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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的在与田宫茧交往,那么赤坂案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做笔录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一件事很奇怪,那就是赤坂究竟是如何得知小松家保险柜的密码的?根据赤坂的供述,他最先杀死的是昏迷中的小松夫妻,而在和久与门司躲藏的期间,也没有问出密码的契机……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这个疑问,赤坂是这么回答的:
“生日啊,不是有六位吗?那对夫妻是同一年生的,我就试了一下他们的出生年份,然后就打开了。”
“你是怎么得知小松一家的出生日期的?”
赤坂就此缄默不语。
如果是曾经与小松一家生活的田宫告诉他的话,这就说得通了。
也就是说,田宫可能是赤坂的共犯。
这个推论令我和坂田都出了一身冷汗。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很奇怪——除了蓝宝石项链,小松家的保险柜里还有100万日元现金以及两套钻石首饰,赤坂对这些视而不见,唯独拿走了蓝宝石项链。
换做一般人,现金总归是最好的选择。对此赤坂只是说自己很喜欢蓝宝石,对钱不感兴趣。
从田宫茧被杀到现在,没有任何关于目击者的情报,我们调取了Romance店门口的监控录像,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员,现在的搜查风向逐渐转向第一发现者。
莉央因为有藤真一族的保护,一直没有接受问询,而另一名第一发现者赤木晴子今天在家人的陪同下到搜查本部做了笔录。
在警局门口看到高大的赤木的时候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粗犷的赤木会有如此纤细的妹妹——血缘之间还真是奇妙啊。
赤木晴子的证言与莉央没有出入,她们两人同时进入洗手间,发现了倒在洗手台前的死者。
至于莉央手里握着的那把修眉刀,根据赤木的说法,那把修眉刀落在死者身旁,一开始她以为那就是凶器,可是仔细一看上面并没有血迹。莉央也是同样的想法,所以才拿在手上。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赤木晴子的证词中提到,田宫是侧卧在地上,左手捂着伤口,莉央进入后才将她扳成仰面。我要求赤木画一下当时的示意图,从图上看,田宫像是在走向门外的时候倒下的。
而根据当时店内其他客人的证言,在田宫遇害之前,洗手间门口立着一个“维修中”的牌子,但是赤木和莉央却说没有看到那个牌子。
还有一点也令人想不明白——如果说田宫是被凶手从隔间移动到洗手台的,那么凶手一定会在移动的过程中在地板上留下脚印。田宫的死因是颈动脉割破导致的失血过多,颈动脉在被割破的瞬间血液会飞溅出来,隔间的墙壁和地板都是血迹。但是从隔间到洗手台的地板上却只有田宫的脚印。
如果要把田宫搬动到外面,是绝不可能不留下自己的脚印,只出现田宫自己的脚印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田宫当时试图求救,自己从隔间走了出来。
可如果这样推断又会出现新的不合理之处——既然有力气从隔间走出来,为何不呼救?
洗手间外就是走廊,服务生经常从这里经过,只要大声呼救一定会有人听到。事实上我也确实听到了赤木晴子的叫声。
疑团越来越多,我和坂田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疲惫的叹了口气。
“我说,现场勘查那边都没消息吗?”
坂田叫住一个匆忙经过的同事,对方苦着脸摇头。
如果是私人恩怨引起的谋杀,侦办起来通常会很快,最艰难的就是这种看不出原因的谋杀。
之后我和坂田又去了拘留所,赤坂绿还待在隔离室,拒绝任何会面。但是听负责这起案子的检察官同侪说,今天上午有个女孩来探望赤坂,赤坂同意了会面,会面时间大约十分钟,之后女孩就回去了。
“慢着!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啊?”
坂田抱怨着。我则怀疑那个女孩是莉央,但是听了当班的狱警的描述排除了这个推测。
根据狱警的描述,前来探监的女孩留着一头短发,身材娇小,穿着运动服。而莉央是长发,个头比同龄人要高一些,运动服是绝对不会传出来的。
赤坂没有家人和朋友,那个女孩会是谁呢?
带着这个疑问,我和坂田分头回家洗澡换衣服。
“晚上好~”
提着便利店买的点心、乌龙茶和便当,开门迎接我的是穿着白色衬衫的莉央。
“晚、晚上好……这是我的衣服吧?”
衬衫的下摆盖住了她的大腿,肩线则快垂到上臂,莉央系了一条腰带在腰间,我那平淡无奇到无聊的白衬衫就这样变成了一条时尚的连衣裙。
“不好看吗?”
莉央展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
“我又没带替换的衣服,只是借用一下你的,别这么小气嘛!啊,这个是给我的吗?”
她的注意力落在我手里的袋子上。
“猪排便当啊……不太想吃啊……”
把买来的食物放在餐桌上后,莉央嫌弃的撇撇嘴。明明是你说想吃的啊……女生的心思可真难猜。
冰箱里有一些冷冻食品,莉央自然也是不愿意吃的。快速在脑中搜索可以快速做出来的菜,我拧开了燃气灶。
“喜欢吃鸡蛋吗?”
我问莉央,她连连点头。
“阿牧做什么我都喜欢!”
喂喂喂,不要这样看着我啊,这是犯规喔。
莉央像只小鹿,蹦跶着拿来围裙给我系上,然后围在我身边转来转去。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我递给她两个鸡蛋,拜托她帮我打散。然后从冰箱里取出青椒、火腿、蘑菇,切成一口大小,然后烧水煮意面。
“哇啊——拿波里面耶,我喜欢!加鸡蛋的话,用的是白酱?”
我点点头,正宗的拿波里面是用专用的酱做的,家里没有,就用现做的白酱代替。
“鸡蛋打好啦!”
端着打蛋盆,莉央像只等待开饭的小狗,很认真的站在我身边,盯着炒锅里不断翻炒的面。
什么时候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就好了。
我在心里苦笑着。
几分钟后,牧绅一版拿波里面出锅,莉央欢天喜地的摆餐具,还用餐巾折了一只天鹅放在桌上。
“我开动啦——”
“我开动了。”
我很快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那份,给莉央倒了一杯水,然后取出今天买的布丁当做餐后甜点,放在莉央手边。
“今天调查有进展吗?”
莉央的脸颊塞得鼓鼓的,很可爱的用手掩着嘴问我。
“嗯……怎么说呢,从一个迷宫走出来,发现又进了一个新的迷宫的感觉吧……”
调查期间的所有情报都必须保密,这是身为警官的职业操守,可是面对莉央,我总会不自觉的回应她所有的要求。
我简要的讲述了今天的新发现,莉央像只仓鼠呱唧呱唧的吃着面,很认真的听我说。
“我还是去警局做个笔录比较好吧?”
吃完饭,收拾碗碟的时候,莉央在身后问我。
“虽然可能没什么参考价值,但总归算做了一些事情吧?”
我没告诉莉央今天藤真家族也派人来警局,这回他们倒是没有堵我,只不过外出调查的时候,后面总跟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我明天会去警局,不、今天也可以,你走的时候带上我。”
洗完碗,把一切收拾停当,莉央递给我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两套换洗的内衣和衬衣。越过她的头顶,可以看到我的房间里所有的抽屉都半开着,被子也随便的卷起来的样子。
“居然没有工口书,好奇怪,阿牧都不看那些吗?”
嗯,看样子床底也翻过了。
莉央的探险行为大概会一直持续到她离开吧。我接过纸袋,只见莉央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带我去做笔录吧。”
她的目光很诚恳,我正想点头答应,却不期然看到她白皙锁骨从我的衬衣中露出来。
真是……犯罪。
不得不扭过头避开莉央诚恳的眼神,我捂着眼睛,小心的建议:“可以是可以……换个衣服再去吧?”
“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莉央茫然的举起胳膊左看右看。
“我觉得很美呀。”
是很美……但是……我叹了一口气,放下纸袋,从衣柜里找了一条黑色的围巾,展开以后披在莉央的肩膀上。
“喔喔~阿牧很懂嘛!”她开心的把围巾绕在肩颈上,蹦蹦跳跳的跟我出了门。
不出所料,莉央的到来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乱。本部长亲自迎接,由号称“佛面”的温柔系警官为莉央做笔录,务必保证藤真一族的大小姐在宁静平和的环境里接受问询。
“简直就是女王出巡嘛!”
坂田不屑的撇撇嘴,随即一脸希冀的望着我:“阿牧,能不能让女王陛下加入我们的搜查队伍呀?”
“……你醒一醒。”
“我不是想推卸责任啦,只是有那位大小姐在,办事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啊!你就告诉她是配合警方工作咯?”
我想不用找借口,好奇心旺盛的莉央都会答应,说不定还会主导搜查进程。
笔录很快做完,离开的时候我送莉央到警局门口,接到本部长的小报告的藤真一族的车正等在外面。
“喔,老哥!”
从车上走下来的是藤真健司,听到莉央叫他,第一反应不是回应妹妹,而是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啊,牧君,晚上好。”
藤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站着佐藤麻里子。
“喔,晚上好啊佐藤。”
在我回应佐藤的同时,藤真和莉央不约而同的怒视着佐藤。
“不许看!”
“你在看哪里啊?!”
“对、对不起!”
两声诘问后,佐藤急忙移开视线,大声的道歉。
和这种男人谈恋爱真是辛苦你了,佐藤。
在心中感慨时,我忽然感觉到有两道目光烧灼着我的脸。
“你在笑什么啊?”
莉央掐住我的腰用力一拧。
“给我把眼睛闭上!”
藤真的双眼燃烧着火焰,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掐死我。
我只能闭上眼睛让这两个人消气。
藤真想让莉央回家,但莉央不想,于是两人达成协议,莉央继续住我家——这对我而言是个既甜蜜又痛苦的决定。
甜蜜自不用说,痛苦来自于两方面——
藤真走到车子旁打开后背箱,从里面搬出一个高尔夫球袋,抽出一根7号铁递给莉央。
“睡觉的时候都不可以放开它。”
如果我没记错,重逢的第一面,莉央就是用这根球杆殴打我的。
莉央郑重的接过球杆,笑眯眯冲我挥了挥。
而藤真,在把佐藤塞进车里后走到我身边,示意我靠近他。
“敢对我妹妹出手,我就阉了你。”
虽然我认为他从武力上敌不过我,但他作为莉央哥哥的身份却如同一个紧箍咒,逼迫我不得不向他低头。
“……我知道了。”
藤真直到上车后都不忘摇下车窗瞪我。
我想在案件告破之前,还是睡在搜查本部比较好。
chapter54 Final
“有没有可能是……自杀?”
坂田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困倦的揉了揉眼睛。
“田宫其实是自杀,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吧?”
我再次向他确认,坂田张大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满脸痛苦的爬起来。
“自杀的可能性不是没有……可是动机是什么?这么残忍的自杀方法……”
我盘坐在被褥上,空旷的房间里整齐的排列着三排寝具,比起前几天少了很多。目黑区发生了严重的瓦斯爆炸,田宫案的搜查人员被抽了一部分过去。
案子迟迟没有进展,今早的搜查会议上本部长的脸色很难看。如果田宫茧真的是自杀,恐怕本部长会在新闻发布会现场一头撞在桌子上吧。
可是……我在脑中梳理了一遍案发的经过和线索——首先,在到处都是血迹的案发现场没有发现凶手的脚印,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其次,凶器不见了。虽然在田宫茧的化妆包里发现了修眉刀,但是刀刃上并没有她的血迹,鲁米诺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除此之外,凶手为什么要把田宫茧移动到洗手台那里呢?
为了便于被发现吗?如果刚犯案就被赤木和莉央发现,这岂不很蠢?
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了。
可如果换个角度去看——田宫茧是自杀,那么第一点和第三点都有合理的解释。
没有脚印是因为没有凶手,移动到洗手台是为了让自己尽快被发现。至于第二点……颈动脉被割破后人并不会立刻死去,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足够她处理凶器,以及从隔间走到洗手台边。
地点在洗手间的话,有一个绝妙的处理凶器的方法,那就是从抽水马桶里冲走。
这样一来,唯一难以理解的,就是她的动机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擅自预设田宫茧是自杀,并以此展开调查。
我先去了Romance,那里的店长告诉我,赤木提到的“洗手间门口放置维修中不可使用”的牌子是确有其事,但是在案发当天上午就已经维修好了。牌子放在洗手间旁的储藏间,而储藏间那天因为要维修屋顶漏雨的问题,并没有上锁。
店长带我去看了那块警示牌,拜托鉴识科进行指纹采集后,我联系了莉央。
“女生随身携带的物品里,有什么可以当做凶器的吗?”
莉央很快回答:“修眉刀吧,那玩意儿很锋利,我以前不小心被割破过手指。”
她很敏锐的察觉到我是在打听和田宫有关的事,便告诉我:“修眉刀的话,便利店就有。茧一直都是在便利店买的,款式你还记得吧?”
是薄荷绿的折叠式眉刀,我有印象。
于是在回警局的路上,我去了一趟便利店,借口被女朋友差使,请店员帮我介绍。
“大约这么长,绿色的。”
听完我的描述,店员很快从货架上拿下一个盒子。
“有没有更小一些的?我女朋友说这个尺寸太长,会割到鼻梁。”
女性店员立刻露出我懂的表情。
“更小一些的话,这种套装可以吗?有两种尺寸,可以修到细小的部位。”
店员递给我的PVC袋子里,装着一大一小两支修眉刀,小的那只和我印象中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那个一样,而大的那只是米色的,展开以后大约有我的手掌那么长。
我急忙赶回Romance,要求查看案发第一现场的隔间。如果推理的没有错,那把眉刀应该就在抽水马桶里,经过这么多天或许早就被冲走了。但是店长告诉我凶案发生后,这个隔间一直没有人使用,说不定还有希望。
在修理工的帮助下,我们拆下马桶——这个型号的马桶带有拦截网,□□在外的水管里,一把半合的米色修眉刀正躺在拦截网旁。
终于找到了,凶器。
随后赶到的鉴识科提取了证物。傍晚七点,我把关于修眉刀和禁止警示牌的检验报告放在了本部长面前。
修眉刀的刀刃上发生了鲁米诺反应,刀刃和刀鞘的连接处采集到的血液经过DNA检测表明属于田宫茧。警示牌上则发现了四个人的指纹,分别属于案发当天当班的打工仔、维修人员,田宫茧,以及一个未知人物。
“也就是说,牧君——”本部长摸了摸光亮的额头,声音嘶哑的问我。“自杀的可能性很大,是吗?”
“我认为自杀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还有一个疑点!”一旁和我同期的一名警官打断了我。
“如果说死者为了延迟自己被发现的时间而将警示牌放在洗手间门口,那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