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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女说:“我想你这浑人一路上婆婆妈妈地同这个看病,给那个医伤,我们几时才到得了武当?再说,你拿我的玉女黑珠丹滥做好人,我告诉你,我的丹不多了,以后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管不了。”
董子宁笑笑说:“燕燕,我知道你还有这万能解毒丹的。”
“有,有,有,你这浑人别发春秋大梦了,你以为这丹药是炒黄豆吗?随手可得?这是奇珍异宝,万两黄金也买不了一颗回来。”
董子宁说:“燕燕,你轻声一点,让人听到了可不好。”
“我偏要大声怎样?”
董子宁连连作揖说:“燕燕,我求求你,别大声嚷嚷。”
小魔女见他那副样子,不由“噗哧”一笑,用手指戮了他额头一下,轻声问:“你是不是怕人知道你这个“神医’是冒牌货?”
“噢!我才不去图这个虚名哩。”
“那你怕什么我大声嚷的?”
“燕燕,你想想,要是让凌大使知道这种丹用一颗少一颗,千金难买,世上难求,你想,他心情会好受吗?”
“你这浑人倒真是处处为他人着想。”
“燕燕,你告诉我这种丹还有几颗,今后我也好心中有数。”
小魔女心中一转,心想:这个浑人心地太好太慈,要是知道我身上还有十二颗,他又会当黄豆似地洒了出去,我可不那么老实地说出来,便说:“浑人,我告诉你,我只有两颗了,这两颗可是救命的神丹,不准你乱用。”
董子宁一怔:“真的!?只有两颗?”
“我骗你吗?陈帮主只给我十颗,有两颗在大沩山用在你师父、师兄的身上,又有两颗白白浪费在甘骐身上,最后他还是死了。有两颗用在你身上,今天又用去了两颗,你算算看,我还有几颗?”
董子宁半晌不能出声,最后自言自语地说:“看来,这两颗不到必需时刻,是不能用了。”
“你知道就好啦!”
“燕燕,天也不早了,你上床睡吧。”
“你又睡在地下或这台面的?”
原来他们两人,虽然以心相许,亲热无比,不管在荒野或是同住一间室内,都是守身如玉,从不越界。
董子宁指指房间上的一根横梁说:“我睡在上面,守护你不更好?”
“不!你辛苦了几日,你睡在床上,我到上面去。”
董子宁一笑:“算了,你睡着时还那么不老实,老要我给你盖被,不从上面翻跌下来才怪。”
“不,你我都睡在床上,中间放一碗水,谁也不准碰翻。”
董子宁看了小魔女一眼,见小魔女神色庄重,容不得自己违背似的,只好说:“那也行,不过,燕燕,今夜我们可要醒睡一些。”
小魔女说:“怎么?你这徐半仙从我脸气又看出什么凶兆了么?”
董子宁不由笑起来:“燕燕,你怎么老提起过去的事来。”
“你这样装神弄鬼地捉弄我,我一世都记在心上,总有一天,我要你还债。”
“燕燕,你可冤枉我了,在那些一日子里,我是怕人暗算你,才日夜提心吊胆地不离你左右,夜夜还守护着你呢。”
“你干吗不悄悄告诉我,也省得我四处奔波去我寻你的下落。”
“噢,在甘氏三煞的老巢附近,我一告诉你,你还能让我离开的?这样,我们双双都在明处,就防不胜防了。”
“我才不管你这浑人怎么说,总之,这一笔捉弄我的债,我总要你还回来。”
“好,好,你以后捉弄我好了。”
“我捉弄你,你不会恼我?”
“燕燕,我怎敢恼你?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敢恼你。”
小魔女好笑,心里说:浑人,我现在已经捉弄你啦,我不告诉你我有多少玉女黑珠丹。我要上武当追你什么师伯交出化功丹来,必要时,我要挑断他的经脉,废了他一身武功,也叫他尝尝做废人的滋味。便说:“好啦!我不准你乱说话,你说,我们今夜里为什么要醒睡一些?有贼人来么?”
“燕燕,你不想想,甘骏为人狡诈异常,不同甘骐,他在十里铺向江南五侠下手不成功,他能死心?而且我们出手救了凌大侠,这湖广仍在甘氏的势力下,难免附近没有他家的爪牙看见,说不定这时他已经知道我们在清凉寺落脚了。”
“他来了更好,我正愁找不到这贼子哩!”
“燕燕,在江南五侠和智灵大师面前,可千万别露了我们的本相,不然,我们要去武当就不方便了。”
“浑人,甘骏这贼子真的来了我们怎办?”
“到时,我们只好相机行事。”
两天来,清凉寺平静无波,江南五侠在董子宁的精心治理下,伤势很快好转,连伤势极重的铁笔子,也可以下床走动了。一来是董子宁医术高明,运用气功治疗;二来董子宁暗暗给他们服下韦氏女侠的九转金创还魂丹,再加上江南五侠内功修养颇为深厚,因此伤势好转出人意外的神速,再过一两天,便可完全恢复正常,可以继续上路了。江南五侠和性觉、智灵大师都十分钦佩董子宁的医术和为人,同时心中也暗暗疑惑,这样一位神医,过去在江湖上怎么不见名传的?在江湖上,人们都知道有两位神医:一位是岭南三不医的徐神仙;一位是京师妙手神医张三帖,徐神仙有三个条件不医,而且行踪无定,不易找到;而张三帖,虽然挂牌行医,用药最多三帖便药到病除,但索价高昂,不是富贵人家请不起,就是武林高手和一派掌门登门求医,先要教会他三个绝招,不然,见死也不救。哪有像凌子洞这样济世救人,不取报酬,不讲条件,异常关怀体贴病伤者的品质?难道他是最近才出师,初闯江湖?可是从这对夫妇的年龄来看,已是中年人了,又不像刚刚出师的郎中。性觉禅师突然想起,问智灵大师:“师兄,令师叔三不医徐神仙有没有收过门下弟子?”
智灵大师愕异:“师叔自从离开少林,我就一直未见过面,不知道他有没有收过弟子,师弟怎么问起这事来?”
“哦!贫僧从凌大夫扎针的手法和用药方面上看,似乎近似令师叔一派医道。”
“真的!?要是这样,他应该叫我为师兄,我称他为师弟了。”
“这一点,我们不妨问问他。”
这一夜,明月当空,万里无云。董子宁视察江南五侠的伤势后,想回自己房间,路过大雄宝殿阶前,只见性觉禅师和智灵大师正坐在殿前广场上一株树下赏月谈心,便说:“两位禅师好雅趣,这么夜还没睡么?”
性觉禅师微笑道:“施主,你不见怪么?贫僧和智灵师兄谈的正是施主。”
董子宁一怔:“谈我!?”他担心这两位武林大师看出了自己和小魔女的破绽来,继而问:“在下是不是有什么不肖之处?还望两位禅师指点。”
“施主请放心,凌施主的医道和为人,贫僧和智灵师兄都非常钦佩,不知是哪一位高人,教出施主这样的人才来?贫僧很想知道。”
董子宁本想一下说出徐神仙,但转而一想,感到不妥。他知道徐神仙原是少林寺的高僧,曾云游天下,认识智灵大师固不必说,说不定与性觉禅师也有深交,自己若说出,那不暴露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只好说:“两位禅师过奖了,在下因爱好医术,自学医书,可惜未逢名师指点过。”
性觉禅师和智灵大师都愕异了,一齐问:“施主是自学医术成才的?”
董子宁一揖道:“叫大师见笑了,在下区区一点薄技,怎能说得上‘成才’二字。”
“施主不必过谦了。施主一向在何处行医?”
“在下这点医道,怎敢在江湖上行医?只不过在家乡一带给人看些小病,以作糊口而矣。”
在他们谈话中,董子宁凭自己的深厚内力,已听出十里之外有一伙人朝清凉寺而来,而且从脚步声听出,这伙人一个个都身手不凡。他暗暗疑惑,以智灵大师这样的内功,怎么会听不出来的?还是他们只顾和自己谈话,没注意到?要是这样,我得想办法提醒他们注意才是。性觉禅师又问:“那么说,施主是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了?”
“在下因北上寻亲,沿途只好给人看病,以作生计罢了。”
性觉禅师再想问,智灵大师突然面色凝重,说:“师弟,有人来闯寺了。”
智灵大师到底内力深厚,听出来了,董子宁一颗心放了下来。性觉禅师愕然:“有人闯寺?这么夜,还有谁来的?”
“师弟,你在武林中有多少深交至友?”
性觉禅师说:“贫憎极少与武林人士来往,有时,也顶多两、三位,他们也不会深夜来拜访我。”
“那么说,这伙人是来者不善了,而且其中有四、五位是武林中的一流上乘高手,轻功好极了,他们已到了山下。师弟,你准备一下,叫寺内不会武功的僧人尽量躲避开。”同时,他又对董子宁说,“施主,你也回房间照顾尊夫人,不论外面发生什么大事,你们都别出来。”
董子宁因为内功极为浑厚,又得到岭南怪老人的指点,运用自如,完全达到了返朴归真的境界,不但一般人看不出来,就是连智灵大师这样的武林拔尖高手,也看不出董子宁会武功。
董子宁故作惊恐地问:“他们是强盗吗?”
“看来他们不是一般的强盗。施主,你别害怕,他们恐怕是朝江南五侠和老衲来的,绝不会为钱财而来。”
董子宁慌忙回到房间,小魔女已经是坐立不安了,一见他面,不由埋怨起来:“浑人,你死去哪里了,有人来啦,要不是怕露了本相,我早去找你了。”
董子宁“吁”了一声,示意她别大声,轻轻地说:“我知道了,这次来的人不少,有四、五十人,其中还有不少是武林高手。”
“我们怎么办?”
“燕燕,我们先别行动,但愿智灵、性觉两位大师能应付他们,不用我们出手就最好了。”
“要是甘氏贼子来,你可不能阻拦我。”
“燕燕,最好我们不露面。”
这时,他们听到智灵大师在外面喝道:“何方施主,夜临清凉寺?”跟着瓦面上响起了一阵笑声,四、五条黑影跃下来,其中一个笑道:“智灵果然不愧是少林寺高僧,竟事先知道我们来了。”
性觉禅师合道:“请问各位施主,深夜光临敝寺有何赐教?”
那人在月下打量一下性觉,问:“你就是这寺的方丈性觉禅师?”
“正是贫僧。”
“性觉禅师,我们希望你别趟这次浑水,别插手管我们的事。”
智灵大师冷冷地问:“那么是为老衲的事而来了?”
“大师说对了,我们久闻少林寺是武林中的北斗,而大师的伏魔掌更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我等特意前来领教。”
“施主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不然,为什么带这么多的人手来。”
“不错,我们的确有所图而来。”
性觉禅师说:“各位施主来敝寺有何所图?”
“方丈,这事你恐怕作不了主。”
“贫僧是这寺的方丈,各位施主说出来,只要贫僧能办到,一定尽力而办。”
“那好,我们请方丈将江南五侠交给我们,同时请智灵大师自断一臂,跟我们走。”
“各位施主说笑了,这事贫僧不但不能办,而且也不容施主这么干。”
智灵大师哈哈大笑:“叫老衲自断一臂,跟各位施主走,可以,但老衲有个条件。”
“大师有什么条件?”
智灵大师森森地说:“先请各位自废武功,重新做人。要不就纳命吧!”智灵大师此言一出,中气充沛,声闻数里,寺内寺外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时,大家都怔住了。半晌,其中一位来人道:“大师这么有把握?”
“不错,老衲自问学不到少林寺武功二成,但打发邪魔歪道,已经够用了。”
其中一位来人大怒:“好,我先来领教大师的高招。”说时,这人一条九龙鞭徒然刷到。智灵大师身不动,脚不移,倏然出手一抓,略一带劲一抖,将这人连人带鞭摔出寺外。智灵大师抖露这一招“伏魔掌”之功,令来人心头一怔。好一会,其中一位来人长笑一声,说:“大师果然好功力,在下愿来领教。”
智灵大师在月下定睛一看,是那位曾在十里铺郊野倏然出手击飞自己门下弟子的英俊汉子,便冷冷地问:“是你!?”
“不错,正是在下。我不是说过改日领教大师的高招吗?”
小魔女在房间一下听出了这人就是自己想找的仇人甘骏,对董子宁说:“浑人,真是他来了。”
董子宁低声说:“燕燕,先别张扬,看看智灵大师吧。”
“不行,就算智灵大师杀了他,我心里也不痛快,我非要亲手宰了这贼子才舒服。”
“燕燕,轻一点,有人朝我们来了。”
“谁朝我们来了?”
果然不久,有人在外面轻轻叩门。董子宁示意小魔女快上床去,然后问:“谁!?”
“凌大夫,是我,请开门。”
原来是江南五侠中的凤四侠叫门。董子宁将门打开,凤仙子和碧血子走了进来,环室看了看,问:“凌大夫,你们这里没事吧?”
董子宁拿出了他以前在小魔女面前扮演徐半仙角色的本事,故意害怕地说:“没……没事,凤,凤四侠,你,你,你们怎么来了?”
凤仙子说:“不少贼人已涌进寺里,我大哥不放心两位,打发我和五弟来保护你们的安全。”
“多,多,多谢你,你,你们了。”
小魔女看了心里直发笑,心想:这个浑人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套技俩,也亏他学得十全十足。
凤仙子说:“大夫别害怕,有我们在这里,你们大可放心。”
“不,不,你们还是去看看别处,我想我们夫妇跟这伙人没仇没怨,他们恐怕不会伤害我们,他们要钱,我就给他们好了。”
“大夫,别说傻话了,这伙人是碧云峰的高手,他们只为杀人,不在乎你有没有仇怨,更不在乎钱财。寺院有不少和尚叫他们伤的伤,杀的杀了呢。”
董子宁留神一听,果然外面人声惨叫,刀剑棍棒乱响,显然是所有的贼人都涌了进来,形成一片混战。小魔女心里非常着急,希望凤仙子快点离开,别来妨碍了自己。董子宁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人家好意来保护自己,总不能将人家赶走。蓦然间,寺后火光冲天,人声呼喊,这是贼人们放火烧清凉寺了。凤仙子一看形势不对,对董子宁和小魔女说:“凌大夫,凌大嫂,看来这里不行了,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我,我,……”
凤仙子见形势紧迫,一手将小魔女挟在肋下,一手提剑,对碧血子说:“五弟,你背上大夫,冲出去,我在后面掩护你,我们先将大夫送到一个安全的去处,回头再去看看大哥和智灵大师他们。”
“是!”
碧血子一下背起董子宁,破窗而出,跃上墙头,凤仙子挟着小魔女也跟着跃上墙头。董子宁从火光中看去,只见大雄宝殿前,甘骏和两位高手联手围攻智灵大师,不容智灵脱身。性觉禅师僧袍飞舞,与两位贼人激战,而寺院后,少林寺的一些弟子和清凉寺一些会武功的僧人与众多贼人混战,互有伤亡。
当碧血子和凤仙子跃上墙头时,有三位贼人急展轻功追来,喝声:“你们想往哪里逃?”
凤仙子怒叱一声,利剑挥出,辛辣快速,寒光闪处,两个贼人惨叫一声,鲜血进飞,翻下墙头,另一位贼人也莫明其妙地倒了下去。凤仙子和碧血子都感到愕然,这贼怎么自己倒下去了?他们哪里知道,是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