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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怀中掏出那枚玉笋挂件,感慨道:“这还要多亏了这枚玉笋给我的提示,这真是天意!”
李玢之看看我手中的玉笋,意味深长地附和了句:“是啊,真是天意。”
看着他的表情,我蓦地想起这是从他府里出来时,在衣袖中发现的,不由脸一红,申明道:“这可不是我自己顺手牵羊的,是不知怎么出现在袖子里的。”
下一刻,我却又开始犯起了愁。
“可是我们该怎么离开这谷底……”我托着下巴仰望天空,这里景色是很美,但奈何我归心似箭。
肚子叫了声,我这才想起忙碌了这么久,早饭都还没吃呢。
找吃的,这可是我的强项,当下便在谷底搜寻起来,果然找到一些能食用的野菜和菌类。一回头,发现李玢之竟摘下竹叶,没见怎么动作,竹叶便离开了他的手,如同闪电般钻入河中,接着河底的鱼便带着这片竹叶,挣扎着浮了起来。
“这手功夫好!早知道我也学学了,用来切菜杀鸡,一定利索!”我真心诚意地夸奖着,却似乎见李玢之的嘴角随之一抽。
待将鱼去鳞洗净,加上野菜和菌子,穿在竹枝上烧烤,顿时香气四溢。
我们大快朵颐了一阵,收拾过一地狼藉后。我继续开始对着天空犯愁:“世事啊……总是这样磨人……”
“昨晚前辈赠你的竹笛可还在?”李玢之道。
“在。”我漫应着,随即眼睛一亮,“你是说用笛声求救?”
“看来不笨。”李玢之接过我递去的笛子,在我的白眼下淡定地吹奏了起来。
一曲终了,他放下笛子,躺倒在花草间:“好了,休息一下吧。”
“这样就好了?”我傻眼,看看山谷上方什么动静都没有,“万一我干爹酒醉还没醒,没听到笛声可怎么办?”
“你难道要我一直吹到人来?那你还不如直接谋杀亲夫吧。”李玢之说着便合上双眼睡起觉来。
他还真会时不时占我便宜。
我闷闷地瞪着他,见他呼吸均匀,仿佛真的睡着了,只得恨恨道:“算了,看在你有伤在身,不跟你计较。”
这样独自闷闷地看了会儿天空,眼皮子不由自主开始打起架来。我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直到一阵窸窣声传来。我睁开眼,看到干爹正从竹林间踱着步子过来,手里还拿着个旱烟袋。
“丫头,我还道你们怎么一大早就不辞而别呢,却原来掉到我的谷里来了。难怪崖前有几根竹子折断了。”干爹抽了口旱烟道。
“这山谷是你的?”我一骨碌爬起来,望见李玢之早已睁开了眼,正倚着竹子坐在边上。
“可不是,本想今天带你们来瞧瞧的,谁想到你们提前来了。”干爹说着,冲一边的李玢之打招呼,“便宜女婿,你好本事啊,这样掉下来都只折了腿。这身功夫,怕是打小就练的吧。”
李玢之笑道:“不瞒干爹,正是如此。”
干爹对我满意地点点头:“丫头,干爹一向喜欢功夫好的孩子,你嫁了个不错的男人。”
我脸一红,站起身来:“干爹,我正要找你商量个事……”
“我知道,这里的竹笋你要多少便拿多少去,别跟我客气。”干爹直爽地对我说道,“原本今日就是想带你来此处的。这里的环境比外间寒冷,泉水也冰凉,故而这谷里的竹笋生长比较缓慢,至今仍留有冬笋。正适合丫头你用来比赛。”
果然跟李玢之分析的差不多,这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我当下借了干爹的工具,选了最好的几株冬笋起了出来。回头望见干爹心疼的表情,我笑道:“干爹,回头我专门给你做上一次,一定让你尝一尝这世上最美味的鲜笋烧卖。”
干爹闻言爽朗地大笑起来:“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竹笋备妥后,我扶着李玢之随干爹穿过竹林,才发现竹林后还有间竹屋,与山上的一般无二。我们坐进去稍事休息,干爹将一直备着未穿过的干净衣裳,给我们各自换了件。
李玢之终究是底子好,即便穿着老汉的宽□□布衣袍,也依旧显得出尘脱俗。
我就不成了,必须要将衣袖卷了又卷,才能勉强露出手来。
李玢之的伤势还需要赶回城里找大夫看看,干爹也不便留我们,带着我们出了竹屋,左拐右弯地就来到一块不起眼的山石前。
“这里的出入口,平时都被我遮蔽起来,设了路障。”干爹说着,按了按山石上的某一点。山石隆隆地挪动,让出一条狭小通道。
“从这小道穿出去,走上大约一炷香功夫,便能看到出口,走出去就是山脚了。”干爹说着,“我老人家还得先伺候好这里的竹子,就不送你们了,你们就从这回去便了。。”
我向干爹再三道谢,这才扶着李玢之向外走,到了山脚一寻,李玢之前晚系着的马还在。
大喜之下又犯了难,李玢之脚上有伤,我又不会骑马,这可不等于有车却没人能开吗?
我正为难间,李玢之轻笑一声,未受伤的脚轻轻一点,衣袍如蝴蝶翩飞,转眼便已飞身上马。
我正看得傻眼,忽听上方扑棱声,李玢之将手一伸,便有只鸽子飞下来落在他手上。他从鸽子脚上的一个小筒里取出一卷写得极小的字条,看罢沉吟了半晌,才将鸽子放走。
我还愣着,他已朝我伸出手:“上来吧。”
此刻的李玢之显得有些神秘,我坐在马上回忆着李大学士的有关经历,然后发现小宝这家伙不知啥时候学会用春秋笔法了,居然好多地方都语焉不详。
马儿在田野间飞驰,依旧是昨日看过的那些景色,只是我对李玢之的心情似乎有了些小小的改变。
很快过了城门。我算了算,今日正是同阿桑师父约定比试的日子。
“我先送你去回店准备比试的事吧。”李玢之在我耳边道。
我握紧了手中装满冬笋的提篮:“不,反正时辰还早,还是先去医馆看你的脚吧。”
“我没事,你万一误了比试的时辰,这些天来的辛苦就白费了。”李玢之此时的声音十分温和。
我回头看向他,一时不防看进他深深的双眼中,顿时沉溺了进去。
他一路策马将我送至烧卖店处,还没到地方就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
“柳姑娘……柳姑娘!”我放眼望去,见路边站着七叔和小顾。
我尽量不去碰到李玢之的腿,小心翼翼地从马上跳下来,向他们笑道:“你们怎么不在店里?”
七叔声若洪钟,“丫头,你昨天跟李大人去哪里了?一夜未归,可把俺们少东家给急坏了。左等右等你不来,眼看着比试的时辰快到了,少东家就急急地拉了俺想去看你是不是先去了天合茶社。”
七叔的音量可真是够大,路边不少人随着他的话看向我,什么样的眼神都有,大部分暧昧地打量我和李玢之,羞得我就想找个地洞钻。
“昨日我带了我家夫人出去游玩,见天色不早就在城外歇了一夜。未曾跟你们事先说明,实在是抱歉。”李玢之坐在马上对七叔解释着,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哎……其实你们小两口的出门,也没啥子,俺们也管不着……就是俺们少东家他担心……”七叔还想说下去,被小顾用力扯了下衣角,只得住嘴。
小顾站在七叔旁边,眼神十分复杂地望着我:“柳姑娘,七叔口没遮拦的,还请你不要见怪。”
“小顾,你们是在担心我,我又怎么会见怪呢。只是可以麻烦你们帮我去请位大夫来吗?”我说着,转身扶李玢之下马。
七叔和小顾这才发现李玢之受伤的腿,七叔吃惊道:“丫头,你们昨晚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无事,只是路上不慎摔了一跤,腿折了。”李玢之轻描淡写。
我扶着李玢之缓缓向前走,七叔奔去请大夫了,小顾忙在一边帮我一起扶李玢之。
“菱子,我没这么娇弱,不用扶我也能走。”李玢之笑道。
“不行,你的腿都摔断了,不能再靠着自己走。”李玢之的腿大约是因为早上下水救我的关系,现在看来更严重了。虽然他依旧面带笑容,但他发白的脸和肿了几圈的腿,是瞒不过去的。
我抓着他的胳膊,越发用力想搀他跨过门槛,一个温柔中带着些错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阿菱?”
我回头,发现是面蒙白纱的流景。
☆、流景之怒
“流景,你来了?”我叫道,随即发现他今日没有穿平日一直穿着的白衣,而是穿了我送他的衣料所制的新衣,不由觉得格外高兴,“好久没看到你,你是知道今天我要比试,所以特地来看我的吧?”
流景有好一阵子没有回答我,只是隔着白纱默默地看着我和李玢之紧紧挽在一起的手,然后又看向我身上明显很不合身的衣衫。
“你……你昨晚对她做了什么?”流景的语气带着些惊怒,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从李玢之身边拉开。
我反应不及,被他拉得险些一个趔趄。流景有些紧张地上下看着我:“阿菱,你昨晚一夜跟他在一起,没有出什么事吧?”他的眼里瞬间甚至有些血丝。
第一次看到流景这么紧张的样子,我愣愣地摇了摇头。
流景又看向李玢之,声音里犹带着怒意:“请你今后离她远一点!”
李玢之没理会他,径自端起茶喝了口,才淡淡道:“我想你忘记了,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是她什么人?该离她远一点的是你才对。”
我感觉到流景握着的手随着李玢之的话而微微颤抖,似乎想克制些什么。我握紧流景的手安慰道:“你别误会,其实昨晚我不小心落下悬崖,多亏了李玢之救我。”
“落下悬崖?”流景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上下打量着我,语气更加紧张,“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只是李玢之为了救我摔断了腿,现在就等大夫来了给他看看。”
说话间,大夫已经气喘吁吁地被七叔拉了来,经过一番诊断说是由于受伤之初处理及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后来进了水里,伤口有些感染,但用些药便可。我松了口气,要是李玢之为了救我落下什么后遗症,那我会一直耿耿于怀的。
正想着,发现李玢之朝我一笑。
我忽然想起悬崖下的一夜和今早发生的事,脸微微一红,忙掩饰地对流景道:“我去里头沐浴更衣,还要赶着去参加跟阿桑师父的比试呢,你要不要也到里面去喝杯茶?有我新制的消暑茶哦。”说着嘱咐店里伙计也服侍李玢之沐浴,自己拉了流景,转身进了后边的院子。
我将篮中的笋浸入井水中养着,然后才进房好好梳洗了一番。待换过干净衣服出来,见流景揭下了面纱,正端着茶碗想着什么,连我出来都没发觉。
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到他对面,看着他鹤纹的衣衫衬得他整个人更飘然如仙,颇有些惊艳地欣赏了一会儿,才唤他:“阿景,你这身衣裳穿着很好看。看来你也可以尝试穿白色以外的衣裳,我想不管什么颜色都会很适合你的。”
他这才好像被突然惊醒般,放下茶碗抬头看向我:“是你送我的衣料好。这茶很清凉消暑,谢谢你。”
我看着他芙蓉般绝美的容颜,微微一笑:“是我特别调制的,喜欢就好,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流景很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布巾替我擦着头发:“你也喝点吧,回来到现在水都还没喝上一口吧。”
“还不是怕耽搁的时间久了,赶不上今日的比试。”我叹口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替自己倒了碗凉茶喝。这大半天里,水到现在才喝上,一喝才感觉自己有多渴。我一口气喝下两三碗才觉得好些了。
流景已替我擦干了头发,顺手绾了个髻,将自己发间的玉簪取下来插入我的发髻间,而后似乎呆了半晌儿。我隐隐听到他在喃喃说着什么,似乎有句“结发”。
我心中一动,再仔细听时,他却不再言语,收回了手,对我道:“好了。”
我伸手摸摸自己头上,惭愧地发觉流景绾发的水平比我强多了:“谢谢你,你绾得真好……”我诚心诚意地说着,生怕弄坏了发型,赶紧放下手,不敢再去摸。
流景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却犹豫了下没有说出口。
我倒是想起有话要跟他说,唤道:“阿景。”
“嗯?”流景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
我看着他温柔如水的眼眸道:“阿景,我觉得你不用对李玢之这样戒备啦,其实他人还不错……昨晚要不是他舍身救我,我只怕早就葬身崖底了。而且如果不是他,我至今都还在头疼找不到比冬笋更适合的食材呢。”
流景有那么几秒,脸上的笑容仿佛定格了一般,但随即化作一个苦笑:“阿菱,你不明白。李玢之他……唉……阿菱,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他?”
我顿时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忙否认:“没有的事。李玢之多花心的人啊,小老婆一大堆。我柳菱琛那么热爱自由的一个人,才不要被关在他家后院天天跟他的小老婆们玩心机。而且当大官的夫人,也不是我这种性格的人能适应的。”我望向院子上方的天空,欣赏着蓝色天空中的朵朵白云,“我最向往的生活,是能够自在地做着烧卖,赚着小钱,然后有一天靠着自己的能力成为本城的一名小富婆。有自己的店铺和田地,有自己的理想和空间,而不是变成谁谁谁的附属品。这才是我要的生活!”
流景听着我的话,嘴边的苦笑渐渐消散。他的目光也随着我望向蓝天白云,慢慢露出向往的神色:“自由吗……”他似有所悟,低头温柔地看着我,“阿菱,其实我……”
忽然他好像听到外面什么动静,没有说下去,而是非常快速地戴上了面纱。
随即院子的边门响起了剥啄声,我跑去开门,却是李玢之府上的鱼羹和鱼片——不,芷兰和梅蕊。
“你们来找李玢之?”我开门见山,引来她们的侧目。
“夫人,怎可直呼老爷名讳呢……这……太失礼了……”芷兰忍不住提醒我。
我扬了下眉:“我觉得这样叫挺顺口的,况且他自己也没有意见啊。”
芷兰张了张嘴,大约是想起了自己只是妾的身份,终究没有跟我辩驳。梅蕊却不买我的帐:“夫人,虽然外头都以为你是病痛缠身,出不得门。可我们都知道其实你是独自出了府,在外头开店做买卖。不但抛头露面,还同……”
“梅蕊!”芷兰想喝止她,但已来不及。
她已把眼睛瞥向院内的流景,露出不齿的表情,“还同陌生男人镇日厮混……”
这是什么话!我只觉得一阵怒气上涌,正要同她辩驳,却听到一声:“啪!”
梅蕊粉白的两边脸上已多了数道红痕,我怔了下细看时发现流景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边,梅蕊脸上的红痕分明是被他用衣袖所拂:“流景,你……”
“敢侮辱你的人,不管是谁都该死。我没杀了她,仅仅掴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流景冷冰冰道,身上确实有股杀气。
梅蕊呆愣地看着我们,捂着自己的小脸,肩头抽动了两下,哇地哭了出来。
这是我最怕看到的场面,美人一哭就让我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我忍不住揉揉额头,我该安慰她吗?可她一向气势汹汹的样子,让我觉得我的安慰对她来说不过是火上浇油吧?
我犹豫了下,看流景又坐回原处喝茶,于是决定学他,也灰溜溜地坐回他对面喝茶算了。
于是我们两个在美人的哭声中,面对着面坐在石凳上喝起了茶来,这气氛无比诡异。
在我喝下第二碗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