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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后来在我北上的途中,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卑职进宫之前曾在市井与朴将军府上的管家打过交道,可没想到,这次在宁古塔又一次见到了他。而他竟然乔装成了一个粮商,卑职在码头将他拦下,请求他将粮食卖予我军,当时正值粮仓被盗,整个军营闹饥荒,卑职身上不够银两,他便让卑职找一个有分量的人物来担保,于是无奈之下卑职只好向王爷求助了。”
“那个管家,他认出你了吗?”
“没有,当时他坐在轿子里,卑职看不见他,他也看不见卑职,所以他应该不知道卑职就是当日在市井见过他的那人。然而当时一阵风吹起了轿帘,卑职这才无意间得以看到他的真面目。方才在宫门口他又来接迎朴将军回府,卑职更仔细的瞅了瞅,不会有错的,就是他,就是朴府的管家。”
“又是朴有天……”
景晟帝咬牙切齿的念出朴有天的名字,手指关节被掰得咯咯响。
“皇上,微臣也有事启奏。”
在一旁静静听着这一切的薛晋邈也觉得,是时候将自己的疑虑表达出来了。
“哦?难道薛太医也发现了一些端倪?快说来听听。”
“当日束郡王与金侍卫纷纷被关进牢营里后,王爷那时情况很糟,微臣设法去给王爷疗伤,却在途中被朴将军硬生生拦了下来。只不过后来微臣一再劝说,朴将军才松口允许我去探病。”
“朴有天!!!”
景晟帝一捶桌子腾地一声站起身,眼睛里布满震怒。
朴有天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
当日你砍伤俊秀,俊秀是如何在朕和皇额娘面前替你下跪求饶的你知不知道!你个混账!从你进宫开始就不停在伤害俊秀,现在去了战场上还是将他伤得体无完肤!朕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俊秀相信你偏袒你保护你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朕一直尊重他的意思来对待你,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让朕失望!简直是失望透顶!
“皇上,微臣想,如果金侍卫所说的都属实,那在这背后捣鬼的人应该就是朴将军没错。”
“朕不知道朴有天和俊秀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朕觉得,朴有天的矛头不会只对准俊秀,你们都是他要铲除的祸根,而到最后,我想他要手刃的,是朕。”
“皇上,当真如此?”
“现下别说证实朕这个想法的证据没有,就连还俊秀清白的门路都找不到,纵使朕用天子之威办了朴有天,日后也难以服众啊。”
景晟帝的忧虑也是薛晋邈和金在中的忧虑,这个问题连万岁爷都解决不了,更何况微不足道的自己。
“敢问皇上……王爷他……还好吗……”
金在中的一声关切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嗯。朕已经把俊秀托付给宋徽了。他们交情那么好,朕自是很放心。只是这一墙之隔,徒生了多少思念与担忧。”
“皇上,如若皇上担心王爷的身子状况,微臣大可经常前往状元府替王爷诊治,还请皇上恩准。”
“嗯,有薛太医照料朕当然觉得妥当。那日后就麻烦薛太医常替朕去看望看望俊秀了。”
“微臣遵旨。”
待薛晋邈、金在中退下后,景晟帝使劲揉了揉脑袋,这件事太让人烦心了。
有时候要专门对付一个人,比一起对付一群人更难办。
齐盟见景晟帝忧心忡忡,便轻轻走上前给主子出出主意。
“皇上,您可是有些日子没去过坤宁宫了,瞧您这一脸疲倦,不如去皇后娘娘那里呆呆吧,兴许跟娘娘聊一会儿,这心结就解开了呢。”
“还是你最懂朕。说起来朕自从鄂多尔叛乱以来就一直在养心殿等前线消息,已有好久没去皇后那里转转了。那便走着,备轿。”
“喳。”
坤宁宫。
“——皇上驾……”
“嘘——别出声,朕自己进去。”
“喳。”
遣退了殿内的宫女太监,景晟帝静悄悄的走进了皇后的卧房,只见一盏昏暗的烛灯下,皇后倚着床栏捧着书卷细碎的念着什么。
景晟帝蹑手蹑脚的悄悄挪到皇后身后,想探身一把抽走皇后手中的书卷再顺势圈住她,谁知道皇后先行反应一个灵巧的转身就让景晟帝扑了个空,直接栽到床榻上。
“哎哟!”
“臣妾恭迎皇上!”
俏皮的请了个安,皇后看着景晟帝吃瘪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
“有你这么‘恭迎圣驾’的吗?这世上,敢让皇帝栽跟头的,恐怕就只有你了。”
边揉着脑门边嗔怪的翻了个身,景晟帝仰躺在床上看着面前这个无论何时都能识破自己小把戏的女人,心里顿时宽慰了好多。
没有回答,皇后只是浅浅一笑,转身将书卷放回书柜,然后沏了杯茶呈给景晟帝。
“兰慈。”
“臣妾在。”
“从今往后俊秀不在宫里了,你得多去陪陪皇额娘,朕怕她太伤心。”
“臣妾知道。”
“朕对不起俊秀。朕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朴有天处心积虑的安排,却碍于无凭无据奈何不了他。”
“朴将军?怎么会是他?”
“朕不知道朴有天和俊秀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朕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当初朴有天公然在宫里砍伤俊秀本就很不可思议,更奇怪的是俊秀竟然哭着求朕和皇额娘放过朴有天,可没过多久朕让俊秀去支援前线,他又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副拒朴有天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而这一次,朴有天又设计让他丢掉了皇室身份沦为庶民,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太难以捉摸了。”
静静的听着景晟帝的诉说,皇后的思绪渐渐变得有些明了。
“皇上,臣妾想,趁这次俊秀出宫,让他住进朴府吧。”
“什么!”
“皇上您先别着急,先听臣妾说。有一种计策叫绝地逢生,只有置于最危险的境地,才能找到生还的可能。因此,皇上您大可让俊秀光明正大的住进朴府,对朴将军,这是一种您亲近他信任他的表现,也是一种让他卸下防备的假象。对俊秀,他能在一个仅次于皇宫的奢华府邸疗伤,也有得到最好的照顾。对皇上,您可以利用朴将军对俊秀的猜忌、怀疑、戒备来刺激他露出他的狐狸尾巴,您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告诉俊秀,就这样平静的让他住进去,越是没有安排,越原始的东西就会浮出水面。您只需要在岸边等待,就能找到您要的答案了。”
“可是你为何能断定,让俊秀住进朴府,就能让朴有天乱了阵脚?”
“这还不简单吗,”皇后将手握进景晟帝的手心,眼光闪烁,“相信臣妾,一定会的。”
翌日,晨。
“金在中。”
“是,大人!”
“今日由你去巡偏殿。”
“啊?”
“啊什么啊,别磨磨蹭蹭的,快给我去!”
“……是。”
被总领分配去巡逻毫无人气的偏殿,金在中一脸不情愿的踱步过去,心里一直盘算着什么时候溜去状元府探望一下金俊秀。
“——咯吱。”
突然偏殿的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个小太监,告诉金在中里面有人等他,便匆匆离开了。
不知所以然的金在中慢慢踏进了殿内,这才发现观音像下面景晟帝伫立在那里。
“卑职参见皇上!”
“嘘——别太声张。朕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朕来见你才让人把你叫来偏殿的。”
“皇上召卑职来,有什么吩咐吗?”
“朕是来告诉你,朕决定让俊秀住进朴府。”
“什么!皇上!这万万不可啊!”
“金侍卫你先听朕把话说完。”
“……是。”
“朕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朕也有同样的顾虑。但是你我都知道,要想让朴有天现出原形,就一定要靠俊秀。你我无论如何旁敲侧击,都不可能撼动得了他,他总是有方法规避。虽然朕看到的听到的一直都是朴有天在伤害俊秀,但从俊秀的两次极大的反差变化中,朕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只有俊秀能影响到朴有天。所以,朕必须兵行险招,通过俊秀,揭开朴有天的狼子野心。”
“皇上,卑职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步好棋。而且卑职也可以保证,王爷足够能让朴将军自乱阵脚。但是,这只是冲着最后的结果而去的。而那中间痛苦的过程,还要让王爷再承受一次,卑职怕……”
“朕同样也怕。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俊秀已经无力再支撑下去。但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不管怎么样,把俊秀放在朴府,对他的身子康复,还是最为合适的选择。朕已经命宋徽将俊秀护送到朴府了,薛太医朕也已命他去朴府周诊,相信俊秀很快就会没事。至于他心上那一道道伤疤能不能好,能不能好得快,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卑职知道了。”
“所以这期间,你绝对不能去见俊秀。而朕也要尽量与你少接触。这宫里也有朴有天的眼线,万一被人发现朕与你私下谋划一些事,再传到朴有天的耳朵里,他就会对俊秀起疑,这样会对俊秀不利。同样,这件事也坚决不能告诉俊秀,以免他露出什么破绽。总之,我们只需隔岸观火,就能坐等一切水落石出。至于怎样将朴有天全盘倾覆,朕自有办法。”
“皇上英明!卑职遵旨。”
这厢,朴府。
“将军!宫里刚传来皇上口谕,要将已废束郡王寄住在朴府!”
三木急急忙忙冲进书斋将这个意外的消息告诉朴有天。
“什么!狗皇帝这又是耍的什么招数!”
“刚刚状元府那边也来信了,说是一个时辰后就会将王爷护送过来。”
“别苑那间厢房还空着的吧?”
“啊?啊,是。”
“还愣着干什么呀!快收拾去呀!”
“……是、是是。”
虽然还不知道皇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礼数首先得做够了。虽说来的只是一个废王,但朴有天知道,这是皇上的旨意,那就意味着,他还是代表皇室宗亲,因此丝毫不能有所怠慢。
除此之外,将之安排在别苑,朴有天也是有打算的。朴府的别苑,是精心选址而筑的。表面上看似山环水绕,湖亭遍布,花丛树荫之间弥漫着一种幽静的清雅,实际上周围的自然物将整个别苑包得紧紧实实,高高的栈道之上日夜有家丁把手,底下苑里有什么动静那是看得一清二楚。别苑的厢房也是精心打造过的,门窗紧闭时,一只蚂蚁都爬不进来,一点风也都漏不出去。这样的环境,对于一个名义上要安养实则是要软禁的人,是再合适不过了。
哼,金俊秀,是你自己要入虎穴的,可别怪我不放你一条生路。狗皇帝,你以为你这点伎俩就能瞒过我吗?你不就是让金俊秀来做探子的吗?我会那么容易上当吗?呵,你肯定怎么也想不到,咱们朴府的别苑,那就是你派大内高手来,也别想进得去。现在金俊秀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下,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朴有天鼻子里冷哼一声,甩袖转身进屋。
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三木来报,别苑已经差人收拾妥当了。
“嗯,很好。”
朴有天头也没抬一下,冷冷答应了一声。
三木见状,有些心生担忧。
“将军,狗皇帝这次派一个废掉的王爷来入住朴府,到底是何居心?”
“还能有什么居心,当然是明目张胆的送了个眼线过来。”
“啊?这可怎么办?通过这次战事,曾隶属鄂多尔麾下的众多将士都投靠了咱们的朴家军,我方的兵力正在逐渐壮大中,要是被束郡王瞧出了端倪,后果可不堪设想啊。”
“所以我将他安置在了别苑。住在那里,他别想打探到任何消息。”
“可是将军,束郡王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办法有的是,恐怕我们想防也防不住啊。”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他现在身患大病,定是无暇顾及这些的,就算他心有余,力也不足。相反,这段时间我们可以静静的观察他到底有什么动静,直到他露出马脚为止。更何况现在朴家军尚未正式成军,还需时日演练,所以,接下来我们不必太惊慌,静观其变就好了。”
“是,将军。”
——“报告将军,宋学士已将人送到,现在府门口等候。”
“知道了,下去吧。”
朴有天拂了拂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帽,便立马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出去迎接了。
见朴有天从府门口跨出,宋徽立即下轿行了个礼。
“微臣参见大将军。”
“宋学士快快请起。”
“启禀将军,微臣逢皇上之命,特将束郡王护送到将军府住下。虽然现在王爷已被废爵,但有重病在身,希望将军府里上下能照料有加,让王爷能早日康复,也算是我宋某拜托将军了。”
宋徽语毕欲下跪以表自己的恳求之切,朴有天见状赶紧给扶了起来。
“宋学士言重了。王爷虽不是王爷了,但朴某心里还是有数的。皇上既是把王爷托付给朴某,那一定是信得过朴某。因此,朴某定当尽力尽力的侍奉王爷,这点请宋学士不必多虑。”
“有将军这句话,宋某就放心了。那,就有劳将军了。”
“哪里哪里——来人呐,把束郡王护送到别苑歇息安养!”
“是。”
待宋徽走后,朴有天便立马换了脸色,一双冷眼根本不往轿车移动的方向看,转身快步走回书斋,任由下人将金俊秀抬往别苑。
三木命下人将金俊秀扶到厢房床榻上躺下,再吩咐叮嘱了一阵,便回书斋向朴有天报告了。
“禀将军,王爷已经安顿好在别苑了。”
“嗯。知道了。”
“可是将军……您……不亲自去看看吗?”
三木小心翼翼的问出自己的疑虑,本埋头阅书的朴有天突然停下了翻页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不用了,”朴有天砰的一声合上手里的书,“这个情况来得有点突然,我暂时还没想好应对他的策略。如果这次贸然前去问安,只怕会徒增麻烦。在我想好以何种态度面对他之前,还是先别去打草惊蛇。反正他现在也不是王爷了,我也不需要对他恪守礼数,更何况这里是我将军府,我想见什么人,不想见什么人,都该我说了算。”
“是……将军。”
“王爷那边的情况,你要好好盯着,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请将军放心,小的已经将别苑那边部署好了,一切尽在将军的掌握之中。”
“好,辛苦你了。”
“不会。那小的就先退下了,”三木行礼之后转身,刚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快步回到朴有天桌前,“将军,小的还有一事禀报。”
“哦?还有什么事?”
“就是……刚刚小的安排人服侍王爷入厢房……小的发现,”三木谨慎的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因为不知道朴有天会有什么反应,但看到朴有天抬了抬眼角,示意自己说下去,这才咽了咽口水继续往下说,“王爷的身子状况非常的不好,浑身是伤,神志不清,听状元府的人说,已经好几天昏迷不醒了!唉,王爷这次出征途中,被鄂多尔俘虏去吃尽了苦头,后来被关进大牢里,又被囚车给一路拉了回京,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医治,才导致现在状况这么严重……”
“——那都是他自找的!”
朴有天一声怒吼吓坏了三木。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触怒了主子,三木知趣的准备退下。
“——等等。”
“嗯?将军还有什么吩咐么?”
朴有天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不想让三木妄加揣测,便直接转过了身去。
“狗皇帝那边派了薛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