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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的声音发怒了:“浑小子,你再说浑话,我要打你了!你希望我死吗?”
董子宁大惊:“老人家,难道你还没有死么?”
“谁说我死了?我看你不久就要死了!”
董子宁异常惊骇,怪老人明明直挺挺地躺在地下,怎么还说自己没有死呢?难道他的阴魂看不见自己的尸体?
“喂!浑小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怕死了吗?你要怕死,今后就少管闲事,回到武夷山去,别再在江湖上荡来荡去。”
董子宁说:“在下武功不济,原不应该在江湖上荡来荡去,但在下并不怕死。既然老人家一片好心,生前死后都叮嘱在下不要多管闲事,在下今后就少管闲事了。现在,在下先将你老人家的贵体安葬好,以免为野兽所噬。”
董子宁说话刚完,青袍怪老人一下坐起来。董子宁惊叫:“老人家,你怎么坐起来了?”
怪老人开口说话了:“我再不坐起来,你这浑小子不把我活埋了吗?”
“老人家真的没有死?”
老人怒道:“谁说我死了?你这浑小子真浑透了!昨夜里,为了你这浑小子,害得我一夜没睡;现在刚刚睡着,又给你七腾八折的,害得我又睡不成。你是不是想折磨我死了才舒服?。
董子宁慌忙作揖,说:“在下见你老人家没有气息,以为不幸死去……”
“浑小子,那是我睡着了,你怎么当我是死人?”
睡着了怎么没气息的?董子宁一下猛省,他听武林前辈们传说,武林中有种“龟眠法”,一睡下去,毫无气息,仿佛如死去一样;但睡一时,胜过常人酣睡一夜,睡醒后,精神倍添。这种睡法,能保颜护身,养精蓄锐,但须得具有上乘内功,才能练成这种“龟眠法”。目前武林人士,能“龟眠法”者已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了,想不到老人竟有此登峰造极的武功,武功之深厚,叫人难测。但他有点不大明白,问:“老人家,你睡着了,嘴巴不动,那说话声音从何而来?”
“你以为是鬼吗?那是我用腹音跟你说话,懂吗?”
董子宁惊骇:“腹音?”
任老人发怒了:“你以为我说谎吗?浑小子,我现在再说给你听听。”老人说完,闭上嘴巴,跟着一个声音从怪老人身下传起,“浑小子,你听到了吗?”这声音低沉音细,仿佛从地下飘出。
董子宁惊讶道:“我听到了!”
“你摸摸我的腹部,它在动哩。”
董子宁伸手在老人的腹部摸了摸,但觉其腹部随声音高低起伏在动。
“这是‘腹音’。它有个好处,说话机密,我要说给谁听,就只有他一个能听到,别的人听不到。”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骗你吗?”
董子宁要不是耳闻目睹,真不敢相信有这种怪异的武功。“龟眠法”,他以前只听人传说,而“腹音法”,他闻所未闻了。
老人开口问:“浑小子,你怎么从这小路而来?弄得我睡也没个好睡。”
董子宁不敢在怪老人面前说假话,将自己来这条路的原因,全盘托出。怪老人“哼”了一声:“我这样的武功,还不敢多管闲事;你这浑小了有多大的能耐,敢在江湖上招惹是非。你真的不怕死么?”
董子宁不愿与怪老人多争辩,却问道:“像你老人家道行之高,武功之深,怎么不敢多管闲事?难道武林中还有谁能超过你老人家的吗?”
老人笑了:“你这浑小子真是井底蛙,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武林中比我强的人,多得很呵!”
董子宁愕然:“真有人超过你老人家的?”
老人又发怒了:“浑小子,老人家的话你不相信?单是西门子的一把剑,就杀得我只有招架之功,没还手之力。”
董子宁更是惊奇:“西门子!?”
“西门子你不知道吗?他是你的师叔祖,现在江湖上传说的什么‘神剑’、‘醉剑’。还不及你师叔祖的二成功夫。可惜你们玄武剑派容不得人,竟把他排挤出去,还说他的剑法是走火入魔。现在呀,玄武剑派的人,武功差极了,及不上西门子一成功夫。你以为你那一套三十六招天罡指穴剑就了不起吗?在你师叔祖看来,只不过是雕虫小技,乘人不防罢了,并不是真正的剑法。你的轻功倒是还可以。”
董子宁惊得半晌不能出声。西门子,师父、师伯们是绝口不提,认为他是玄武剑派的叛逆,早已清除出去了;只有师母偶然提起,也给师父喝住,仿佛一提到西门子,便会招来杀身之祸。现在听怪老人这么一说,西门子竟是这样超群绝伦。董子宁想了一下,又问:“老人家,你见过我师叔祖吗?”
怪老人摇摇头:“我也有一、二十年没见过他了,不知他去了哪里——好了!浑小子,你走吧。目前,你已惹下了大祸,大难就要临头了!”
董子宁又是愕然:“老人家,在下有何大难临头了?”
“浑小子,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了?”
“我怎么糊涂了?”
“你不糊涂?你这一天一夜来,所干的蠢事还少吗?林中酒店,你不去帮助本门派的人,反而去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还去为她辩解,本门派的人能容得了你这个异种?我怕你走上了你师叔祖的一条路。昨夜,你不但出手救了那个小姑娘,伤了本门派的师兄弟,还伤了峨嵋剑派那个牛鼻子道人:他瞎了一只眼,又负重伤,峨嵋剑派的人能吞下这口气吗?他们今后不会找你算帐?今天一早,你又点倒了那个军爷,得罪了朝廷上的人,浑小于,你这祸越闯越大了。三方面都不容得你,还不大难临头吗?”
董子宁怔了半天,细想一下,确是这样,可是自己用心无愧呵,便说:“关于本门派的事,我会向师兄弟们说清楚……”
“他们能容许你说清楚吗?要是能让人申诉,辩论,天下也没有那么多的冤狱、冤案了,枉死城中也没有那么多的冤死鬼了!昨夜,你那门派的什么五弟,不就是先点了你的哑门,不让你说话,只有他说话吗?”
董子宁给怪老人说得哑口无言,向老人深深一揖,“依您老人家看,在下应当怎样?”
“你们门派的事,我管不了。你快走吧!希望你师父能救你,不过,你师父是个不成器的东西,武功又不济,帮不了你,恐怕连他自身也难保。”
董子宁又怔了半晌才说:“在下的生死,不去多想了,在下想求你老人家一件事。”
“你求我什么事?”
“我求您能照顾那位小姑娘……”
“嗬!你这样关心她,是不是日后想娶她做老婆?嗯?”
董子宁一听,登时正色:“老人家,在下若存此心,那猪狗也不如。在下只是为了平息今后武林中的互相仇杀而已。”
老人哈哈一笑:“浑小子,那小姑娘比你机灵,她自能己照顾自己,用不了我去照顾她。昨夜,她是看在你的面上,才没发射有毒的无形梅花针,她要是手下不留情,你那些同门派师兄弟,恐怕早已丧生荒郊了!”
董子宁惊骇:“她还有一种有毒的无形梅花针?”
“是呵!在这一点上她跟你一样,心地太过善良,不忍置人于死地,险些丧身在恶道人的铁砂掌下!浑小子,你自己管你自己的事吧,别去管别人闲事,武林中的仇仇怨怨,你没能力管,也管不了。”怪老人说完,一个纵身,跃上山岗,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丛山峻岭的茫茫森林中。
老人走后,董子宁在山坡上呆了半晌才动身,一路暗叹:“这位老人,才是真正的高人侠士,对事物明察秋毫,对人了如指掌;可是,他为什么叫我少管闲事?”
董子宁正想着,蓦然见前面树林中奔出一匹怒马来,马背上卧着一个晕迷不醒的人。显然这个人负了重伤,鲜血流满了马身。董子宁吃了一惊,暗想:这匹怒马再这样狂奔下去,马背上的人必然会摔下来,必死无疑,我怎能见死不救?于是董子宁运气行力,纵身一跃,奔了过去,将那人从马背上抱下来,一看,又惊愕了:这不是跟梁平山在一块的师兄弟吗?怎么给人砍伤了?欲知后事如风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岭南双剑
正文第三回岭南双剑
且说董子宁感到惊讶,立刻用封穴法止住了他伤口的流血,然后抱进树林中的一棵树下,轻轻地放下,解开自己身上的包袱,取出一件内衣撕烂,进行包扎。半晌,那人慢慢从昏迷中醒过来,一见是董子宁,瞪大了一双惊愕的眼睛,一问:“是你!?”
“师兄,是我,你怎么……”
那人突然出手一掌,向董子宁胸口击来,尽管他身受重伤,仍出手不凡,这是武陵剑派的霹雳掌,来势猛烈,能断筋裂骨。董子宁慌忙跃开,惊奇地问:“师兄,你这是为什么?”
那人道:“我,我跟你拼了!”说着,要挣扎爬起来。
董子宁急忙说:“师兄,你千万不能动。”
这时,有个妇女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柳郎,你看,这个人好奇怪,人家救了他,他反而要出手伤人!”
又是一个中年男声:“是呵!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讲道理。”
“要是我呵,我才不救他哩!”
“凤妹,这个人准是个疯子,不然,人家救了他,他反而恩将仇报?”
董子宁和他那位武陵剑派的师兄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树林中双双站着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神态潇洒,举止斯文,穿着一套雪白的衣裤,仿若林中的一只白仙鹤;女的也有三十来岁,生得面容秀美,笑意盈眉,身穿一套鲜红色的杉裙,分外夺目,恰似一株盛开的红山茶。他们身上各佩一把利剑。董子宁惊讶地问:“你们是——”
男的说:“在下姓柳名子仙。”
董子宁一怔:“柳子仙?足下莫不是江湖盛传的潇洒剑柳大侠么?”
“不敢,正是在下。”
董子宁慌忙一揖:“那一位,一定是芙蓉剑凤女侠了?”
凤女侠一笑:“你怎么看出来了?”
董子宁说:“岭南双剑,在武林中谁人不知?那个不晓?只是在下无缘,不能早日拜识。”
凤女侠笑起来:“你这个人,心又好,嘴又甜,我真有点喜欢你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董名子宁。”
柳子仙不禁动容:“你就是那位仗义不避亲疏的董子宁?”
“不敢。”
凤女侠笑着:“原来是你,怪不得慕容老头子喜欢你了!”
董子宁愕然:“慕容老头子?”
“就是那位青袍老怪呀!你没见过他?刚才他还在我们面前谈到你哩!”
“他就是云中电慕容垂老前辈么?”董子宁惊讶得半晌不能出声。他听师母谈起云中电慕容垂老人时,说他是武林中的佼佼者,江湖很少人能达到他那样的武功,可惜他因为师叔祖西门子的事,二十多年来,不与玄武派的人来往,他极少在江湖上露面,想不到自己有幸遇上了!
凤女侠笑道:“你不知他是谁?怎么不问问人家姓甚名谁?怪不得慕容老头子说你是个浑小子。”
柳子仙说:“凤妹,你怎么当着人家面前说这个?”
“慕容老头子不是这样说吗?”
董子宁说:“在下的确是浑,慕容老前辈没有说错。”
柳子仙和凤女侠都笑起来。凤女侠说:“兄弟,你这样,我更喜欢你了!你认我做姐姐吧!”
董子宁说:“在下怎敢高攀风女侠。”
“咦!?你不认我做姐姐么?”
董子宁忙说:“要是风女侠不嫌弃,请姐姐在上,受小弟一拜。”说着,深深一揖。
凤女侠眉开眼笑地说:“哎哟!你认姐姐就是了,何必要拜呵!”她扶起董子宁,对柳于仙说;“这是我的弟弟,今后可不许你欺负他。”
柳子仙笑道:“只有你才会欺负他,我怎敢欺负他?”他对董子宁说:“你既拜了姐姐,怎不拜我这个姐夫的?”
董子宁又是深深一挥:“姐夫在上,受小弟一拜。”
柳子仙笑着:“行了!行了!你怎么真的拜了?”
这时,凤女侠掉头问那个受伤的人:“喂!你是不是疯了?”
那人听说是“岭南双剑”,早已惊讶。岭南双剑,在武林中不但以剑法、轻功称绝,而且是正义的化身,疾恶如仇,只要武林中出现十恶不赦的败类,别人制止不了,他夫妻两人,那怕远在千里,也必然赶到剪除。因此,深为武林人士敬仰。尤其是凤女侠,七十二招追魂芙蓉剑,达到出神人化的境地,一招就取人性命。自从他们诛灭了独行万里淫贼草上飞后,近十年来,一直深居简出,不涉及中原武林之事,想不到他们在这里出现。他见凤女侠问,便肃然起敬回答:“在下谭平川,不是疯子。”
“你既然不是疯子,为什么人家救了你,反而要打人家的?”
谭平川愕然:“他救了我?”
“嗳!看来,你不是疯子,也一定是个糊涂虫,人家把你从马背上抱下来,给你止血,又给你包扎好伤口。你醒了,不但不感谢,反而出手伤人,不糊涂么?”
谭平川看看自己,又望望董子宁和岭南双剑,茫然地问:“真的?”
“我能骗你吗?你看,你包扎的布,还是他的一件衣服哩!”
谭平川愕然地望着董子宁:“你没有同他们在一起么?”
董子宁愕然:“他们,他们是谁?”
“碧云峰邪教的人。”
“是林中酒店那两位?”
“不是,是一伙蒙面人。”
“蒙面人?”
“唔,你没跟他们在一块袭击我们?”
凤女侠说:“我远远看见他一个人从南面来,他在哪里袭击你们了?你别是在发梦吧?”
谭平川睁大了眼睛:“你一个人从南面来?”
凤女侠说:“我能骗你吗?”
董子宁同时说:“谭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在哪里遭到了碧云峰人的袭击?”
谭平川指着北面的一个山峰说:“就在那山峰背后的草坪上,他们突然从丛林中扑出来,一下就伤害了我们几位师兄弟。”
董子宁一怔:“梁三哥呢?”
“他,他为了掩护我们受伤的师兄弟们逃走,独自跟那一伙恶人斗,恐怕现在……”
董子宁忙问:“他没受伤?”
“他受了一处轻伤,可是……”
董子宁一跺脚:“我去看看。”说着,拔脚而去。
凤女侠叫道:“兄弟。你怎么一个人去?他们是一伙人哪!”
董子宁施展轻功,早已消失在树林中。凤女侠对柳子仙说:“你看,我这个新认的兄弟真有点浑。你在这里看着这个糊涂汉子,我赶去看看。”
“好,你去吧。可得剑下留情。”
“那要看是什么人了!”
凤女侠纵身上树,轻功又别出一格,如飞鸟般的在树林上面行走,地上不留半点痕迹,令人难察去向,转眼之间,便杳无踪影。谭平川看得瞪大了一双惊愕的眼睛,他平生第一次看到这样上乘的轻功。
董子宁飞也似的翻过山峰,往下一看,只见梁平山的一把风雷剑正与六个蒙面大汉周旋、在稍远的山坡上,已横躺着四、五具尸体,其中显然有三具是武陵师兄弟的尸体。梁平山的一把风雷剑虽然厉害,但身上已有三处负伤,血染红了衣裤,剑势已慢,且战且退。看来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那六个蒙面大汉仍死死缠着不放。董子宁看得怒从心起,拔剑运力,飞身而下。骤然落到梁平山的前面,手起剑落,以快无伦比的三十六式天罡指穴剑法。刹时点倒了两个蒙面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