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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整顿
补了补睡眠,耀熹重新踏出了房门,遇见同样刚刚起床的楸瑛和珠翠。
“云姬大人,出面已经来了情报了,碧州会由黑大将军亲自领军救灾,红州则是…旺季大人;碧州的情况是差不多全部粮食被毁,红州则是毁了八成。另一方面,碧州原州牧慧茄大人不知所踪,先由原工部侍郎欧阳玉大人顶上。”待耀熹回过神,楸瑛把自己一早做好的资料一五一十地告诉耀熹。
“谢谢。碧州的情况大概是真的,粮食和药物要优先送去,碧州仓库不够的,再从缥家的总仓库汇些过去,还有,传令让缥家把那些鸟放出来,有多少就放多少,但还是主要集中在碧州。至于红州,我看并没有八成那么多,红州的州牧,没记错是刘志美大人,如此有经验的官吏,一定会把没有毁掉的粮食先埋起来的,真正被毁的应该就只有六七成吧。先用红州的仓库,不够的也不用着急。”耀熹有条有理地说。
现在璃樱主力为了缥家的事奔走,珠翠和蔷宜看着各地的神器,而处理蝗灾就自然而然地落在耀熹的身上,没事做的楸瑛则是在四人之间跑来跑去,传送不同的情报。
“嗯。还有一样事情,珠翠小姐说蔷宜大人的神力仍未成熟,要让你帮忙,多训练一下蔷宜大人的神力,而且,她说今晚想要过王都一趟。”楸瑛清晰地说着今天早上珠翠跟他说的事。
“好。今晚我会去的,至于缥家就拜托…”
“放心。我和静兰会照顾好的了——榴花大人。”楸瑛笑了笑,想让耀熹脸上的愁云散开一点,“话说回来,静兰呢?”
“…我送他回去了。”耀熹言简意赅地说道。
楸瑛微微张大了嘴巴,虽然惊讶,却没有多问。
大概,这不是他应该插足的事。
…分割线……
贫地上,突然滴落了一滴水,而水的来源,是某个大汗淋漓的青年,“嘛,还真是令人讨厌的蝗虫。”说着青年还用棍子棒打眼前一堆的蝗虫。
青年望向眼前的荒庙,突然有一种感觉很想进去一探究竟。通常行动先于头脑的浪燕青青年拿起自己的棍,走向荒庙的门,慢慢推开,“…静…兰?”
眼前的白光渐渐消失,彰显出一个人影,“…燕青?”
“静兰!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经过红州的清攸说你…”
“出来了。”静兰瞟了燕青一眼,冷冷地回答道。
燕青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在停顿近十秒才反应过来。
这小子。耀熹小姐和这小子,还是不能走到一块吗?明明是那么有缘又相配的一对。燕青拍了拍静兰的肩膀,没有问下去。
“…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静兰看向燕青。
“小姐要我过来的啦!羽羽大人押死了小姐不让她过来,耀熹…小姐也留下信说不可以让小姐离开贵阳,而且要准时休息,小姐被我们看着,不可以亲自过来才会让我来的啦!”燕青扰了扰头发,无意中的留意到静兰手上的卷宗,“诶诶诶,这是什么?”静兰是武官,平日是不会随便拿这种官方所用的卷宗。
“……”静兰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留意手上的卷宗。
这是那个即便迷失了自己的女孩,在他临走前都要他拿着的东西。
要他带出缥家的东西,不会是……
静兰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打开手上的卷宗,然后看见了某种熟悉的清秀字体和三个下款。
代表朝廷的仙洞省令君缥璃樱和文官蓝楸瑛,以及写在最后的缥家大巫女缥榴花。
这是代表上治朝廷、紫刘辉朝廷的王之官吏所做成的事。
“…这是…缥家愿意开放通道,无条件救助灾民,还愿意发放一百年份的粮食和药物?!而且,这份文件还是官方用的…”燕青没有说下去,看着静兰的侧脸。
“…要送去贵阳。”静兰别开了脸,用简短的一句话结束整件事。
…分割线……
“啊!好痛…”蔷宜揉了揉撞伤了的额头,马上从地上爬起来。
“小心。不要紧的,第一次传送来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耀熹扶起蔷宜,笑了笑。
“这里应该是…仙洞宫。如果蔷宜能够把我们三个人都传送到有那么多重结界的仙洞宫,那么说明…蔷宜你的神力比羽羽大人的还要厉害啊。”珠翠像是赞叹地说。
“…不会吧?”蔷宜惊讶地张大眼睛,又慢慢收敛,“话说,究竟我们要做什么呢?如果是要趁着夜晚的话,要尽快了。”
耀熹笑了笑,“的确。但是应该够时间的。不如先去红府吧。”
珠翠会意,又因为耀熹而轻皱柳眉,最终还是点点头。
耀熹低下头,凝望着自己的双手,整顿好自己的思绪,抬头笑了笑。
谢谢,但是人总要学会放下的。
蔷宜拍了拍耀熹的肩膀,转向珠翠,露出叫人安心的和蔼笑容。
是的,不甘于停济不前,所以要笑着转向未来。
耀熹迈出脚步,在漆黑的前路中,努力地寻找着光芒。
☆、(六十六)面对
做好秀丽和羽羽的诊治,回到缥家的时候已经是快要清晨的时间了。
“…其实您是想出去的吧。”蔷宜来到耀熹的身边。
“蔷宜,事到如今,连我自己都不想面对了。”耀熹低着头,慢慢地摆弄着衣裙上的皱褶,没有面对蔷宜。“红州越来越乱,不只是蝗灾,恐怕过了这个蝗灾之后,就是王座竞争之时。外面的情报越来越多,我放不下。”就算训鸟如何吃掉蝗虫,还是有越来越多的蝗虫。红州很快就会起风,如果到时候还未把蝗虫消灭的话,将会有足以把整个国家毁掉的蝗虫席卷紫州。
“耀熹还是耀云,我都一样喜欢。”蔷宜笑了笑,又低下头,没有对上耀熹惊讶的视线。“是不小心听到珠翠说起的。耀熹——请允许我这样叫你,如果放不下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不要那么执着呢?”
天边的太阳还未升起,苍穹中弥漫着寒冷的空气,像是凝着了的一样,一切都宁谧得可怕。
“真的有必要强逼自己放下吗?如果您真的想出去的话,我和珠翠一定会留守在缥家的,你不用担心。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一定要跟着自己的心,不要因为任何人有着改变。喜欢做缥耀云也好,彩耀熹也好,起码要做自己。”蔷宜怀着前所未有的勇气,把自己表露无遗了。
那她彩耀熹呢?
耀熹闭上眼睛,转身回房间。
要努力找到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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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丽伸了伸懒腰,继续做着公文。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好像睡梦间有一个女性用她温暖的手掌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就好像体内被清洗了一遍似的,没有了那一种体内很混乱的感觉,体温也恢复正常,就像很久以前一样,身体健健康康的,像普通人一样会累会饿会冷——活了过来的感觉。
还是个很熟悉的女性。
秀丽皱了皱眉,除了做公文以外,她什么都做不到。
接收不了情报,不知道蝗灾如何解决,不会武功,只能呆在紫州,还有不知道如何去让这一个朝代成熟。
她很希望、很希望能看到那个乐意创新的王,那个唯一她认可的紫刘辉王所打出来的天下。
突然的,一下马叫声从外面发出,秀丽有点警惕地站起来——平日,而且是深夜来说,是不会有人骑马来的。只能是有特定的目的才会过来。
秀丽披了一件斗篷,在怀里藏着凛夫人给的防狼喷雾和防身用品,慢慢走向红府的大门,开了一条缝来窥探外面的情况。
“…红秀丽。”一个熟悉的十多岁少年模样,叫秀丽吃了一惊。
“璃樱!!!”秀丽大叫着推开门,然后再次惊讶得不懂得如何反应。
眼前的是,蓝楸瑛和自己珍惜的友人。
“…耀熹?”秀丽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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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打算分开行动。”静兰拨弄着面前的火堆。
“诶诶诶?!”燕青惊叫出声。
“除了蝗灾的事,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去查吗?”静兰喝了一口热水。“文官的事要你去做,我去蝗灾的那一边吧。”
“说得好!”一把清秀的声音响起,草丛里出现了三个人影。
“是若樱小姐和清攸君?!好久不见了啊!这位是?”燕青疑惑地问。
“这位是燕青大人吗?初次见面,缥家蔷宜。”蔷宜大方和蔼地笑了笑。
分割线………
“你打算如何做?我不可以留在王都。”小璃樱看着耀熹。
“这个我明白。”耀熹点点头,“现在的确要分配工作了。蓝将军,”
“我想、不,我要留在王都,在陛下身边。”楸瑛的眼睛中,多了坚决。
“嗯。这是应该的。陛下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我也会一同留在这里的。羽羽大人的工作就让我来帮忙吧。”珠翠说道。
“耀熹,我想去红州。”秀丽低着头,没有让耀熹看到她的表情。
“…好。但是你要小心,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耀熹看着秀丽。
“谢谢你耀熹。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身体的好转是你做的吧。”
“…你怎么…”耀熹有点诧异。
“我大概能感觉到的。抱歉,我一定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吧。你和静兰…抱歉。真的很抱歉。”秀丽皱着眉头,却直视着耀熹。
“但是,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也一定会这样做,就好像秀丽你不会后悔被我救了一样——如果不能做官吏,如果不能像自己的梦想奔去,就不是秀丽了吧。”耀熹笑着说。
就如同当初的耀熹一样,想要成为官吏,然后找到自己的生存意义。
耀熹笑了笑,和珠翠楸瑛道别,带上小璃樱和秀丽,前往红州。
…分割线……
“终于到了啊,刚才还真是…”秀丽揉了揉额头,勉强压着头晕。
“小心点。这里应该是…。”耀熹一边扶起秀丽,一边说。
“这里应该是□□寺附近的破落小寺庙吧。”璃樱点着油灯,照亮了寺庙。
“…□□寺吗?是接获了有关情报,如果是这样的话…”耀熹低哝着。
“那边有很多州军!”行动力迅速的秀丽已经在窗缝偷窥着外面的情况了。
“…州军?!大概有多少人?”小璃樱着急地问。
“他们包围了整座□□寺。”秀丽小声地说,“不好,他们是要做什么?”
耀熹皱着眉头,一下把废庙里的白色布条拉起,跑出庙外。
“彩耀熹!”小璃樱瞪大了眼睛。
秀丽也明白了,跟着耀熹拿着白布跑出去。
耀熹看着顿时静下来的大军,笑了笑。
有点找回感觉了。
尽管只是一点点。
☆、(六十七)奔前
静兰和燕青在看到两个被白布缠绕的女孩后,彻底愣着了。
“太好了!慢着,是燕青和若樱清攸吗?还有…静兰!你怎么会在这里!”秀丽惊讶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在紫州呢。不过,这位是?”秀丽留意到旁边的蔷宜。
“好久不见了!秀丽,这位是蔷宜小姐。”若樱笑着说。
“…是耀…云姬大人吗?”清攸留意到秀丽身后的耀熹。
此言一出,除了静兰和小璃樱以外,差不多所有人都惊讶了。
“…回来就好了。”燕青一语道破所有人心里的话。
耀熹笑了笑,谢谢大家,又一次让她尝到久违的感觉。
远方传来马蹄声,草丛里出现了旺季和随从的身影。
秀丽同样镇静下来,走向旺季,行了一个礼,“旺季大人。”
“红御史。是你镇压州军的吗?”
“不是的。”
“是你吗?彩官吏。”旺季朗声地问耀熹。
“…旺季将军,鄙人为缥家巫女,镇压州军只是恰巧。”耀熹沉下脸色,向旺季行了一个礼,头低着,声音却无比洪亮。
“…缥家。是你请出缥家的吗?开了什么条件?”
“不是我请出缥家的。”耀熹抬起头,“关于缥家无条件协助朝廷的文件已经送去贵阳了,上面的处名是陛下派来的仙洞省令君缥璃樱大人和文官蓝楸瑛大
人,我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帮了一个忙而已。”
“我代表陛下多谢您。”旺季没有下马。
“多谢旺季将军到红州救助人民。”耀熹保持着礼貌性的笑容,如同旺季没有下马一样,耀熹也同样没有行礼,直视着旺季。
“你还在缥家带回来什么?”旺季朗声问。
“…感谢陛下派来的良吏,我在缥璃樱大人、蓝楸瑛大人和同在缥家的茈静兰大人帮助下找到了解决蝗灾的方法,只是有点难以实现。”耀熹又一次提着刘辉,没有丝毫的松懈。
旺季有一丝的微妙感情飘过,作为一个才二十岁,为官尚不足一年的彩耀熹,除了在身份方面迷失以外,其实是挺有为官的资材的。她的判断力和意志在菜鸟官吏中来说是过人的,只要多些经验,做到真的官吏并非难事——旺季罕有地在心中欣赏了一个菜鸟官吏。
“那究竟是什么方法呢?”旺季没有表露一丝的异样。
“有一种传染病,能够让蝗虫快速死去,而且一晚以内,蝗虫能够消掉一半。只是,传染病要在潮湿的气候下才能快速传播,红州现在并没有雨水。”
“能够用神力消灭蝗灾吗?”
“这就是关键,我还在研究中。”耀熹仰头看着旺季。
“好。有劳你了。——上路了。”旺季骑着马掉头离去。
耀熹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行礼,问自己的心,旺季的确是一个人才,如果旺季是王的话,大概现在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乱子,但是…
果然还是喜欢紫刘辉打造出来的天下。
大概,不会有那么多的保守封建,所有人都活在快乐中吧。
虽然只是大概,但耀熹毅然决然地选择跟从自己的心。
“你打算怎么做下一步呢?”静兰的声音从后响起,听得出的是,没有当初在缥家的那一种冷漠了。
耀熹没有回头,“我们应该要分头行动了。除了蝗灾要解决以外,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搞清楚——红州动乱时的铁碳,究竟到哪里去了。秀丽,这才是你要调查的吧。”耀熹转过身,看着秀丽。
“嗯。铁碳,虽然随处可见,但是却是打造武器的原材料。”秀丽低着头,这是她思考时惯用的姿势。
“还有一样,缥家的事我要弄清楚。事关红州之事,不得不查。”耀熹皱着眉头,本来并没有细想刺杀榴花的事,但是刚才看到旺季,就突然想起这件事——这样的事,太巧合了。缥家不单单是一个贵族,比起其他彩七家,缥家的影响力更大,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偏偏在这样的时机,故意要刺杀榴花还有其他巫女,而且还是要置于死地的那一种,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云,我突然想起,母亲大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蔷宜小声地说。
耀熹瞪大了眼睛,可恶,就不能多几个人帮忙吗?守得住紫州和红州,已经没有多余的人力去缥家了。
“——我们这里,必须要找个人呆在缥家里。”耀熹总结道。
“不如我去吧,我方便行动,而且在缥家也有暗杀傀儡,安全没有问题。”蔷宜说道。
耀熹思索良久,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我去帮忙铁碳的事吧。虽然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但多个人总是好的。”若樱喃喃道。
这样说起了头,一时间大家都分好了工作——耀熹和静兰处理蝗灾的事件,秀丽燕青还有若樱和小璃樱就帮忙铁碳的事,清攸先回王都照应,蔷宜则是一人独去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