倒是更好,但是最可怕的是,静兰没有说过些什么,只是在珠翠说要将耀熹的身体运回缥家时,皱了皱眉。
相反,静兰回来贵阳之后,把自己关在府库三天,天天在府库读书,就连刘辉都不敢去过问。后来调任了礼部的清攸才说收到了静兰参加国试的申请书。
到现在,静兰已经考上了国试,作为悠舜的副手和侍卫在官场上打拼。不仅如此,静兰还比以前更加勤力,只在公休日时回红府,其他时候大多都在尚书省工作。在静兰半威逼悠舜去休息的情况下,刘辉也意外地发现悠舜的身体好了不少。
但是,果然重要的人离开,心也是会痛的吧。听燕青说,静兰曾经送了一支兰花样子的木簪子给耀熹,难怪静兰在看见兰花或者木兰花的时候,眼底还是会有一丝的不同。
因为是重要的人,所以看到某些事物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个人。
刘辉看着开的灿烂的樱花。
“还有两个月就新年了,到时候小姐也会从蓝州和我一同回来。陛下是不是又要追着小姐呢?”静兰从椅子上站起来,笑了笑。
就是这样刘辉才觉得恐怖——静兰还是能够打起精神来取笑刘辉。
“什么嘛~~你们每一个人都阻止孤~~呜呜~~旺季是这样,悠舜是这样,楸瑛绛攸若樱是这样,儿子是这样,就连王兄你也是这样~”刘辉嘀咕着。
“陛下您真慢,绛攸都成功了。是绛攸和若樱小姐的婚礼哦~”楸瑛走过来摇摇头,放下三个红色的大信封,“明明我们之间最不近女色的就是他,但他竟然那么快就和若樱小姐成亲了。”
“绛攸连喜帖都发下来了啊…”刘辉拿过一个信封拆开。
“订在新年初十。他们说是为了能够让秀丽小姐和燕青都能回来参加。”楸瑛笑了笑,将一个信封递给静兰。
“什么嘛~绛攸都成功了~你们居然还拦着孤求幸福!”刘辉鳖鳖嘴,翻出了死鱼眼。
“啊,静兰你明天就出发去蓝州回合秀丽大人和燕青了吧。”楸瑛笑着说,完全无视了刘辉的哀嚎。
“嗯。之前御史台的葵皇毅大人说需要又能是武官又能是文官的人到蓝州消灭私盐商,朝上就只有我一个人适合去,悠舜大人也就答应了借我给皇毅大人。我这一去,会尽量快速完成的,免得小姐要新年后才完成工作,新年不回来,陛下见不到小姐。”静兰轻轻一笑。
刘辉别过脸嘟哝了一会,但最后还是拍了拍静兰的肩膀,笑着和静兰道别。
“嗯,要快点回来,秀丽和燕青还有你都不在,绛攸和若樱忙着准备婚礼,楸瑛一定又是忙着追着珠翠,清攸和十三姬又小两口地约会去了,就只有孤一个人~”
“会的。我也不能抛下悠舜大人太久。”
…分割线……
“小姐,这次打击了不少私盐商,蓝州最近都会风平浪静了。”静兰微微笑了笑。
自两月前静兰来到蓝州,和秀丽以及燕青忙活了一个半月,拖下一连串的私盐商之余,也顺便调查出负责官盐的官吏中贪污败坏、让私盐商日渐猖狂的事,顺道清除了一些官吏中的害群之马。
“哟,那些私盐商可猖狂了!连州府和蓝家的人都敢伤,不是个小人物。不过小姐一举拿下了蓝州官盐那些混账官吏,蓝州就太平了啊!”燕青翘起了二郎腿。
“嘛,要不是那些私盐商这样猖狂,我也不用去信长官让他加派人手啊!这下我们就能顺道押那些私盐商回去的同时也去贵阳新年朝贺了。”秀丽笑了笑,“接下来,我就要写好报告书。我们再待几天就走吧,这次行动劳烦到蓝家和蓝州全商联,我们写好报告书便登门拜访道谢。”秀丽顿了一顿,“静兰,劳烦你出去帮我买些新鲜的菜回来,今晚我去好好做一顿,再叫上蓝州州府,庆祝一下。”
“哦哦我也去!”燕青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唯唯诺诺的应声虫坐下!你会买菜的吗?”静兰挑起了眉。
燕青反驳几句,还是终究拗不过静兰。
秀丽看着两个人,笑了笑。五丞原之后,静兰变得更加勇于面对别人,对着秀丽的时候,也开始更用于展示真正的自己。静兰少了那种距离感,秀丽也为他高兴,只是…如果耀熹还在的话,静兰会不会更开心些呢?
人生就像坐飞机,时高时低,从出发点到降落点是一场漫长的旅行。可是,有些人会很幸运。本来以为不能回到出发点,但其实命运早就帮你买了回程票,只是淘气地将回程票收了起来,再在某个特定的时候,用回程票把你送回你的出发点,让你再次选择你想去的降落点。
有了飞机,蝴蝶就不怕飞不过沧海了。
☆、(九十二)初心(下)
静兰走在玉龙城中的大街,趁着难得的初雪,静兰没有马上去菜市场,而是在大街上到处逛逛。
玉龙的冬天并不冷,不像贵阳或者其他州份一下雪就持续好几个月,玉龙下雪一般就是新年前的半个月到正月的下旬。
静兰伸手接了一下薄薄的雪花,看着雪花融化在自己的手心,微微笑了一下。
尽管过了快两年的时间,静兰还是免不住的想她。
快到大年初一了。
就像两年前遇到她的时候一样,也是一样的景象。
记得在耀熹走后,静兰在耀熹的房间找到了一大迭信,那是女孩留在这一个世上的唯一印记了。里面有很多信,静兰略略看过信上的人名,耀熹是差不多给每一个认识的人都写了一封,而最少不得的是,给静兰的信。那封最厚的信。
还记得自己考完国试,鼓起勇气打开信封时所看到的信写了什么。
将整件事交代清楚,耀熹只嘱咐他要往前走。但除了信以外,信封里还装有一朵兰花和一张纸。
纸的正面,写着那碗面条的食谱。
纸的背面,只有六个字——‘那是新的一页’。
是当初静兰安慰耀熹的话。
到最后的最后,还是女孩拯救了他。
要不是这样的话,静兰那时候没有躲起来真真正正哭一次的话,现在静兰可能还是一副行尸走肉。
就算什么都变了,她还是没有变。
表面多心狠手辣都好,内心也是如旧的善良。
和覮瑟说的话一样,迷失了,就把路找回来。把路找回来,把自己找回来,然后连带着自己的心愿,一步步的实现下去。
女孩做到了。
所以,她还是开心的?
静兰走着走着走到一间饰品店,眼尖的睹见铺面的一朵白玉的珠花。
白色的玉,是温润的代表——静兰想起女孩总是温润的性格和笑容。
静兰想了想,还是走进那间饰品店,拿起了那朵白玉珠花。上面雕着的,是绣球花。记得自己在耀熹的梦中看过这种花,因为好奇而回去查过这一种花。
代表着希望、美满和团圆。
就当是自己送给她的一种希望。
“啊,这位公子您真是好眼光!这个白玉啊,是珍品!”一位店面的掌柜笑意盈盈地上来。“我们这里的珍品可好卖了!前两天才刚进的货,今天就都卖完了!不过快到年下,珍品就越来越少了,公子您手上的是最后一件呢!”
“你们这里有没有樱花样子的饰品?”静兰想起了贵阳快要成亲的若樱和绛攸,就当是礼物一样送给他们也好。
“这个啊,额,最近很少樱花样子的商品,我们店里是有樱花样子的饰品,但是唯一剩下的一件刚刚被那家小姐看上了,要不您去跟她谈谈?”掌柜有点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静兰顺着掌柜的目光,看着一个背对他的女孩拿着一支粉色的樱花簪子。
女孩的背影,突然有让静兰眼眶发热的冲动。
浅蓝色的斗篷、只在尾端用普通发带绑着的青丝、还有髻上的木簪。
是她。
一定不会认错。
“掌柜,这个怎么卖?”女孩转过身来,打算买下那支簪子,却在抬眼间,看到了同样让她差点滑下眼泪的他。
四目交接的同时,两个人的心里都漏了一拍。
两年了。
静兰抿抿唇,还是抬起了脚,向她一步一步的走去。
依旧是那白里透红的圆脸,水汪汪的杏眼,还有那永远温婉的脸容。
耀熹看着眼前的男子,把眼眶里的眼泪都吞回了肚子里,改用灿烂的笑容迎接她日思暮想的他。
两年的生离死别,都结束了。
不会怨,也不会哭。
足够了。
不是没有猜想过遇见的场景,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激动地问对方这些年的生活、还是无言的傻站着不懂如何反应…两年的漫长分离,他们猜想的情景有太多太多。但到这一刻,却全都化为过眼烟云了。
原来当思念抽走所有哀怨之后,剩下的,就只有期待重逢和再见后的会心微笑。
为什么会再见、为什么会在这里…。
都不重要了。
只要能再见,就是莫大的幸福。
能再见的话,其他事情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笨蛋。”这一次,先开口的是耀熹。
“笨蛋,足足两年你才肯回来。”
“…是啊,两年了。对不起。”
“笨蛋。”
“…是。是我不好。彩耀熹,回来了哦。”
“…嗯。知道了。…回家了?”
“嗯。这次,是真真正正的,回家了。”
两个人,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放下了所有,牵着对方的手,坚定地在雪中走出他们的道路。
或许是连上天也觉得这对眷侣值得可怜,在未来的这么多年,两个人再没被任何东西分开过。
本来已经深入心中的爱恋,经过两年的沉淀,显得更加长久,甚至深到入骨的地步。
至死,方休。
不,不对。那是不朽的。
就算成了白骨,那也是不会消失的。
如果连这个也没关系了,其他,又有何碍?
执着些什么,又有何意义?
心在,人在,路在。
回程票,握紧了。
回家路,看好了。
初心,在前方。
在未来那片美好的岁月,等着我们。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結~~敬請留意番外~~
☆、深红色的樱花(1)
有人说,爱情会让人盲目。也有人说爱情让人变得愚钝。但是,有一种爱情却是双方因为对方而变得更好,这一种爱情,叫李绛攸和白若樱。
其实绛攸也不算真的讨厌女人。他只是不喜欢那些矫情献媚的女人——除了装扮就什么不会,活像一个花瓶。很不幸运地,他那糟糕的女人运让他除了养母百合和徒弟秀丽以外就再也遇不到其他坚强独立的女人。久而久之,才让他给人讨厌女人的印象。本来那样的性格也是让绛攸身边的人有些担忧——毕竟如果是那样的话,绛攸就只能孤独终老了。但是,老天果然还是挺善待绛攸的,竟也让他遇到了他毕生最爱的女人——白若樱的出现,彻底改变了绛攸的人生。
还记得那一天,黄昏的暮色照耀着贵阳的街头,刚刚完成吏部工作,已经多日没有好好休息的绛攸正打算走回家,突然一个贼人在旁边跑走,偷走了绛攸的钱包。正打算追赶的绛攸,却听得一把清秀的声音从后响起,“别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