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见这少女眼圈一红,遂低下头,一抖手中丝缰,那马扬起前啼,一声长啸,本欲狂奔,但这路道太窄,最多能容二马并驰,而石继志莫小晴二马并骋,已把这路给堵死了,这少女不得已在鞍上低首娇声道:“请二位让一下路好不好?”石继志连道:“好!好!”正欲抖缰策马,让少女先过,不料莫小晴一把拉住石继志嗔道:“你急什么急!人家有本事悄悄跟了一路,眼前这一条小路会把人家难住?”说话间一双美目斜盼那马上少女,面上带着薄嗔,像是有意要刁难这少女一番。
少女闻言猛一抬头,目光中带着威容,口中道:“谁跟你说话?”这无异火上添油,莫小晴本来就想找机会斗斗她,一听这话,分明人家是冲着石继志发话,说不定此女对自己心上人有情,这是一个女孩子最不能忍受的,何况她本娇生惯养,更有一身惊人绝技,哪能忍受这种气,不由娇叱一声道:“不要脸的贱婢!你跟谁说话?”
石继志在旁一听骂开了,不由大急,在马上连道:“好妹妹!你就让着她点吧……”那少女闻莫小晴之言,蛾眉一竖,正要发作,突闻石继志对莫小晴的称呼,不由全身一震,回头狠狠盯了石继志一眼,这次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刷刷直淌而下,虽尚隔着一层薄绢,但犹自抽搐有声。她像呆了似地,只顾看着石继志,却忘了一旁的莫小晴。
石继志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惊得不知所措,暗忖这两个女孩怎么都这么爱哭,莫小晴流泪尚还勉强说是和自己负气,可是眼前少女和自己一面未见,自己又没得罪她,骂人是莫小晴骂的,对着自己哭什么?心中奇怪,正想发话,那少女却先泣语道:“我问你,你放不放我……走?别管她!”
石继志脸一红,口中连道:“姑娘请……不要误会!我让你先走就是了!”说着一抖缰绳,却觉得膀子上一阵急痛,再一看,莫小晴的一只玉手尚紧紧抓着自己呢,不由愈发用劲,皱着眉看了莫小晴一眼道:“妹妹!这是何苦?让人家过去吧!人家也没惹我们,何必呢?”
话尚未完,那少女竟冷笑一声,自语道:“‘妹妹’!‘人家’!‘我们’!分得可真清楚……”石继志不由脸色一红,不想莫小晴在马上一歪身,整个身体几乎全倚在石继志怀中,娇声道:“怎么样?我们就是我们!妹妹就是妹妹,你又生的哪门子气呀?”石继志不由大感不安,皱紧眉头,半推莫小晴道:“何必呢?还是让人家过去算了……”
话尚未完,那少女突然双目一瞪,射出两道奇光,厉声道:“石继志!你……你……让不让我走吧?”
此言一出,不但石继志吓得一愣,就是莫小晴也大感意外,双双分开,石继志抖声道:“姑娘究系何人?如何会认得在下?”这少女泪儿刷刷流下,瞟了一旁的莫小晴一眼,泣然道:“我怎么不认识你!你掉在……沟里我也认识你……”
石继志大恐道:“姑娘既认识我,何不露出真面目?以免在下失礼……”莫小晴见二人一泣一和,愈谈愈入谱,直气得环抱双臂,绷着小嘴,一双秀目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那少女闻言泣道:“你现在……还会认识我?算了吧!你快让开叫我过去吧!”
这一来,石继志倒不敢让路了,在马上锁着剑眉,满脸难一色道:“姑娘!你到底是谁?”脑中不停在想,这少女莫非是程友雪?还是司徒云珠?与二女一别都快六年了,这少女要真是其中之一,那可就糟透了,自己和莫小晴仅不过是朋友,自己一直把她当成妹妹,言语之间既无顾虑,自然就显得亲热多了,要是这少女真是二者之一,就难免要被她误会,何况方才自己一时出言不慎,又是妹妹,又是人家我们的,以后别想解释得清,想到此不由急得一身大汗。
莫小晴一旁冷眼旁观,不由面带薄薄冷笑地看着石继志,心想,我看你怎么对付她?
那少女闻言低头不语,三人成品字形,三骑马都立足不动。石继志见她低头不答,心中好不焦急,再一看莫小晴,见她脸上带着浅笑,斜目注视自己,不由仰天长叹一声道:“姑娘既不以芳名见告,足见轻视在下,平增在下无限伤怀……请姑娘先行吧!”说罢一磕马腹,那马向前窜了数步,眼前闪出道来。莫小晴见状冷笑一声道:“请吧,小姐,算你厉害……”
这少女马已策出,闻言看了莫小晴一眼,小声道:“臭丫头你别逞能!早晚叫你知道,姑娘可不是好惹的!”说完话,小蛮靴一磕马腹,马就像箭一样一阵疾驰,瞬息已失踪影。
莫小晴闻言才欲抖马追上,却被石继志横身拦住,不由气得嘤然而泣,一面尚骂道:
“真不要脸……天下竟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下次见了她,我不教训她一顿才怪呢……”一面哭得嘤嘤有声。
石继志在马上一会儿顾前一会儿望后,那滋味真无法形容,只得安慰莫小暗道:“好了!你也别哭了,她都走了,就算了吧!何必再为她生一肚子气?也划不着!”莫小晴一面哭,一面嗔道:“你不放她,她会走?你心里根本就是喜欢她,有意向着她……”说着愈觉伤心,哭得呜呜连声。
石继志不由在马上抓耳挠腮,皱眉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嘛……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怎么会向着她?就算我认识她,也万无帮着她来欺侮你的道理!看你哭成这样子,在路上怎么走?”
莫小晴一面哭,一面仍道:“我不管!人家就要哭,呜呜呜……”
石继志急坏了,看看这条小道已快走完了,眼前不远就是官家驿道,大街上人马熙攘,这女孩哭得这么大声,这样走在路上还真要命,想到此不由急得面红耳赤,在马上央求道:“我的好妹妹!你千万可别哭了行不行?等会儿上了街,人家还以为怎么了呢!”莫小晴暂停哭道:“怎么了?反正还不是被你欺侮……”
石继志见她不哭了,心中大喜,不由逗道:“好了!我认罚好了!你说怎么罚都行,只干万别哭好不好?”话还未了,突见莫小晴樱口一撇,不知哪来的伤心,又呜呜哭了起来。
石继志一拍头,皱眉急道:“我的妈,又来了!”——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第08章 黄沙千里
莫小晴本是极任性娇惯的女孩,因其武功极高,才貌两全,自然自视甚高。
但当她见到石继志,这个年轻人不知有什么魔力,竟把自己的心牢牢地牵住了;更加上知道他竟是父亲日夕不忘、想起就惊心动魄的石继志,心中那份难受就别提了。总算此女聪颖过人,她竟想出一个可谓极大胆、极冒险的办法。
她要用她的爱把石继志全部占有,一直要到石继志不但接受了她的全部爱,而且也付出自己全部爱以后,那时他或许会为了爱自己而宽恕了她的父亲,那么,这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这一段不算短的日子里,莫小晴日夕与石继志相处,无形中已到了简直不能少他的地步,不管石继志对自己如何,她有决心,一定要忍受他的一切冷漠,追随他到天涯海角,用她的真心来换取石继志的信任与感情,那爱情就垂手可得了。
尽管如此,人总是没有办法把自己的个性完全改变,因此莫小晴的娇惯与任性,是很不容易一时能变过来的。
何况一个女孩子,最妒嫉、最愤怒的,就是她的男友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却去注意别的女孩。假使他注意的是一个极其丑陋的女人,那还无所谓;要是这人很美,那就糟了。
而刚才马上的女孩,体态轻盈,虽没看见全貌,但是那双如黛的秀眉,黑白澄波的眸子……令莫小晴一眼就可判断出,她一定是美的,而且还美得很,起码和自己在伯仲之间,这不是很讨厌吗!
更令她担心的是,这女孩居然还知道石继志的名字。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如果自己不去关心一个男人的话,别说你的名字,就是姓什么,她也许会忘了;但这女孩子,居然一口就道出自己心上人的名字。
最令自己担心的是;她好好的哭什么?自己是女人,对于女人的心,可是摸得清清楚楚,能够掉下眼泪的事,那可不简单。
“她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那么目不转睛地盯视他呢?真是见她的鬼啊!”
莫小晴这么想着,更联想到自己对他是如何的痴心,他竟对自己冷冷的,虽然有时候像对自己怪亲热的,但总像是隔着一层东西……这么一想,自然愈想愈悲,由悲而哭。
要是石继志保持静寂不劝她还好些,这一劝,愈发令她感到伤心委屈万状,自然泪水如黄河决口,一发不可收拾。
二人已行出了山口,来至一条大街,街上人马熙熙攘攘,见突然驰来了两匹骏马,已令人注意;何况马上二人仪表不凡更是使人注目,莫小晴再一哭,哪能不大为轰动?
尤其莫小晴哭声之美,如新莺出谷,不时尚抽搐地拔上个尖儿,就愈发妙了;如用唐诗“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滩”来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一时路人都团团把二人围住,莫小晴只顾以绸巾掩面哭个没完,马走没走她都不知道,但是石继志却大感羞惭了,他面皮本就嫩,这一来脸红得像柿子一般,不由窘极地在马上抖声道:“好妹妹……唉……别哭行不行嘛!”莫小晴不知身在何处,闻声在马上一扭娇躯又哭又哼道:“我不管!她是谁?你非说出来不可……要不然我没完……”
石继志见路人已经围得里外三层了,她竟尚不知道,撒起娇来了,不由急道:“你自己看看吧!唉……等会儿再说好不好?我的小姐……”
莫小晴扭腰哼道:“人家就要哭……呜呜呜!你现在就说……”不想这话尚未说完,只听一阵哄笑,吓得她一抬头,不由红霞飞面,原来四周竟围满了人,被自己的话给引得众口齐开,哈哈大笑了起来,不由吓得马上止哭,带泪之眼,还没忘了斜睨石继志一下,一扬手中小马鞭,狠狠打了坐骑屁股一下,娇叱一声道:“还不走!谁叫你停的?死……”
不想那马见有人在前挡着,虽负痛也不敢硬闯,只是仰首怒啸了一声。莫小晴这句话,却又把这群人给逗得大笑了起来,有一光头老人,兀自仰头露出缺了门牙的大口,呵呵笑道:“有意思!这个女孩真有意思……”言罢扔摇头大笑不已。
莫小晴正没地方撒气,见状一扭脸,杏目圆睁叱道:“你这个光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你让不让路?”
这光头正自仰头大笑,闻声突止,红着脸皱眉,把双手向外一摊道:“也不是我一个人拦着,这么多人……”莫小晴平空舞了一下马鞭,尖叫道:“你们快让路!”众人退后好几步,还依然围着不走,又是一阵笑声。
莫小晴扭脸白了石继志一眼,见他已被气得在马上环抱着双臂,不发一语,莫小晴愈发发了娇嗔之性,一抬右手,青光闪处,竟把背上的宝剑给拔了出来,一面策动缰绳,竖着蛾眉绷着小脸道:“看谁敢不让路,我不把他光头砍下才怪……”众人见这少女拔出了剑,都不由散开了,那光头老人临走还摸了一下光头,皱眉望着莫小暗道:“为啥单砍咱的光头?真是的……”
二人马已行出,莫小晴在马上闻言,不禁给逗得娇笑了起来,一面还剑于鞘,白了石继志一眼,嗔道:“算你厉害……就知道看人家笑话,也不帮我一下……”石继志本来一肚子不高兴,见她这一笑,脸上还带着泪,直如风摆莲荷,一肚子气竟不翼而飞,也引得笑了,一面摇头叹道:“你呀……这么大姑娘家了……真不害臊!我都怪不好意思的……现在你怎么不哭了?”
莫小晴一面擦泪,一面笑着斜目道:“算了吧!”人家都伤心死了……反正我们还没完,等会儿你还得给我从实招来!”
石继志不由又气又笑,皱眉道:“你叫我招什么呢?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这是从哪儿说起?没影子的事,你也扯出来了!真气人!”
莫小晴一面以手掠着被风吹在帽外的秀发,一面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石继志,像是要把对方给看穿了似的,鼻中哼一声,半天没说话。马行如风,二人马上并辔,只闻蹄声得得,慕煞多少行人。
二人一路行走,像是一对啼笑冤家,不时在路上斗口,感情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突飞千里,但石继志尚不自觉。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莫小晴觉得自己用心或许就能实现也说不定。一日二人已来至新疆地面,境内地势高,雄伟的天山即横亘其中,天山分南北二路,川流为大漠崇山所闭塞,多成为内陆流域,湖泊亦极大,更有那举世闻名的大戈壁沙漠。
这大戈壁沙漠以内,滴水全无,要想通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畜每每因缺水而毙于途中,故驼路驿道等,都沿山麓绕行,即属此故。
石继志欲去的天山,正处此大沙漠之北,二人由阿尔金山岔道入疆,这举世闻名的大沙漠,已在望中了,大队的驼商,成群结队地在这片沙漠的边沿上行着,远处是一片片的沙丘,看上去就像是万千坟墓一样。
莫小晴这些日子来,可吃够苦头了,但眼见到这些奇景异俗,不由精神大振,不时在马上指东问西。二人因从未来过这地方,不敢乱行,绕着山边小道又行了一段路,来至甘州地面,下马用饭,问明了道路,至晚又到了高台。
此地更是荒凉,田地多半受了祁连昆仑诸山山水冲积,铺满了拳头大小的白色石子,放眼望去,满目荒凉。
沿途所见村民,没有一个是穿着整齐的,正行其间,忽见莫小晴以手掩面,笑嗔着对继志道:“把头向左转,不许右看!”石继志惊问何故,不由向右看了一眼,顿觉脸色大热,原来一旁山坡上正有四五个十五六的大姑娘,都赤着身子,在那追扑着玩,见二人到,居然毫不回避,风俗如此,令人奈何。
石继志忙把头转过,脸已大红,莫小晴嗔道:“我知道你就对这些感兴趣……”石继志闻言简直哭笑不得,只好拼命策马,驰过这一条驿路。
来到一处县城,石碑上朱红大字为永昌,夕阳西下,天色突转晴为阴,霎时间乌云密聚,渐渐洒下了雨点。放眼四顾,南面是白雪皑皑的雪山,北边却是连绵长城。
天一阴,马上就冷了起来,简直冷得怕人,二人幸亏早备有皮裘,便由马背上取下穿上,石继志是一件猞猁皮的大斗篷,莫小晴却是一件翻毛的银狐披风,二人这一穿上,更显得英俊娇丽。
二人跑了一段路才来到一座小镇,见这镇上倒还热闹,遂在路东找了一家店房,店房很大,住的客人也不少,那伙计领着在前后院找了半天,可没有小单间了,只有一间大房,内中有两铺很大的炕,石继志看看莫小晴,莫小晴也红着脸看了看石继志,于是就住下了。
那伙计见二人一身汉装,也不由奇怪,打着一口陕语道:“客人是从中原来的吧!中原那地方好……”石继志笑道:“一点不错,正是从中原来的……”这伙计还在一旁龇着一口黄牙,看着二人直乐。莫小晴颇感不耐,石继志突然想到,难得这小二会说几句汉话,不如问问他到天山怎么走法,于是便笑道:“喂!伙计!到天山怎么走?你知不知道?”
这伙计皱了一会儿眉才道:“这里是县城,过了玉门关,再绕道黑海子、甜水泉,一直往北拐,还有老远呢!到天山去干嘛?那里可冷得厉害!”
继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