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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那如果那时我将剩下的一百石都在鄂多尔军营里的消息放出去,大家会怎么样?”
“认为那一百石是鄂多尔害死李副将之后从我军这边抢过去的,届时所有将士都会义愤填膺,士气高涨,直捣敌营,将军粮抢回。这么说来,我们就胜券在握了。将军英明啊,竟然想到在粮食上做文章!”
“民以食为天,你真的以为那些人会为了给区区一个副将报仇而去送命吗?不会,因为李庚申的死对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影响。可如果粮食都没了,他们的生命也就岌岌可危了,而且这关乎每个人的利益,所以利用这一点,才能真正激发出他们内心想战斗的欲望!”
“将军考虑得如此深刻,小的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话说回来,仅凭这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就能真正拿下鄂多尔吗?要知道,他的实力不容小觑啊。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或是有人临阵退缩,那我们就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所以说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指挥能力超群、武艺卓越高强、实战经验丰富的人站出来做英雄了啊。”
“您是说……束郡王?”
“最重要的一点是,所谓的‘体恤百姓’,当得知军营粮仓被盗,将士们饥肠辘辘食不果腹之后,他一定是第一个冲到最前面的人。既然他这么逞能,那就让他去好了。不过,这场战役的英雄只能有我一个,他,哼,就等着受罪吧。”
“将军的意思是……”
“待他带兵去夺粮的时候,我就会让鄂多尔悄悄将那一百石运送至码头,到时候他攻破的只是一个空仓库,在敌营里面带着一众早已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兵作垂死的挣扎,你说会有什么下场?不过这我可管不着,我只管带着我的两千精兵去码头交接,有了粮食的补给,精兵队又会恢复体力,积极待战。我想那时候鄂多尔一定会按捺不住,露出狐狸尾巴了。他一定会想趁我军防线薄弱直捣我营,可他铁定想不到,我们消耗了多少兵力,他就消耗了多少兵力,因此防线薄弱的不仅仅是我们,他的主营也自身难保。他的兵从北村到南村的时间,我的兵早已从码头火速北上反攻,所谓擒贼先擒王,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我的两千精兵对付他都算是大材小用了。夺取了他的项上人头,不管捣入我营的敌军还有多少,他们拥护的头目都丧命了,是个人都能判断跟着谁才能活命。那个时候,胜负就立刻区分开了。”
“将军果然谋划得滴水不漏!小的相信,依照此计划,胜利一定是将军的!”
“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愿老天爷也能帮我一把,让事情顺着我的意思进行下去吧。时候不早了,你还要连夜赶过去通知鄂多尔明日兴兵一事呢,就先退下吧,记住,千万不可让人发现了你。”
“是,将军!小的这就去办!”
三木转身刚要退出营帐,在拉开门帘的一瞬抬头望见皎洁的月光,又突然关上了门帘走了回来。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么。”
“将军,小的有一事不明,还请将军解惑!”
“你说吧。”
“将军的计划里为何要将束郡王牵扯进来?将军的目标明明不是他啊!
“谁说不是!他是狗皇帝的走狗你难道不知道吗!李庚申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束郡王是皇上的人小的知道,将军要迁怒于他小的也理解,可将军您明明知道现下束郡王是动不得的,是什么让您丧失了理智,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我说了就因为他是狗皇帝的走狗你还想知道什么!”
朴有天一个歇斯底里的怒吼,让三木再也不敢追问下去。
讪讪的行了个礼,转过身向门口走的三木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刚准备掀开门帘,背后突然传来朴有天淡淡的声音。
“我跟他——”
三木停下脚步,立在原地,有一种预感好像即将要听到一个惊人的秘密。
“——曾经有过一段。”
三木瞠目结舌的缓缓转过身,看着朴有天的眼神里全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在宁古塔。”
朴有天依旧淡淡的补充道。
“可、可可是……”三木被冲击得舌头都打结了,眼珠子瞪得老大,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着。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朴有天截过三木的话,“不过这一世,我跟他之间只能是仇人的关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也许只有让他恨透了我,也许只有一直维持这种关系,才能……才能……”
才能保护他。
朴有天没有说。
“唉,”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便一挥手转过身去了,“你走吧。”
“……是是……小、小小的告退……”
营帐外的三木匆匆穿行在夜色中,直到登上了去北村的船,才有工夫静下来好好想想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回想起来,主子当时要烧掉十五阿哥画像时说了奇怪的话,束郡王也深夜来府吵着闹着要见主子,方才主子对于束郡王又是那么的决绝与哀伤……
原来,是在宁古塔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怪不得一切都是打主子从宁古塔回来起开始不对劲的。主子既坦承了和束郡王之间,不是普通的感情,但同时又声明,从此往后不会再受那份感情的牵绊。
可是真的做得到吗?因为刚才主子的吞吞吐吐根本就还是放不下束郡王的样子啊。
如果真是这样,主子的抱负,主子的计划,主子的夙愿,某一天会轰然倒塌也不一定。因为人一旦动了情,那股力量便会排山倒海而来,攻无不克。到时候主子应该怎么办?处心积虑谋划了这么久的千秋大计,真的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吗?而那么刻骨铭心纠缠不清的往事,也可以说放开就放开吗?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尊重主子的决定,只是希望主子自己选的路,走过之后,不留遗憾。
月色下缓缓漂流的轻舟上,三木看着摇曳的波光,心里泛起一丝怅然。
原来注定不能走在一起的两个人,有过,比没有过,更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和日复一日的折磨。
七日后。
一切都如朴有天所料想的那样,李庚申率兵到伊扎河畔与敌军苦战斡旋七天七夜后,前线传来了副将牺牲的消息。
此刻,朴有天,金俊秀,金在中,薛晋邈都聚集在李庚申的营帐内,看着从前线生还的几个小兵将李庚申的尸体抬进来。
“来人呐!把军医和仵作叫来,鉴明李副将是死于何因!”
军医和仵作赶来,将裹住尸体的白布掀开,李庚申惨死之状显现在眼前。仵作伸出两根手指在李庚申的侧颈部按了按,又掰开眼皮仔细瞧了瞧眼珠子的变化,接着扒开衣服瞅了瞅,再翻了个身瞅了瞅,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致命的伤疤。如果不是刀伤箭伤这种外伤的话,很有可能就是中毒了。依照自己的猜测,仵作
又用棉花蘸了些李庚申嘴角的白沫样儿,泡进水杯里,接着拿银针往里面一插,果然变色了。
“启禀将军,据下官推断,李副将应是中毒身亡。”
一听到是中毒,帐内的大大小小将士都开始议论纷纷,表示惊诧。
“什么?怎么会中毒?你,快说说,李副将当时是什么症状?”
朴有天将刚才那个把李庚申尸体运进来的前线小兵叫过来问话。
“回、回……禀将军,李……李副将当时突然抽搐了一下,就……就从马上摔下去了。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发……发现……李副将口吐白沫,全身颤抖,眼睛不停眨,最……最恐怖的是,看着他伸出手想抓什么却抓不到,明明没有东西勒住脖子却好像不能呼吸的样子,挣扎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彻底咽气了……”
“咦?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症状?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仵作自己低声嘀咕着,一脸茫然的摇晃着脑袋,想不到这到底是何种毒,正当犯难的时候,突然脑袋上方传来两声重叠的惊呼。
“是三日散!”
“是三日散!”
大伙儿一致向发出声音的两人看去,眼里满是疑惑。
朴有天和金俊秀脱口而出相同的字句,语毕两人都尴尬不已的回避开了彼此的视线。而将这一切收在眼底的金在中,心脏突然就揪了起来。
“敢问王爷和将军,方才二位提到的三日散,莫非就是附近盛传的伽蓝霜?”
军医突然联想到了什么,立刻向二人确认。
“是,就是伽蓝霜。”
朴有天在慢慢将事情拉向他所预想的方向。
“依下官看,李副将的确死于三日散。不过这三日散乃是伽蓝族人的祖传药,只限族内使用,怎么会流进民间呢?”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鄂多尔的军队早就输进了三日散,如今这玩意儿都是他用来控制他手下兵将的。”
金俊秀突然出声,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的身上。唯独忽略了朴有天嘴角那一抹浅浅的得意的邪笑。
谢谢你啊金俊秀,这么心急来给我做证人,这样也好,我就不用再费唇舌解释了,你都出马了,这罪名肯定就成立了。
“束郡王说的没错,三日散早已不是伽蓝族人族内相传的药物了,鄂多尔早就把三日散当做控制人的迷齤药大规模在军营内使用了。”
“下官冒昧问一下,王爷,将军,这消息可靠吗?”
“当然!本王亲自确认过的!”
“咳咳,本将也是。”
虽然视线依然回避着对方,但还是感觉胸腔里有什么在碰撞,耳廓里有什么在回响,脑海里有什么在闪烁,手心里,有什么在发烫。
那个东西,好像叫,回忆。
“那下官就能断定,李副将是被敌军下毒致死的。”
“岂有此理!竟然敢对我大清副将下此毒手,鄂多尔实在是太卑鄙了!看来我们不能再被动下去了!一定要杀到对岸去取下他的人头!为李副将报仇!”
“为李副将报仇!”“为李副将报仇!”“为李副将报仇!”
朴有天慷慨激昂的鼓舞着士气,渐渐燃烧起来的热血却突然被金俊秀的一句话浇熄。
“目前还不是时机,既然他们是有心下毒杀害李副将,说明他们就是要以此来挑衅我们,如若我们此刻中了他们的计,直接派兵攻打的话,他们早已部署好的阵仗就一定是个圈套,到时候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早就料想到心思缜密的金俊秀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表面现象,因此朴有天悄悄转过脸向身边一个士兵使了使眼色,过不一会儿就有人冲进来报告消息。
“报告将军!不好了不好了!粮仓失窃了!!!”
“你说什么?!粮仓被盗了?!损失惨重吗?!”
“回、回回将军的话,七天前李副将带走了五十石去支援前线,剩下的一百石全部失窃,现在粮仓空空如也,一粒米都找不出来了!”
“怎、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竟敢挖空我军的粮仓!来人呐!给我出去追查!一定要查到那一百石的下落!”
“是!”
夜深时分,朴有天的营帐内,金俊秀,金在中,薛晋邈还有几个将领还在等着探子回来报消息。
朴有天来来回回踱着步,装出一脸焦急万分的神情。
突闻营帐外有一串很急的脚步声,朴有天掀开门帘,果然是探子回来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探子按照朴有天的指示开始汇报。
“报告将军!那一百石军粮找到了!”
“是吗!快说!在哪里!”
“在北村,敌营里。”
——“什么?!你说军粮在鄂多尔那里?!没想到鄂多尔这么老奸巨猾,竟然派人潜进来将我军的粮资偷走了!太卑鄙了!看来不挫挫他的锐气他还不知道大清王朝姓什么了!朴将军,我请求带兵前去攻破敌营!抢回我军的粮资!”
果然不出所料,一切都如朴有天设想的发展,金俊秀,自己送上门做这个冤大头了。
——“慢着!”
从头到尾一直在旁默默观察着一切一语未发的薛晋邈突然出声喝止,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此事有蹊跷。将军,微臣请求再去瞧瞧李副将的尸身。”
“这……”
朴有天心里开始升起一股凉意,这个薛太医,不会坏事吧?以他高超的医术,很有可能会诊断出李庚申所中之毒并非三日散,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人命关天,还请将军恩准。”
现在的情况是骑虎难下,朴有天找不出其他任何理由可以拒绝薛晋邈的请求,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那就让薛太医再看看吧,请。”
一行人又再一次来到李庚申的帐内,薛晋邈走上前,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番,这儿摸摸,那儿闻闻,手法很奇特,但看起来很有门道。
朴有天手里捏了一把冷汗,胸腔里那颗心差点就蹦到嗓子眼儿了。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大家都在静静等待着薛太医诊断的结果。
“启禀将军,微臣肯定,李副将并非死于三日散。”
薛晋邈此言一出,帐内所有人都一片哗然,朴有天有些慌了。
“此、此话怎讲?”
“我们都被骗过去了。其实李副将中的毒,症状跟三日散极为相似,很容易混淆视听,但因为微臣很早之前一直在宁古塔从医,所以对三日散也算是见得不少了,仔细一区分,还是能知道此毒不是三日散的。”
“咳咳,此事关乎军事机密,其余人先退下!”
朴有天及时喝止了一发不可收拾的状况,尽力将事态控制住。
“是。”
金在中连同其他将领陆续退出营帐,帐内只剩下朴有天和金俊秀以及薛晋邈三人。
“如、如若不是三日散,又为何毒?”
“微臣没有猜错的话,应是酸樟毒。”
朴有天闻言差点没站得住脚,尽量压低心里的波澜起伏,故作镇定,实际上脑子里一直在盘算着应变的策略。
薛晋邈接着自己的结论继续推理下去。
“所谓酸樟毒,是一种叫酸樟木的木材经过熔化后释放出来的毒气,剧毒无比,可当场将人致死。由于酸樟毒只能通过这一种途径释放出来,这说明,李副将之前一定接触过酸樟木。而按常理推测,李副将应是被酸樟木制成的利器所伤,这几日艳阳高照,阳光暴晒下利器熔化,便放出毒气要了李副将的命。可是,微臣将李副将的周身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致命伤口,这说明,酸樟木并不是通过敌军放到李副将身上的,而李副将我们知道,战袍从里到外都要自己清洗,而且生性多疑,身边的人是不可能将酸樟木质的东西偷偷放到他身上的。除非,是他自己要带在身边的,带久了,体温自然就会将之熔化。而刚刚微臣又搜查了一下李副将盔甲的里里外外,发现并没有任何东西与酸樟木相关。当然,酸樟木熔化以后是不会留下痕迹的。那么接下来的,就只是我的猜测了。李副将所用之物都简洁大方,因此可以推断,他在上战场之前会把身上繁琐的吊饰与配件都拿掉,但是有一样东西,是任何一个将领都必须随身携带的,而且是木制的。”
“是令牌!”
金俊秀突然恍然大悟似的说出答案,这个事件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薛太医你说,如果令牌才是关键所在的话,这背后又是怎样的阴谋?”
金俊秀一脸不解,急切的想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微臣认为,既然有人用酸樟木做假令牌,就说明,他的真正目的是夺取真令牌。也就是说,现在真令牌还在那个人的手上,并且还会发挥作用。”
“可是如果是为了夺取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