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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未见,萧安盈变了许多,但容尺素始终还是相信,她仍旧是当初那个善良的女孩。
李天骄吐了口气,白色的雾团在眼前散开,“凡事不可强求这我懂,你跟云恒现在很幸福,堂哥跟月华公主小日子倒也过的相敬如宾,这些我都知晓,只是不免觉得遗憾,感慨一下而已。”
李天骄莞尔一笑,拍了拍容尺素的肩膀,“别介啊,你也知晓我这个人口无遮拦,说起话来,也不经思量,没别的意思。
见容尺素轻笑,李天骄抬头遥望亭子外,挂在枝头高空的月亮,长睫轻颤,眨了眨眼,低低地说了句:“其实你们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不说这事了,天骄,你近来在赵府如何?赵夫人可还……”容尺素话点到为止。
李天骄撇了撇嘴,“多亏之前听了你的,阿娘时常会过来看我,给我出些主意,婆婆倒也不敢再拿我如何。”
低头轻抚了一下小腹,“只是未能给行书怀上个孩子倒也是个遗憾!想来我嫁给行书也快一年了……”
“总会怀上的。”容尺素劝了一句。
她尚且还没有怀上孩子,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李天骄。
想到什么,李天骄给容尺素道:“靖宁,今日我回娘家的时候,听堂哥爹爹跟行书说,近日五皇子私底下在秘密密谋些什么,动静挺大的,想来近日会有什么行动。”
“而且,我无意间听到秦嫱跟林蓓瑶说,五皇子要对付你,你可得小心点。”说到后面,怕隔墙有耳,李天骄刻意压低了声音。
闻言,容尺素蹙眉。
眼仁闪过一抹情绪,她暗暗思量了一下,问李天骄:“这话是你亲耳听到的?”
李天骄点头:“昨日我随婆婆到林太师府里走动,无意间听说到的……”
李天骄把事情简单的与容尺素说了遍。
容尺素闻言未语,好一会才道:“多谢你的提醒,天骄。我会提防的。”
“与我你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是我的好姐妹,我自是不能让你给秦嫱还有五皇子那个乌?给害了。”
说起五皇子、秦嫱二人,李天骄就是一顿气愤。
本来就不是好鸟,凑成一对之后,就都一起更坏了。
民间有个词,同流合污,用来形容这两个人是最好不过的了。
容尺素轻笑。
等云恒与赵行书二人喝完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本欲是要留李天骄、赵行书在这里留宿一夜,不过两人道不好在这里打搅,坚持要回去。
如此,两人也不拦着,吩咐了两个亲卫,好生送两人回去。
云恒这回可是彻底喝懵了,走路都走不稳,还是晴河兰溪两人帮忙,白搀扶回的同梦阁。
打了热水,替他擦拭,又煮了醒酒汤喂下,都无济于事。
浑身发红,跟个熟透的虾子一样。
替他擦洗一系列之后,不知不觉天已经快子时了。
床榻上的男人醉的不省人事,容尺素整个人都快累成狗了。
晴河兰溪还守在一旁,容尺素让两人先回去歇息。
今日她们二人也跟着忙上忙下,累得够呛的了。
关上门窗,容尺素累的伸了伸懒腰,刚准备宽衣上榻,这时,外面一道黑影飞逝而过。
容尺素皱眉,疑惑的看了一眼,停顿住刚要脱衣的手,迟疑了一下,容尺素重新整理好衣裳准备出去一探究竟。
跟着黑影的方向去看,在院子的桃花树下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背影有些梳洗,她好像在那里见过。
猛地想到了什么,容尺素还没有说话,那个黑色的背影已经回头了。
月色倾洒下,男人嘴角微微翘起,戏谑般道:“看到我有没有很开心啊,美人儿?”
“不知君公子也闯我商亲王府可有什么事情。”容尺素眯着眼眸看他。
见到君阡陌的庐山真面目,并没有很意外。
君阡陌朝她走了过来,伸手要去朝她靠近,下意识的闪躲,君阡陌却是帮她把额前散落的碎发捋开,笑的别有一番意思:“你这样怕我作甚?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墨色的眼仁盯着他,不说话。
君阡陌撇撇嘴,甚是无趣,“唉,你这个女人怎么这般无趣,老板着一张脸作甚,我又没欠你银子,再且,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朝她挤眉弄眼。
“君公子还是说自己的来意吧。”容尺素不想跟他废话。
“说你无趣,倒真是无趣的很。”还说点儿什么的,但见着容尺素一张严肃的脸,君阡陌觉得没意思,倒也不再逗她,折了一支桃花枝,说道:“有人出重金要了你的命,你说,这生意我是接呢,还是接呢?”
笑的天真无邪,一脸的无害。
“那你打算是接呢,还是接呢?”不答反问,在心里暗自思量着君阡陌说的人,有可能是谁。
“这个嘛,就得看你的诚意了。你若出的银子比她多,那我自然是不接的。”
容尺素眯眼问道:“你认为,你杀得了我?”
“可要试试?”君阡陌突然间抓住容尺素的手,把容尺素拉到了自己的跟前,脸对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君阡陌朝她
唰的一下,脸不禁热了热,夜色里也看不见,仍旧是一副清清冷冷模样。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目的为何?”
君阡陌俯身看她,“你的暗卫失踪了对不对?”
见她不说话,但答应显然就是的了。
君阡陌在她耳畔如同鬼魅般,继续道:“我想跟你要一个人,作为交换,我保你一命,甚至,可以帮你救出你的暗卫。”夹乒团圾。
突然想起那日秋侧妃跟她说的话,容尺素抿着唇,思虑了一番,问他:“要谁?”
“要你如何?”
极其认真的口吻,但看着他清隽的模样,容尺素忍不住地白了他一眼,“你若再这样不正经,我想,我们没必要继续说下去。”
君阡陌放开了她,耸耸肩道:“想要的人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要那个好,你且先欠着我一条命,如何?”
君阡陌没说要刘侍妾,容尺素倒是有些意外。
见他这样说,刘侍妾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否属实,容尺素思虑衡量了一番。
用一个承诺来换阿七,倒也值得,便也应允,“我答应你,但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阿七?”
男人皱着眉,想了想:“这个嘛,你这个暗卫现在情况十分不妙,想要救出来,没有那么容易,你且给我点时间想想。一个月内,我势必把你的暗卫还给你。”
“他现在已经不是完好无缺,所以,你也妄想我把他分毫不伤的还给你,但我能保证,还给你的一定是个活人。”
不是完好无缺?
容尺素紧皱眉,不解君阡陌的意思,君阡陌耸了耸肩,似是也不打算解释一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容尺素问他。
君阡陌这个男人亦正亦邪,出现的又总很是时候,容尺素也不能确定君阡陌扮演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究竟,又是什么身份,对自己有利还是无害。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暂时,我对你的生命没有威胁,反倒是还能保你一命。至于其他的,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今日便是如此吧,答应我的事情别忘,我答应你的,我也不忘。”君阡陌想要离开,容尺素唤住他:“你可认识刘晚清(刘侍妾)。”
君阡陌想要离开的脚步顿了顿,扭头看了她一眼,眸色深了深:“不认识。”说完,君阡陌不再有一丝逗留就离开了王府。
偌大的园子,又只剩下容尺素一人。
望着君阡陌离开的方向,容尺素陷入了沉思。
对君阡陌又多了一分疑惑。
回到房间的时候,烛火还燃烧着,云恒安稳的躺在床榻上,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容尺素皱着眉,脑袋里想着的是刚才君阡陌说的话。
到底是谁想要杀她?
阿七,又在那里?
脑袋里是无数的疑惑。
一双大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腰肢,把她搂进他宽阔的怀抱,下巴搁在她的香肩,抓着她的手,厮磨着她的耳鬓:“素素,怎么还不睡?”
“没什么。”
“早点睡。”云恒吻了吻她的耳畔。
一夜无眠。
早晨诸位侍妾来请安,容尺素独独留下了刘侍妾。
“王妃可是有什么事情?”
刘侍妾颇为忐忑不安的看着容尺素。
“本王妃听说你与茗侧妃、林侍妾的感情颇好,如今她们两个都过世了,你在这府中,可还安好?”容尺素笑吟吟地看着她,意味不明的神情,刘侍妾更是猜不透容尺素想要做什么。
刘侍妾垂了垂眼帘:“妾身进府就一直承蒙茗侧妃照顾,才得以有今日。可惜上天不垂怜,竟是让茗侧妃这么快就走了,上天真是不公。”轻咬着粉唇,眉宇间满是黯然的伤心。
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容尺素轻笑:“往日这府里,也数茗侧妃与我最亲近,你是茗侧妃生前在福利最好的姐妹,看着你,我总是不由地想起她。过两日我与王爷要去阮城一趟,你可要跟着我一起去?”
闻言,刘侍妾有些受宠若惊,容尺素竟是让她一起去阮城。
虽然跟着茗侧妃刘侍妾与容尺素亲近过几回,且现在与容尺素交好的叶侍妾、茗侧妃都相继过世,容尺素身边着实没有再比较好的人。
但饶是如此,说跟容尺素好的,也远远轮不到她。
就算容尺素要带人去阮城,不也该带秋侧妃去的吗?
怎么是带她?
刘侍妾心有不安,踟躇了一下道:“王妃,这恐是不妥吧?论身份,妾身怎也不如秋侧妃,若是要去阮城,也该是秋侧妃陪同王爷、王妃去才是。”
“府里到底不能没有人打理,虽然你身份不及秋晴,但若秋侧妃跟着我与王爷去了阮城,王府岂不是要乱了?你且跟着我去吧。”
刘侍妾还欲要说些什么,被容尺素敲定了此事。
容尺素要与云恒去阮城,顺带捎上刘侍妾去的事情,一下子在王府里传了开来。
当下,就有不少人不忿。
纷纷去了刘侍妾的院子,冷嘲热讽了一些话。
逛个花园,还被谢侍妾拦着,说了刘侍妾两句难听的。
刘侍妾也不是个会隐忍的,当下就跟谢侍妾吵了起来,一个不慎,纷纷掉了下水,连着劝架的萍侍妾也不能幸免。
十个月的天,冷的入骨。
被救上来后,刘侍妾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反倒是谢侍妾、萍侍妾着了寒。
萍侍妾不如谢侍妾严重,喝了一帖药,很快就好了不少。
谢侍妾,则是没熬住,夜里没熬过来,第二天就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容尺素正与云恒在用早膳。
还没有用好,便赶了过去一看究竟。
谢侍妾躺在床上没了气息,脸色发白,朱唇青紫,甚是有些骇人。
胆小的侍妾纷纷捂住了眼睛,不大敢看谢侍妾。
与谢侍妾交好的单侍妾手里攥着绣帕,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很是伤心。
见着云恒容尺素过来,连忙跪倒在了两人跟前给谢侍妾喊冤,是刘侍妾害死的谢侍妾。
又一一细数了刘侍妾的种种不好。
闻声赶来的刘侍妾一见事情不妙也跪在了容尺素、云恒的跟前:“王妃、王爷明鉴,谢侍妾是冻死的,怎么能怪到妾身的身上?”
“再说妾身当时也掉水里了,若是妾身存心想要害谢侍妾,又怎么会把自己给搭上?当时还是谢侍妾自个儿来招惹妾身的……”
刘侍妾伶牙利嘴的给自己辩解,所有责任推脱的干干净净,险些没把单侍妾气吐血。
当下就吵了起来,容尺素被吵得头疼,按了按额头。
看了眼云恒,云恒示意让容尺素自己来处理就好。
后院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的并不想参与。
“好了,都别吵了。”喝止了在争吵的两人,容尺素扫了眼两人,道:“谢侍妾的死,固然不能说是刘侍妾一手造成,但刘侍妾却也逃脱不了责任。”
“但人死了都死了,固然不能让刘侍妾偿命。听说谢侍妾家里还有老父老母,刘侍妾就拿五百银两出来安置谢侍妾的父母,抄佛经五遍,超度谢侍妾的亡灵。刘侍妾,单侍妾,你们看如何?”
容尺素这是要刘侍妾破财挡灾。
但刘侍妾只是一个侍妾,每个月的俸禄不高,五百两银子,这岂不是要把她的老本都给掏出来了?
刘侍妾心有不甘,想要再辩驳两句,但看容尺素的神情,又瞧着那单侍妾恨恨不肯罢休的模样,咬了咬牙,刘侍妾只能自个儿打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吞,吃了这个哑巴亏。
恨透了已故的谢侍妾、单侍妾两人,心里连着也埋怨容尺素的狮子大开口,把她的老本都给掏光了。
不过好在刘侍妾家里还算不错,父亲是个五品的小官,无需用她的俸禄来养家。
刘侍妾赔了银两,容尺素又从王府的库房里支出了两百两,让单侍妾安排谢侍妾的后事,事情才告了一段落。
赵悦灵听说容尺素要与云恒离京一段时间,有些坐不住去找五爷,“你说过帮我对付容尺素的,可是她现在要去阮城了。你是不是在耍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帮我杀了她。”
赵悦灵狠狠地瞪了眼男人,漂亮的脸蛋儿因生气略显扭曲。
赵悦灵在现代的时候也算是出身豪门,加之长得漂亮,进娱乐圈也是个颇红的明星,从小到大都是被人追捧惯了。
就算来到这燕国,虽然是个烟花女子,但长得倾城绝世,又是花魁娘子。
喜欢她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数不胜数,从未缺过追求者。
只要哭一哭,那些男人连命都愿意给她。
何时这样憋屈委屈过的?
可眼前这个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敷衍她,这让一向自傲的赵悦灵倍受打击屈辱。
面对赵悦灵的怒气,男人好似并不在意,把赵悦灵拉到了怀里,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的轻抚着赵悦灵的脸蛋儿,像是在端详一件绝色的宝玉,“这么生气作甚?本座何时说过不帮你了?”
“你那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咬着唇,她的怒气未减。
“灵儿,你该懂事的,这样无理取闹像什么样子?本座可有说过不帮你?”睨着她,低沉的声音暗哑。
抿着唇,赵悦灵没说话。
男人抬起她的下巴,啃咬了一下她红润的嘴儿,“你且等着看就好。”
等?又是等,她到底还要等多久?
她已经等不下去了。
凭什么她在这里受苦,容尺素那个贱人却可以霸占着原本属于她的云恒?
不,她不甘心!!!
心里不动声色的盘算着一件事情,脸上却是屈意承欢男人。
*****
马上就要出发阮城了,晴河兰溪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云恒有事出去了,容尺素在同梦阁里跟秋侧妃对账。
秋侧妃是第一次管账,虽然及不上茗侧妃,不过如此倒也是极好的了。
“此番我与王爷要出去一些日子,府中的事情,就还须你来好好打理了。”容尺素呷了口茶,浅声道。
“王妃放心便可,妾身定当不会辜负王妃的厚望,把府中打理好好的。王爷、王妃此番路途虽不说遥远,但还请路上小心。”
容尺素颔首,轻笑了下。
秋侧妃想到了什么,询问容尺素:“王妃,府中近日频频出现命案,妾身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作祟,可否用请得道高僧回来做做法?”
彼时的人都还是较为迷信鬼神这些东西。
才几日,又死了莺侧妃、谢侍妾,秋侧妃会这样想,也不足为奇。
想了想,便应允,将此事交予秋侧妃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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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前一天,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皇后没来,太后那里倒是让人传了话,道是太后甚是想念容尺素,让容尺素与云恒进宫来坐坐。
想起那个慈爱的老人,怎说也是自己的姥姥,年幼时对她与容娉婷比太子等人还要好。
且有留言说,太后近日来时常犯病,说不定那一天会突然间就去了,容尺素怎也狠不下心不进宫去看太后。
与云恒商议了一下,换上较为华丽端庄隆重的华服,容尺素与云恒进宫拜见太后。
见着云恒与容尺素,太后满意的点头,却又不由地感慨:“唉,儿孙自有儿孙福,今日若不是哀家让人去请,哀家看你们两个是不打算来看哀家了。”
责备的话,却并没有怪罪,只是嗔怪了容尺素一眼,道她太过狠心,忘了她这个姥姥。
“是靖宁的错,皇姥姥要如何罚靖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