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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个散掉的剑穗是叶孤城刚来的时候她给打的,那时倒没什么旁的心思,是叶孤城问她这谷中有没有剑所以她才去问了一下其他几脉的师兄们,最终要到了一把很平常的剑,她看着觉得寒酸,便打了个剑穗挂上才交给叶孤城。
后来她才知道那柄很平常的剑是一个没救回来的纯阳弟子的,那纯阳弟子的好友是丹青一脉的一位师兄,拿着那柄剑也徒增伤感,便赠给了她。
她本以为叶孤城并不知晓这些,直至前段日子见到那位师兄来找叶孤城谈天。
这么一想,他知道那穗子是她打的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剑穗不难打,就是太耗时间太需眼力,一个不小心错上一根,整个穗子便好看不了。而她旁的没有,唯独耐心最足,花了半晚总算是将它打完,而后伴着更漏声辗转反侧许久,睡意却依旧不见半点。
她想,子时已过,只剩两日啦。
作者有话要说: 是《流星·蝴蝶·剑》里的反派律香川>_<
无花和宫九对于同类有十分敏锐的嗅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至于白姑娘,纯粹是对这个类型的人都烦而已
不烦城主当然是因为他既好看还话少(。
☆、律香川(下)
09 律香川(下)
次日一早洛子言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的时候手里还抓着那个打好的剑穗,蹭得手心有点痛,日光从半掩着的窗户里洒进来落在床头,从缝隙里望出去能看到天工坊前的树,茂盛而葱郁,满是初夏的气息。
洛子言爬下床简单洗漱了一番,想了想还是讲剑穗塞回了枕头下,打算等叶孤城走的那日再给他。
推开门的时候她听见律香川不高不低的声音从药庐方向传来,“我的确是被毒死的,被我的好友。”
白飞飞哦了一声,问他:“他为何要毒死你?”
“他与我夫人……”他笑了一下,“这些污糟事还是不说来脏大家耳了,无花大师先前不也说得一机会重活一世,忘尽前川才是最好。”
洛子言听到无花大师这个称呼差点没原地抖上几抖,鬼知道过了这么久,这和尚怎的又忽然装起高僧来了。
“哎,洛大夫来了。”律香川忽然发现了她。
“律公子身上可还有不适?”她走上前去,“我观你印堂发黑,莫不是余毒还未清干净?”
宫九不以为然:“你居然连你大师兄都不信了?”
“你闭嘴。”洛子言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着律香川,十分不解,“不知律公子可否让我探一探脉?”
律香川有些疑惑,但还是伸出了手,语气也十分友善,“麻烦洛大夫了。”
脉象自然并无不妥,按照她所学可以说是完全判断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转念一想这毒本的确是在裴师兄的指点下解的,哪怕不信自己也不能不信裴师兄吧。
所以沉吟片刻后她也只笑笑,“兴许是我望诊功夫太差了,律公子的脉象很正常。”
律香川收回手,回她一个淡笑,“这没什么,洛大夫只是对病人负责而已,是我该谢谢洛大夫。”
“律公子太客气了。”她摆摆手,示意他别放在心上。
吃过饭后洛子言去了一趟晴昼海找凌霜。
裴元让她多过去同师姐说说话,她觉得的确有这个必要,但始终不敢去得太勤,生怕惹凌霜不快。
毕竟就算是苏校尉还在世的时候,凌师姐也不是什么会多搭理人的性子。
万花虽才开谷了一日,但又已能见许多其余门派出双入对的弟子,晴昼海这一片尤甚。
凌霜依然紧闭着门在屋内抄书,她写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以往写药方的时候总因为时间匆忙而用不上,这会儿闲下来了,发现其实还是有所生疏的。
苏桓从前见了她写的药方还开玩笑说是字如其人的没规矩,她也没反驳过,现在再想起来,难受已不难受,但总忍不住想,当时应当告诉他的,不写药方时,她也是被许多同门夸赞过规整端庄而绮丽的。
洛子言读的书不如她多,帮她整理那些书稿时基本是两眼一黑什么都不认识,偶尔偷偷在心里读上一两句,也不解其意。
她其实想问问师姐,要不要趁着开谷出去走走,这天地浩大她没见过,可师姐是见过的,何苦要将余生困在这一方竹屋里。
但这话她充其量也就是想想,根本没勇气说出口。
“你近来忙什么呢?那个天策如何了?”
“裴师兄回来了,让我别管了,我就没再管了,他应当有办法了吧。”提到秦破风她难免丧气,“我太没用了。”
“有裴师兄你就别想这么多了,而且再差也差不过现在,好歹还留着命呢。”凌霜说得淡然,“我看若真是无从下手,这样也不错。”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凌霜打断她,“战乱都结束了。”
是啊,战乱都结束了。很多东西也回不来了。
“行了你别这么小心翼翼的了。”凌霜站起来推开窗,将手里刚洗净的毛笔置于窗台上晾着,“我不会寻短见的。”
“……我没这么想过。”她急忙否认,“我就是、就是觉得……师姐也许可以多出门走动走动。”
“年纪大了,懒。”
“哪有,师姐一直年轻漂亮!”
“净胡扯,我这一头白发不吓到人便不错了,还年轻漂亮。”凌霜笑了下,“比起我,你才该出去走走了。”
洛子言眨着眼哦了一声,“裴师兄也这么说。”
“那你就出去呗,你哥若不准,我来同他说。”
“哥哥倒是不会不准,我只是……”只是不知道天工坊那边会不会又掉出来一些人。
“行了那就不说这个,你帮我把这瓶药带给那位叶公子吧。”
看着师姐递过来的瓷瓶洛子言有些发愣,“……这是什么?”
“他问我讨的治剑伤的药,之前我这用完了,昨夜给他调了一瓶。”凌霜停顿了一下,“不过我观他剑术造诣早已登峰化极,上了纯阳估计也没几个人打得过,应当不是给自己备的。”
“这样啊。”她忍不住摩挲着光滑的瓷瓶,“我会给他的。”
叶孤城难得没在练剑而是在药庐前坐着。
洛子言回去的时候正好见到他在同律香川交谈,两人都神色清淡,似乎谈的仅是今日天气如何。
先注意到她的是律香川,“洛大夫回来了。”
她捏着那个瓷瓶牵了牵嘴角,“律公子。”
叶孤城也抬眼看向她,视线自然落到了那瓷瓶上,但却没开口。
时近日落,霞光投在他白色的外袍上,却丝毫撼动不了他一身的清冷气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仿佛也能闻到他身上的冷香,洛子言很没出息地又呆滞了片刻才走上前去,“治剑伤的药,我师姐要我带给你的。”
叶孤城垂首接过,“代我多谢凌姑娘。”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脱口而出,“你不如自己去谢,毕竟是师姐连夜调制的。”
叶孤城愣了愣,随即又点头,“也是。”
洛子言觉得在心口堵着的那口气再不出来自己就要爆掉了,但她沉吟了许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药庐。
能说什么呢,我也可以给你调制你为何不找我呢?
……真说出来也太难堪了。虽然她的确很想知道为什么。
吃饭时律香川夸赞了一番她的厨艺,总算让她低落的情绪稍微得到了缓解。但不知怎的,白飞飞似乎格外不喜欢这个人,她原本很少开口,但现在只要律香川一讲话,她便立刻能或嘲或讽地回一句,迟钝如洛子言都看得出来,律香川本人肯定也感受得到,一顿饭吃得那叫剑拔弩张。
无花倒是在洗碗时偷偷表示白姑娘还是很会识人的,他也一眼便觉得这人定是个人渣。
白飞飞嗤笑一声,“常言道文人相轻,能一眼辨认出人渣的,多半也是个人渣。”
洛子言听着无语十分,还是那句话,“没这么夸张吧?他也……没做什么?”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今日还同叶孤城攀关系呢。”无花说道。
“他们不是不认识吗?”洛子言惊讶,“而且我看叶孤城也不算排斥他。”
“他排斥不排斥不都是那个样?”
……好像也有道理。
“行了她这种人不吃点亏是不会将人往坏处想的,你少说几句吧。”白飞飞同无花说。
无花点头,深以为然,“也是,而且吃了亏估计也只会继续心软。”
这意有所指的话让洛子言实在无法反驳,只能撇着嘴装听不到。
实际上律香川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也不是很在意,现在也不是刚捡到无花那会儿,要把人看好了不能让他们在万花谷里乱跑,律香川若真是他们说的那样,那肯定过几天就走了,难不成还要留在秦岭的深山里养老吗。
这夜她又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翻来覆去脑海里都是叶孤城接过那瓶药时的表情和那句也好。
凌师姐的性格她是清楚的,能连夜为谁调一瓶不是救命用的药,那一定是关系很不错的对象,叶孤城她没这么清楚,但起码也了解个大概——他根本不是会向不熟的人讨什么东西的性子。
可能他们真的挺投缘吧,洛子言想。
毕竟师姐见多识广,不像自己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万花,对江湖和天地最大的认知是从兄长的描述里得来的。
这种差距令她难受又无力。兴许师兄说得对,她是该出去走走了。
……但不是现在。
看守天工坊的差事是她自己接下的,当时二师兄说过期限是三年,如今还剩半年,若真不乐意干了,以二师兄的性格肯定也不会责难自己便是了,但她并不想这样。
天工坊用万花弟子的话来讲,是个晦气的地方,所以没什么愿意接,事实上自她接了这差事,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也正印证了那个晦气的说法,试问谁能想到这里居然时不时会掉出个自称死了的人呢,还每一个都超难伺候。
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在日更了QWQ你们就不要霸王我了吧(大哭
☆、当年平戎策
连着两晚没睡好,洛子言的情绪比先前更为低落。
她昨夜梦到自己出谷后想上纯阳宫找叶孤城,结果还没出秦岭便迷了路,连回去的路都走不明白,最后给急醒了。又是日上三竿的点。
无花听了她这个梦之后喷了一口茶,“……这位大夫你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啊?”
“我觉得我不至于在秦岭里就迷路吧好歹我也是这里长大的?”她万分不解,然后又仿佛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梦里我飞鸽传书让你和疯子来找我,结果你和疯子也迷路了。”
无花这回没喷茶,默默地忍住吐掉了。
“还有一件事,我昨夜好像又听到了半夜有人推门的声音,大概是瞎子,你有听到吗?”洛子言用空着的手拭了一下额上的汗水,“前天夜里我在整理药材的时候看见他往晴昼海过去了,但我没问他究竟是为何而去,我猜他不是很想搭理我,你问问他吧?”
“不用问,我知道是为了什么。”无花停顿了一下,“他也不是去的晴昼海,去你师兄那里了。”
“啥?!”洛子言不敢相信,“他不是最怕我师兄了吗?”
正是因为怕才不敢不去啊。
事情其实很简单,是裴元要求他每夜都去一趟落星湖陪恢复期的秦破风打,他们对打期间裴元愿意将原随云的内力解封,打完再继续封上。
原随云一是根本没胆子拒绝,二是觉得每日有这么一个时辰能恢复功力也不错,至少能让自己身手不生疏。
“不过昨夜应当是最后一次了,你师兄说日后不用去了。”无花说。
洛子言若有所思地点头,但还是疑惑,“破风跟瞎子打对记忆恢复有帮助吗?”
“这是你师兄要求的,我怎么知道。”无花吐掉嘴里嚼着玩的花瓣,“不过若真是这样,现在瞎子不用去了,可能是因为她记忆也恢复差不多了吧。”
“哪那么快啊。”洛子言下意识否定这个可能性,看见他动作又有点嫌弃,“你别糟蹋我的花了行不?”
“行行行最后一朵。”无花一边说一边躲她手里的针,“想知道具体情况你去落星湖走一趟不就好了。”
她叹一口气,觉得这和尚说得也有道理。
令她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去落星湖,秦破风已经找了过来。
这一遭她穿的不是那身极不合衬的黑衣,而是整套的天策战甲,长发搞搞扎起束在脑后,□□在背,肩上的花如同眉心痣一样艳丽,虽未骑马但也能叫人想象她上阵杀敌的模样。
洛子言抬眼看到她笑着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差点没忍住掉下泪来,“破风?”
“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呢。”秦破风走上前来揉了下她的脸,用了几分力气,“哎还是这么软。”
如果说前头还能忍住的话,这一刻的洛子言是真的再克制不了自己的喜悦,眼泪夺眶而出,“你都记起来了!你终于好了!”
背着长/枪的天策顿时手忙脚乱,“哎你怎么哭了,这有什么好哭的,不是该开心嘛。”
就是太开心了啊。
她愣愣地看着对方给自己抹掉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还是跟以前一样可爱。”
洛子言是真的开心,连手里的药都不管了,“你恢复了就好,晚上我给你做冰糖莲子好不好?”
“当然好。”秦破风笑了笑,“不过你得先帮我个忙。”
“什么?”
“……我想见凌大夫一面。”她停顿了一下,朝洛子言吐了下舌头,“但我一个人不是很敢去见她。”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洛子言听到这里总算稍微冷静了一点,“师姐她……”
“我知道,凌大夫一定很难过,我也……但是将军还有话要我带给她。”秦破风的语气很平静,手却有些颤抖,“我失忆时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吧。”
“哪有的事,是我没有帮到你什么。”洛子言被她说得有点难受,“既是如此,我们便去找师姐吧,她应该在的。”
凌霜的确在,且难得不是紧闭屋门。
她站在门口同一袭白衣的叶孤城讲话,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洛子言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这画面依然让她觉得心口憋闷得无法言说。
秦破风对叶孤城并无深厚印象,咦了一声,“那是和和尚他们……?”
洛子言撇撇嘴,“算是吧,他应当是跟我师姐道谢去的。”
“这样啊。”秦破风点头,扯着她的手腕往前走去。
凌霜显然也很惊讶秦破风居然是这副打扮,但她惊讶的外在体现无非是蹙一下眉,还是不怎么明显的那种。
“凌大夫。”秦破风上前行了一个礼,“不知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师兄还真把你治好了。”凌霜语气平淡得很,“进来吧。”
洛子言看着她俩一前一后走进凌霜那间屋子,想了想还是没有跟上去,于是只能在外头跟叶孤城相顾无言。
叶孤城没有带剑,立在门外沉默不语,倒是有看了她两眼,但始终不曾开口。
她忍不住想这人明日便要离开了,如若没有什么意外,他们的交集可能也仅止于此了,从秦岭到华山,她哪怕不像梦里那样迷路,大概也是很难走过去的。
所以在沉默了很久后,洛子言总算偏头向他开口,“剑穗我已打好,明日再给你吧?”
“多谢洛姑娘。”他略微颔首。
“此去纯阳宫,你也多加小心,有几位修太虚剑意的高手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她停顿了一下,“不过师姐说你剑术已臻至化境,许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