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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贱人害的我好惨。”男鬼的白眼珠子流下两摊湿漉漉的液体:“我要他也尝尝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
“那这交易算是开始了?”司齐从抽屉拿出合同,十分迅速道:“你只需要在这里按个手印,合同就起效了。”
“我需要付出什么报酬吗?”男鬼抬起头,液体还从眼眶里哗哗掉落。
“你的怨气就足够了。”司齐打了个响指,海绵就端着杯煮好的咖啡优雅的走了过来。
“您只需要坐在沙发上,一切影像都可以从这个高清显示屏中显示。”司齐将咖啡递出,与男鬼各自按了手印,接着道:“由于客户的提议,我们事务所规定在进入宿主体内时,会保留宿主的记忆和性格,以免引起暴露和降低对宿主亲人的伤害。”
男鬼懵懂的点着头,端着咖啡坐在柔软的沙发里。
司齐睁开眼时,一阵白光刺得他遮住了眼睛,他勉强适应了光线,从床上爬了起来,慢吞吞的挪到厕所。镜子中倒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司齐拨了拨刘海,记忆铺天盖地的回笼。
这个宿主名字叫钟念,是钟氏集团的小公子,本是个众星拱月的人物。不过在他六岁时,母亲去世,父亲就立即从外面接回自己的情妇和一双儿子后,他便是彻底沦落到钟家的隐形人物。父亲漠视不爱护,继母压迫,兄弟欺侮,养成了他软绵绵的性格。
他这一辈子若是包子般任人欺侮也不会令他心生愤懑,而是钟父的私生子堂而皇之的进入钟家,夺取他原本就不多的东西,母亲留给他的房产店铺,他求而不得的关注,连着他默默喜欢了十年的表哥也被抢走。
钟念不晓得自己可以做什么,他只能醉酒之下同心爱的人表白,然后被那个私生子嘲笑宣扬,越发低沉懦弱。因着他给钟家丢了脸面,被送到国外,三年之后回来时,他已成为陌路人,那个私生子有着名声地位,同他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钟念在嫉妒之下,绑架了那私生子,却被自己心爱的人一枪崩死。
司齐现在就是在钟念被送去国外第三年,因为外公八十大寿而刑满释放,提前回国。
“菲尔,我可以进来吗?”叩门声响起,是钟念的心理医生。
钟念初来时,不懂英语,不会交流,又是异乡人生地不熟,长时间压抑在心里的恐惧悉数释放,自杀过好几次,还好房东太太机警,不仅及时救了他还为他找了心理医生。
“进来吧,凯尔。”司齐简单梳洗一番,中午他就要踏上回国的飞机,这个凯尔应该是怕他还没想开。
“我在中国有一个朋友,我将你的情况告诉他了,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心理医生,他很愿意帮助你。”凯尔握住司齐的手,蔚蓝的眼神令人安定:“菲尔,亚当夏娃偷食禁果才有人类,人生来就有原罪,每个人都会经历痛苦,它们围绕着人类就像是空气一样。我没有否认过你的痛苦,我只希望你接受它,习惯它,当你对痛苦习以为常时,你会发现这没有什么。”
司齐看着凯尔笑道:“谢谢你,这几年没有你的开导,我很难走出阴影,虽然我不能说自己已经恢复的像正常人,但是我的心理疾病不会左右我的决定,当他们出现时,我已经能够控制他们。”
凯尔望着那双坚定的眼睛,确定面前人不是在故作坚强后,他笑了笑道:“我的朋友,我真为你感到高兴,你是个勇敢坚强的人,记住千万不要被心底那些阴暗情绪所控制,那会诱惑你走入殊途。”
司齐回道:“当然,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加宝贵。”
☆、第 4 章
两人的谈话是三年来最愉快的一次,没有歇斯底里的呼喊,没有阴郁的漠然,是和平且合作的谈话,凯尔叹了口气,他的患者首次真正的对他敞开心扉,可却是最后一次,按照菲尔的这种状态,他们之间再多几次谈话,菲尔的心理问题一定能够消失。
凯尔同司齐在房东太太的招待下吃了午饭,他便开车将司齐送入机场,司齐同他拥抱后,便登上飞机。
戴上眼罩,司齐将凯尔塞在他口袋的电话号码丢掉,心理医生么,他才不需要,他就是要感受着钟念的痛苦,才能用这怨恨一步步为钟念复仇。
报上钟家大宅的地址,将行李装入车后座,司齐拖着下巴,觉得有些怨恨。永远都是被排挤的一个人,背井离乡三年,回到国内居然没有一个人接机,堂堂钟家少爷却要坐着出租车才能回家,钟家那群人究竟把他看做什么。
淡漠的眼神。嘲笑的话语。刺眼的灯火下,笑语欢颜,只有他一个人被关在房间,孤零零的一个人,多么多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看,根本就没人在乎你。
车子一个颠簸,惊醒了司齐,他深呼一口气,差一点他就被那股负面情绪给吞噬,看来是他小看了钟念的阴暗情绪。
司齐踏入大厅时,里面似乎是家庭聚会,他的继母沈春元正举着香槟酒,咧着红艳艳的嘴唇,不知在说些什么,他的进入使场面静默一瞬,于是整个大厅回荡着沈春元刺耳的笑声。
管家接过司齐的行礼箱,司齐道了声谢,身子转了个弯,朝着那群人走去。
“父亲。”司齐对着那个男人恭敬喊道,当然得到还是淡漠的一眼,永远没有回应,在钟念的记忆中,对于父爱的渴求无比强烈,即便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他却从来没有恨他。
“你怎么回来了。”沈春元刚才出了丑,脸皮涨红,略带不满的质问道。
若是往日的钟念只是会缩着身子像鹌鹑般,然后弱弱的解释一遍,毕竟由于童年的阴影,这个恶毒继母在他心里积威尤重。
可毕竟是换了人,沈春元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倒是一句:“钟夫人,妆花了。”
她对着镜子瞧见自己晕开的妆容,也不管不顾众人,埋头就回去补妆了,大厅中有人忍不住吃吃的笑出声来。
钟父不为所动,好像给他丢脸的人不是他老婆一样。
“上去换件衣服。”钟宁走了过来,看他的眼神带着审视。
“是,大哥。”司齐极乖的回答道。
“哎哟,这是谁回来了。”司齐刚上楼就碰见了这个家中,唯一会理会他,却从来都是欺负他的二哥,钟非。
钟非手上揽着个女孩,妆容新潮,□□身材火辣,应该是他新交的女朋友。
见钟念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女朋友,钟非顿时火了:“小兔崽子,你往哪里看!”说着习惯性的一巴掌打过来。
司齐才从池引那个铁血战神的世界回来,心里残存着那股子暴虐煞气,见着钟非的动作,脑袋中都是小时候被欺负的记忆,心里腾的一起火,伸手就抓住钟非的手。但是他却是高估了这个身体的力量,他非但没有一把掀开钟非,反倒是因为反作用力一个踉跄撞进了钟非怀里。
不同于以往柔软的肢体,入手是少年略微僵硬的腰肢,钟非有一瞬间没有回过神,反而还下意识的摸了摸。他低下头,向来大气不敢多出的钟念居然在瞪他,不过那双圆圆的眼睛倒像是一只炸毛的小奶猫。
“放手!”司齐挣不开身子,颇为恼怒的瞪着钟非,这个身体素质是他见过最差的,估计连个女人都不如。
钟非留恋的摸了两把,才慢悠悠的放开手:“几年不见,脾气倒是渐长。”
“是三年,二哥。”司齐整了整衣服,十分从容的回答道,仿佛方才被抱住挣不开的不是他本人。
钟非对他冷哼一声:“巴巴跑回来找虐。”就揽住女朋友下楼去了。
按着记忆司齐找到了原主的房间,凌乱不堪的床铺,以及不明液体,都表示着这里才经历过一场十分激烈的‘运动’。司齐咬牙切齿的掀下床单,钟非你大爷的!
洗了个澡,换上管家准备的衣服,司齐下楼时,原本热闹的宴会也快散场了,剩下的少部分人中就有钟念心心念念的两人,一个所恨之人,一个是所爱之人。
司齐向着正在谈话的两年走去:“表哥。”
李家允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表弟,还是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欢迎回来,小念。”
钟念这个表哥从来都是这样,对待所有人都温柔和善,对于其他人来说不过是好相处的脾气,可对于自小缺爱的钟念来说,这种温柔就是整个人生中的唯一阳光。就算最后被李家允杀死,钟念内心对他的怨恨也是很少。
“三哥。”钟云打破了这股尴尬,率先向司齐打招呼。
钟云外形阳光,性格开朗,待人接物礼貌大方,简直比钟念这个懦弱无用嫡子不知好多少倍。正是不断地被人拿来与钟云比较,钟念才会变的越来越偏激,总是与钟云针锋相对,最后将自己给作死了。
表面上看来这个钟云不过是阳光美少年一枚。当然,这仅仅也止于表面上,钟念临死时,钟云才脱下他伪善的面具,带着快意地嘲讽着钟念,即使是面前的人即将死去,钟云仍旧毫不留情。
“你早该死了,活着做什么!”
“胆小又没有用,活该没人喜欢你。”
“看你这副样子,啧啧,东西被人夺去的滋味不错吧。”
司齐扯出个笑容,回道:“你好。”
场面有些冷,钟云立马回道:“三哥在国外过的怎么样?”
司齐端着杯红酒抿了一小块,眉毛也不抬道:“托你的福,还死不了。”
“小云只是关心你,你又何必这样说他。”李家允有些不满,却依旧如沐春风的笑着。
“哦,你是嫌我话没有说明白。”司齐放下高脚杯,侧过身对着钟云道:“我自杀了好几次不过都没有成功,那是因为想到了你,所以一次次我又挺了过来。”
他语气轻柔,睫毛卷曲,桃花眼中不语含笑,这样认真的看着一个人,仿佛述说着爱恋的情话,满眼都是眼前的人。
钟云有些晃神,干巴巴笑道:“三哥真爱开玩笑。”
司齐挑了挑眉,又对着李家允道:“看来表哥这些年过的挺不错。”他意有所指的看着二人,语带调侃道:“不知何时能喝杯喜酒。”
司齐直白的话让李家允有些尴尬,他又想起三年前,这个少年站在大雨中高声说‘我喜欢’你的模样,面色有些犹豫。
“放心,我早就放下了。”司齐不在意的笑了笑:“从前是我不懂事,把对表哥的亲情当错了爱情,这么糊涂的事我早就想清楚了,我对表哥就是单纯的兄弟情。”
李家允长出一口气,拍了拍司齐的肩膀道:“小念,你能想明白真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从前做了些傻事,不过希望表哥就当做一场笑话,从此你还是我最好的表哥。”司齐同李家允碰了杯,两人相视一笑。
钟云扭曲着脸,想要从司齐脸上看出从前的不甘与心痛,什么都没有,只有误会解释清楚的放松,不可能,钟念明明那么喜欢李家允,只是过了三年,他怎么可能就放下那种卑微的感情。
钟念,没想到三年来你居然长进了不少,知道以进为退,很好,我就同你玩玩,我迫不及待的看着你痛哭流涕的模样。
钟云低着头,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阴森地笑了笑。
☆、豪门恩怨三
摩挲着杯脚,司齐暗暗思索。现在私生子钟云已经入住钟家,也获得了李家允的喜欢,如果想让他感受到求而不得的痛苦,凭着现在的钟念很难完成,何况钟念的寿命只剩下一年。
司齐可以改变那些客户的命运,唯一不能改变的是他们已定的死亡时间。在钟念的记忆中,他是回国一年后被李家允一枪杀死,死亡的方法可以有所不同,但是时间一定不会有所改变。
看着钟云同李家允甜蜜互动,却时不时向他炫耀似的看几眼,司齐勾唇笑了笑,既然钟云什么都已经有了,那么他所要做的就是让钟云要的更多,然后再狠狠地打击他。
钟念的母亲有钟氏百分之十九的股权,死后全部由钟念继承。钟云在一次宴会中给钟念下药,拍了他许多艳照,以此为威胁,逐渐夺走了他唯一剩下的东西,也成了压倒钟念的最后一根稻草。司齐记得,那天正好是李家允的生日宴会,就在他回国的一个星期后。
在钟家呆了一个星期,司齐充分的感受到什么叫做透明人,每天早餐时,沈春元会亲自招呼钟宁钟非,嘴巴极甜的钟云则是哄的沈春元笑的花枝招展,钟父则在餐桌上翻着报纸,不发一言。钟宁同钟父十分相像,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餐桌上不合时宜的两人,毫不在意。父子两偶尔会在餐桌上讨论公司问题,有时会教训钟非花花公子不务正业的行径。
唯独没有人在乎钟念,他什么时候下楼,什么时候上楼。不,也许有一个人会在乎,那就是钟云,司齐总是能看见钟云对他露出或是嘲讽或是炫耀的笑容。
虽然刺眼无比,不过就着钟云阳光俊美的皮相来看,还是蛮养眼。司齐离开餐桌时,对钟云嘲讽的笑容回以意味深长一笑,后者面色顿时扭曲一番,显然是将这笑容误认为到其他方面。
李家允的生日到了,凭着他的好人缘,这场生日宴来了许多人,大部分的人在钟念的脑海中都找不到印象,司齐端着杯香槟酒往一个方向走去。
钟云似乎对这种场合极其熟稔,他端着杯酒与其他人交谈,谈吐不凡,一派从容,像是真正的世家公子哥,若不是有些人知晓他是钟家的私生子,还会以为他是那个常年宅居在家的钟三公子。
“表哥,生日快乐。”司齐绕过众人,走到李家允身边,跟他碰了碰杯。
“谢了。”李家允笑了笑,顺着司齐的目光看过去,正是众人围绕的钟云。
“小云很优秀。”这句话语气十分肯定,李家允望着钟云方向道:“他自小流落在外,因为身份受尽白眼,可是他从不自轻自贱,依旧淳朴善良,我真是有幸能够遇见他。”
司齐的心脏一阵揪痛,这是属于钟念的情感,也是为何这么多人,他单单只会端起酒杯寻找李家允,这是钟念的习惯。他的表哥是他的阳光,可现在他的阳光正在充满爱意的赞美另外一个人。
忍受着心中涌起的一波波酸意,司齐攒出笑容,答道:“那我呢?”
耳边的声音中带着委屈,李家允转过头来,就看着自己的小表弟垂着头,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活脱脱像是眼巴巴看着其他小朋友得了糖果,自己没有却不敢开口要,只是带着委屈的质问。
真是小孩子的性格,李家允温柔一笑,摸了摸他的头道:“小念也是很优秀,只要像今天一样多出来活动,让大家多认识你,自然也可以像小云一样。”
司齐暗自翻了白眼,有这样安慰人的嘛,要是是钟念早就泪奔而去了,跟谁比不好,非要把钟云提出来。不过,司齐还是抬起头,乖巧的笑道:“我一定会多向钟云学习。”
钟云转身拿酒时,恰好看到不远处二人融洽而亲密的谈话,李家允的手放在钟念的头上,钟念正仰着头,不知在说些什么,连带着脸色都是一片绯红。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勾引他的人,钟云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就端着酒杯朝钟念走去。
“哎呀,真不好意思。”钟云歉意的的看着‘不小心’被泼了一身酒水的司齐,道:“我送你去换身衣服吧,我在家允这还有几套衣服,你穿应该合适。”说完就拉着司齐往楼上走。
门哐的一声被关上,刚才还笑的阳光爽朗的钟云转身就阴着脸道:“看来是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你还敢当着我的面勾引别人。”
司齐坐在床上,交叉双腿,姿态从容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