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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乐无异的目光一直往自己身上探,许是看出他不带恶意,老人也不恼,笑呵呵道:“怎么,担心老人家名不副实,把你们带山沟沟里去了?”
乐无异摇头笑道:“我在想,您老一定身体特棒!”
这话显然说到老人心坎里去了,老人一拍乐无异的肩膀:“你小子,会说话!”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向来能说会道的乐无异,便和向导有说有笑起来。
明川和风琊也是这个时候离开,只是和昨晚的尴尬愤懑不同,今天站在沈夜面前的他们,倒是少了那么一份冲动。
见风琊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沈夜难得主动道:“有话要说?”
风琊张了张嘴,合上,又张了张嘴。等到沈夜显得有些不耐烦,势要转身的时候,他才开口道:“大祭司,你小心点吧。”
这话风琊自觉说得十分变扭,所以一说完,便忍不住转过了头去。
沈夜闻言笑了声,并不回答。只是他大步向前的模样,在那一片灿烂之极的早霞之中,显得那般从容闲雅,好似这世间万物,均在他掌控之中。
风琊见状忍不住瘪了瘪嘴,心中所想,却是如果你这次回不来,这大祭司的位置可就要被我占了。
不过这向来是风琊心心念念,但绝对不可能实现的梦想。远的不说,光是近的,就有怒发冲冠的华月在前方等着他和明川呢——事到临头出了岔子还不自知,还抢了自己的名额?华月在一干瑟瑟发抖的烈山部人面前,磨刀霍霍中。
此次下地的人员,共有三十三人,其中刘家十六人,黄家十三人,沈夜四人。
这样一看,龙兵屿的人员,的确少得有些可怜。不过沈夜四人向来是不在乎的,他们紧跟着向导的脚步,一路上并不多说什么。
向导姓胡,年近花甲,但体力的确如乐无异所说,胜于常人。在场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就是黄珏,也是常常下地倒斗的,所以短时间的爬山对于这群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这胡老头,愣是能一直快这只队伍六七步的距离,虽说有一些常年在山中生活的因素在,不得不说他是老当益壮。
胡老头挑选的是进山常走的路,所以周边的植物槎桠都极为安分,并不拦路,就只是脚下盘根错节的树根,让人走得颇不平整。
一行人默默地跟着向导往前,除了踩在树叶上的沙沙声,愣是安静得让人窒息。倒是胡老头,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抬头向上看,透过那层层叠叠的树叶,却只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他开口道:“应该快到中午了,怎么,我们要在这里休息吗?”
刘赫看了一下手表,十一点多,一行人已经不眠不休地走了四个多小时,的确该修整一番了。
“听您的。”他这样答道。
因为是进山的路,并不会特意开辟出空地来,众人就在原地坐下休息。脚下这条山路并不宽敞,一行人只能两两并肩席地而坐。
沈夜四人走在队伍中间,坐下后,一如其他人,都将食物和水取了出来。乐无异敲着小腿肌肉,这一路不停走下来,说不累那是假的。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刘家人,便发现这些人也是一脸疲惫,只是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出来而已。
当中一人脸色都有些发白了,这样的毅力,的确难得。
乐无异还在发愣,夏夷则已将水壶递了过来:“怎么了?”
乐无异接过水壶笑道:“没什么。”
他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
不比一些已经开发的山区,坐车便能直达山下。众人目标的玉衡雪山,尚要越过好几座山头。因此,胡老头而没给众人多少时间,见众人将午餐解决得差不多了,便又拍拍裤子催促众人上路。
接下来的路,再茂密原始的森林,再宛转悠扬的鸟鸣,都引不起众人一丝一毫的兴趣了。尤其是在山路走完之后,众人只能跟着胡老头穿过最原始的树林,那种一不小心就要被树枝抽一脸,又或者一不小心就要被数根绊一跤的感觉,当真不太美妙。
“再往前一个山头,那里有座破屋,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胡老头在队伍面前喊道。
回答他的,是不变的沉默——显然,很多人都累得说不出话来了。想来也是,一路不停地往前走,跨过一个又一个状况百出的山头,对于长在平原的人来说,真的是很不错了。
“嘿,这么点路就累成这样,还爬山登雪峰呢……”胡老头看了直摇头。但身后人都是金主,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自己找罪受,他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呢?
又是一阵无言的赶路过后,上方被胡老头告知没有大型鸟类的树林,忽然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谢衣只觉得有什么冲着自己坠落下来,眼神一闪,沈夜已经先一步将那东西握住。摊开手,沈夜与谢衣定睛一看,只见是一颗磨损了的冰珠。
“咦?”
还不待说什么,下一刻,又是好几颗冰珠在两人身边滑过。
又下冰雹了?两人往上方看去,果然看到越来越多的冰粒自树叶缝隙间坠落——森林再怎么茂密,都不可能将所有冰雹拦住。
不用出声提醒,众人便先一步将登雪山的头盔取了出来戴上。这一下,冰珠子砸在头盔上,也是一阵的“噼噼啪啪”了。
冰粒由石子大渐渐变成鸡蛋大小,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好在周围有许多参天古木,粗壮的枝干下也能躲人。
沈夜四人自然是一起行动的,胡老头见众人四散开来,一边取了个安全帽——摩托车用的——出来戴上,一边不忘喊道:“别走得太远!走太远小心迷路!”
众人分散开来,都挑了能遮掩的枝干贴身站着,随后便看着冰雹在周边跳跃,刚激起几片叶子,又被后面的雹子打趴下了。
即使是这般树木苍翠的森林,脚边都渐渐堆积起了冰层来。如果不是有树林挡着,这一串冰雹落下来,可不是小事。
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毕竟看这天气,如果到时爬雪山,又来一阵冰雹呢?
“胡大爷,”见胡老头就在自己身边坐下了,若有所思地拿出一根烟来抽上,乐无异忍不住问道,“这样的天气,以前常见吗?”
看这人的架势,似乎并没有感到意外。
胡老头呼出一口气,烟雾缭绕的:“常见,怎么不常见?每年都来上这么几场,早习惯了。就是今年的……”他看着骨碌碌滚到自己脚边的冰块,语气间也带上了一些惊叹,“今年的,这也忒厉害了。”
自家虽然早有准备,屋顶不还是被砸坏了?要不是这趟出门钱收得多,他哪能抛下老伴就出门了呢?
“这鬼天气啊,是越来越怪喽。”胡老头将一切都归结为天气作祟,毕竟一年年下来,什么火龙卷啊,什么暴雪啊,古怪的天气是越来越多,哪里少他们这一个地方呢?
见烟燃得差不多了,胡老头伸手一掐,直接把火苗掐灭了:“走吧。”他将熄灭的烟头扔到脚下,碾碎。
“可是这样的冰雹……”
胡老头有他的打算:“再不走,到时候更麻烦。”尤其是这样一场冰雹之后。
冒着冰雹,胡老头重新将所有人叫到了一起,许是他面色凝重的关系,一些年轻人虽然极为不愿,还是安分地跟上了。
冒着冰雹赶路的感觉十分之不美妙。不光脑袋上叮叮哐哐作响,眼冒金星,就是身上,即使把登山服拿出来穿上了,即使已经有了树木作缓冲,还是被冰雹砸得够呛。
好在,这一场冰雹下了不久就停了。而在下午三点的时候,众人终于来到了胡老头所说的小屋——一座山谷间的石头房子。
这房子一看便知年代久远,整个儿都显示着腐朽的特色。木制的窗户早不见了踪影,只剩下那么一丁点的碎屑,贴在窗户的窗沿上。透过窗户,还可以看到内部破了个大洞的屋顶,下面是堆满了柴草的房间。唯一感谢的是,墙壁是石头搭建的,还算牢固。
这样一个破屋,便是胡老头能提供的、最好的、目前唯一的休憩场所了。
刘子威是刘家人当中年纪最小的,一看便有些受不了:“一定要睡里面?不是还有帐篷吗?我睡帐篷吧?”满地的灰尘,怎么睡得上去?
胡老头难得正经道:“可以,只要别连累老头我就可以了。”他看向面无表情的刘赫,“我让你们带的东西,都带了吧?”
刘赫点点头,朝着身后一人示意,那人便把自己的登山包放下来。登山包打开之后,却是满满一背包的黑布。
“这是……”
胡老头随意拿起一卷便扔向站在一边的沈夜:“天黑之前弄完吧。”
沈夜略一皱眉,谢衣则是上前一步道:“还是我来吧。”
哪有让大祭司阁下动手的道理?
沈夜拒绝道:“不用,你站在一边就好。”
还不待谢衣多说什么,胡老头已经将剩下的黑布分发了。他对着剩下的人道:“你们去找木柴。”话毕,又抽出了一根烟来。只是这根烟在胡老头手中转了半圈,却又被重新收了回去,他一字一句漫漫道:“不想死的话,找得越多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人一兴奋,什么不可能的事都能成为可能呢(*/ω\*)
今天二更么么哒(づ ̄ 3 ̄)づ
☆、第一百七十七章:飞蛾
第一百七十七章:飞蛾
沈夜手上的黑布,平滑厚实,一如所料是用来修补屋顶的。一层层的黑布叠加上去,终将屋顶盖了个严实。
等沈夜跳下屋顶,便见其余人正拿着剩下的黑布密闭窗户。胡老头皱着眉在一边喊:“别浪费了!这屋顶一补,我们带的可就不多了啊!”
沈夜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漫步至胡老头身边。胡老头看了屋顶一眼,才发现这人方才并不是说大话,真的一个人就把屋顶解决了。虽说有些赞赏,胡老头还是一脸揶揄道:“看不出来,你倒是手脚灵便。”
沈夜并不理会对方的调侃,直言道:“这么做,是怕晚上会引来什么东西吗?”
胡老头歪头,不动声色:“你发现了?”
沈夜道:“这些石头,表面看似平整,还是看得出来腐蚀痕迹的。”
离小屋近了,就能发现石壁上满是像被虫蛀了的坑洼。而屋顶,更是可以看到腐蚀的痕迹——别看这屋顶铺设着草皮,草皮下方可同样是厚重的石板。这样一间石头房子,浑身上下满是一点一点的坑洼,其中尤以屋顶为最,说是虫蚁蛀空的?沈夜并不相信。
胡老头也不掩饰:“是啊,要不是你们给的钱多,我还真想甩手不干了。”
“是什么东西?”沈夜问道,连这个乐天的老人都如此害怕。
胡老头顿了一会儿:“蛾子。”他看了沈夜一眼,一字一顿道,“铺天盖地的蛾子,多到你想象不出来。”
“特性?”
如此简单的话,也亏得胡老头理解无碍:“按你们的说法是,趋光,趋热,有毒。”
年轻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些名词,只知道那些蛾子追着人跑,一旦被追上了,手上脸上就别想剩下一点好皮。更倒霉的,那就直接把命都给留下了。所以一般家境殷实的人家,都不会这时节往山上跑。也只有像胡老头这样从小就穷的,小时候山里跑惯了,看多了,总能命大的逃出来,别人也就让他去了。
按当地人的说法,他是有山神保护的。
沈夜颔首:“原来如此。”
见沈夜不慌不忙的模样,胡老头也不知该赞他一声沉稳好,还是叹他一声没见过蛾子的厉害骄傲的好。
此时,乐无异正抱着一大捆木柴自二人身前经过,那木柴都快将他整个人都埋住了,也不知他是怎么一路稳稳地拿过来的。乐无异身前是想要帮忙但一直被拒绝的夏夷则,身后则是被抢了所有柴禾,一脸无奈加好笑的谢衣。
除了“修补”房屋的,其余人都被安排去找木柴,等乐无异他们回来,这时的木柴堆得都有一人多高了。
木柴被堆在了离小屋不远的空地上,周围寸草不生,想来也是为了防止森林火灾。胡老头进入屋内,不久就拿出了两大罐柴油出来。那两罐柴油黑乎乎的积满了灰尘,想来是很久以前就放上来的。
打开两罐柴油,胡老头全都浇在了柴禾上。“到了晚上再点上,”他干脆将两个空罐子都扔到了柴堆里,“趁天还没黑,咱们能捡多少冰块就减多少回来吧。”
好不容易到了这小屋,却莫名其妙干了这么多事,有人心急道:“你这人!就让我们干这干那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倒是先告诉我们啊!”
胡老头挠了挠黑白参半的头发:“先干着,现在说和到时候说有啥区别吗?”
“你!”
“闭嘴!”此时竟是刘赫开口喝斥,“照老人家说的做!”
见刘赫一脸不虞,那人方闭了口。
好在刚下了一场冰雹,众人捡起冰雹子来也很方便。只可惜有的已经化了,扔到小屋里更是化作了水,湿哒哒的,配上满地的灰尘,看起来十分泥泞不舒服。
天气依旧阴沉沉的,乌云快速地流动,仿佛酝酿着下一场冰雹或是暴雪。还未到傍晚,忽然有一人急匆匆地跑了回来,他的脸上有好几道血口子,衣服也破了好几个洞:“好多飞蛾!西面有好多飞蛾!”那人惊叫道。
如果不是有飞蛾正大光明停在他脸上,导致面部一阵刺痛,这人还没发现这慢慢出现的飞蛾的古怪。
此话一出,一直坐在小屋门口的胡老头诧异地站了起来,然后抬头一看天,便知道了原因所在——本就天阴,这乌云越积越厚,看起来不就是晚上了吗?
“格老子的!”他大吼一声,全然看不出像一个老人,“全都进去!把火堆点上!”
刘赫闻言,直接把点燃的打火机扔到了柴油里,一抬手,便想拉过身边的谢衣。不过沈夜先他一步,早已经把人拽开了。谢衣看向不远处的灌木林:“无异和夷则还没回来!”
好在夏夷则和乐无异走得不远,胡老头一喊,便循着声音跑了回来。
“师父,太师父!”乐无异手不忘带着自己的“战利品”,见谢衣站在门口等他们,虽不明就里,还是催促道,“你们先进去啊!”
众人极快地躲到了小屋之内,胡老头将剩下的黑布拿在手中,冲着刘赫和黄珏喊道:“人都到齐了没有?”
黄珏一数,回道:“还有一个。”
刘赫咬牙:“还有三个。”
胡老头怒道:“不说了别走太远吗?!”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争论的了,好在一会儿之后,剩下的四人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之内。只是紧跟着他们的,是黑压压一片乌云,扭动着、翻滚着自天空和树丛两边向他们压来。
“动作给我快一点!”胡老头怒吼。
只是四人中明显有人身上带伤,满头满脸的血。其他三人拖着他往前跑,显然拖慢了速度。
那两片乌云终于近了,却是无数的灰蓝色飞蛾,密密麻麻偏又飞得极快,一振翅便是无数灰褐色鳞粉飘落。站在小屋内,众人都能闻到那阵刺鼻的气味。
眼看着乌云就要追上往回跑的四人,只是忽然间,那片乌云往上一抬,忽而冲着那燃烧的火堆扑了过去。
飞蛾就像是水入油锅,一阵刺耳的“刺啦”声响起。那些飞蛾遇火便燃,却不减它们奔向火焰的决心。
也难怪有飞蛾扑火一说,只是眼前的飞蛾,当真是数不胜数,一眼望不到头。屋内的众人忍不住冷汗直流,这样一眼看不到边的乌云,这样小小个火堆,够用吗?
命悬一线的四人终于来到了小屋门口,气喘吁吁满面苍白。胡老头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把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