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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是我多口了。”子宁为了不让王道长等人知道自己用什么方法治好那三人之病,便开了一帖有北芪、党参、杞子、山英肉等健脾补肾、强筋壮骨的单方,请王道长派人去抓药,说:“等他们服下我这帖药后,我明日再来看看。”说着,便要告辞回去。
王道长忙说:“凌神医,小观中有清静的住所,不如就在小观中住下,也省得来往劳累,岂不更好?”
小魔女说:“叶老板等着我们回去,在你这里住下怎行?”
石一刀说:“这好说,我去告诉他一声就行了,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好了。”
王道长说:“贫道也有一事想请教凌神医,就在小观中住下吧。”
“哦!?道长有什么要问在下的?”
“请神医随贫道来便知道了。”
王道长看了中年汉子一眼,中年汉子点点头。他们欺子宁和小魔女不会武功,就是会,他们也不在乎,只要到了那禁卫森严的小楼上,就是插翼也飞不出去。这中年汉子,正是令武林人士害怕的黑蝙蝠的徒孙。虽是徒孙,但黑蝙蝠也亲自向他传授了不少武功。在锦衣卫府中,他一向狂妄自大,傲慢待人。他自问除了师祖黑蝙蝠和师父黑无常外,武功无人可敌,其实他的武功远不及甘氏三煞。由于他对长官和师祖是一副笑脸,对同僚又是一副冰冷的面孔,因而有人叫他为阴阳脸黑老三。他自恃武功高强,所以满不在乎地同意王道长将武当山的化功丹秘方拿出来给子宁看,以验真假。在他看来,子宁和小魔女迟早是两具尸体。而且他还想要那一本“毒经”,故暂时对子宁和小魔女不动声色。
王道长等三人将子宁和小魔女带进内殿,来到一处月门,月门内有两个配剑的道士把守,听了王道长吩咐他们的话,他们打量了一下子宁和小魔女,便闪开了。小魔女举目四望,这月门内假山花木处处,楼阁隐现,暗想:这王道长倒挺会享受的。最后王道长带他们来到了一处隐蔽的楼阁。王道长请子宁和小魔女坐下。子宁说;“道长有什么事,就请赐教吧。”
王道长说:“贫道最近拾得一张单方,不知是医治何病,想请神医一观,以求指点。”
子宁故意说:“要是贵观的什么秘方,在下可不便过目。”
“不,不,绝不是敞观的单方,只是一位香客无意留下的,贫道看不明白,特请神医过目。”
“要是这样,在下不妨一看,但在下才疏学浅,恐怕有负道长所托。”
王道长便从楼阁一个房间的暗龛里拿出了一块白娟,这白绢看来年代已久,早已变黄。王道长平铺在桌面上,对子宁说:“请神医过目,这是什么单方?”
子宁虽然曾是玄武派武夷山的弟子,但从来没看见过化功丹是什么样,更不知道化功丹用什么毒药和药物制成,不过他一下认出了,这是玄武派开山立派祖师的真迹笔墨。因为武夷山的剑阁内,上悬着一块匾,写着“剑气纵横”四个大字,是开山祖师留下来的墨宝,这绢上的字与武夷山剑阁横匾上的字一模一样。毫无疑问,这的确是武当山化功丹的秘方。锦衣卫人是怎样将它弄到手的?小魔女也凑过来看,问子宁:“这是什么单方?”
子宁说:“奇怪了,这好象是毒经上那一页专门化掉人内力的单方,可是又有几味药不同。”
小魔女顿时明白,这就是化功丹的秘方,她一手拿过来看,说:“不错,是有几味药不同,就是相同的药,份量也用得不对。”
阴阳脸黑老三顿时睁大了眼问:“哪几种药不同?这可是武当山的绝密秘方啊!”
王道长连忙轻咳两声,想制止已来不及了。子宁和小魔女这时更确定这是武当山化功丹的秘方了!小魔女侧头问:“它是武当山的秘方?”你们别来哄骗我们。”
黑老三一瞪眼:“你以为老子吃饱饭没事干,来哄骗你们?”
小魔女更有意逗弄他,问:“你瞪目突眼干什么呀?是你们请我们来看的,又不是我们自己要求来的。浑人,我们走,我们是来看病,并不是来看人家的瞪目突眼。”
黑老三说:“你们想走?恐怕不那么容易了。”
“哦!?我们为什么不能走?这里是阎王殿吗?进得来出不去?”
“不错,它跟阎王殿差不多。”黑老三冷冷地说。
王道长慌忙圆场说:“凌大夫,凌夫人,你们别见怪,我这位黑三爷性情古怪,喜欢跟人开玩笑,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
小魔女一笑说:“是嘛!我说这么一个牛鼻子老道的玉泉观,怎么说是阎王殿了,原来是跟我们闹着玩的。好啦,我们可不跟你闹着玩了,我们要走啦!”她手中仍抓着那份化功丹秘方,没放回原处。
“噢!凌夫人,你们先别走,贫道还有事请教。”
“哦?你还有什么事要请教的?”
“贫道想问,凌夫人怎知道这张单方药物不对和药物份量不同?”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我们有一份祖传的‘毒经’呀,当然知道它不对了,不信,我回去将‘毒经’拿来对照一下,你们便清楚了。”
“贫道不是不相信,这张单方的确是武当山的化功丹秘方。”
“真的!?”小魔女望望王道长,又笑了起来:“你又来逗我们的吧?我们夫妇虽不多在江湖上行走,但也知道武当山的化功丹秘方收藏得极为秘密,不是掌门人,都不可能见到,你们怎会得到他们化功丹的秘方了?”
王道长说:“这个,凌夫人就不必多问了,我们自然有办法得到。”
“我才不相信哩!武当山掌门人韩飞林就是死了,也不可能将化功丹的秘方交给你们。”
黑老三忍不住了,嘿嘿冷笑:“怎轮到他不交出来。”
“哦!?你们杀了他?”
“就算没杀,也跟死的差不多。”
子宁不由一怔:“你们杀害了他?”
王道长摇摇头:“我们并没有杀他,他现在可是我们的人了。”
小魔女感到惊讶:“他是你们的人?”小魔女对韩飞林的生死,并不象子宁那么着急,现在化功丹秘方到了自己手中,韩飞林死了更好,省得自己日后为了完成师命与韩飞林动手,得罪了身边的这个浑人。她是惊讶堂堂的一个武当山掌门人,怎么会与锦衣卫人勾结在一起,将化功丹秘方交给了他们,难道他也是一个武林中的伪君子,早已是锦衣卫府中的爪牙?但从黑老三和王老道的话中听出来,似乎又不会早已是锦衣卫的爪牙,不然黑老三不会那么说了——“跟死的差不多。”顶多可能他最近成了他们的人。一想,这样也好,今后我杀了韩飞林和废去他的武功,浑人也不会怪我了。
子宁却说:“这不可能。”当他看见小魔女用目光望着他时,他一下猛省自己失态了,又补充了一句,他不可能将化功丹秘方交给你们的。”
黑老三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他不可能将化功丹秘方交出来?”
小魔女说:“要是他有心要给你们。就不会将这份假的秘方交给你们了。看来,你们是受他骗了。原来你们是根据这张假单方配制成了丹药,叫外面那三个人服下,真害人不浅呐!同时,你们还暗算了云路大侠,怪不得云路大侠得了这么一个怪病。”
黑老三狞笑道:“不错,你很聪明。你知不知道,聪明的人往往很短命。”
小魔女笑道:“你说笑了,我不但不聪明,人也生得丑,看来我会长命百岁,倒是你很聪明呐。”
黑老三顿露杀机。一掌朝小魔女头顶拍下。小魔女飘然闪开,以指代剑,轻出一招,直点黑老三要穴。黑老三心头一怔,急忙后跃闪开,睁着眼望小魔女,惊讶问;“你是何人?”’
小魔女说:“我不是你们请来看病的大夫么?又是什么人了?”
“原来是位高手,我可走了眼了。”
“我呀,也走了眼哩,以为你们请我们来看病,原未你想叫我们来害人。看来,你们还想要我们的命哩!”
“老子现在就要你的命!”黑老三不敢大意轻敌了,他将招招含有杀机的“追魂掌”使出来。这掌法,小魔女已从黑无常那里领教过了。他的掌风劲力,虽然不如黑无常,却也异常骇人。小魔女也不敢大意,“当”的一声,腰形软剑亮出。掌风,剑光,直将王道长和石一刀逼退到屋角去。子宁却纵身跃上窗口处,注视着王道长和石一刀的举动。他们要是敢插手,子宁便不客气,出手制止他们。
小魔女的轻功,已达到随意挥洒的地步,在这小楼阁上,方圆不到三丈地,却轻跳纵跃,闪开了黑老三的掌劲,十多招过后,黑老三已是身中两处剑伤,最后小魔女喝声:“给我躺倒!”声落血飞,黑老三咽喉处已中一剑,身似朽木倒下了。小魔女一声冷笑:“我还以为真的厉害哩,看来也不过如此。”
石一刀见状不妙,想夺路而逃。小魔女一个轻纵,已守在楼梯口,冷冷地问:“你这贼子,暗算了云路大侠,还想逃走吗?说,你为什么要暗算云路大侠?”
石一刀也是一条凶悍的汉子,要不,他怎么得到了“草原狼”这一绰号?他大吼一声,举刀就向小魔女劈来,他明知不敌,也作困兽之挣,以图侥幸。小魔女长笑一声,两三招之下,就将这条凶狼挑倒了。
王老道吓得面无人色,跪下求饶道:“两位好汉侠士,这不关我的事,请饶命。”
小魔女用剑指着他问:“说,你们制成的毒丹放在哪里?给我交出来。”
子宁走过来说:“燕燕,你别吓了他,让他慢慢说罢。”他回身对王老道说:“道长,只要你将毒丹交出来,火化了,立誓从今不再配制,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在,在,在房,房间里,我,我……”王老道突然跃起,一手抓住了子宁的要穴,一手拔出匕首,对准子宁的胸口,朝小魔女喝道:“你将剑丢下,不然,我就杀死他。”
小魔女一怔:“你——”
王老道说:“快将剑丢下,我数三下,你不丢下剑,我就杀了他。一!二”可是他“二”字还没喊完,他整个身形给子宁的内力震飞了,撞在墙壁上,体内五脏尽碎,再也不能活了。王老道的功力,怎封得住子宁的穴位?子宁只在没防备下一时给他抓住了要穴。当他运用体内真气,这一股无比浑厚的内力,已将王老道心脉震碎,身体也震飞了。
小魔女担心问:“浑人,你怎样了?”
子宁说:“放心,我没事,想不到这个老道,比这两个人更阴险,这是他自寻死路,不关我的事。”
“浑人,谁叫你心地太好,丝毫不防范人?你呀!今后要好好接受这个教训。”
“这真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了。燕燕,我们到房间看看毒丹放在何处,早早将它毁掉。”
“别搜了!干脆一把火将这楼烧掉。”小魔女说时,打着了火绒,将桌椅堆在一起,点着火烧起来,又将房间里的坛坛罐罐全部打烂,将里面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丢进火里,又将怀中的绢布,也丢进火堆里烧了。子宁一怔问:“你怎么将它也烧了?”
“不烧掉,留下它来害人么?”
小魔女心里暗暗高兴,她已初步完成了师命,今后,再想办法逼韩飞林立誓不再配制这种害人的化功丹,便算完成了师命。一份害人不浅的化功丹的真迹秘方,从此以后,就不复存在世上。
子宁微叹一声后说:“燕燕,烧了也好,我们走吧,不然就走不掉了。”
“哎!你怕什么?我看过了,这座小楼阁,建筑玉泉观后院的石山花木中,就算是外面看到烟起,也以为王老道在练丹哩!怎知是起火了?”
他们离开小楼后不久,火舌已吐出小楼阁窗外,玉泉观的所有道士们才知道后院楼阁起火,这时小魔女和子宁早已远远离开了玉泉观。众道士赶来救火,只听到“轰”然一声,火光尘土冲天,整个小楼都倒塌了下来。王老道他们辛辛苦苦制成的化功丹不但全部化为灰烬,就是他们三人,也烧得剩下了三副黑骨头,分不清谁是谁来。
子宁和小魔女赶回有生药店时,已是日近黄昏,晚霞满天,城内城外,处处炊烟飘起。韦氏女侠一见小魔女一脸是笑,心知他们已将这事办得很完满了,但还是忍不住问;“办好了吗?”小魔女笑道;“办好了!我连人连秘方,还有他们制毒的地方,全部都打发他们到火神爷那里去了!再也不用担心他们能危害武林。”
“我瞧见西边火光冲天,也知道你们办完了这件事,就是担心你们不能脱身回来。”
小魔女瞟了子宁一眼,说:“韦妈妈,要不是这浑人内力浑厚,他几乎遭到了敌人毒手,不能脱身哩。””
韦氏女侠微吃一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魔女将王老道的事一说,韦氏女侠不禁瞟了子宁一眼,目光中既含责备,也带慈爱,说:“子宁,对敌人不可心地太慈了,即使你不愿伤害他,也不能不防范他,要不,你会吃大亏的。”
子宁说:“孩儿紧记妈妈的教导。”
小魔女说:“紧记,紧记,别看见敌手装的一副可怜相,你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在这一点上,凤姐姐和甘家妹妹比你强多了。””
子宁笑了笑,不出声。韦氏女侠奇怪问:“什么凤姐姐甘妹妹的?”
小魔女说:“凤姐姐就是岭南双剑的凤女侠,甘妹妹就是江湖上人称的甘氏双壁。尤其是甘伶妹妹,她古灵精怪的办法多极了,江湖上又称她为诡异女侠,她说的话呀,连敌人也摸不着头脑,不知是信好还是不信好。”小魔女又将甘伶杀黑无常的事一说,韦氏女侠听了一笑道:“怪不得江湖上称她为诡异女侠,不过她这种办法我可不大赞同。”
子宁说:“是嘛!我也不大赞同。”
小魔女不高兴了,嘟起嘴撒娇地说:“嗯!韦妈妈,你找到了儿子,就不爱我了!”说时,转身就走。
韦氏女侠追上去拉着小魔女笑着说:“傻丫头,我怎么不爱你了?”然后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我会比以前更疼爱你,因为你不久就是我的媳妇了。”
小魔女一听,一张娇脸顿时鲜红,撒娇道:“哼!韦妈妈,我不跟你说了!”
子宁跟过来,见小魔女面孔娇羞鲜红,奇怪问:“燕燕,妈跟你说什么了?”
小魔女一张脸更是通红“这不关你的事,不准你问。”
子宁茫然:“怎么,连问都不准问,很秘密么?”
“当然秘密啦!”
韦氏女侠宽心地笑起来,对子宁说:“好啦!叫你不问你就不要问好了。”
“好,不问就不问。不过,我有件事想要说的。”
小魔女担心子宁将自己和他的事当面在韦妈妈面前说出来,急道:“你又有什么事要说了!不准说!”
子宁愕然;“怎么不准说了?”
“不准说,就是不准说。”
“燕燕,这是件重要事呵!”
“我不管你重要不重要,都不准说,你要说,我马上就走。”
子宁奇怪了:“燕燕,我们火烧了玉泉观的楼阁,又杀了三个人,难免不引起锦衣卫人的注意,我们再不离开襄阳,就会连累了有生大伯了。”
小魔女睁大了眼睛:“浑人,你就是说这件事么?”
“当然是这件事啦!它不重要么?”
“噢!我还以为你说别的事哩!”
“你以为我要说什么事了?”
小魔女面又红起来:“啐!我怎知道你要说什么的。”
慕容子宁到底是个忠厚老实人,他一时不明小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