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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看到一片白絮从天空慢慢飘下,落在周泽楷的睫毛上,又迅速消失,化作水珠。
叶修恍然抬头,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雪花。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白色圣诞节,“运气不错。”
周泽楷也跟着抬头看了眼,拉开书包一顿翻找。
“干嘛?”叶修以为他要拍照。
没想到周泽楷眨了下眼说,“我带了伞。”
“还真是运气不错。”叶修乐得笑出声来。
拍掉还是落了满身的雪花,回到暖和的屋内,两人一时都没什么睡意。
叶修拿出冰箱里那罐搁了很久的啤酒递给周泽楷,自己开了罐饮料靠在沙发上喝。
周泽楷敏锐地觉察出了这其中的诡异,但还是乖乖地开了啤酒跟着喝。
叶修把饮料罐放在茶几上,开口问的却不是周泽楷想的那句。
“很久没来酒吧了?”
“……要考试。”
“哦,那考虑清楚了吗?”又突然变成了周泽楷想的那句。
“……”
“考虑好了吗?”
周泽楷记得中学的时候也有人这么问过自己。
“好啊。”周泽楷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然后他们有了自己的乐团,每天下午的社团活动。
一开始充满幻想,每天都保持着亢奋心情,甚至被推荐着上过学校的文艺晚会,掀起的热潮让周泽楷至今难忘。
那段时间周泽楷练习得尤为勤奋,但渐渐地发现乐团的曲子练来练去都是那么几首,大家慢慢跟不上他的速度,乐团很难找到突破。
成员们都开始抱怨没有时间练习,最终大家以学业为由在乐团成立大半年后选择了放弃。
曾经的欢声笑语烟消云散。
虽然许多人说不过一时兴趣玩玩而已,有过就好,不必太当真。
周泽楷却不这么认为。
他很喜欢架子鼓,喜欢乐队。
他甚至幻想过有一天会有自己的乐队,他们站在舞台,一直这么演奏下去。
那时候周泽楷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过自己的失望和迷茫,只是一个人默默思考着。
直到某夜失眠,他听到了这个人的声音和曲子。即便没有团队,也会一个人完成所有的编曲和伴奏。
周泽楷曾经听过这样一个传言。
虽然太过夸张,但周泽楷却因此受到鼓励,哪怕再难却从未放弃。
“赶紧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到时候哭着求我都没用了啊。”
朦胧间传来的声音唤回了周泽楷的思绪。
他定睛看着叶修,突然笑了。
“好啊。”周泽楷回答着,从书包里掏出一把钥匙又摸出一串钥匙,一把钥匙圈进一串钥匙中,周泽楷甩出一串声响,“钥匙收了。”
周泽楷笑得有些开心,叶修只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心里一动感觉又快被闪了眼,匆匆嘱咐了句,“行了早点休息吧你。”便起身回了卧室。
周泽楷看到叶修慢慢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却没看到对方挂在嘴角的笑意。
不知道哪里来的歌声传入屋内,音量渐渐放大又逐渐变小。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 and a happy new year。”
次日清晨叶修在光线照耀下起得很早,一开门就看到沙发上裹着被子还在熟睡的人。
愣了一秒想起昨晚又把人留了宿。
叶修走近两步,看着周泽楷安静的睡颜,突然有种被圣诞老人塞了一份大礼的错觉。
“Merry Christmas。”
☆、捌
8。
周末叶修才刚到地下室的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打开门楼梯上的光带直通到底在两个人身上投下光影。
“这么早。”叶修关上门,踱下台阶。
“是你睡太晚了。”苏沐橙放下贝斯坐到旁边喝了口水。
“过来很久了?”叶修的目光又转移到周泽楷身上。
周泽楷见叶修看他,愣了一会儿忙摇头,也不知道是客气还是太过专注根本没察觉。
乐队很快投入练习当中,周泽楷这几日跑得很是勤快,几乎天天都能看到他在工作室。
叶修都怀疑自己低估了周泽楷对架子鼓的钟情程度,每日来来回回这跑的这么辛苦却看不到周泽楷面上有半分劳累,好像一碰到鼓,血条就蹭蹭蹭地往上涨。在带着杂音的架子鼓上演奏得不遗余力。
叶修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钻到曲子里是副什么模样,有时候甚至连周泽楷从学校往返一趟回来都没发现。
两人这半斤八两的,也是有得一拼。苏沐橙站在旁边笑着不说话。
叶修把一首新歌的曲子发到周泽楷和苏沐橙的手中,曲子并不难,叶修却带着他们一遍一遍的练习。
乐队现在步入了一个比较艰难的阶段,人员不齐,没有舞台也没有演出。
后来酒吧老板还是在新年来临前解散了乐队。
叶修没有多余的表情,收拾了下私人物品,背上包照常回家。
第二天就被藏在地下室门后的苏沐橙搞了个突袭,喷了满身的彩带,“新年快乐!”
周泽楷也站在旁边,特别别扭地也跟上一句,“新年快乐。”
叶修就站在原地,四周还是原本的样子,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却仿佛看到了五颜六色的绚烂。
散了和陌生人临时组建的乐队,叶修终于回到自家人组成的自己的乐队。
周泽楷还是保持着酒吧的那份工作每每看到舞台上辣妹们热力四射的舞蹈,总不是个滋味。
在迷幻绚烂的等灯光中,周泽楷抬头看着天花板仔细冥想,算着接下来的日子,快了。
叶修都记不清有多久没来到这个古旧的地方,琴行的街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一扇扇透明的玻璃墙内摆放着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乐器,数量多得让人目不暇接。
叶修极为熟络地在这条小道上穿梭,脚步渐停却看到个街道旁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泽楷一动不动地站在一家琴行的玻璃窗前,眼神惊讶带点失落,连叶修走近都没发现。
“小周。”叶修开口叫他。
见周泽楷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叶修好奇转过去看周泽楷刚才目光定住的地方。
猛然撞入视线是那架低沉的架子鼓。
低调的黑色却充满金属质感,像是蕴含强悍的爆发力。一道光线从侧线反射过来,引人注目。要形容的话,确实是一架很适合周泽楷的鼓,和他本人一样,低调而华丽。
然后视线顺移,叶修看到了架子鼓后坐了个人,鼓手的旁边站了一个吉他手,背着亮黄的吉他,笑得目光闪亮。
“看中很久了?”
周泽楷头微低没说话。
周泽楷一句疑惑都没有,暴露出一副被看穿心思的低落。
叶修甚至都不用猜就知道周泽楷刚才在纠结什么。
“被买走了?”
点头。
“他们买的?”
“不知道。”
“很喜欢?”
周泽楷定定地看着叶修没说话。
对于第一次试鼓,那架鼓所变现出来的的音质、手感和效果,简直另人难以忘怀。
周泽楷朝思暮想着每天掰着指头琢磨着怎么克服一切困难搬回家。
结果等到他赚到钱……
“进去看看吧。”叶修笑了下,拉着周泽楷进了琴行的门。
叶修进门前看了眼琴行的招牌。
蓝雨琴行。
琴行内有一间简易装修的玻璃演奏室,不大却一应俱全。
一个乐队的乐器整齐地摆放其中,那架鼓也被摆在了当中。
此刻的演奏室里却只有两个人,一个坐在架子鼓前,一副温温和和的样子笑着和另一个背着吉他站在他旁边的棕发小青年说话,两人说了一会,温和的青年就敲响了架子鼓。
室内的隔音效果还不错,打造级别也比较专业,两人走得很近才听到演奏室内传来的声音。
架子鼓给出的节奏很简单,是最常见的那种,温和的小青年敲得不急不缓。
但马上响起的吉他音很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没有任何的预兆和前奏,吉他音一进来就直奔□□,拨片在琴弦上飞速波动,跟随着左手手臂的大幅度跨越,指尖轻快而准确地找寻到每一个位置。
琴音在幽谷和云端间来回震响,被带领着悠扬拔入天际又迅速跳入谷底。
连叶修都止不住的指尖颤动,也想好好来一场合奏。
里头的两人配合也算是默契十足,只是一个眼神交流,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吉他的余音还在室内颤动。
声音朦朦胧胧地从里面传来,棕发吉他手低头看了看琴,满脸兴奋地对温和的鼓手说:“文州,这把不错啊!你觉得怎么样怎么样刚才的音。”
鼓手一眼看穿他的打算,问他:“要不要再来一首?”
吉他手一阵点头;“好啊,再来再来。”
“打扰了。”叶修适时地在谈话结束后和下段曲子开始前推开门,打断了两人的跃跃欲试,意料之中地收到两道疑惑的目光。
周泽楷紧随其后,对屋内满脸疑惑的两人笑了笑。
☆、玖
9。
吉他手的视线越过叶修和周泽楷看了两眼空旷的大厅。
恍然大悟地走到两人身前,熟门熟路地开始招呼:“要买乐器是吗?有什么想了解得或者看中的直接和我说。不是瞎夸,我们蓝雨琴行绝对是整条街乐器最齐全、价钱最便宜的一家,童叟无欺。不信你看,你看,你看看看。”
吉他手见那二位沉默着不说话,接着介绍,“不会乐器?不会也没关系,我们这里有各种培训班,吉他、架子鼓、贝斯、键盘等等等等,想学吉他的话,我就是你老师,想学其他的话,我们也有……”吉他手朝着里面鼓手的方向喊了一声,“诶,文州,过来一下。”
“这里你说了算吗?”叶修总算逮着了说话的机会。
吉他手还没来得及点头,就看到里头的鼓手已经走了出来。
“不算。”鼓手笑眯眯地回答。
多话的吉他手立马止了声,连带着刚才的兴奋劲都减弱不少,拿眼睛直瞥拆台的队友。
叶修一下没绷住,就连周泽楷也没能忍住,抿着嘴极力憋笑。
叶修索性转过去对着鼓手说话,指着对方刚才敲过的架子鼓问他,“这个卖吗?”
“不卖!”吉他手没好气地迅速回他。
叶修没去看吉他手,倒是周泽楷听到这两个字还特地转过去呆呆地看着人,眼底又显出几分失落。
没过一会儿,那个看起来温温和和的鼓手也果断地说出了这两个字,“不卖。”
“这架鼓是你的?”叶修问。
鼓手并不说话。
“它不适合你。”叶修说得直白。
鼓手还没什么反应倒是先把吉他手给炸了。
“开个玩笑。”叶修没留给吉他手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这架鼓既然还摆在这里,不是你的鼓,你又可以动它,说明应该还没有被卖出去,只是不愿意卖。既然没有卖出去,我们又这么诚心,卖给我们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叶修硬是把诚心者俩字说得整治无比,脸不红心不跳的。
吉他手忙上前一步反驳他,“都说不卖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再说你哪里表现出诚心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那这样,我们比一场,要是我赢了,这架鼓卖我,你再答应我一件事。”叶修转过身来看着吉他手。
吉他手一愣,“比什么?”
“吉他。”
吉他手突然眼神放光,想了会儿又觉得不对,“等会儿,等会儿,那你输了呢?”
“不买了呗。”叶修回得理直气壮。
“耍赖啊你。”吉他手极度不服地跳了起来。
“比么不比,不敢了是吧,早说啊。”叶修嘴角带笑,眯眼看他。
吉他手转头去看鼓手,见对方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笑模样,没有阻他的意思,于是眼中光亮越发闪动,收紧吉他背带,冲着叶修,底气十足:“比就比,怕你不成!”
周泽楷都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从他过来看鼓到叶修现在背着把吉他站在琴行里和别人斗琴。
但事实已然发生,此刻两位吉他手已经插好线,调好琴,一切准备就绪。
叶修冲对手抬了抬下巴,于是对方率先拉开了斗琴的序幕。
经典的卡农可以被钢琴轻快演奏,也可以在电吉他上奏出摇滚的味道。
可以节奏舒缓,亦可以在极快的节奏中继续飙升。
速度、旋律、节奏,在加上不同处理后的编曲。
古典的曲目已经在他们手中奏出了非同寻常的味道。
手指以难以预见的速度飞快拨动,两人皆惊叹于对方的水准,于是更加专心于自己的演奏。
曲谱以每人十个小节的速度向前推动,很快接近尾声。
一曲刚停。亮黄的吉他又迅速被奏响,开场就是一连串的弹指和颤音,指法令人眼花缭乱。
高难的曲目,看得出是吉他手经过上前遍的演奏,已经变得运用自如。
即便看过更多高端的演奏视频,极度熟悉这些曲子,但现场的表演仍旧让人惊叹不已。
旁观的两个人都忍不住有些愣神,目光被牢牢吸引,仿佛第一次两人这样的状态。
只不过,一人看着棕发的吉他手,一人看着叶修。
周泽楷的手指跟随节奏轻动,视线从叶修身上挪开,眼馋地看向那架鼓。没想到正好对上鼓手递过来的眼,对方点点头,用视线将周泽楷递向架子鼓的方向。
于是周泽楷迅速窜入。
当架子鼓的声响加入到两位吉他手激烈的战况中,这一切已经变得不像是一场简单的斗琴,而是一场默契的配合。
同一首曲子在架子鼓的节拍中,得以更为放肆地将旋律展示得淋漓尽致,两个吉他音互为辅主,如对手争执不休,又如队友相辅相成。
汗水滴落,呼吸渐急,心脏鼓动。
在场的四个人都完全沉浸在演奏中,忘记了这是一场斗琴。
最终,所有的演奏随着鼓棒敲打在鼓面上的最后一击而落下帷幕。
周泽楷伸手抓住仍在颤动不已的镲片,让最后一丝余音也渐渐消散。
掌声响起,单调却热烈。三人看向鼓掌的人一时都有些愣神,忽的四个人都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吉他手急促地喘着气,汗水自眼角低落,手指习惯性地抚上琴弦,又被烫得赶紧缩了回去。
他转身放下吉他,眼里带着兴奋,走到叶修面前果断道:“我输了,这架鼓归你们了。”刚才有好几个节拍都乱了节奏,即便外人看不出来,他自己却是一清二楚的。
叶修抹了把汗笑道:“你说得可不算。”
吉他手眼神死。
“这次他说了算。”鼓手适时的开腔让吉他手死去的眼神迅速复燃,他兴奋地伸出手,急不可耐地介绍,“我叫黄少天,两只黄鹂鸣翠柳的黄,少小离家老大回的少,一行白鹭上青天的天。”
“……”叶修突然有种转身走人的冲动,最后实在抵不过对方那种热忱的眼神,也伸出手,湿热的掌心相对用力握了握,“叶修。”
“你呢你呢?”黄少天又看向架子鼓的方向。
“……”沉默的鼓手终于开了腔,“周泽楷。”
接着三人又齐刷刷地去看一直站在旁边围观了整个斗琴过程的另一位“鼓手”先生。
“喻文州。”鼓手先生笑着说。
☆、拾
10。
叶修刚和黄少天握完手,很自然地去握喻文州的。手指相碰,叶修表情不变眼底带点诧异,一闪而过。
黄少天还在那意犹未尽,“刚才倒数第四节的颤音处理是不是帅爆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