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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破坏。
我兴奋地鼓起掌来:“我也是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好刀功了!”这世上除了我师父,以及另外六位师姐妹外。师父自然是不必提,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拥有与我们七姐妹不相上下的刀功。难得能棋逢对手,这让我激动不已。
“姑娘觉得如何?在下可值得你的挑战?”阿桑师父转头对我笑道。
“当然。”我对他露齿一笑。
阿桑师父一把拽下金牌,向周遭拱手道:“今日便请各位做个见证,在下阿桑将与这位柳姑娘进行厨艺比试,胜者可得到这枚金牌。比试以一月为期,一月之后便在今日约定之处,这家天合茶社进行比赛。”
周围又响起比刚才更多的抽气声,我有些疑惑地发现周围的人看向那块金牌的那份惊讶有些迥异寻常。
“那是食神金牌,凡拥有此金牌的便是下一任食神。”李玢之顺着我的视线望了眼,难得善解人意地在旁边解说了一句。
我顿时感到一阵剧烈心跳,那对于我们这些厨师来说意味着什么?代表了什么样的价值?这简直让人无法估量。
我望向阿桑师父的目光一时间越加火热了起来。
“师父,只是一场小小比试而已,何必以金牌做赌注呢?”芷妍尚在絮絮说着。
阿桑师父笑道:“以她刚才施展的手艺,当得起。为师忝为食神多年,一直难逢敌手,如今终于遇到像这位姑娘般的对手,为师太高兴了。这是为师对高手表达的敬意。”看来同为厨神,阿桑师父也是跟我一样的心情啊!
茶楼的二楼为这场比试沸腾了起来,喧嚷间,我同阿桑师父正式约定了一个月后的比试。此时才知道在场人等竟大部分是朝中大臣,都答应了届时来当评委,并推了李玢之当主审官。看这情形,李玢之的官位在他们之中应该只高不低。
渐渐的天色不早,阿桑师父下楼继续去厨房忙活,周围人都散去,各自作别回府,李玢之同他们一一道别。张尚质又问了问烧卖店的具体地址,便同程克勤也道别离去。
眼见楼上没什么人了。芷兰忽然一把按着圆眼睛小姑娘一起向我拜倒:“小妹芷妍方才年幼无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夫人不在意。”
小姑娘有些委屈地嘟起了嘴:“人家又没有说错……姐姐你好歹也是大学士家出来的,为什么要对这村妇如此恭敬……”
“妍儿……”芷兰喝止了她的话,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谁想那圆眼睛小姑娘忽然叫出声来:“李大哥,原来这就是那个声名狼藉的河东狮?你怎么会娶这样一个邋遢庸俗的村妇!”
“妍儿!”芷兰闻言面色一变,扬手扇了小姑娘一巴掌,向我连连谢罪道,“小妹不懂事,心直口快,夫人千万不要见怪。”
小姑娘骤然被姐姐打,委屈得眼睛都都红了,泪珠在眼中直打转,犹在哽咽地喃喃自语:“人家又没有说错……”
心直口快吗……我颇有些尴尬地挥挥手:“算了算了,我本来就是个村妇。她也没说错。”至于刚才她说的声名狼藉、邋遢庸俗……这等词汇我决定自行屏蔽,权当没听到过……
正讪讪地左右瞧,忽然听到李玢之在我耳边轻声道:“今晚跟我一起回府吧。”
我扭头望见他在朝我笑,眉梢眼角都是桃花,不由悚然一惊向后就退,却不慎被裙摆一绊便要倒下。李玢之伸手想拉住我,我下意识地推开,下一刻落入一个带着淡淡香气的怀中,一个柔柔的声音对我说着:“阿菱,时候不早,我们该走了。”
眼前李玢之的笑容似乎僵硬了下。我回头,发现是流景接住了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他怀里站直了:“你身上可真香啊……是不是熏了什么香料?”流景仍面蒙白纱,闻言似乎身子轻微颤了颤。
我疑惑地看看他,却又似乎看不出什么异样,见他手里还提着我的提篮,不由一拍脑袋:刚才一番折腾,我竟忘记了他还一直坐在包厢之中等我,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看看楼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天色已渐渐晚了。小顾和七叔在店里迟迟等不到我,该着急了吧。
“嗯,快回去吧。”我急忙应道。意外的是,这回李玢之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与他的同僚们说起话来,仿佛刚才喊我一起回府的不是他。这样正合我意,虽然有点奇怪的失落感。
待要离开时,想想似乎应该也向李大学士道声别,可心里总觉得别扭。偷眼瞥他,却见他正同鱼羹鱼片话说得热络,似乎也没注意到这边。我便一扭头,朝众人挥挥手:“再会再会!”就当是同时向他们道别了。
回到店里,小顾七叔果然正在门前急得团团转,看到我们远远地就迎了上来。
“丫头,你可急死七叔了!”七叔喊着,“俺跟少东家看你这半天不见回来,生怕你出了意外,正寻思着要不要报官呢。”
说着七叔还伸出蒲扇般的手掌拍了拍小顾,小顾看着我身边的流景不知在发什么呆,不留神被七叔一巴掌拍了个趔趄。
我闻言有些感动,想不到在异世还能拥有这样如同家人般的关怀,我邵若萱何等幸运!
面蒙白纱的流景跟在我们身后沉吟不语,半晌才对着我们冷清的铺子道:“你做的烧卖那般美味,何以生意清淡至此?”
我与七叔小顾颓废地对视了下,耸了耸肩:“据我们分析,原因大致有两个:一、宣传还不到位,没有彻底打开知名度;二、时局有些乱,人心惶惶……”
仿佛要印证我的话般,路边走过的人都仿佛有些愁眉苦脸。我朝流景苦笑了下。
流景默然半晌,仿佛安慰般道:“阿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感受到他的好意,向他笑道:“谢谢。其实之前在双蹍街飘香馆练习烧卖时,已经积累了不少老客户,再加上我送外卖这段时间,也得了不少口碑。我相信慢慢的一切一定都会如你所说好起来的。”
流景闻言低下头似乎在朝我微笑。
仿佛是托了流景这句话的福一般,第二天打开烧卖铺子,竟然宾客盈门。小顾和七叔原本的飘香馆生意就不佳,早习惯了在铺子里闲着打苍蝇的日子,一时措手不及,不免手忙脚乱,可是脸上都乐开了花。
我看着烧卖很快一笼笼出去,换回一枚枚的钱,心里暗暗有些惊喜,又有些纳罕。
到了下午,张尚质说到做到,果然来光顾铺子,同行的还有程克勤和李玢之。
李玢之站在门口审视般地看了铺子半晌,才道:“生意似乎没有你说的那样坏么……”
“是啊,今天才好起来。”小顾虽不知此人是谁,但从气度上显然已经看出身份不一般,便如实答道,“今天一开门突然有许多人排队买烧卖,或许是铺子的时运来了。”
“时运么……”李玢之沉吟着,“也许并非如此……”
我正忙里抽空,离开厨房亲自招呼张尚质他们,闻言没好气道:“什么并非如此,难道我的生意很差才是正常的吗?”
他却没有回应,跟着张尚质他们坐进楼上小间,才似有意似无意道:“你那位蒙着面纱的朋友呢?”
他问的自然是流景。
“不知道。”我简短回答。
李玢之问完这句,几笼烧卖便被七叔端了上来。我看着李玢之随意夹起一只烧卖咬了一口,随即露出惊讶之色,将整只都吃了下去。耳边响起张尚质称赞的声音,就连向来傲慢的程克勤都边吃边露出赞赏的神色,不由心里得意了起来。
小样,叫你小瞧我,这下子知道我做出来的烧卖有多名副其实了吧?
我这么得意地瞟了李玢之一眼,同张尚质道了声失陪,便转身回厨房去继续做烧卖。
流景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有他找我,没有我找他的份,我也确实不知道他的行踪。我揉搓着面粉,不免开始想起一个月后的与阿桑师父约定的比赛。到时我做什么烧卖参加呢?
☆、两大才子
这个时代毕竟与21世纪不同。比如21世纪做饭用煤气灶用电子炉,只需要手一拧能打开火,转一转就能控制火的大小。而这里做饭用的却是炉灶,用柴禾当燃料,拉风箱控制火势。这使我要像从前那般如臂使指地控制食物的火候增加了难度,我来到这里之后在飘香馆试验了许多次,常常弄到脸被熏得发黑,才能做出如今不输21世纪时的烧卖口感。
又比如明代人与现代人相隔数百年,在味觉方面的偏好也有所不同。我在飘香馆时,调查京城中人对食物口味的爱好,努力调整烧卖馅的味道,使它们不但保留现代的优点,又掺入了古代点心的特质。
这世上我最爱两样东西,一是钱,二就是美食。
对于如何提升厨艺,我向来是不遗余力。如今这场与明代食神的比试,对我来说真是个无比重要的挑战和提升自我的机会。
正苦思之间,忽然觉得外间闹腾了起来。我忙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见二楼上不少人正围着李玢之和程克勤。程克勤坐在位子上已显出一丝不耐,李玢之则一面淡然地笑着,一面与他们应答着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我不顾手上还沾着面粉,一把揪过小顾问道。小顾却吃吃地说不出话来,我仔细朝他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小顾面泛桃花,目光迷离。
我伸手拍拍他的脑袋:“你这是怎么了?看到漂亮小姑娘了?”
小顾被我一拍回过神来,吃吃道:“柳……柳姑娘,你什么时候上来的……原……原来张公子身边那两位是当世有名的两大才子!听闻一个学问广博,一个文章古雅……幼时因早慧,曾被比为东汉的神童孔融和唐朝的神童李沁,都是一时之冠,想不到今日能够有幸亲见其人!”
说着他继续望向前方目光迷离地出神,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他望着的正是李玢之他们,不由一阵恶寒。
不过原来李玢之这大色狼竟然还是什么京城的两大才子之一吗?可见传闻都是夸大的,在我印象中李玢之分明就是那种贪好美色,风流无耻之辈!
耳边听清了围着他们的人说的话,果然是在向他们求题诗,求墨宝的。我撇了下嘴,兴致缺缺地打算离开。一转头却发现楼外遮着的白布凉棚,竟不知被什么人扔了许多话梅核,染上了点点红斑污渍,我不由惊呼一声,冲了过去。
这年头物价高啊!就算这样一块遮荫用的白麻布也是我忍着心痛,咬牙买回来的。如今才用了没多久,居然就被话梅核染成这样,我心里好痛好痛啊!
我一边捂着心口,一边弯腰探出窗子,努力要将白布卸下来,脚下一滑,便要一头栽出窗去,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揽住腰带了回来。
我惊魂稍定,回头看去,发现救我的竟是刚才还被人团团围着的李玢之大学士。
“老板娘,你这是何必呢?想不开也不用这样当众跳楼吧?”李玢之向我露出那熟悉的可恶笑容,趁着揽我回来的瞬间又低声在我耳边道,“果然是自尽成了习惯的人……”他的眼中闪着嘲弄。我心中一气,便要顺势偷偷踩他的脚,他却已经放开手,闪远了。
身周传来旁人此起彼落的称赞声:“果然是有才又善心的大才子、大学士。身手也不错呢。”
我越发生气,赶紧辩解:“什么跳楼……我只是想卸下那凉棚!”
李玢之顺着我的手看了眼:“这个好办。”说着他伸手到窗外,轻轻一够,便将白麻布收了进来,“看,这多容易,何必用跳楼那么大的代价呢。”
好吧,论身高手长我确实比不过他。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白麻布,抖去上面残留的话梅核,心痛地举在手里端详。
多好一块白麻布啊,就这么着变得斑斑驳驳,丑陋不堪。就算仔细浣洗,只怕也会留下印子,显然以后是不能用了。
我泫然欲泣:“我的白麻布啊……”
“柳姑娘,只是一块布而已,何以如此忧伤……”
张尚质也过来安慰,可我的视线却被他身旁的一名孩童手里的东西吸引住了——他的手心里赫然是几颗话梅……
“你!”我一口气几乎回不上来,一把捉住那小孩的手,“上面这些话梅核都是你丢的?”
小孩被我恶狠狠的样子吓到了,哇啦一声哭了出来,指着张尚质道:“是那个叔叔给我吃的。”
我狼狈地放开小孩,看向张尚质:“你给的?”
张尚质无辜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呆滞了半晌,很想把手伸向张尚质的胸前,做出了一个明代女子不会做的举动——揪住他的衣领,猛吼一声:“还我的白麻布来!”
但我残存的理智使我强忍着心痛挥挥手:“张公子,你们慢慢吃……我继续下去做烧卖……”说罢还是忍不住又忧伤地看了眼那块原本洁白无瑕的白麻布,唉……没法子,谁让人家也是无辜的呢……
张尚质显然终于看出我忧伤的根源所在,一把拉住我的衣袖,有些歉意道:“姑娘慢走,这块布值多少钱?在下愿意赔偿。”
这话中听,我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趁机敲他一笔。
旁边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李玢之面带微笑地走过来,拉回张尚质的手道:“不如让下官替张大人赔偿吧。”
“这如何使得……”张尚质道。
李玢之摆摆手:“张兄看便是了。”说罢他向我问道,“老板娘,是否是嫌这布上的污渍难看,无法继续使用?”
我点点头。
他笑道:“如此便好办多了,下官有法子可以不花费一文钱,使这块布比原来更好。”
我闻言低头看看手里的布,绝对可以一百分的肯定其中不含石棉纤维,不可能像传说中那样用火一烧就能变干净。所以我奇道:“什么法子?”
李玢之却只是神秘一笑:“店中可有笔墨?”
铺子里小顾要每日记账,笔墨自然是有现成的。小顾当即一迭连声应着:“有、有!”一边飞快地奔下楼,取了他自己的笔墨上来,恭恭敬敬递给李玢之。那架势简直就像是现代粉丝向偶像索要签名一般,可惜对象是李大学士。我看着小顾在李玢之面前那崇拜的眼神,仿佛要飘出红心来,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寒。
李玢之胸有成竹地将布满斑斑点点的白麻布平铺在地上,接过笔,蘸饱墨,便不假思索地倾身在白麻布上挥笔。只见他修长的手执笔,挥洒随意间,白麻布上便逐渐生长出一根根虬结的枝条。竟似是一副泼墨桃花图。
整幅画望上去浓淡得宜,意境优美,最神奇的是之前白麻布上斑驳的话梅核竟都化作了枝头灼灼盛放的朵朵桃花。
李玢之手下运劲一气呵成,一直勾勒完最后一根枝条后,他才笔势一收,向一旁正难得放下傲慢姿态,对着桃花图啧啧称赞的程克勤笑道:“还要有劳程兄在此题上一句。”
程克勤估计看了这么会儿,此时也有些技痒了,欣然接过笔,沉吟了片刻便挥笔在画旁题了首龙飞凤舞的诗。旁边那些略懂文墨丹青的食客,早已对这幅由当世两大才子共同完成的画作,赞叹不已,甚至当场就有人想出高价买下。
“如何?这般赔偿可还满意?”李玢之笑问我。
我正两眼放光地听着身周食客们争相竞价,桃花图的价格一路飙升。
这时候已经有人报价达到这块白麻布原价的千倍。我瞧出这幅泼墨桃花奇货可居没有马上答应卖出,十分宝贝地围着画转来转去看了又看,一边考虑着带回21世纪的可能性,一边满意地对李玢之等人点头道:“很好,非常好。”
程克勤大约是诗性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