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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无异求证地看向夏夷则,但是下一刻,便是惊呼出声:“夷则!小心——!”
剧透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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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就是想让你们抓心挠肺的某田(来打我啊来打我啊╮(╯▽╰)╭)
☆、第一百十一章:幽冥航船
第一百十一章:幽冥航船
那小船终于离得近了,只一眼,沈夜与谢衣便看清了船内的情形。这真的是一条普通的小船,没有蓬,木质的船身仅够两人并坐,一根长年累月在水银中浸泡的船桨,几乎也成了银白色。
那船桨悠悠地划开了水面,一下,再一下,在水面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划痕,经久不息。
船桨可能自己动吗?
自然不可能,故而那船上的船夫,便成了唯一的焦点——这是一具沈夜与谢衣再熟悉不过的——陶俑。
船夫身体竖直,站在小船中心纹丝不动,岩石的冷硬质感扑面而来。但他那双手臂却是和活人无异,手腕灵活地转动着,像来回摆动的钟摆一样变换着船桨的角度——如果,忽略掉那满目的黑色的话。
漆黑的、干枯的手臂,与其说是人手,不如说是死人的手臂。若是离得近了,相信沈夜与谢衣还能看到被黑色掩盖的重重尸斑。陶俑的手臂与肩膀的接合处是十分平整的,灰白色的陶与黑色的手臂,就仿佛是毫无联系的东西粘合在一起,偏偏,那手臂就像是长在上面一样行动自如。
沈夜与谢衣默不作声地看着小船越靠越近,就在那小船要越过下方的时候,却是听得“咯噔”一声,那小船仿佛是撞在了什么东西上,整个船身都是一震,一阵涟漪漾起,而那原本站的平稳的船夫,更是直挺挺地便往前倒去。
船夫的手臂依旧牢牢地抓着船桨,似乎除了船桨,它们不再有任何使命。但是陶俑倒了,总归不是个事儿。
谢衣与沈夜便眼睁睁看着那手臂与肩膀的接合处,一缕缕的黑丝流血一般冒了出来。黑丝越来越多,相互缠绕,越缠越紧,不过多时,便成了柱状。而那平滑的圆柱表面在一阵蠕动后,再去细看,已经成了一双新的胳膊。
是的,新的胳膊,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这陶俑便自己长出了第二双手。
新的手臂显然是用来摆正船夫的,便见两只手抵着船舷,将陶俑慢慢地往回撑去。但是随着陶俑的重新竖直,那手掌却一直抵在船底,仅有那胳膊,不停地变细,不停地拉长,一直到陶俑重新站稳,独留下骨架一般细直的胳膊。
船夫终于站稳了,不过他不急着调转船身,倒是那双新手,只见他的右手直接拉扯着左手,下一刻便听得“噗呲”一声,右手竟是连皮带肉,狠狠地将左手扯了下来。偏偏那黑丝是如此真实,断裂处筋肉依稀可见。
足有两米多长的左手被毫不留情地扔到了水银中,不过一会儿便看不见了。在处理了左手后,新的右手也不含糊,臂弯处直接一百八十度旋转,“啪嗒”一声按在了自己的肩膀处。本就皮包骨的手臂青筋暴起,只见那暴起的筋络又是一阵爬虫般的蠕动,下一刻“噗呲”一声,右手再一次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力度,自己将自己扯了下来。
见右手掉落在地,那船夫终于动了,他将船桨抵在了船身前方,就像那里有一面实质的墙。不过沈夜与谢衣清楚,那里存在的,应该是天桥的桥墩。
船头渐渐偏离了原来的位置,在那船桨摸索了一阵后,船夫终于找到了桥洞,慢慢悠悠地再次往前驶去。
而那右手也是再一次动了,没有与身体相连,只是手掌摩挲着往前爬动,五指并用,困难地带动着整条手臂蠕动。
右手极为困难但也极为迅速地爬上了船舷,在小船与那透明的桥墩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它黏了上去,只听得“啪嗒”一声,那漆黑色的手臂就停在了空气中,不,应该说是停在了桥墩上。
谢衣与沈夜对视一眼,这是干什么?
许久之后,当一阵沉闷的“嘎吱”声传来,二人终于明白了右手的意图——指路。不,应该说那小船与船夫才是引路人,而这右手留下来,是防止后来者撞上桥墩的。
在那艘小船之后,浓雾之中出现了一个庞大的身影,朦朦胧胧看不清晰。无数船桨划开水面的声音,如音乐一般有规律地传了过来。那庞然大物的船首柱率先破开了白雾,其上竟刻画着巨龙飞腾的图案。船首柱之后便是甲板,船舱……
这是一艘大船,可以看到无数红色的旗帜贴在旗杆上,因为没风,怏怏的没有什么精神。但是那排列在甲板上的肃穆兵士,船舱内若影若现的歌女鼓者,以及那各色宝石串联而成的幕帘,无不诉说着这条巨船的价值不菲。
天桥下的那只手臂不停地甩动着,手掌紧贴在桥墩上,反过来摆动着它的胳膊。而那艘船显然感觉到了,它略微转移了方向,在到达沈夜与谢衣所在的天桥时,错开了右手所在的位置。
沈夜挑了挑眉,他看向谢衣:“下去?”
谢衣点头:“自然。”
此刻这艘大船已经来到了二人正下方,甲板离他们也只有两三米,没有犹豫,二人冲着空旷的甲板便跳了下去。
二人轻轻地落在了船头,没有发出声响。甲板上安放着一张大鼓,周围则是那些士兵佣,可以看到那一双双黑色的手臂,紧紧地贴在身侧。
奇怪的是,这些陶俑和先前所见过的不同,并没有警觉地转身,对于二人的到来,似乎没有什么表示。
沈夜站起身来,当下便看到了那些鲜红旗帜上的“秦”字,他略微诧异地皱起了眉。
死后依旧巡视着五湖四海,难道这船里真的是秦始皇?
谢衣并不去看那些旗帜,他摸了摸脚下的木材,终于明白这样一艘木船为何能经久不朽:“是金丝楠木。”他看向站在身边的沈夜,“也许,我的偃甲鸟来过这里。”
谢衣不会忘记,那只破碎的鸟儿手中紧紧抓着的木片。
沈夜点了点头,这艘船的确是值钱的东西,不过他们显然不会停留在这里,这甲板上除了士兵,并无其他。他看向船舱内密集的陶俑:“进去吧。”
“是。”
分开幕帘,便听得宝石那“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干净、清澈,与这船舱内死气沉沉的陶俑全然不同。
这是船的首舱,里面一如所想果然是金碧辉煌,满目所见,竟都是一片金色。因为玉石在秦朝并不盛行,故而这船舱之内,唯有精雕细琢的黄金。桌椅茶几、梁柱舱顶,细细刻画着百鸟朝凤、仙人下凡的场景。
各色的陶俑挤在一起,但是穿过了门边的一些奴仆佣后,谢衣与沈夜发现,这里正在举行宴会。
更正确的说,是模仿着在举行一场宴会。
舱室正中间数个女子正在翩翩起舞,明明是陶制的人偶,那丝带、衣物、动作,却都是轻盈恍如实物。两边,跪坐着数个身着官服的男子,有的面带微笑似在欣赏歌舞,有的两眼彷徨似在发呆,还有几个,转开了头看向舱内的首座——那边设置着两张几案。
首座有两张几案,足以说明是主人在此宴请一位贵客。可是左边的席子上却是空的,有些奇怪,但也说得过去。毕竟若这真的是墓主的埋骨之地,墓主不会真的被放在这里,想必是在更深入的船舱内。
而右边……
谢衣忍不住叹息:“看来消息没错。”
沈夜没有说话,灼灼的目光只是盯着端坐在右边席上的男子,一个,身着流月城祭司服的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卷不想写得太过麻烦了,就让我简单化吧_(:зゝ∠)_
还有就是更新的问题,某田我是两日一更,如果不能更新了,某田我会在文案通知的哈,论看文案的重要性╮(╯▽╰)╭(被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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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二章:遗愿
第一百十二章:遗愿
男子一头长发及腰,五官却是带着些锐意,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前方,就仿佛他正看着这两个烈山部的“后裔”,就仿佛,他还活着。
沈夜面色有些难看,语带不悦道:“丢脸的家伙。”
谢衣无奈,只能拉住了他的手:“阿夜。”
话虽如此,此刻坐在二人面前的烈山部祭司,的确是有些难看的。
为何?只因他,同样变成了一具陶俑。
五官依旧在,身体也依旧完整,但那僵硬的白玉般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一个活人了。或许他仍在这陶器内“活”着,但是,那也算活着吗?
沈夜只是看了祭司一眼,随即便撇开了视线:“我们先找钥匙。”
谢衣有些犹豫:“可是……”看向那已然身死的祭司,他缓声道,“我觉得,他也许是在等着我们。”
等着我们,更等着流月城的人来为他安葬。
本就远离了流月城,这般客死他乡,更身处这样一个墓葬之中难以逃离,何其悲哀。
沈夜见谢衣面带哀伤,终是叹了口气道:“也罢。”虽然一开始,他是准备找到钥匙后再来处理这位祭司。
无论如何,沈夜身为烈山部曾经的,也是现任的大祭司,即使不知其名,即使对方早已死去,只要是烈山部的一员,他都该负起应尽的责任。
想要带走此人是不现实的,将他沉入水底更是不可能,故而谢衣与沈夜准备在这附近找一个船舱,又或者空的棺材,将这位祭司埋葬了。这是无奈的妥协,好在这是一艘绝对与秦始皇有关的墓船,并不算寒酸,只不过依旧是,不能回去罢了。
但由族人亲手安葬,这位同族,多少也是会感到些欣慰的吧。
首舱内满是陶俑,举行宴会的地方棺椁,自然无处找寻。两人正准备离开这里前往下一个舱室走去,却听得“呯”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几案上摔了下去。
脚步不由的一顿,两人同时回头看去,便发现是一个酒爵,慢悠悠地在地板上来回晃动着。而来源,却是他们要为之安葬的烈山部祭司。
对视一眼,沈夜与谢衣回到了原处:“是你?”
虽是问话,语气却是肯定的。
当然,变成陶俑的祭司是不会回答的,但是那个酒爵,本来的确是放在他右手边的位置,而如今,它滚落在了他的脚边。
谢衣想了想,开口道:“你不想让我们深入进去?”
回答他的,是放在几案上的一个镂空金碟缓缓地往桌沿移去。
“……”
虽然一开始已经设想过,但是当事实告诉他们,眼前的祭司的还确活着的时候,除了震惊与痛惜,他们想不到其他。
谢衣拦住了往前移动的碟子,轻声道:“若是希望我们留在此处,还请你让它安静下来。”
话一出口,那推着金碟移动的力量果然消失了。
谢衣脸色越发的黯然,这人,真的还“活”着。
就这样一动不动,只有思维还能跳跃,想死不能地活着。
沈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不变看向那具陶俑:“你有没有留下提示?”
再谈论此人的生死已是枉然,尽管可惜,但是沈夜却是能明白,这位祭司想要传达什么的心情。
不过靠一个口不能言、眼不能视的人,不能交流的他们,是什么消息都得不到的。
下一刻,二人却是听得祭司坐着的席子下面发出了“嗑哒”一声轻响,虽然微弱,但是二人都听到了。
沈夜与谢衣对视一眼,沈夜上前一步道:“得罪了。”话毕便上前将陶俑抱了起来,移到了几案就近的位置。
谢衣则将席子移开,便见那金砖铺就的地板,当中有一块微微凸起。毫无阻力地将其移开,在那金砖下方,是二人找寻了许久的木质锦盒。
“找到了……”谢衣缓声道,有些慰藉,更有些遗憾,看向那端坐的陶俑,他轻声道,“多谢。”
而陶俑依旧不能回答,他唯一还能做的,是“呯”的一声——金碟落地了。
二人看着那轻微震动的金碟许久都没说话。
谢衣叹了口气,再不多言,只是将锦盒取出,却见那底部还有几片绸缎,墨渍的晕染,显然是写了字。谢衣又将那绸缎取了出来,抖开来一看,心中是越发的可惜了。
这是眼前这位曾经的天机祭司能留下的所有讯息。
大致看下来,却也是让人意外。
这里并不是秦始皇的陵墓,墓主也不全是那位出了名的秦二世,出人意料的,却是那位以仁德出名的公子扶苏。但是建造这个墓穴的,并非公子扶苏,却是他的弟弟——胡亥。
胡亥与其父秦始皇一样,沉迷于长生之道,扶苏死后,更是痴迷到了疯狂的地步。机缘巧合之下,胡亥碰到了当时的天机祭司重明,重明为了找寻钥匙,也为了保卫烈山部不被秦国打扰,选择了与胡亥合作。
而胡亥,不知怎的却是知道烈山部曾为神农后裔,哪怕当时的烈山部族人岁数仅有四十,他也是要求重明帮助他获得长生的秘诀——毕竟烈山部的短命,和人类的寿数极短是不同的。
重明当时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但是到后来,却是为之后悔终生。
当众神都抵挡不了天命逐一死去,凡人又怎么可能逆天行之?重明终究是成功地找到了长生的方法,但在同时,他也失败了。
谢衣看到这里已经了然,所谓的长生,恐怕就是变为陶俑继续活下去了。他往下看去,果然如此。
但其实,当时这一成果胡亥并不准备拿来使用,毕竟弊端太大,那样的活着,身为王者的他是不能忍受的。但是,胡亥虽为秦二世,不过也是个傀儡罢了,一心研究长生术的他,早已敌不过那个手握实权的赵高了。
公元前207年,胡亥假死于望夷宫,带着仅剩的人马来到了这里。但外有大敌虎视眈眈,内则是自己虚弱将死,眼见着这最后的陵墓都将不保,胡亥疯狂了。
胡亥终究是选择了玉石俱焚,他不听重明劝告使用了半成品的秘药,更是逼着所有人,包括那些还在修建陵墓的工匠都喝了秘药,更包括好不容易找到了钥匙的重明。其结果是,胡亥保住了这最后的乐土,从此和所有人一起成了怪物。
陶俑内部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了,那是介于死者和活人之间的半死者,而重明,更愿意称其为活尸。有的活尸只能被封于陶俑之内,有的,却是能破开那层桎梏,一开始便行动自如。而胡亥,显然是后者。
绸缎的最后,恰好是重明预感到胡亥已然癫狂的时候。重明在最后写到,他想带着钥匙逃出去,但若是不成功,被变成了怪物,有朝一日如果烈山部后人来到此处,便请他们给他一个痛快,也把至关重要的钥匙带走。
后面的舱室是胡亥与扶苏的主墓室,胡亥最恨闯入者,故而危机重重,后来者千万不能入内。
谢衣将绸缎来回看了两遍,小心地将它收了起来,转向自己的爱人,谢衣开口道:“阿夜,你准备怎么做?”
重明已将所有事都交代仔细,包括他的后事——只要将他运到后面的舱室便可以了,胡亥绝对会来扫清入侵者,即使是曾经助他良多的重明。
沈夜静默片刻,终是道:“……成全他吧。”
谢衣半闭了眼,没有拒绝:“是。”
对于重明来说,也许死亡,的确比变成活尸来得幸福得多。
两人合力将重明搬到了后一间舱室内,与前面的灯火辉煌想比,这里更为典雅庄重,也更为空旷——空旷到死寂的程度。
谢衣朝重明鞠了一躬,便与沈夜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既然尊敬对方,就该保全他死的尊严。
两人来到了甲板上,但此刻的木船重新回到了厚重的浓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