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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林荞不哭了,宁劲远以为是自己的拍抚起了效果,大喜,巴掌抡得更起劲了。林荞吓得一把抱住他蒲扇般的大巴掌,“宁大哥,我不哭了,不哭了……”
再哭就该被你打死了!
将那场问路引发的祸事跟宁劲远说了一遍,林荞带着哭腔道,“我就好好儿的问个路,我招谁惹谁了?可吓死我了。”
宁劲远四下里看了一遍,才压低了嗓子恨声道,“皇后娘娘的心胸也太狭窄,她一向视你家主子为眼中钉,今儿你主子已经落了难,她居然还要再踩一脚,实在狠毒,但是……”说到这儿,他停了一停,却皱眉,“但是,大皇子为什么要让你去给周妃娘娘送毒燕窝?据我了解,大皇子这人虽好战嗜杀,但从不掺合后宫纷争,他今儿突然给周妃娘娘下毒,难道……”
说到这儿,宁劲远的脸色唰的就白了。
“难道什么?”
这个问题林荞不是没有想过,但她也没有细想,皇后不是东西,那位阎王似的大皇子也明显不会是什么好人,今天害害这个,明天害害那个,又有什么稀奇。
“周妃娘娘是四皇子的母妃,当年皇上十分宠爱这位周妃娘娘,若不是十年前触怒龙颜,只怕四皇子早就被立为太子了。如今周妃娘娘虽然被禁,可皇上的态度暧昧不明,虽然冷落四皇子,却也一直都不肯将嫡出的大皇子立为太子,朝堂上私下里就有猜测,说皇上的心里,只怕还是有周妃娘娘的?”
宁劲远越说脸越白,林荞懵懵懂懂半天,突然就清醒了,“你是说……你是说皇上有可能还是想立周妃娘娘生的四皇子为太子?所以大皇子就……就想要杀了周妃娘娘?”
宁劲远一把捂住林荞的嘴,他额头有汗意沁出,神色凝重的向林荞摇头,“不过是胡乱猜测,你……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以后小心着些,熬到出宫就好了。”
林荞使劲扒开他的手,自动忽略掉他的后半句,摇头道,“不对,如果大皇子是想要杀掉周妃娘娘,那么皇后娘娘又为什么不等周妃娘娘吃掉我送的燕窝再抓我?这样既杀了周妃娘娘,又能对付郑小主,想来……周妃如果死了,皇上就不会这么好被我唬弄的吧?”
这确实是个矛盾的地方,但宁劲远却苦笑,“你不知道,据说皇上当年命皇后照看周妃的旨意上说的是:若周妃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当承担一切后果。”
“那就又不对了,既然皇上有这样的旨意,那大皇子就不该再对周妃下毒才对,这岂不是在害他自己的母后吗?”
宁劲远就被问住了。
他向着东六宫方向看了半天,才道,“也许……周妃不死,他也只是个皇后嫡子;若周妃死了,他就会被立为太子。只要他将来登了基,他的母亲——一样是当朝太后!”
这话果然有道理。
林荞想想四皇子,再想想那不是玩意儿的大皇子,拳头就握紧了!
……
东六宫前的青石甬道上,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子远远的看向和顺门不远处的大树下,伏在一个侍卫怀里哭的林荞,不易察觉的皱了眉。
他身边那个肚子大成球的总管太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一撇嘴,“嘿,挨了三十板子,她好的还挺快,才几天啊,跑这儿会情郎来了。”
慕容琰收回目光,冷冷哼了一声,转头往御书房而去。
张总管颠着大肚子颤巍巍的在后面撵,边喘着粗气继续道,“大殿下恩典,命小林子给她送药,好嘛,据说全给扔在了离心殿外的臭水沟里,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慕容琰脚下微顿,继而——走得更快了。
……
拎着托宁劲远买的东西回到离心殿,林荞就喊紫兰准备锅碗瓢盆,又跑去问郑雪梅能不能赏一点珍珠粉?郑雪梅正对着镜子里自己那张斑斑点点的脸生气,闻听奇怪道,“珍珠粉是什么?”
“嘎?”
林荞不妨这朝代竟连珍珠粉都没有,这倒也不怪她,她来到这朝代虽已五年,一直都是个二等宫女,郑雪梅的贴身事务都是两个大宫女珍珠和翡翠经手,身为二等宫女,哪里能知道主子妆奁里的东西?
后面虽然珍珠和翡翠走了,但郑雪梅落势,妆奁早被搜捡盘剥过,没剩了几样东西,是以有没有珍珠粉,林荞竟没留意。
“就是将珍珠研磨成粉……”林荞详细的解释着。郑雪梅却问,“可珍珠那么硬的东西,如何能研磨成粉末?”
“呃……”
林荞觉得……这天儿聊不下去了。
第17章:这有什么,我五年前还在现代抢鸡腿吃呢?
“你要珍珠粉做什么?”
郑雪梅纳闷的问。
林荞就指指郑雪梅脸上的斑点,笑道,“奴婢是要替小主找回之前那种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美丽的脸。”
郑雪梅先是脸一红,继而惊喜,“真的?”
“真的,”林荞用力点头。
郑雪梅找出两颗拇指大的珠子递给林荞,“你拿去,看看有没有办法磨成粉?”
林荞接出来一瞧,倒吸口冷气,壕啊!
这可是上好的南珠,虽然不大,但圆润剔透,一颗何止……何止……抓一抓脑袋,林荞觉得反正肯定很值钱!
“怎么了?”见林荞对着珠子直发愣,郑雪梅不解,“这珠子不好?那我再找找。”
“不,不是不好,是太好了,”林荞赶紧拦住郑雪梅,“是珍珠就行,倒也用不着这么好的珠子,太浪费。”
二人翻了半天,最后,将郑雪梅一件贴身衫子上的珠扣拽了几颗下来。
捧着珠子出了门,林荞让紫兰找来一个小磨盘,试着将那珠子丢进去,折腾半天,到底让她给捣鼓出些粉末来。
林荞大喜,她闷着头折腾了几天后,就抱了一堆瓶瓶罐罐来到前面,请郑雪梅洗尽脸上的脂粉,唤紫兰备了一盆热水,再拿厚厚的巾帕子将盆口盖得只剩了个小缝,自己先将脸凑过去试了试,就让郑雪梅将脸置在盆口上方,她将那巾帕拎起来,围着郑雪梅的脸严严实实的包住,力争不让那蒸汽跑出来。
郑雪梅的脸咋被这蒸汽一熏,就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她吓得忙要抬头,被林荞一把按在背上,叫道,“小主忍一忍,这是在帮您打开脸上的毛孔,熏出里面的脏东西并且活血呢。”
郑雪梅虽然不适,但想到林荞之前自信的保证,便咬牙忍了下来,不一会儿,就觉得那蒸汽熏得脸上热乎乎的受不了,但热痛之中却又确实有种很舒服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四肢百骸都顺着脸上的蒸汽和汗水舒展开来……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水慢慢的凉了,水蒸气也散得差不多了,林荞掀开巾帕,笑道,“好了。”
郑雪梅脸上头上的汗水淋湿得衣服都透了,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问,“这就好了?”
“只是熏脸好了,下面啊,是做面膜,”林荞用厚毯子裹着郑雪梅微湿的身子,扶她去暖炕上躺下,道,“小主请闭上眼睛。”
郑雪梅就觉得脸上很舒服,便不再问什么,依言闭眼。
林荞取过一个碗来,用一个小刷子蘸了里面浓浓的膏状物朝郑雪梅的脸上涂抹着,膏状物冰凉,敷在郑雪梅熏蒸得热乎乎的脸上,生生冰得她一哆嗦,她骂道,“死丫头,你将什么东西涂在我脸上?”
林荞便手脚麻利的给她涂着面膜,便笑道,“这是奴婢特意为小主调的玉面膏儿,里面是珍珠粉,绿豆粉,杏仁沫等,加白萝卜汁儿和鸡蛋清调了,涂在脸上,最是滋养皮肤不过的。”
“这……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郑雪梅将信将疑,“就这些平常东西……能管用?”
“小主这就不知道了?有时候越是平常的东西呀,就越是好用,咱就说那大米平常吧,可您要是两顿不吃,就饿的慌……”
“还真是……”
一碗玉面膏涂完,林荞一面估摸着那时间,一面又喊紫兰准备干净的温水,紫兰倒笑了,“林姐姐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弄出这一堆的阿物儿来。倒不知道林姐姐竟有这好本事,往日里怎不见提呢?”
林荞冷冷看她一眼,“我倒也没什么本事,不过就是这几日小主照看的好,把我忘记的往事竟想起了一些,不然,我早就施展出来侍奉小主了。”
紫兰落了个无趣,讪讪的出门打水去了。
郑雪梅闭着眼,将她俩对话里的硝烟听在耳里,再一次觉得,林荞这丫头不简单!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林荞扶起郑雪梅,替她洗去脸上的面膜,笑道,“小主现在摸摸自己的脸瞧瞧?”
郑雪梅抬手一摸,就觉触手滑腻,再对着镜子一照,也觉得白嫩了许多,当即大喜,“果然有用。”
林荞将那瓶瓶罐罐拿过来,拿银簪子挑出些膏体,再次涂在郑雪梅脸上,“这是奴婢为小主调的百花霜,用杏仁油蜜蜡再摘了后园里的梅花瓣儿熬制的,祛斑效果应该不错。”
郑雪梅此时哪还有异议,自然是任由林荞摆布的了。
……
…
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月,太后的寿诞到了。
郑雪梅足不出户的被林荞拾掇了一个月,脸上的肌肤已白净如瓷,再不见半点斑点!
她对林荞的手段大加赞赏,拉着林荞的手道,“好妹妹,我竟不知道我身边有这样的福将,老天真真是眷顾我!”
林荞福了一礼,“小主缪赞了,尽心服侍小主,乃是奴婢的福气。”
郑雪梅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得意的拿起脂粉,“皇后和良贵妃大约都以为我已人老花残,我今儿就要她们亮一亮眼。”
林荞一把按住郑雪梅的手,“小主,奴婢觉得……您今儿最好不要用脂粉。”
“为什么?”
“奴婢斗胆说一句,小主您此时到底今非昔比,还是要低调点的好;二来……”说到这儿,林荞一笑,“小主就不想让皇上瞧瞧你不用脂粉也清丽脱俗的样子?”
郑雪梅一想,便也笑了,她丢下脂粉盒,笑道,“可不是?那些个狐媚子今儿势必都要争奇斗艳一番的,我倒不用跟她们争了。”
“正是呢,”林荞拿黛墨替郑雪梅将眉尾淡淡的扫了扫,又用胭脂给她浅浅的点了点唇,笑道,“只是若全然无妆,便是失仪了,咱们倒也不能让她们找到茬儿拿捏了去。”
“好丫头,想的真周到,”郑雪梅起身,由林荞服侍着换上正七品才人的品服,对着镜子一照,却又伤感,“不久前,我穿的还是从一品的贵妃礼服啊!”
这有什么,我五年前还在现代抢鸡腿吃呢?
林荞在她背后翻了个白眼!
……
太后寿诞,真真是衣香鬓影,满堂珠翠!
林荞扶着郑雪梅到了永寿宫正堂,给太后拜了寿,郑雪梅此时地位卑微,就只能退到门边上坐着。
她向来身居高位,门边儿上坐的这堆低等嫔妃,向来不在她的眼里。可今日自己也落在了这一堆里,让她感到十分羞愤!
这是她被贬后第一次露面,众妃都一脸看好戏的打量着她,但因着嘉和帝的暧昧,到底谁也不敢起头挑衅,郑雪梅坐在门边,一时倒也安静。
林荞站在郑雪梅身后,才想着要给主子上杯茶,忽觉自己的衣袖被人一扯,一个小宫女在她耳边低低的叫,“林荞姐姐,四殿下要见你。”
“四……四殿下?”
林荞愣了!
第18章:罢了,最多就是一死
永寿宫有个独立的后花园,里面种着整个皇宫里最好的红梅!
才下过雪,鲜艳的红梅上点点凝白如画,梅下,站着那个如仙人一般的男子!
林荞看着慕容弈,有点呆了,她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什么吴彦祖胡歌霍建华,哪一个不是帅哥!但这样又贵气又好看又仙的男子,真不多见。
慕容弈对林荞笑,“林姑娘,你来了。”
林荞脸儿一红,她其实不想来的,是不敢来。
给人家母亲送有毒的燕窝,差点害人家母亲死于非命,换是谁都得撕了她吧?
“奴婢——给四殿下请安。”
林荞屈膝见礼。
“林姑娘不要多礼,”慕容弈抬手虚虚一扶,浅浅的笑意不变,“请姑娘来,是有件事不能释怀,想问一问姑娘。”
“您——您说,”林荞有点紧张,想来,八成就是那次西凉殿的事。
果然,慕容弈道,“我只想问一问姑娘,前些时……真的是姑娘自己要去的西凉殿?”
“呃……,”林荞有点想哭,她就知道。
但是,要瞒他吗?
林荞纠结了,说吧,她有点害怕祸从口出;不说吧,那皇后和大皇子又都不是个玩意儿,慕容弈怎么说都对她有恩,难道她要明知他有险,却还不提醒?
不,这不是林荞的做人原则,林荞一咬牙,罢了,最多就是一死,说不定真就能回家了呢。
她四下里看了一眼,就将那日豫王慕容琰逼她去西凉殿送东西的事说了一遍,临了,她提醒慕容弈,“我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和他妈都肯定不是好人的,四殿下,您一定要小心。”
慕容弈静静的听着,眉眼间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林荞瞧着就有点担心,想着这么好看又这么仙的男人,别是个缺心眼儿吧?
她暗暗叹了口气,就觉得有些心疼,皇家的孩子天灾人祸太多,过的实在憋屈,心智上不受影响就怪了。
她还在胡思乱想,慕容弈已向她行礼,“多谢林姑娘肯将真相告诉慕容弈,慕容弈定会谨记林姑娘的提醒。”
“啊,不要客气不要客气,”林荞吓得直摆手,“四殿下不怪奴婢误送有毒的燕窝,奴婢就感激不尽了,四殿下对奴婢有恩,遇见这样的事,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隐瞒殿下的。”
“此事焉能怪姑娘,事有因果,林姑娘才是受了我母子的牵累才对。”
风卷起漫天的花瓣,落了白衣白袍的慕容弈满头满身,他嘴角依旧有轻笑,那笑里却分明藏了许多的落幕悲伤。
这样一个太阳很暖,雪很凉的早上,林荞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嫡仙的男子,忽然就——痴了!
……
…
林荞急匆匆回到大殿时,郑雪梅的脸上已有了怒色。
满堂妃嫔手边都有了碧玉盏装的热茶,唯独她面前的小几上,放着一个白色瓷盏,一看就是普通宫人们才使用的器皿。
这样赤裸裸的轻视和侮辱,不亚于当着满宫妃嫔的面,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
但今儿是太后的寿诞,任她还是宠冠六宫的贵妃之时,她也不敢放肆,此时此境,就更不敢发半点火了。一转头,又不见了林荞,她满心的火气就一拱一拱的,待林荞一到,当头就怒瞪她,压低声音斥道,“去哪了?”
林荞看看她,又看看她手边的那个白色瓷盏,便知道郑雪梅的怒点在哪了?
她将那茶碗端起来,走到大殿中伺候茶水的姑姑跟前福了一福,笑道,“林荞多谢姑姑体贴,给我留了茶水,只是我们做奴婢的,所用之物哪能放在主子娘娘们的跟前儿呢?这碗茶林荞记着姑姑的情分了,还请姑姑收回去罢,可不能为了我坏了宫里的规矩。”
说完无视那姑姑那一脸日了狗了你是谁呀的表情,将茶碗往她手中茶盘里一放,端起个碧玉小盏,低头嗅了嗅那茶香,欢喜道,“到底是太后娘娘这儿的君山老眉,香气醇厚,一闻就不是凡品。”
说罢转身,将那碧玉盏稳稳放到郑雪梅手边。
郑雪梅眉眼不抬,嘴角,却已是盈盈笑意。
林荞三两句就给郑雪梅解了围,更警告那侍茶姑姑失礼不懂规矩,那侍茶姑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生生吃了个哑巴亏,她将目光投向殿中上首,那人正端着茶碗笑而不语,目光却久久的停留在林荞的脸上。
“好个机灵的丫头,听说,郑才人生十皇子那日,就是她在本宫的永和宫外闹腾,将皇上引去了长乐宫呢,”却是齐妃笑吟吟的开了口,她已近临产,日常里是不出永和宫的,但太后寿诞这样的大事,她却也不敢托大,拖着笨重的身子早早赶来,已坐了好一会儿了。
“可不是,这要是换我的采穗啊,那是怎么都没这去别人屋子里抢皇上的能耐的,”见齐妃起了头,宁嫔就也开了口,向齐妃笑道,“娘娘还不知道吧,就是这个叫林荞的丫头,前些日还给周妃送燕窝呢,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