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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白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尝到一点点渗进来的唐临眼泪的味道,微咸。
唇上的疼痛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唐临向着他倾身,用自己的唇瓣含住了他的,含了一会儿后,他伸出舌尖,摩挲了萧子白的唇吻片刻,撬进了萧子白的口腔里。萧子白闭上眼,轻轻吮吸起来,暧昧的水声响亮地回荡在小小的林间空地里,阳光依旧暖洋洋地,萧子白沉浸在甜蜜的晕眩里,几乎不能分辨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他听见唐临透过契约在他的耳边说:“我不会离开你的,傻蛋,我和你说过啊。”
“你对我来说,就是全部的世界。”
萧子白感觉到唐临搂住了他,他血管里那些晒了许久太阳也没能升温的血液在这一刻突然温暖起来,温暖得他耳尖发红,脸颊发烫。他们的唇舌分开后,萧子白忍不住趴在唐临的怀里,一遍遍地亲吻他,从耳侧到脖颈,脸颊也完全没有放过,而唐临怀抱着他,任由他亲吻着自己,时不时地,还会回吻他。
周围的野花疯长起来,枝叶穿插着搭成一座小小的亭台,覆满花叶的亭下,细碎的阳光倾洒在他们的脸上身上,他们便玩闹似地、追逐亲吻着彼此脸上的光点。
唐临的吻总是温柔的,而萧子白的吻则稍显激烈,在这个破旧了许多的泥土房屋外,他们彼此怀抱依偎着,一遍又一遍地亲吻。
仿佛永远也不会疲倦。
第54章
繁盛艳丽的花丛顺着墙壁生长,温柔地将两人笼在怀中,萧子白半靠半躺地偎在唐临身上,唐临则轻轻搂着他,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发顶。
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吹拂在萧子白的发丝上。
萧子白微眯着眼,头枕在唐临的胸前,他们俩谁都没有说话,空地里安静得能让他听见唐临心脏跳动的声音。
离他那么近、那么近。
夏日的烈阳缓慢地挪移到天空正中,又慢吞吞地一点点向西滑落,本应该炎热的阳光在这里都像是被滤过一遍般,只剩下洋洋暖意。周围的花丛不知道是被太阳晒得温热,还是被他们的体温捂暖,连花草的香气也暖融熏人。他们懒洋洋地躺在花丛里,不想亲吻或互诉情深,也并不愿意分开。
就只这么慵懒地搂抱在一处,带着点将睡未睡的薰然。
“我们是不是在这呆得久了点?”唐临的声音也显得软腻,有一些微微的鼻音,萧子白半撩起眼皮应了声“嗯”,却谁也没动弹。
太阳渐渐西斜,洒落在花枝间隙的阳光一点点从金黄转成橙黄再转成橘红,当属于夜的黑沉笼罩上天空,萧子白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拽了拽唐临的手:“天黑了。”他嘟囔着说,带着点遗憾的味道,执意不说“走”字。唐临在他的发顶亲了一口:“嗯,天黑了。”他居然也不提走。
“天黑了,你抱着我会冷的。”萧子白还惦记着自己过低的体温。
唐临轻轻笑了,用下巴不轻不重地磕了萧子白的头顶一下:“傻蛋,现在是夏天。”他抱着萧子白的手臂收紧了些:“而且就算是冬天,我抱着你也不会冷的。”
唐临抬起手,摸了摸萧子白的脸颊:“我会把你焐热的。”
这话说得萧子白心底一暖,然而过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问:“如果捂不热呢?你会不会……”
“不会。”唐临笃定地打断了萧子白的话:“如果捂不热啊,我就带着你住到火炎界去。那边到处都是岩浆和火焰,抱着你这么凉快,我肯定一生一世都不愿意放手。”
萧子白忍不住笑起来:“你这不按常理走啊!”
“为什么要按照常理走?什么是常理?常理就是我喜欢你,好不容易抱住了,又为什么要放手。”
唐临理所当然地说。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又明确地对萧子白说“我喜欢你”。
萧子白唇边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浓,笑着笑着,他突然说:“我一定是最不像冰系剑修的冰系剑修了。”
“嗯?”尾音提起了一个略带好奇的弧度,唐临歪着头注视着萧子白,萧子白抬头吻过唐临的唇角:“冰法森寒,剑意凌冽,可我有了你,再怎么也凌冽森寒不起来了。”
唐临睨他一眼:“怎么?听你的语气还挺遗憾的?”他的修长的眼尾意味深长地一挑,萧子白赶紧摇头。
夜色已逐渐深沉,小小的空地与土屋慢慢被黑暗吞没入怀,他们安静地拥抱了许久,萧子白忽然说:“好黑啊……一点光都没有。”还真的没有光,月亮与繁星都被天上厚密起来的云层遮住了,唐临抬眼看了看天空:“我记得以前这时候,萤火虫都该从草丛里出来了。”
然而今晚却没有,四下里黑沉沉的,蛐蛐儿的叫声倒是渐渐响了起来,蝉鸣蛙声交替着伴奏,却没有萤火虫,简直不像是山村的夏夜了。
也许还不到萤火虫出来的时候?萧子白想着,指尖轻轻一动。
无数个闪烁着微光的白色光点随着他的指尖一点从地面上浮起,飘飘摇摇地纷扬着,如同万千繁星,一时间将整片空地照彻得通明。光点们流淌在草叶上,看起来又像是透亮的水珠了,其中一点洒落在唐临眼前的花瓣上,流转了片刻后滑落在花心。
唐临将那点白光拈出来,细瞧了片刻。
“你做的?”他问萧子白,萧子白不答,反而磨蹭着他的颈侧:“你看,像不像萤火虫?”
“不像。”唐临十分认真地道,萧子白一听立刻垂了头,唐临看他全身都散发起了失意的气场,忍不住笑起来,亲了他一口:“比萤火虫要好看多了,像星海一样……我很喜欢。”
“萤火虫每个夏天都会有,很多人都会看到它们,而能看到你给我的这片星海的,只有你和我。”唐临轻声说。
空地之上,无数的光点繁星般地明暗闪烁,确实如同一片小小的星海。而海洋的正中,无数“繁星”簇拥着一座小小的花亭,花亭中的两人依旧相拥着,良久,萧子白突然抬起头,吻住了唐临的唇瓣。
星海渐渐颤抖起来,花瓣下的枝叶慢慢高挺。水珠般的光点渐渐凝结坚固,挨蹭过花枝后,花朵随之一颤。
“你……你成年了吗……”唐临面色微红,喘息着问。
萧子白伏下!身子,慢慢地用牙齿咬开唐临的衣襟,低声透过契约回答:“当然成年了……成年很久了。”即使是通过契约发声,他的声音依旧带着些沙哑,隐约透着股无法压抑的渴望。
于是花朵再不抗拒,光点如雨落下,拨弄着花枝,花朵随之发出低低的呻!吟。光点贪婪又缠绵,细细地在花心周围打着转儿,花朵轻轻地抖着,花瓣的颜色渐渐转红。
“你……知道……怎么……”唐临断断续续地说,萧子白仔细地用唇齿在白皙的皮肤上印下一串痕迹,从牙缝里低声回答:“我知道。”
白色的光点缓慢地接触着花心,先是迟疑的试探,在花朵欢迎似的张合起来后,便再不犹豫。
光点笔直地落入花心深处,唐临倒吸了一口气,萧子白僵住了,哑着嗓子问他:“疼吗?”
“有一点……”感觉到了花朵在颤抖,光点犹豫起来,想要转出去时,唐临又阻止了萧子白:“别,在里面就好,我……我适应一下……”光点便不再往更深处挺进,只轻柔地触碰着花蕊,花瓣花枝被光点温柔地抚摸着,印下一点点吻痕,雄蕊刚刚因为疼痛而萎垂下来,在光点的爱抚下又重新慢慢挺立。
在感到自己准备好了之后,花朵主动抚摸了一下光点,光点一颤,萧子白踌躇着:“你好了吗?”
唐临的回答是温柔的吞没。
一夜时间转瞬即过。
第二天两人从花亭里出来时,身上都沾了不少的花瓣花叶。
唐临用舌尖舔了舔有些过于嫣红的唇,刚转过身就发现萧子白又在盯着他的嘴唇看。
“你这是……”他的话音刚出口,就发现萧子白的眼神迅速地从他的嘴唇转移到了他的颈侧,唐临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喉结刚一动,萧子白的眼神就开始发亮了。
唐临立刻领悟到了他想做什么,可是这才多久!唐临很有些为难,但想想昨天萧子白的那些话,他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勉为其难地吻了萧子白一下。
被吻了这么一下后,萧子白的眼睛迅速地闪亮起来:“要不然我们今天就……”
“闭嘴。”唐临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指按住了萧子白的嘴唇:“我们今天要去岩洞看一看,说好了的。”
“……哦。”萧子白失望地耷拉下了肩膀。
唐临毫不动容,坚定地把衣襟拉紧。
岩洞处倒还是当初模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单只洞口处被萧子白用石头封住了,唐临走过去敲了敲其中一块石头,石头骨碌一下滚下来,倒是把唐临给吓了一跳。
“小心,别被砸到了。”萧子白赶紧过来把唐临拉远了些,唐临看着那些颤颤巍巍垒起来的石块,忍不住疑惑道:“你当初究竟是怎么把它们给堆起来的?毕竟你当时才……”他伸出手来比了比自己的腰,想想觉得不对,又把手往上稍稍抬了一点:“……这么高。”
萧子白郑重道:“我靠的是人族的智慧。”
唐临瞪着他,目光里写满了谴责,萧子白脸不红心不跳,一副事实如此的样子。
唐临完全不相信他,自己撸起袖子走上前去细看,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他指着石块缝隙中明显的冰碴,嘲笑萧子白道:“嗯,人族的智慧。”
萧子白的脸颊飞快地一红,他没接唐临的话,机智地将话题岔开来:“我来把岩洞拆开,你在旁边等一等。石头太多了,我怕会砸到你。”唐临站着没动,盯着他问:“那你就不会被砸到了?”
……好像说的也是哦。萧子白想了想,干脆祭起牛角梳来,拉着唐临一道站了上去,飞到高处后,才并指为剑对着那岩洞入口处轻巧一点。
唐临本以为会有剑气挥落,然而却只见潺潺流水哗哗自岩石缝隙间淌下,很快就打湿了大片大片的泥土,甚至聚起了几个小小的水洼。那些层层垒起的岩块碎石却没有倒下,而是诡异地维持住了一个脆弱的平衡,萧子白诧异地一挑眉:“我当初砌墙原来砌得这么好?”
“那你要不要把它保留下来作为历史珍藏?”唐临不客气地冲着萧子白的背翻了个白眼。萧子白尴尬一笑,伸手要指那堵摇摇欲坠的石墙,想一想发现不对,这样一指石块都会往岩洞里倒,连忙改指为拉,手掌虚握,捏住虚空往外用力一拽。
耳边哗啦砰咚一阵响,大大小小的石块顺着水流的痕迹一路滚落下来,摔在地上散乱成了一堆,唐临见到这乱糟糟的模样,忍不住皱一下眉:“需要保留这些东西做纪念么?”
他问萧子白,萧子白看了看那些石块,坚定地摇头。
于是唐临毫不客气地一挥袖子,放出层无色火焰来把那些石块都烧没了。眼看着地上终于干净了起来,他这才松了口气,收回火焰,同萧子白一起往岩洞里走。
被火烧过的地面还有些烫,但已经是他们能够承受的温度了。萧子白拉着唐临往里走了一会儿,忽然问:“所以我们刚才为什么要费尽去把冰化掉又把石块弄开?你直接放火烧完不就行了么?”
“……说得对,但是我忘了。”
“……我也忘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决定遗忘掉这件事,继续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般往岩洞里走。
大概是因为被萧子白冰封住了很多年的关系,这岩洞里还带着些阴冷潮湿的味道,不过被唐临一烧之后,这种湿冷倒是褪去了不少。唐临左右看看,忍不住摇头道:“我记得我当时看到的岩洞并不是这样的。”
萧子白听了一笑,脚尖轻轻一点地,白色的冰霜便自他的足底蔓延扩散开来,很快就覆满了整座岩洞:“你当时看到的是这样吧?”他指了指满洞的晶莹冰层,唐临刚要点头,便听见冰层下的地面和岩缝传来了可疑的崩裂声。
“我觉得你还是先维持着这些冰层吧。”唐临默默地说,他扫了一眼,果然看见地面上蛛网似的裂隙。
萧子白沮丧道:“……我忘了冷热交替这回事儿。”
“没关系,我也忘了。”唐临安慰地拍拍他肩膀,又感应了一下周围,宽慰他道:“没关系的,周围并没有什么动物植物,就算裂了也不会有什么因此受伤的。”
萧子白被这个消息抚慰了,他略松了一口气,继续带着唐临往前走,唐临则悄无声息地散出属于妖族的威压,命令这附近的两窝小鸟、一大家兔子、三四只老鼠、一条大蟒蛇等等住户立刻搬家走人。
他们拐过一个弯道时,唐临眼尖地瞥见一条蛇的长尾自弯道尽头一闪而过,立刻敏捷地拉住了萧子白:“我怎么记得岩洞之前没有这么深呢?”萧子白脚步一停,自然地回头望着唐临:“也没有多深,前面不远处就到了。”
唐临佯作恍然地点头,不动声色地威吓了那动作过慢的蟒蛇一番后,他装作不经意地往萧子白的身侧迈了一步,这才一起接着前行。萧子白完全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等到他们走过那一小段弯道后,攀在岩壁上瑟瑟发着抖的蟒蛇才“砰”地一声摔落在地上,放松地摊成了长条状。
萧子白的耳尖动了动,疑惑地回头:“什么声音?”
“大概是水吧。”唐临笑着说,他杀气森森地绕着那蛇的七寸转了一圈,吓得那蛇从地上弹起来,摇摆身子飞快地溜远了。
萧子白点点头,也没有深究,直接带着唐临来到了一块岩石前,他指了指那石头,怀念地笑道:“看,那是你的壳。”
唐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了。
“我的壳?”他不可思议地道:“你还真的留着……等等,我以为这么多年了,它早就自然分解掉了?”唐临惊奇地走过去看,随即蹙眉:“我以前还真小。”
“是啊,很小很小的一只。”萧子白在岩石前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落着些灰尘的蛋壳,又看了唐临一眼,状甚遗憾地说:“可惜你长大了之后就再没有那么可爱了。”
“你指望我一辈子都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团子么?”唐临抽抽嘴角,提醒了他一句:“别忘了,未成年妖不能啪啪啪的。”
刚刚领悟了生命大和谐的萧子白立刻改变了立场,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自己真实想法的对立面:“长大了很好,团子可爱归可爱,还是大鸟和现在的人形比较好看。”
唐临白他一眼,捡起那蛋壳晃了晃:“说起来我们来看这蛋壳究竟要做什么?”他对这蛋壳的感觉很奇怪,不太好形容……就像是你出生长大后你老爹老妈突然从家里冰箱翻出来一袋东西,然后说“啊宝贝这是你当初出生时的胎盘啊”这样,非常地……奇怪……
“啊……”萧子白看了唐临几眼,欲言又止。
唐临一皱眉,不耐烦地道:“你有话就快说。”
“我看了一些灵宠饲养的相关书籍了。”萧子白小心翼翼地道,他忐忑地看着唐临,生怕他因为“灵宠”这个词而生气。唐临眉眼也不抬,直接对他点点头,说:“嗯,然后呢?”
萧子白略略放下了心,接着讲道:“然后……然后我想起来你当初没吃这蛋壳。”
“……吃蛋壳?”唐临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我为什么要吃蛋壳?”
“我也不知道啊!”萧子白非常委屈:“我看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很多灵兽妖兽出生后都会把自己的蛋壳吃掉……好像是因为蛋壳里蕴含灵气什么的?能够让他们长得更好?”
唐临用嫌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