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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哪里出了错,贺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李成泽最初的设想里面,这个人的爱好就是找一个结实的能挨打的床伴,而不应该像一个变态杀人狂一样,在自己的屋子里贴满狙击对象的照片。
李成泽往后退了几步,只听门口有脚步声,他回过头。
贺谦手里端着盘子,上面摆放着小菜和清茶。
他对李成泽露出一个匪夷所思地微笑,“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喜欢吗。”
第三十九章
李成泽看到贺谦这个狡黠的笑,背上猛地冒起一层鸡皮疙瘩,不由得想起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贺谦对着他,总是会露出这样的笑脸。
李成泽这才惊诧,他已经很久没看过这样的贺谦,这段时间以来,他甚至熟悉了那个虽然有点强硬,但是绝对守规矩,不会太乱来的贺谦,在和贺谦拍戏的这段时间,贺谦在片场里是清高的鸿采,在戏外时常顶着一头乱发穿着衬衫,李成泽差点忘了,这样打扮的彬彬有礼但是暗藏心思才是贺谦的本来面目。
贺谦右手端着东西,踏进房间之后,另外一只手抓住门把手,轻轻地把门关上了,他走得很缓慢,似乎怕惊吓到李成泽似的。
腾出手将书桌上的杂物推到地上,再将手中的盘子放下,餐盘中的两杯热茶,还冒着白色的水汽,在灯光下尤为明显。
贺谦饶有兴致地看着墙壁上的照片,这是他的杰作,花了很多的心思,费了很多时间。他还根据照片或者剪报的大小,有规律的排列,大大小小的图片在墙上贴出一个巨大的矩形。
贺谦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你这个样子我最喜欢。”
李成泽一边提防着身边的贺谦可能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一边顺着贺谦的手指往墙上看,那是在角落里的一张照片,位置很不显眼,照片中的自己正蹲着摸着一个小孩子的脑袋瓜子。
李成泽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但是看起来并不凶,如果是跟一群人在一起,小孩子们能挑选的看起来最和善的就只能是他了。
贺谦的手指轻轻地抚上照片中李成泽的脸,赞赏地说:“我见过许多人,没有一个如你一般拥有这么多面孔。”
他的手指点着马拉松合照那张,“十八岁时,你还会笑。”
接着指着旁边一张,画面中李成泽坐在化妆间,皱着眉思索着什么。
“回国后,你消失了半年,重新出现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李成泽心潮起伏的听着贺谦的分析,表面上却镇定无比,贺谦说几句话后,偶尔朝着他笑,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
“当时我开始调查你,得到的讯息是,你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出国留学完成学习后就回国了,但是疑点很多,你想听听我对你好奇的点是什么吗?”
李成泽知道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确实是有被发现的可能,一直以来没被发现不过是因为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刻意调查过罢了,贺谦早在以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中断了调查,并且再也没有提及此事。
一直到现在,李成泽在贺谦的书房里发现了这些照片。
这究竟是某种可怕的执着,还仅仅是贺谦打发时间的消遣方式,除了亲自开口问,否则他不可能得到答案。
李成泽说:“你说吧,你对我好奇的地方。”他已经不再紧张,从生到死,由死复生,踏过生死之门,面对许多突发事件,他比以前多了一些从容不迫。
贺谦自己靠着书桌坐下,用眼神示意李成泽坐在书桌后唯一的椅子上。
李成泽一坐下,自己主动拿起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浓郁的茶香便在他的口腔中蔓延开来。他稍微抬起头,看见贺谦垂着眼盯着眼前的茶杯,似乎在等茶水凉了。
猫舌头?一想到这,李成泽莫名笑出声来。
贺谦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李成泽,偶尔他也会被李成泽的行为弄糊涂,他也不想再故弄玄乎了,直白的问:“首先,告诉我,你回国之后消失的这半年,去做了什么。其次,你为什么一直在林荣阳家,而不愿意回家?”
李成泽知道,如果要就此事隐瞒,一定不能百分百说假话,因为说出来他自己也不会相信,所以他说:“当时我从美国回来,路上出车祸,被送去林荣阳家的医院,我昏迷了半年。”
“昏迷半年?”贺谦眼睛盯着李成泽看了许久,确认对方没有撒谎之后,他接着说:“也就是植物人是吧,不过醒来之后你立刻生龙活虎了,还性情大变,从以前的开朗的样子变成现在这副见谁到爱理不理的模样,好好一个金融系学生不去做生意,却跑来这乌烟瘴气的娱乐圈。”
贺谦知道,李成泽刚才那个解释很合理,李成泽在美国的时候还是个古铜肤色的男人,回国消失半年,重新出现之后肤色惨白,整个人也瘦削不少,在病房里躺足半年,确实可以达成这种外貌的转变。
“我只是在经历生死以后,觉得以前的生活并不是很适合我,想换一种生活方式,林荣阳是我的好朋友,他在娱乐圈里认识很多人,他可以给我提供帮助。”李成泽十分认真的说。
“可是你是个优等生,你可别告诉我优等生都不喜欢他们的专业与生活方式。”贺谦步步紧逼。
“你也是优等生,还不是进入娱乐圈里随意潜规则后辈。”李成泽反击。
贺谦没有意料到李成泽会说出这句话,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一个笑容绽放在他脸上,贺谦毫不谦虚地说:“我做什么事都是完美的,学什么都很快,演戏对我来说不难,如果有一天我腻了,直接就会抽身离开。”
李成泽仍旧坐着,后背靠上椅背,换了个舒展的姿势,既然贺谦都把自己的疑惑问出来了,那么他也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好好问清楚自己对贺谦所有的好奇。
李成泽轻声说:“贺谦,看着我。”
“嗯?”贺谦抬起眼帘,盯着李成泽的眼睛,他喜欢看李成泽浅色的眼珠子。可他却发现,以往只是严肃的李成泽,如今周身笼罩着一种奇妙的气场,说不清道不明,却有点压迫力让他有些吃惊。
李成泽开口,嗓子仍旧低沉好听:“你进入娱乐圈不是为了喜好。”有时候李成泽对他说话,贺谦会闭上眼睛感受那极富男人味的声音轻轻地侵入他的耳膜。
能带给他别样的快感。
贺谦也不否认,“这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拍戏很累,也不是所有演员都能大火,如果是他自己,想要美女,以他的家世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想要帅哥,每天照镜子就足够了,哪里需要大费周折跟着剧组跑来跑去,在大冬天在泳池里游泳,被冻得嘴唇发紫还要装作一副清凉舒爽的模样。
李成泽接着问:“你们贺家是家族企业,只有长子才能继承吗?”
贺谦思索了一下,说:“也不是这样,只是长子有‘决定权’,其他人只有‘话语权’,然而,这赚回来的钱,不会少了谁的,所以这么几代人下来,也没有几个人想反对这样的家族规矩,毕竟作为弟弟妹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拿钱,谁不乐意。”
李成泽又问:“如果你爸爸没出事,以后星皇就会是你的。”
“按照我贺家老祖宗的家规,确实是如此。”
“然后你就负责赚钱,养一整个贺家?”
“对,然而我爸爸出事的时候我还在读书,从法律年龄来看,我也不成熟,而贺星波在星皇工作那么多年,尽心尽力,长辈完全没有理由会把公司交给我打理。”
李成泽接着贺谦的话说:“可是一旦贺星波接手星皇,以后星皇就会给贺朋义或者他的另一个儿子,永远也不可能会再给你了。”
“完全正确。”贺谦赞叹,李成泽的理解能力比其他人好太多,他和李成泽有共同语言,交流起来丝毫不像和其他蠢话说话那般辛苦。
李成泽站起来绕过桌子,跟贺谦肩并肩坐在桌沿,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只剩下两人平静的呼吸声,他可以闻到贺谦头发上定型水的味道,贺谦做了个新发型,很适合他,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直挺的眉毛,他一皱眉,鼻子也会会微微皱起来。
李成泽接着说:“你在贺家生活衣食无忧,可是完全没有办法触碰到星皇的管理事物,或许你跟贺星波提出过愿意进入星皇工作,但是对方肯定以‘你还年轻,没有经验’或者是‘贺家钱多得是,根本不需要你出去辛苦赚钱’为由拒绝了。”
贺谦原本还挂着笑意的脸,因为被李成泽戳穿了心事,表情起了变化。
对。
没有错。
确实如此。
他的叔叔贺星波对他这个学什么都有很快的聪明人说:“你还小,工作辛苦,还不如多用点时间到处玩,等时间到了,叔叔一定会让你进星皇上班,无论是经理还是其他高管,只要你喜欢就可以随便挑。”
然后一转身,贺星波把自己的大儿子加塞进了公司,没有从基层做起,空降成为部门经理。
贺谦当时就明白了贺星波的想法,他的亲叔叔想把他完全排挤在星皇公司外面,只因为贺谦的学习与管理能力比自己的亲儿子高很多,哪怕贺星波能一直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坐到死,等他一死,他的两个儿子还是抢不过贺谦。
为了防范于未然,还是把这火苗熄灭,不要让它冒头。
但是贺星波根本想不到,贺谦并没有死缠烂打也没有苦苦哀求,他自己去了星皇公司,并且找到了张浩祥。
张浩祥是什么人?他当经纪人多年,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一看到贺谦他就觉得这人是个可造之材,以致于后来他发现贺谦是贺星波的侄子的时候,惊讶得下巴都合不拢。
贺谦在影视圈打开了自己的路子,等贺星波发现的时候,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贺星波又看了当年星皇的收益报表,他甚至舍不得让贺谦退出演艺圈了。
贺谦一个人可以创造他两个儿子加起来还要多的经济效益,不,贺谦一个人就撑起来那一年星皇所有艺人创造的效益的总和。
而且他如今安心演戏,也是最好的出路,这一切走向贺星波都很满意……
李成泽心想,这么看来,贺谦那扭曲的人格或许是生活环境造成的,他甚至开始有点同情贺谦——但是贺谦仍旧比街边的流浪汉,或者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要好上许多,他有钱有势,并不需要别人廉价的同情。
李成泽开始陷入自我矛盾。
他觉得自己会产生同情贺谦这种想法,本身就很荒诞,他甚至还借住在朋友的家里,哪来那么大的脸去同情一个有车有房有钱还有一堆粉丝的男人。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贴满了他的照片。
贺谦接着说:“不过贺星波的如意算盘从一开始就打的不对,他苦心栽培的贺朋义,也不过是这幅小混混的模样,哪里斗得过我。”说完这些,贺谦端起餐盘往门口走,到门后面停住,头对李成泽说:“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千万不要到处跟别人说。”说着他拉开门,走到门外。
李成泽又抬头看着那整墙的照片,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旦确定了贺谦不喜欢自己,其余的猜测都是多余的。
贺谦在门外的声音又传进来,带着认真地口吻,“李成泽,如果你再不出来,我就一辈子把你锁在里面了。”
李成泽走出去,看见贺谦正拿着筷子夹菜吃,他抬眼看李成泽,“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成泽第二天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的,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跑去开门,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岁出头的女人,女人说:“贺先生他们都在楼下等着呢,你也别赖床了,快下去吃饭吧。”
李成泽拍着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他记得昨晚贺谦端着吃剩的菜出去之后,一两个小时也没有回房,李成泽在床沿坐了一阵子,贺谦也没有回来,于是他把门反锁了,自己倒在床上睡着了。
女人对李成泽招手,“我带你去洗漱。”
李成泽整理好衣服之后下楼,女人领着他到餐厅,餐厅里摆放了一张大餐桌,除了昨晚见到的几个人,还多了一个打扮得很明艳的女人,看起来不年轻了,但是终日养尊处优,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和年轻女人没什么差别。
贺星波见到李成泽过来,他说:“我本以为你昨晚已经回去了,刚才听贺谦说你昨晚在我们家过夜了,打算今天和他一起回剧组,也好,那你就跟我们一起吃早餐吧。”
贺谦用眼神示意,李成泽便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在贺谦旁边,贺谦低声对李成泽说:“你昨晚把门反锁了,我在外面等了很久,因为是在家里,不敢动手拆门。”语气有点恼怒。
李成泽便觉得通体舒畅。
贺谦说着拿起桌上的红酒,给李成泽倒了半杯,贺朋义看着贺谦倒完,他也伸出手去要拿酒瓶,贺星波不满地怒斥道:“一大早的你喝什么酒!”
贺朋义小声说:“谦哥……”
“你跟贺谦能一样吗?”
贺夫人附和说:“你年纪还小,等会儿又要上学,喝了酒怎么听课?”
贺朋义终于忍不住问:“谁才是你们儿子!”
他这一喊,贺星波怒火就起来了,“你好大的胆子,客人还在这坐着,你有没有规矩!”说着转向李成泽说:“实在是让你见笑了,我家这个小儿子啊,就是不懂事,任性,我们不管他,先吃饭。”
李成泽看向贺朋义,对方正气鼓鼓地瞪着这边,看的却不是自己,而是贺谦,他那瘦削的身子因为气愤而不住颤抖,眼睛里装着的怒火如果可以具象化,足以把贺谦烧成灰烬,李成泽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第四十章
李成泽看贺朋义今天穿着正经的休闲服,耳朵上的耳环也摘了下来,贺朋义在外面穿着张扬个性活泼,今天在自己家里反而没有显露半分半毫。
看来他在家里是个乖乖仔的样子,无非就是太害怕自己父母亲的管教。
贺星波明明有三个孩子,从数量上明显占优势,李成泽没有见过他的大儿子,但可以明显肯定贺星波不喜欢女儿,对老幺贺朋义,他应该是倾注了很多心血,努力要把他培养成人才,可惜身边有一个贺谦在做对比,两人的差距太明显。
贺星波估计是有些慌了吧,这才想用压强教育让贺朋义学多一点的东西。
这也难怪贺朋义每次看见贺谦,都是那副见到几世仇人的表情,然而一旦贺谦的眼神与之有所接触,他又会迅速把眼神移开,换上一副懂事听话的表情。
贺星波刚才吼完自己的儿子,越发觉得自己的孩子不争气!
同样是贺家的血脉,怎么差距可以这么大?他大哥的孩子贺谦,从小到大成绩都是最优秀的,这也就罢了,贺谦的动手能力也是一流。
贺星波记起这几个孩子小时候,家里给长辈祝寿,自己的蠢儿子听从同学的建议,去精品店里买了几个玻璃球送给长辈,老人拿这种东西能干嘛?
可贺谦呢,花了一周的时间在他妈的帮助下给老人织了条围巾,虽说他贺家不缺钱买这些玩意儿,可老人拿到手里的感受能一样吗?!
再后来呢,市里举办洲际大学生运动会,他好不容易靠关系把贺朋义弄进去当举牌子的小志愿者,想让自己的儿子长点见识,可贺朋义倒好,一进比赛场地就哭,后来还被当作笑料在一个早间新闻轮着播放了数十次,贺星波当时真想一巴掌把这蠢儿子打死。
他原本以为贺朋义长大一点后会产生觉悟,开始为了继承家业努力奋斗,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当年要贺朋义学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