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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她这番话情真意切,林荞真的感动了!
郑雪梅伸手拉起林荞,语气里带了些悲凉,“我固然希望你得了宠后,能帮我复位。可是阿荞,进宫这么多年,我早就明白了在这高墙深院的皇宫里,皇上的心意才是你能好好活下去的唯一指望,其他的都是奢求,你可以想,但也只能想一想!”
看着郑雪梅恳切的眼神,林荞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对她的不赞同,她不是郑雪梅,她在这世界孑然一身无亲无挂,虽有个宁大哥却也是一天不成亲就一天不相干,是以无论她是生还是死,都影响不了任何人,所以她可以赌,也可以争,最多一死,而她不怕死!
但郑雪梅不行,郑雪梅的身后是上百口子的家人,她没有任性的资本!
“是,小主,奴婢明白了,”林荞点点头,她决定——就冲郑雪梅今日对她说的这番话,以后也要真心的帮她!
……
御书房内。
嘉和帝眉头微皱,脸上有着压抑的火气。
“那罂草还没有影子?”
慕容琰点头,“儿臣已加派人手去找,但为了不惊动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所以,不敢大肆声张,所以……”
“惊动了又怎样?”嘉和帝重重的一拍桌子,“老四已是危在旦夕,都这时候了你还瞻前顾后,你是不把你弟弟的性命放在心上吧?”
这种话说出来已是极重,饶是从来都不鸟他老子的慕容琰,此时也有些急了,他当即跪下。“儿臣愿亲自去寻药,若找不到那罂草,儿臣决不回来见父皇!”
“找不到罂草你就不回来?”嘉和帝没料到这大儿子竟会有这举动,倒愣了一愣。
“正是,”慕容琰斩钉截铁,“只是,儿臣担忧这一来一去的路程太过延误,想斗胆恳请父皇,允许儿臣带上四弟一同前往。”
“啥?”嘉和帝更惊了,“你要带着老四?”
他暴跳了,“老四的那身子骨儿还经得起这长途跋涉吗?”
“回父皇,儿臣会急行军在前面先走,四弟则在后面缓行。并请父皇允许儿臣带上梁万成,一来,他医术高超,可随时为四弟诊治;二来,他认识罂草,”慕容琰显然是早就打算清楚的,他看着嘉和帝,言辞恳切,“父皇,长途跋涉虽辛苦,但四弟的身子实在等不得,还请父皇早拿主意!”
嘉和帝纠结了。
一头是慕容弈经不起的长途颠簸;一边是慕容弈岌岌可危的性命,哪一个都是他这做父亲的不能承受之痛!
这么些年来,他将那个女人禁在西凉殿内,又把这孩子丢在重华宫内不闻不问,但他真的不在意他们母子吗?
阿坤在边上看着久久不语的嘉和帝,也暗暗叹了口气,他上前低声劝道,“皇上,大殿下已许下这么重的话了,还是……还是让四殿下跟着去吧,将马车里多垫些被褥,再命人路上好生服侍着,走慢些,也总比在宫里干等的好。”
“唉……”嘉和帝眼眶里就有些发热,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语气里尽是无奈的妥协,“好吧,老大,你顾念手足,很好,路上就多尽点心吧。”
“是,儿臣遵旨!”
嘉和帝等了会儿,就皱眉,“嗯?你怎么还不走?”
慕容琰就带了丝难色的道,“回父皇,儿臣还有个请求,望父皇恩准!”
“你说?”嘉和帝有些焦躁,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有什么要求就一次说完不行?这关系到他儿子的性命他能不答应?
“回父皇,四弟的身子不比寻常,除了梁万成外,儿臣须得找一个绝对可靠的人随行伺候才能放心,”慕容琰道。
“嗯,有道理,”嘉和帝深以为然。
见嘉和帝点头赞同,慕容琰又道,“四弟是为了一个宫女向母后下跪求情方才引起的毒发,显然,那个叫林荞的宫女待四亲定是尽心尽力的,所以,儿臣请求父皇,准许儿臣带这位叫林荞的宫女随途伺候四弟。”
“嗯?”嘉和帝愣了,“你是说——林荞?哪个林荞?”
“回父皇,是长乐宫离心殿郑才人身边伺候的那位林荞,请父皇以四弟的身子为重,准许儿臣带林荞伺候四弟,”慕容琰言辞清楚有力,丝毫不给嘉和帝拒绝的余地。
不信你能把女人看得比儿子的性命还重!
嘉和帝犹豫了,林荞,那个像山中青竹一般的女孩子,那个眉眼像极了……她的女孩子……
“他们两个……是不是有私情?”嘉和帝的脸上堆起了乌云。
慕容琰看着自己的父亲,心里就一寒。
“嗯?”见慕容琰不说话,嘉和帝语气微扬,而这简单的一个字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慕容琰再明白不过了。
幸而,他已从林荞的嘴里知道了一切,否则一句答错,老四、林荞,甚至是他自己,都万劫不复!
“回父皇,儿臣曾问过四弟,四弟说,这个小宫女人品端正温良,正直仗义,不会趋炎附势受人利用,虽只是个小宫女,但他却待她如友!”说到这儿。他看了看嘉和帝,“父皇应该知道四弟的脾气,为人行事向来与常人不同,很是有些孤傲……”
嘉和帝想到林荞之前的那些话,两下里使劲儿的撮了一撮,终于觉得还是可以相信。但相信归相信,这个丫头是他要纳了的人,放她出宫去伺候儿子……
他很是有些纠结,若不为他这做爹的实在豁不下老脸在儿子正病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做新郎,林荞早就是他的女人了!
“父皇?”眼见嘉和帝沉?,慕容琰心下更是发冷,“请父皇下旨,儿臣好尽早安排上路。”
嘉和帝到底说不出个理由来拒绝。再加上到底好像还是儿子更重要些,便只好点头,“准!”
慕容琰心下一喜,谢恩领旨而出。
……
“他病他的,作什么把你搭进去?”坤宁宫里,皇后一见儿子来辞行,就急了,“老三年前中毒还在修养,正是你争取江北大营的好时机,在这时候让你去寻那什么罂草,你父皇这是诚心要把你给支走啊。”
“……其实……这是儿子自己请求父皇的。”
“什么?”皇后一脸的不能思议,“你自己要去的?你疯啦?”
“母后稍安,正是因为老三的事儿太蹊跷。儿子这才主动请缨,为老四去找罂草,”慕容琰不慌不忙的解释,“父皇生性多疑,若儿子此时留在京城为夺江北大营而活动,那么,父皇便会认定给老三下毒的人是咱们母子,我选这个时候离开,便是父皇还有疑虑,却也不能再将这件事硬压在咱们母子身上。”
皇后蹙眉,“我自然知道这个,可是你现在离开京城,这江北大营乃至整个京城只怕都落在老三的手里。再加上你对你父皇说出那样的话。万一老四真死在路上了,你可怎么办?”
慕容琰一笑,俊逸的脸上云淡风轻,“母后不要担心,儿子既然做了这个选择,自然有儿子的安排!”
“什么安排?”
慕容琰只笑,不说话。
皇后知道儿子的性子,便不再追问,她忧心忡忡的虚点儿子的额头,没好气道,“又是这一套,真不知道你这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慕容琰便起身告退,“请母后保重身体,儿子这就去安排了,明日一早,儿子就带着四弟出发。”
皇后只得点点头,命琥珀取出之前从林荞那儿调包来的雪灵芝交给慕容琰,叹气道,“原本老四是生是死都和咱们无关,但你既然淌了这趟浑水,也只能一切先尽着救他的命了,这可惜了这好东西!”
说罢,她极意味深长的看了儿子一眼。
这支雪灵芝的事儿她其实一直都耿耿于怀,但慕容琰依旧只给了她一句“自有安排,”不肯过多解释。
慕容琰接过那支雪灵芝,想起某人为了它生生挨了三十大板。倒是替她的屁股很是疼了一下。
难怪每次见到自己,她都是一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
林荞和郑雪梅结束“亲切交谈”回屋后,就用布包了点冰给坠儿消肿,她歉疚不已,“好坠儿,都是我害的你,你打我两巴掌出出气吧。”
坠儿却摇头,大咧咧笑道,“姐姐说什么呢,咱们做奴才的,哪天不挨人几个嘴巴子?如今我有姐姐调教,挨打的次数都少很多了,我哪里会怪姐姐?”
“你也是傻。你就说没见着我不就行了?”林荞对这呆萌呆萌的坠儿又是心疼,又是没好气,“你如今是一等大宫女,自然是要在主子跟前贴身伺候的,后院儿里谁在谁不在的,哪轮得着问你?”
坠儿绞着帕子嘟着嘴,“小主一醒了觉就命我唤你去说话儿,我……我就说不用找了,你出去了,主子问你去哪儿了?我才说了句不知道,立时就挨了一嘴巴子。”
说到这儿,坠儿笑眯眯拉一拉林荞的袖子,两眼直放光的问,“姐姐,怎么我听小主那话里的意思——是说皇上喜欢你吗?”
她一拍巴掌,“这是说——姐姐要跟玉俏一样,也要做主子了?”
嘎?
林荞猝不及防的被这话刺在心上,顿时愣了,随即,她狠狠一指头戳在坠儿的脑门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这话也是浑说得的?且不说传出去笑掉别人的大牙,只这枉测圣意,便就立刻被慎刑司拿大棒子打死你!”
坠儿老实,被林荞这一吓唬,顿时脸就白了,“好姐姐。是我糊涂了,求姐姐千万别说出去。”
“我不会说的,我只是提醒你,都一等大宫女了,谨言慎行是第一,切不可胡言乱语,”林荞心里憋屈,也懒得跟她多说,拍拍坠儿的脸,林荞将冰包往她手里一塞,打了个哈欠,“你去小厨房让小银给你煮个鸡蛋滚一滚肿的地方,我有些头疼。我睡会儿。”
“哦,好的,”老实孩子抱着冰包就出去了,然而很快又咚咚咚的跑了回来,将冰包一扔,一把掀开被子,将林荞薅了起来,“姐姐快起来,快,快……”
第52章:“我会吃人吗?”
“咋的了?地震了?”
林荞使劲往回拽着自己小衣的领子,看着坠儿汗津津的脸一头雾水。
“皇上,皇上派人来传旨了,指明是找你的,”小坠儿气喘吁吁的道。
“啊?”
林荞的头“嗡”的一声响,身子一软就往床上倒去,坠儿一把抱住她,“哎,怎么了怎么了?快去接旨啊,公公还等着呢。”
林荞都要哭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怕什么来什么吧?她正愁怎么让嘉和帝对自己死心,这嘉和帝就派人来传旨了,他这就是要封自己了哇!
她吓得腿软,恨不得有土行孙的功夫地遁出十万八千里,偏坠儿热情,三两下的给林荞套好衣服,拖着林荞就出来了。
前院里,来传旨的内侍早等得不耐烦,郑雪梅也是神色古怪,看过来的目光里满是林荞看不懂的复杂。
林荞几乎是被坠儿按着跪下的,那内侍看看林荞,道,“皇上口谕:因四皇子要出宫寻药,命长乐宫离心殿宫女林荞随行贴身伺候看护,不得有误!”
嘎?
林荞瞪大眼,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内侍,“……让……让我随行伺候四殿下出宫?”
“是坤叔亲自出来传的皇上口谕,道四殿下出宫,长途颠簸的,身边没有个贴心的人伺候,皇上不放心,就指了你跟着去,”内侍拢一拢袖子,点头,“得了,你赶紧收拾吧,今儿晚上就挪去重华宫伺候,明儿一早就出发了。”
“好,好好。”林荞欢喜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当即将个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子吃米,欢天喜地的回屋收拾,收拾什么呢?呃,随便吧,拿几件衣服就行。
郑雪梅看着林荞如风一样的背影,眉头拧成了川字。
嘉和帝不是看上这丫头了吗?
怎么突然让她随四皇子出宫了?
呃,怎么四皇子要出宫寻药?
……
离心殿的院里,生得最好的是靠墙角的两株紫藤,此时已开始绽出绿芽,嗯,春天真的到了。
郑雪梅看着那点点新芽,却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
…
慕容弈乘坐的马车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每一个轮子上,都被包了厚厚的牛皮,牛皮筋韧,可以减少颠簸。
马车内的设计也十分人性化,最里面是一张固定的木榻,榻上铺着厚厚的被子,榻下是两个抽屉,里面放着用棉花包裹分隔好的应用之物,榻前拉着个小帘子,慕容弈休息时拉上,伺候的人在帘子外面伺候着,既不会干扰到病人,还能更多一层的防风。
木榻边则是个小桌子,慕容弈精神好的时候,可以靠在这小桌子坐坐,还能喝喝茶,看看书。桌下,另一侧,则是林荞活动的地方,而在靠马车门边地方放着个炭盆,这是林荞坚持的,她怕炭气中毒。
看着这装饰得像个小房间的马车,林荞感叹,古人真会享福啊,这马车虽然没有汽车平稳快捷,但这么既能遮风挡雨又能睡能坐还能随时停下来看风景。却是汽车所不能比的。
汽车上虽然也能躺,可是里面能放张床随便躺吗?
能吗能吗?
“林姑娘,”三宝在车门上轻叩,“梁大人来给殿下请脉。”
林荞忙将榻前的帘子拉上,再去将车门打开,梁万成踩着木凳进了马车,一见那拉好的帘子,就点头,“还是林姑娘细心,知道车门打开时,会有风进来。”
林荞笑了笑,掩好车门后,两只眼睛只管紧盯着梁万成搭在慕容弈腕上的手指;老天保佑,慕容弈的病没事没事没事!
梁万成仔细的诊了会儿脉后,就对慕容弈笑,“殿下今儿的精神倒是前两日还好些。”
慕容弈笑了笑,“……想来……是出来了,散了一散……这心里就舒服了些……”
梁万成点头,“等到有没风太阳好的时候,老臣就命车队停下来,让殿下出来活动活动。”
“好,”慕容弈点头,笑着道谢,“有劳梁院首。”
林荞崇拜的看着梁万成,这可是顶级的中医高手啊,换在现代,这样的高手想请他看下病,那挂号费得好几千块一次吧?
改天请他也给自己把把脉,看看自己这寄宿的身子有没有问题?
……
…
梁万成退出去后,林荞将架在炭盆上温着的药端下来,小心的吹了吹,就拿小银匙舀了要喂慕容弈,慕容弈笑着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让林荞将药倒进唾盂内。
林荞惊了,“为……为什么?”
慕容弈靠着软枕,笑看着林荞,不说话,但眼里慢慢的尽是悲凉!
林荞心里一刺,顿时就明白了!
看着慕容弈苍白的脸,林荞眼眶酸酸的发热,喉咙里仿佛堵着棉花。慕容弈已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懂了,抬手轻轻摸了摸林荞的脸,眉眼里有着温柔的笑意,低声夸道,“你真聪明。”
林荞使劲吸了吸?子,低下头,妈蛋哪是她聪明啊,宫斗权斗的小说电视的看太多了好吗!
“你是怕……怕大殿下……”可是他明明说过,慕容琰是他最亲的大哥,一定不会害他?
慕容弈轻轻摇头,“不,大哥不会害我。”
“那为什么……”林荞很是想不通。
“阿荞,这是一步很大的棋,你不懂!”慕容弈显然不欲多说。
“可是你如果不喝药,那你的身子……”林荞看着奄奄一息的慕容弈,心如刀绞。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让林荞将窗上的帘子掀开一点,向着窗外的田园风光看了许久,方道,“阿荞,你知道吗?我已经十年没出宫过了,曾经我以为——我将在重华宫里生尘腐朽一辈子!”
大肃朝规定,皇子们满十六岁后,就要出宫历练。是以慕容琰二十多的年纪已是征战沙场手握兵权的老将,而三皇子楚瑜也一直在江北大营历练,便是那没什么建树只会生孩子的二皇子,也在户部领了个闲职,三不五时的离开京城全国各地到处公款旅游!
只有慕容弈,唯有慕容弈,过了年已是二十一岁,却还在重华宫内无人理会过问,就好像嘉和帝早已经忘记了这儿还有个儿子!
林荞没将药倒在唾盂内,她取过放炭渣的小铜盆,将药全泼在了那炭渣上,再将熬药的小银吊子里沉淀的药渣倒进去。慕容弈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做着这一切,不禁连看了她好几眼。
她的心真不是一般的细,药倒进唾盂里并不是上策,很容易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