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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在?”
这话分明就是和皇后一样的想法了,皇后的脸色便也慢慢的阴沉了下来,孙琦珍看着皇后这脸色。便趁热打铁的又道,“母后您再想一想,父皇如今对老四那是个什么态度?王爷这时候可万万不能出半点错呵。”
孙琦珍说了那么多,唯有这一句杀伤力最大,它分明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插进皇后的心里,皇后将金钗往桌上一放,道,“要这么说,那个叫林荞的就无论如何不能留了。”
说到这儿,她示意琥珀将多宝阁架子上的一个小匣子取来,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支以夜明珠制成的凤钗,皇后将凤钗亲手插在孙琦珍的头上。这才温柔了语气说道,“好孩子,这是母后当年新封皇后的时候,太后娘娘赐给本宫的,现在母后将它给了你,他日琰儿登基,你在封后大典上戴上它,再有多少委屈,你只瞧着这凤钗,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孙琦珍先是惊喜,继而却拔下凤钗,依旧忧愁满面,语气哀怨的,“母后隆恩。臣媳本该跪谢,可那冤孽一日不除,于王爷就是隐患,臣媳终究难测自己有没有戴这凤钗的福分了。”
她这话说得已是极其的晦气难听,皇后脸色微变,嘴角的笑意却更浓,她拉过孙琦珍的手,感慨道,“琰儿有你这样的王妃,是他的福分,他是太不懂事了,你也让着他些了。你放心罢,那个孽障母后一定会帮琰儿处置掉。”
孙琦珍这才屈膝谢了恩,皇后命琥珀扶着她去偏室里洗了脸。又重新上了妆,这才命人将她送回清水湾。
待孙琦珍去了,皇后脸上的笑意消散,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阴沉,她抓起桌上的碗就要往地上摔,然而手扬到半空中时,却又轻轻放下,向琥珀冷笑道,“你瞧瞧,如今这一个一个的全是有能耐的,就连她都敢给本宫脸子看了,真当这后宫之主已经姓了孙吗?”
“娘娘,您消消气儿,”琥珀忙来劝。“王妃也是为王爷着急,再怎么着,她都是您的儿媳妇,无论如何也越不过您去的。”
“哼哼,她不过是依仗了永寿宫那位给她撑腰,等明儿琰儿登了基,你看本宫怎么收拾她,”皇后接过琥珀递来的热棉巾擦了擦脸,便又问,“她刚刚说的话,你也听见了,琰儿对那林荞的还没有死心吗?”
琥珀也皱眉,“奴婢也疑惑,明明王爷最近心思全在那个叫南琴的女子身上,为了不被王妃找到她,王爷将她藏得滴水不露。可今儿王妃却咬定了王爷真喜欢的还是林荞,奴婢也说不好了。”
皇后将那支金钗拿起来又看了一眼,就丢到琥珀的跟前,“就这么个玩意儿,宫里做主子的谁没个几支?无凭无记,她偏就咬定是林荞的,真真是……”
琥珀见皇后气得直揉脑门,她赶紧向皇后道,“娘娘,您可不能真处置这丫头,上次皇上为了她就……”
后面的话,琥珀不敢再说下去,但皇后的脸皮子已经紫涨了起来,她自然知道琥珀指的是嘉和帝的那一脚。
自嘉和帝踹了她一脚后,宫内人看她的眼色就都不一样了,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把良贵妃视为后宫之首,而她这个真正的后宫之首,俨然已经被废了般的,门庭冷落。
好在良贵妃母子很快就一败涂地,随着慕容琰的地位稳固,皇后的凤位前所未有的稳固,便是齐妃那种不可一世惯了的,见了她也谦卑了许多。
皇后走到窗前,看着窗下亭亭玉立的美人蕉,长叹了一口气,她知道琥珀所指是什么?这个林荞让嘉和帝那么上心,她若这时候杀了林荞,嘉和帝那边没法交代。
“皇上既然喜欢这丫头,本宫就帮她一把吧,这份功,可不能让碧月阁那位给抢了去,”皇后这样说时,却着实无奈。
“皇后娘娘说的是,奴婢觉得……这件事,宜早不宜迟,”琥珀忙道。
皇后点头,“好。”
……
…
各人心里有各人的小九九,于慕容琰而言,也有他的小九九。
小时候,父皇对那周妃有多宠幸。他还记忆尤深,如今父皇又看上了林荞,他嘴上虽说着不会让她成为父皇的女人,但事实上哪儿有那么容易!
而相较这件事,还有件事像座沉重的山,压得慕容琰这几天很是有些焦躁,他将章寒送来的密函又拿过来看了一遍,便重重的将密函拍在桌子上,脸色冷得像块冰。
张总管最怕的就是这个,他赶紧倒了杯茶给慕容琰端过去,低声道,“爷,您先别闹心,或许……是章将军查错了呢?”
“查错?”慕容琰脸色很难看,“可是我安插在紧要部门的人,全被他或调走,或撤职,生生的将那些地方全换了人,如今我能掌握的地儿越来越少,这一切难道都是巧合?”
张总管悄悄擦一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劝,“也许……四殿下并不知道那是您的人?”
“那为什么撤的换的就全是我的人,其他的人都没动?”慕容琰脸色愈发阴沉,他将茶杯往桌上一放,长长的叹了一声,“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
说到这里。慕容琰便抿住了唇,再说不下人,他的眼眶里有些发热,然而想着这些天慕容弈的一举一动,他的心便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这些年来,他一直努力的想强大自己,动力之一,便是他只有强大了,才能保护这个弟弟,而或许是因为他本就是皇后所生的嫡长子,皇家规制中,不管论长还是论嫡,这大肃的天下都该属于他的原因,所以不管是军权还是政权,所有他去争取的这一切,在他从小时候起,他就认定这些本来就都是属于他的。
他不过是早一点掌握在手里,更早一点去适应这个江山天下;也更早一点有实力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这些年来,他一直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去做这一切,直到——有人来跟他抢。
然而当老三横蠢蠢欲动时,慕容琰只有不屑,并无愤怒,他只觉得老三是个痴心妄想不自量力的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老三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该还是不该?
强盗偷东西当然不对当然不该,不需要问,对不对?
可是,这一切都在他察觉到朝廷上的官员派任开始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而那些变化又全都只发生在他的人上面时,慕容琰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老四他……这是怎么回事?
发现了这个异常后,慕容琰曾冷静的想过,如果慕容弈果然如他猜测,要的是这金銮殿上的龙椅,那么,自己该当如何?
是顾念和这个弟弟的亲情,将江山拱手相让?
还是……
越想,慕容琰背上的冷汗就越多,而让他更加意外更加无法接受的是,老四明明是个淡薄如仙的人,他并不好这些权势富贵,这么突然会……
到此时,后知后觉的慕容琰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弟弟已经有点……变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好像……就是那夜城南十字坡外的小树林里,净和师太和他单独说了会儿话以后。
想到慕容弈那一刻的激烈反应,慕容琰开始疑惑,净和师太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
如林荞所愿,胡葵当天就被调往林州,并且调得非常急,当日便命他启了程。
胡葵十分意外,他想不通上面为何突然要调他去林州,他更着急想给宁嫔留句话,可他在值班房接到调令后,来传令的人就直接收了他的行走宫牌,并“依依不舍”的将他直送到宫门外,方才离他而去。
没有了行走宫牌,他再想进宫,已是不可能了。
他站在行宫外,向着行宫内宁嫔所住的方向看了许久,既心痛又担忧,他忽然消失,茉儿见不到他,该有多着急?
他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冒险请宁劲远帮忙,只要宁劲远把他去林州的消息告诉林荞,林荞自然会帮他去告诉茉儿。
胡葵是极相信宁劲远和林荞的,那日他和茉儿在那间屋子里正激动的颠鸾倒凤,外面的动静吓得他俩魂飞魄散,然而屋内又无处可藏,他和茉儿穿好衣服,将茉儿藏进床底,自己将窗纸戳了个小洞察看,便将外面的动静看了个一清二楚。
开始时,他曾以为林荞和宁劲远是偶然经过此地,一切只是巧合,道嘉和帝欲进屋,他正吓得发麻时,就看见林荞叫住嘉和帝,看着林荞吞吞吐吐,胡葵便立刻知道,原来她早已经知道他和茉儿在屋内了。
林荞在保护他们。
他知道,这是林荞第二次在帮他们,第一次,便是将嘉和帝引去茉儿的房中……
他不想让茉儿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可是他更不想让茉儿死,不想事情败露,他和茉儿的家人血流成河!
可是他在行宫外等了很久,也没等到这些天神情憔悴生不如死的宁劲远。
长长的叹了一声,胡葵叮嘱宫门上的弟兄,请他们帮忙转告宁劲远后,便再次深深的看了眼深宫内的那个方向,转身上马而去。
虽是衣锦还乡,却分明是落寞天涯!
他唯一期盼的便是有朝一日,他还能再被调回来,还能再见到她!
……
行宫内的宁嫔却又是另一番情景了,她突然发现只要自己出屋子,不远不急的就会有人跟着她,有时候是两个小宫女儿,有时候是个老嬷嬷。甚至,是年轻力壮的小太监。
这让宁嫔又惊又怒,她想着那日林荞说的话,便怀疑是林荞已将她的“好事儿”回了嘉和帝,然而很快的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若是嘉和帝知道了,便不是只命人跟着她这么简单了。
而如果不是林荞已将她的事回禀给了嘉和帝,那这些跟着她的人又是谁安排的?
就算林荞在皇帝跟前有几分得脸,她也不觉得林荞就有这本事,可以指挥调动得了这些人。
这样又惊又疑了好几天,宁嫔才终于发现一直没有见到胡葵。
胡葵每日当值的地方,早换了新的面孔,而她让采穗找遍了行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胡葵。
难道……他被杀了?
宁嫔越想越怕。去了两次碧月阁,可林荞只要见她去,便头也不回的回屋,就算她是个四品的嫔位主子,她要不敢论林荞的无礼,可一来她心虚;二来,林荞是嘉和帝明旨不许再将她当宫人看待的,不能拿她当宫人,那当她是什么呢?
这个没有明白说的空间就有变得意味深长了。
这样惊恐加上绝望再加上煎熬,宁嫔终于病倒。
消息传到林荞耳里,她高兴的拍一拍手,耳根终于能清净一阵子了。
郑雪梅却哪里知道这些,她这几天正为皇后的寿礼而忙得焦头烂额。
前两日她并未对宁嫔说谎,自她从贵妃的高位上被贬下来后。她手里就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在父亲被翻案的紧要关头,她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皇后,所以,她绞尽脑汁的掏空了箱子底,请内务府的总管帮忙,要给皇后选个像样的寿礼。
内务府的总管是个精明人物,于宫里的沉浮起伏是看得最透的,所以他见郑雪梅虽被贬,可是嘉和帝却还依旧进她的屋子,便知道这一位明面儿上得罪不得,对郑雪梅的差事也颇尽心,将外面的好东西连着往宫里挑了好几件,供郑雪梅挑选。
郑雪梅是见惯了好物件的人,眼光自然就高,挑来选去的就依旧没个满意,最后终于选定了一块碧绿如水的璞玉,郑雪梅命送去琢玉坊,要琢玉坊的人按着皇后的面貌,雕成一座观音像!
待定完这件事,郑雪梅终于长吁一声,向林荞道,“皇后手段狠虐,却偏又喜欢装任善,我送她这个观音像,喻示她就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她必定不会嫌弃。”
林荞点头,笑道。“正是呢,如今也不图让她高兴,只求她别恼小主别挑小主的错儿,不在老大人翻案的这时候作梗,她便就是真的观音菩萨了。”
“噗——”郑雪梅就笑了,然而很快又蹙起了眉,忧愁道,“说四皇子去了江南,也不知……”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对不对?”林荞接了她的话道,眉间也是一片愁绪,然郑雪梅只以为林荞是在替她焦虑,倒也没有多想,倒将心思又转到另一层上去,她看了看林荞,道,“你身子虚软,行宫里的那池温泉,你可去泡一泡。”
林荞哪有这心思,便摇头,“奴婢身份低微,不合规矩,再者,这大热天的……”
谁大热天的去泡温泉,脑子有病吗?
郑雪梅却点一点林荞的脑门,“你知道什么?普通的温泉哪有这龙隐山上引下来的玉泉好?最是滋阴养人的,你虽身份低微,只在最下面的一个池子里泡着又有什么要紧?谁敢去说你不成?”
这玉泉由高往低分了五六个池子,泉水先到最高层的那个池子里,再经由最高的池子分别流过下面的池子,是以如果上面的池子里有人在泡,下面池子里的水,便算是上面池中之人泡过的剩水,是以,身份越高贵的人,便能到越高的池子里去,而最底下的那个池子,自然是位份低的妃嫔所用。
如此,林荞虽尚未有位份,但嘉和帝之意已路人皆知,她去那最低的池子里泡一泡,就算是皇后,也不好说什么的。
林荞听了只是笑笑。便岔开了话题。
…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便终于到了皇后的生辰之日。
一大早,齐妃就带着众妃嫔往朝阳宫而来,莺声燕语的给皇后拜贺,随即,宫中就有人送来太后赐的寿礼,再过一会儿,便是嘉和帝亲自带了寿礼,来给皇后做贺。
皇后明显很高兴,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宜的脸上,飞起两片红晕,她看着嘉和帝赐的白玉寿桃,笑得极欢喜,“臣妾谢皇上隆恩。”
嘉和帝弯下手,双手扶起皇后,笑道,“朕已下旨,今晚给你在荷香榭摆寿宴,看戏放烟火,你可喜欢?”
不等皇后回答,边上齐妃就笑,“唉哟,托皇后娘娘的福,那咱们姐妹今儿晚上可就有眼福了。”
众妃嫔就都连声称是,一片阿谀之声。
皇后的脸就更红了,她深情的看着嘉和帝,柔声道,“皇上待臣妾如此厚意,臣妾感激不尽。”
“皇后不要客气,”嘉和帝就牵着皇后的手齐肩坐在首位上,帝后语笑晏晏,众妃也恭维奉承,屋子里一片和谐气象。
……
因着要在荷香榭里看戏放烟火,所有人就都盼着赶紧天?,好容易太阳落了山,湖风吹风,荷香榭中凉风阵阵,满湖花香怡人,众妃打扮得千娇百媚,围坐在皇后身边,又说又笑,其实都伸长了脖子在等着嘉和帝的到来。
郑雪梅却不急着往荷香榭里去,她站在嘉和帝必经的地方,待嘉和帝趁着步辇过来时,她隐在夹竹桃树后,轻轻叫阿坤。
阿坤一回头看见她,忙快步过来,躬了躬身,笑道,“小主唤老奴,可有吩咐?”
郑雪梅将一个锦囊交给阿坤,又指了指步辇上的嘉和帝,低低笑道,“多谢你,帮我交给皇上。”
阿坤捏了捏那锦囊。便点头,他快步追上步辇,嘉和帝已看见了他手里的东西,问,“怎么了?那是什么?”
阿坤将锦囊交给嘉和帝,回道,“这是郑小主让老奴交给皇上的。”
嘉和帝顺着阿坤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郑雪梅远远的向他掩嘴笑,又以手指了指那锦囊,嘉和帝不禁失笑,“她这么故弄玄虚的,到底要干什么?”
打开锦囊,里面有一张纸条,摊开纸条一看,嘉和帝便哈哈大笑,回头向郑雪梅遥声道,“好。”
郑雪梅得了这个“好”字,便松了一口气,拎起裙角,往荷香榭而来。
然而她脸上的笑容却慢慢的褪了下去,眼里浮起一丝悲哀来,看向前面路口站着的那个浅色衣裙的女孩子,她暗暗叹息,“阿荞,非是我一定要出卖你,我也是不得已,希望你不要怪我!”
林荞看见了她,已笑着飞跑过来。扶着郑雪梅道,“小主怎的到这会子,大家全到了呢。”
郑雪梅看着林荞的笑脸,心里一软,便下意识的张嘴想要说什么,然而她到底还是死死的闭住了嘴,轻轻点头道,“我知道了。”
“小主,您……没事吧?”林荞立刻察觉到郑雪梅的异样,她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