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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想想当年,他皇姐在宫变危急之时为了保护他,命都舍得,又为了他能活下来,割了血脉喂他,还……
若说这大印国,还有谁能勾起大印帝一点点亲情,也就只有萧华长公主了。
萧华长公主能受两代帝王恩宠,不是没有原因的,要不她今天也不会这么有底气地跑来朝殿上争闹。
江昭乾流露出孺慕回忆的神色时,萧华长公主的心里已经伸出两只小手开始击掌了,她宝贝女儿那顶公主封号十有**就成了。
“皇姐也不想让皇弟为了皇姐分心,可皇姐一生只余这一条血脉,看着她被欺负时只能报皇姐的名头,就心有不忍,若有一天皇姐我去了……,她可怎么办啊!”
只要萧华长公主想做,她唱念做打都是好功夫,从进朝堂时的嚣张跋扈加耍泼,到此时的入情入理添示弱,简直是信手拈来,变换自如。
江昭乾被萧华长公主说得面上一热,拍案而起道:“皇姐休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来,皇姐定会长命百岁的,长乐是你的女儿,是朕的亲外甥女,朕在这里,谁敢欺负她?”
众朝臣见皇上拍了龙案,高昂着龙头站了起来,惯例般齐刷刷跪上,一起高喝,“圣上息怒!”
惟有那一个没跪的就是萧华长公主,她还在抹眼泪,“总有那不长眼的,报了郡主名号,谁又理她……”
萧华长公主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大印帝气急之下说出,“既是郡主名号压不住那些有眼无珠的贼子,朕就封长乐为公主,朕倒要看看,公主能不能压得住?”
萧华长公主等得就是这句话,江昭乾一说出来,她立刻一喜,连忙道:“那自是压得住,皇姐在这里替长乐谢过皇弟了。”
萧华长公主的身子矮了下去的时候,朝堂之上一片寂静,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见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争来吵去、明明是当做一桩笑话来看的事,最后竟是以大印帝封了一名公主为结果的。
要知道大印帝登基二十九年,他的膝下还是第一次出现公主,不是长公主、不是大长公主,是真真正正的公主,他的晚辈。
谁叫他自己的小兄弟都不管用,鼓捣不出女主来,也就没得公主,长乐若是被封了,俨然是这大印国的头一份了。
第一位公主非当今圣上亲生,这件事未免太草率了吧,这可不是多几石俸禄,袍服上多绣几朵的事啊。
众人都跪着,没有人看得见大印帝江昭乾那张纠结的脸,他话说完也就后悔了,他还没封过自己女儿,就去封外甥女,心里也不平衡啊,这外甥女怎么也不如自己女儿不是?
但他皇姐跪得实在是太快了,根本没容他反应,好像只为等他这句话一样(萧华长公主表示,皇弟你真相了),他想缓转一下,都没得机会。
总有那么几个朝臣是不用直面主子脸色,就能猜出主子心里想什么的,比如礼部侍郎王家浙。
“陛下,臣觉不妥!”
大印帝江昭乾一看有人替他往回兜话,面上一喜,又不敢露得太明显,那样毕竟太打脸,让他皇姐看见,肯定得骂他。
江昭乾假装沉了脸色,问道:“何处不妥?”
“公主爵位非皇女不可……”王家浙后面引经据典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一脸鄙视神情的萧华长公主呛个胸疼。
“难道王侍郎不知道圣祖时肃王五女明涵郡主被封为嘉和公主的事吗?本宫若没记错,当时的封典大礼还是您曾祖父亲手操持的呢!”
萧华长公主为了女儿的爵位也是拼了,火力全开,大有今天若是不把这件事坐实誓不罢休的态势,连着圣祖时的事也翻找出来了。
“那能一样吗?”王家浙梗着脖子,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嘉和公主是为了两国邦交,与塔塔国和亲才封的。”
若真有这事,你肯让你女儿去?后面这话王家浙很想说出口还以萧华长公主言语中的侮辱,终是惧着萧华长公主的滔/威,没敢说出来。
王家浙最不愿意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他家家谁谁在礼部怎么样怎么样的。
萧华长公主还偏在朝堂之上点出这事来,这和当众扒他裤子的举动不相上下了。
概因他进入礼部不是通过科举,而是家荫。
他们王家几代都在礼部活动,家规严格,从不结党营私,做事也算勤勉。
是以在王家浙连考了三回进士都没考过后,印帝念王家几代为国效力,特许他进入礼部。
他也是从小吏一点点干上来的,却总因缺少那么一个出身,觉得少了些什么罢了。
萧华长公主自然明白王家浙话里是什么意思,想逼着她说出什么来,她就是说出来,只要她还喘气,谁敢送她女儿去和亲。
嘉和公主当年嫁到塔塔国,那也不是大印战败送去和亲啊。
那是塔塔王自己来求,圣祖念着塔塔国是在大印国初立就主动递友好邦交书的国家,才同意这门亲事的。
嘉和公主在那边做得是王后,有着大印国强大的娘家后台,别提过得多滋润了,可比当年在肃王府活得勾心斗角得强。
“为国和亲是我等宗室女应尽的义务,若是国家有需要,别说是叫长乐去,就是叫本宫去,本宫也义不容辞!”
萧华长公主这句话说得激昂,掷地有声,可满朝堂上,除了印帝江昭乾,竟没有人信得。
就算有信了,又有谁敢来求娶这只全国着名母老虎的?找虐吗?可以问问富昌候,多年只带绿帽子的滋味有多酸爽。
江昭乾被她皇姐这句话暖了心,也觉得自己做事似乎有点过份,答应皇姐又能怎么样?长乐是他看着长大的,那孩子性子是软了些,合该有个更妥贴的位置才对,难怪皇姐担心啊!
“话不能这么说,我主还未有自己的公主,怎可先立他人之女为公主呢?”
王家浙终于有一位帮凶站了出来,正是翰林院的一位翰林,萧华长公主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什么叫他人之女?难道本宫的女儿是外人之女吗?难道本宫的女儿不姓江吗?”
遇到文人要耍泼,遇到武将要讲理,这是她母后当年教给她的,萧华长公主觉得这话相当有内涵,现在就可以试一试。
长乐郡主姓江这事,真不是萧华长公主胡说,人家从一出生就被赐了国姓‘江’,没看富昌候那地方憋着一把苦没地方说吗?绿帽子一堆,惟一的女儿还不姓自己的姓,找谁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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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因由
萧华长公主是没理还能辩三分的主子,何况她还有理。
最后,她又祭出她当年出嫁时曾用过的一句话,“本宫与圣上俱为先皇所生,龙子凤孙,为何本宫惟一的女儿不可为公主呢?”
萧华长公主当年与富昌候大婚时,与金殿之上讨要男宠,用的也是这句话开头。
“本宫与圣上俱为先皇所生,龙子凤孙,为何圣上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本宫就要守着一个男人终老,这未免太不公了吧?”
萧华长公主这一句话开启了富昌候一生绿帽子之旅,起始数就有点多——复元帝江昭乾一挥手可就是二十个呢。
今□□堂之上,萧华长公主拿这话说事,可就有人不让她了,毕竟公主爵位和圈/养男/宠不同的,萧华长公主再一再二,万一要有再三呢,总用这一句话开头,以后的事谁能料到。
之前被萧华长公主撒泼没彻底打击住的那位翰林又开口道:“长公主殿下总是说您与圣上俱为先皇所生,龙子凤孙,今天讨要个面首,明天讨要个公主封号,那后天呢?是不是还要讨要个皇位啊?”
这话像利剑戳向了每个人的心口,复元帝江昭乾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萧华长公主料得会有这一变,她既然敢来,就不怕这些个胡说八道的,她刚刚就是给他们好脸了,没让他们看到她撒泼的技能点到底有多高,让他们小瞧了。
“啊,啊,啊……”萧华长公主拿出刚上朝堂之上的嚎哭来,比之前哭得更厉害,“本宫不活了,这是戳本宫的气嗓子啊,谁不知道本宫不能再生了啊,谁不知道本宫今生只能有长乐一个女儿,不过是想女儿过得好些,就被人这般说道,还说要个什么皇位,本宫倒是有那个儿子福啊,啊,啊,啊……,本宫不活了……,皇弟,你是知道皇姐的……,皇姐是有那种心思的人吗?啊,皇弟,……本宫惟一的女儿体弱多病、娇柔可欺,没准还活不过本宫呢,反正本宫也没有人养老送终,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省心了……”
萧华长公主那堆哭嚎根本不耽误她说话,说得每句还都清楚明了呢,说着不想活了,就要往金殿的柱子上去撞。
哪个敢让她真撞了柱子,朝臣们就算再厌烦憎恨她,也不敢让她真在朝堂上出了事,纷纷拦着。
复元帝江昭乾都吓得从高台上快步走了下来,亲自去拉去扶了。
萧华长公主不能再生是众所周知,都知道她是中过毒,却没有人知道她是为何中了毒,又中过几次毒,这些个阴私往事,只有复元帝江昭乾清楚,那都是为了他。
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她皇姐从来不提,他也不愿去想,只当不曾发生过了,今天却被个翰林一句话无意带出来,江昭乾终又尝到那蚀骨惊心的痛了。
偎在萧华长公主怀里的长乐,听着萧华长公主兴致盎然地讲着她在朝堂上的那番作为,把个长乐也听得神思澎湃,久久不得平复了。
这就是她的亲娘,纵外人说她有一万个不好,对自己却是一万个好的,她前世怎么就没有发现呢?怎么就信得了外人的话呢。
那么傻,那么傻……
“就这样,你晋公主的事就定了,你舅舅已经下了旨,封号礼部正在拟,日子也在选,”萧华长公主扬着下巴,无比骄傲地道:“长乐,你放心,就算你娘我刚刚让礼部侍朗王家浙在朝堂上吃了瘪,礼部那一群王八羔子背后骂着你娘我,他们也不敢给你拟个不好听的封号来,你等着听就是,必是空前绝后地好听。”
长乐忍不住一笑,把头埋在她娘的肚腹处,她哪里担心这个,她只是觉得她更离不开她娘了。
“谢谢娘!”
长乐探出头去,在萧华长公主还没反应过来时,轻轻吻了吻萧华长公主的脸颊,“有娘在,真好!”
长乐这轻轻一吻,比着萧华长公主平日里受着的各类男宠们的吻加起来,还要重上千斤。
那帮个玩意哪能如她女儿一个手指甲,萧华长公主只觉得自己的眼里,竟也有些泛上潮意了。
她都已经多年未有这种酸楚又甜蜜的感觉了,这让她恍惚回到了八、九岁,她还在宫里,她也如长乐这般偎在她母后的怀中,听着她皇弟读着《史鉴》的日子了。
那时岁月静好,她还天真……
长乐连做了两天的小女儿姿态,娇憨地霸着萧华长公主,像是块粘皮糕一样,可把萧华长公主粘个底掉。
她是真不适合做慈母,也真不适合做良母的,长乐这黏糊的行为,严重影响了她的生活作息,头一、两天还好,等到第三天,她就觉得她浑身没力气,仿佛病了一般。
清早洗漱的时候,还发现眼角隐现了一丝极细极细的皱纹,萧华长公主顿时尖叫出来,比前几天在朝堂上时还威武,铜镜都被她气得扔到地上去了,冲着身边侍候的宫婢婆子好一顿发火,吓得众人肝胆俱颤。
长乐偎在里屋的床上,听着外面她娘作得惊天动地,一点儿都不怕。
那是她娘,有多大火都不会冲她发的,她有什么怕的。
她也估计出来了,她娘这是几天没碰男宠,没地方泻火去了,她真对不起她娘,呵呵!
长乐扶着床棂慢慢坐起来,瞧着离床不远处的那扇窗户,泄进来一片春光,想是天气不错的,她也该动一动了,总不能不回富昌候府啊,那还有她的窝呢!
是以长乐陪着萧华长公主一同用早餐时,和她娘一提她要回富昌候府一趟时,她娘喜得眼眉都弯了。
“你是该回去看看了,娘不是撵你走,娘这公主府的大门永远对你开着的,但你要记住富昌候府……那才是你的家。”
萧华长公主放下手里拿着的筷子,立刻有宫婢过来,递过干净的素帕和端来漱口的用具。
萧华长公主略漱了一下接着说:“为娘嫁给你爹,就没进过富昌候府,你知道为什么吗?”
长乐放下粥碗,摇了摇头,这也是她心头的疑问。
确是如此。前世,她娘也没回过几次富昌候府,每回一次还都闹得鸡飞狗跳,甚是不平静,那时缺心眼的她还怨过她娘呢。
“本宫回去干什么呢?对于本宫来说,富昌候府太小,”萧华长公主想想那一府人的样子,撇了撇嘴,又说:“但对于你来说,富昌候府是你以后的立足之地,不要以为公主的爵位才是你的根本,无论是郡主的爵位也好,还是公主的爵位也罢,只是让你活得更风光些,它们再好,却是不能传承,可是富昌候府却是可以留给你将来的儿女的。你将来的儿子不会再姓江,为娘以后也不可能再替他们向替你一样去争了,他们若是成器还好,若是平凡孩子,指着富昌候府,也会平顺一辈子的,你也能享受儿女子孙的福。”
萧华长公主说完这话,伸出手来,温柔地抚了抚长乐顺下的发丝,“有娘在,那一府的人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就安安乐乐地嫁个喜欢的,生十个八个的才欢乐,娘告诉你,男人都不是东西,你不用放在心上,不喜欢就换,要是敢惹你,就弄死他,只有自己的儿女才是真的。”
萧华长公主在用她自己的一生,给她的女儿上一堂人生的课,也把这些年来,她为什么扔她在富昌候府讲个清楚。
明明是感人肺腑、发人深醒的,长乐也已垂下眼睫,掩着眼里的红,到最后却被她娘的那句‘不喜欢就弄死’给逗得忍不桩扑哧’了出来。
说得好好的萧华长公主也被长乐的‘扑哧’扰没话了,她抬手点了长乐的额头一下,“你个没心没肺的……”
长乐拉住萧华长公主的指头,点头道:“我都知道了,娘,这次,我一定好好的。”
萧华长公主自然听不懂‘这次’代表了多么久远的事,她还以为长乐终于理解了她的苦心,她总算没有白白付出,心气更顺了,也吃饱喝足了,是该开始正事的时候了。
她拿凤眼一扫长乐,长乐立刻会意,“娘,我这便先回去了,呆几日再过来闹你。”
“快走吧,看到你就烦!”
萧华长公主装做厌烦地冲她挥手,转身对身后的孙嬷嬷道:“去看看,今儿本宫这里该谁轮值,赶紧过来。”
孙嬷嬷领命又兼送长乐出门,到了房门外,孙嬷嬷冲着长乐屈了屈膝,长乐连忙扶她起来,“嬷嬷这是……”
“老奴看到小郡主与公主这般开怀,太开心了,小郡主要一直与公主这般好才是,公主……公主她太苦了。”
孙嬷嬷是从宫里就陪在萧华长公主身边的,是看着萧华长公主长大的,俨如看她自己的一双眼睛一般,自是希望她好。
长乐微笑着点头,“我知道了,嬷嬷,我以后不会那么不懂事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帮我照看着我娘些,她不在意的地方,你帮她多在意在意。”
有了长乐这句话,孙嬷嬷更是安慰,抹着眼角边的泪,连连点头应着,长乐这才转身离开,她还有一场大戏要唱呢。
这场戏的名字叫《耀武扬威》,表演场地:富昌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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