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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南难得脸上出现了感慨欣喜的表情,叫了声:“荣姐。”
韩荣林过去搂住顾城南,一如从前大姐大的样子拍拍他的背感叹:“太多年没见了,太多年没见了。当年你被人领养去了美国,没想到,这辈子咱们还能有再见面的时候。”
这么久,两方人互相怀疑互相调查,彼此磕磕绊绊总算露出了头。
二十多年前,H市郊县一个小小村庄里有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因失独而倾尽自己的积蓄办了所孤儿院——流年之家。
孤儿院里最早被收容的两个孩子就是房仲和韩荣林。之后的几年陆续有孩子被送去,严旗、刚出生的楚苑,之后的付俊以和妹妹千以……顾城南是几个人之中最晚的一个。
原本一切应该很平静,小小的村子,老实巴交的村民,人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孩子们迎着朝阳喧闹着起床,一天打打闹闹,围着院长学习、听故事。男孩儿女孩儿都乖乖听荣姐的话,只因这里年纪最大的房仲,童年却是个玉面书生般的柔弱小男孩儿。
这个穷乡僻壤原远离繁华的地方,没有人关注,更无人捐资捐款。即使如此十几个孩子吃糠咽菜也因人与人之间互相温暖关怀而幸福着长大。
一切都毁在了那场火灾……
轻轻开门声吸引了三人的视线,三人转过头,付俊以来了,带着萧沁。
韩荣林看到萧沁进来时脸上一沉。这样的日子他把她带来,看来他是铁了心要留她在身边了。
严旗打眼看出了韩荣林脸上瞬间的不快,几人入座他先发声开启了叙旧模式。
真实的感情不会因时间变迁而掩埋得不复存在,当有人打开时光盒子,过去鲜活的影像仍旧历历在目,催人泪下。
付俊以和老二当年最先离开,因千以被查出先天性心脏病,付俊以为筹钱救妹妹,听了老二的主意,两人偷偷跑出孤儿院帮人贩毒。后来老二被黑帮打死,付俊以被抓进了少管所。之后被大伯接走抹掉一切痕迹变成了普普通通的少年。而几年前因抢劫案件老大入狱、老五阴差阳错逃到了美国遇上了顾城南,就此和楚苑分别。
“楚七……”
‘砰’地一声,严旗手中的高脚玻璃杯不小心从手里滑落。清脆的的声响似凝住了空气,韩荣林看向严旗,话没有再说下去。
“在国外读研呢,是吧。”他再开口,嗓子哑了些,“她……这么多年……还好吗?”
“挺好的,估计还有两、三个月也就回来了。你,不事先和她通个电话?”
当年事发之后,大家都以为老大和严旗已经死了。韩荣林真怕楚苑回来见到活生生的严旗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会发疯。
屋里的每个人嗓子都涩涩的,没法接话,只等着他说点儿什么。他更是从嗓子到心里淤积着一块块的大石头。
最后他只能漫不经心地‘呵’一声,“都怪三哥把她护太严,我在国外打听点儿她的消息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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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白经佑回来,这两天丁宁可谓是绞尽脑汁想方法,但怎么想怎么肯定没有一种方法是不会到刺激她的。所以直到程珍打电话来火急火燎地说明情况,丁宁的担心反而放下了。
事情的发生就在丁宁和她们分开没多久。
☆、久别重逢
宣莞脚扭伤的下午,出版社就给她去了电话,说是给她一个星期的假在家好好休养。这样的‘方便’实在太过明显,宣莞本不想借顾城南来给自己谋福利,无奈脚肿的地方已经让她无法行走了。
转眼过了五天宣莞很听话地在家养脚,很快行动了恢复自如。
这天中午G大美女三剑客又聚到了一起。
“哎呦,吃这么点儿想饿死自己啊!”
吃饭时丁宁用筷子狠狠地打掉了程珍趁她不注意偷偷加起的糖醋里脊,随即端起盘子差点儿整盘都拨宣莞碗里。
“好好,够了够了!”宣莞举着碗离她老远,直到她够不到了这才罢手,不就扭伤了脚,丁大小姐这么供着她?“我现在喝口凉水都能长十斤你不知道啊?你不还说要拿出吃奶的劲儿盯着我减肥的吗?”
“现在吃胖点儿过段日子才不至于瘦的皮包骨!”丁宁说着话不经意咬了舌头,叹了口气不说了。
宣莞疑惑,“为什么?”
“小宁宁,就施舍我一块儿好不好?”程珍缩着脑袋故作可怜样。
丁宁不知道怎么回复宣莞的疑问干脆放弃,回头凶程珍,“贺宣莞要是饿瘦了我就把你的肉割下来炸糖醋里脊。”
丁大小姐的目光要是凶狠起来可是不次于凌迟,程珍不敢还嘴,只好可怜巴巴地吃青菜。
一顿饭吃罢,本来三个人说好一起逛街但中途丁宁公司打来电话说房主不满意房子的设计图要紧急修改。
“靠!不早放!”丁大小姐极为不爽地挂了电话,回头对两人说:“那你们逛吧我先回去了。珍珍看好她,少根头发找你算账。”
“首长,看好了有肉吃吗?”
“那还用说!”
珍珍立马拢腿敬个军礼,丁宁骂骂咧咧地开车回去了。
下午的商场人不太多,宣莞和程珍挎在一起悠哉地逛着。正值露肉的时节,程珍攒了一个月的工资准备今天大肆挥霍一番。宣莞倒没什么想买衣服的欲望,只是陪着程珍进一家出一家偶尔给个建议。
“晚晚,你看这两个裙子哪个看?唐阿晚!”
宣莞站在店门口被对面一个漂亮女子吸引了目光。那女子个子和她差不多高,身材却好的没话说长得大气又漂亮。
听见程珍叫她,她回头看见她两手提着两条裙子,“啊?都很好啊!”
被怒瞪。
“呃……黄。色会不会有点儿太嫩了?这个蓝色的吧,简洁大方。”
程珍的眉毛还是皱皱着左看看又看看,“我觉得黄。色也挺好呀?”
“嗯,那就黄。色。”
“但蓝色也不错。”
“那就蓝色,要不都买……”宣莞一语未尽只听见身后传来女子刺耳的喊声,叫的仿佛是……
“经佑,这里!”
宣莞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过去。
只见扶手另一端走向女子那个身影逐渐靠近、放大、呈现在她眼前。
那张嘴角总是隐约勾起的侧脸,那笔直修长的身躯,那一如从前□□的步伐……不正是她从小跟随,一次又一次对他失去信心又一次一次鼓励自己不要放弃的那个翩翩少年吗?
怎么,却被别的女子自然亲昵的挽上了手臂?还伸手去顺挡在他额间的几根发丝?
宣莞脑袋登时一阵震荡,震得她全身血液窜流,指尖却不过血地泛白冰凉,粉红的唇也开始褪色向內蔓延。
是他?是他!他回来了……
这对她来说,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在灾区还没有够及大脑,宣莞作出的第一反应是——逃。
宣莞随即别过头去,右脚迈出一步时竟感觉疼了起来。她却没停下僵硬着低下头做贼一般顺着墙边往前溜,脑子所有的念头就是不要让他,们,看到她。
程珍正打算去试衣间试试那条蓝色的裙子没想到宣莞突然脸色一变匆匆往外走去,她纳闷间想起了丁宁赤。裸。裸的威胁赶紧放下裙子追了出去。
“晚晚,唐晚!贺宣莞!!”程珍嚎叫了几声跑上去从宣莞身后拉住了她,“你怎么了突然?是不是脚疼啊?那咱们找个地方先坐会儿吧!”
宣莞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不想说话,对程珍摇了摇头,拉着她往前走。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在她背后试探着叫出她的名字:“宣莞?”
她一瞬间血凝了般僵了后背。他却绕到她面前,让她看清了那七年未见的容颜——白经佑。
白经佑见到面前的女孩儿果然是贺宣莞……他也同样全身为之一震。
就知道他们早晚会遇见,只不过没有想到是这种形式。
“真的是你!好久,不见。”难得,他的声音是有点抖的。
“好……好久不见,经佑。”她知道还没说出他的名字时自己的眼眶就红了。
“经佑?白经佑?”程珍惊讶地捂住嘴,和她们在一起的四年怎么会对这个名字陌生?
说话间那个女子已经走了过来。
“经佑,认识的人?”女子紧贴经佑站在他身旁,看看宣莞又看看白经佑。白经佑目光不移地看着宣莞,却只点点头。
妹妹?学妹?备用女友?还是从小就喊着要嫁给他的邻家女孩?宣莞知道他无从介绍。
那女子倒是大方的微笑并向宣莞伸出手,“你好我叫苏妍,经佑的未婚妻。”
未婚妻……
宣莞的反应还不及程珍的万分之一。她僵僵地杵在那里,看着苏妍嫩白漂亮的手,中指上晶亮的钻戒,大脑已经被蔓延了。
这明显是宣莞做梦也想不到的最糟的状态。
他身旁的那个女人……让她怎么能平静的和她寒暄?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久不见’已然是最佳表现,再一句话都多不出来了。
“你好,顾城南。”
她眼眸像被惊醒,回过头。
那时喧闹,四周过往的行人,店员热情有礼的‘欢迎光临’喇叭声中的促销特惠,自动扶梯的嗡鸣运行。此时对她而言,万声万物,不如他冷冷地几个字为她袒护。
顾城南来到宣莞身旁轻微一拉就把弱小的她挡在身后。
“宣城顾总?幸会。”苏妍对他深有耳闻,落落大方地把手转向了顾城南,脸上的笑容很是官方。
然而顾城南并没有伸手,礼貌地点点头,“宣莞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离开,既然是朋友那咱们改日再聚。”他一向清冷,说完轻搂宣莞肩膀转身向外走。
“脚疼吗?”
她点点头,他稍稍停步打横抱起她。
☆、蜻蜓一吻
车上的一路宣莞就像个会流泪的木头,呆呆看着窗外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车停到宣莞家楼下,顾城南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待他下车给她开门宣莞已经擦干了眼泪走下来。
“谢谢,有你在不至于让我太丢人。”带着浓重的鼻音,后半句连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顾城南不说话,视线注在她的唇上。
夕阳余晖,天空被分成了三种颜色。淡红的阳光映着她左半身,右侧的暗影快要淹没了她苍白唇内的一抹血红。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咬嘴唇这个坏习惯?
是他对她了解的太少了。
心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抽搐地疼。他伸手,拇指轻搓她唇间殷红的地方,他低头,饱满的前额抵在她的发际线,唇缓缓地、惜疼地贴了上去。
莹润厚重的感觉黏住她唇瓣的瞬间,她的下巴被扬起,眼角最后一滴泪顺着颧骨外侧滑了下来,然后……她就呆住了。
深沉的留恋没有辗转,他单纯地吻着她的唇好像要天荒地老,好像要直达心脏。
云层隐去。
时间像是刹那就到了晚上,又像过了很久才迎来黑夜。等他再次开口时宣莞懵懵反应过来晚霞消失天色已经暗了。
“来我身边,或者让我过去。你选一个。”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映着傍晚的风,他颀长的身躯将她完全搂在怀里。
他,这是吻了她多久?她想。
“我……好像还不能完全放下曾经那么喜欢的那个人。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我从来也不需要公平。”
如果说公平,二十多年前逃难时期父母扔下他,是否也该再抛弃他弟弟才算公平?
十岁,养父病逝,养母再嫁后被继父所杀,他是否要为母报仇才算公平?
十八岁混入黑帮,一场屠杀他周围兄弟的命全部消失殆尽,是否他这个唯一幸存者也该成为黑石的刀下鬼才算公平?
七年前,在他为她抵挡追债者而毁了容貌的时候,是否他应该从机场把她带走这才算公平?
这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屠戮、争夺、你来我往、相爱相杀。人们有时为了‘得到’甚至摒弃、泯灭了良知,更何况这虚无缥缈的所谓‘公平’。
他不要公平。
他要她。
顾城南面对着她,伸出一只手,手腕一转摊开手掌,“宣莞,到我身边来。”
宣莞看着他纹路清晰的手掌,咽咽口水打破了耳鸣,耳畔静了,心里却还一团乱麻。
那个曾经的少年,即使现在回来那也已经是过去了,对吗?过去的七年他们之间完全脱节,再没有任何交集,能拿来怀念的还要追溯到很久以前。
如今他有了未婚妻,她身边也出现了一个合适的对象。曾经再怎样的炙热青春也终要有尘埃落定的时候。只是曾经太长,此时像飞机落地前的滑行一样,结束了,只是需要一段结束的过程。
就现在而言她认真想了想,顾城南离开的那几天,她有几天是在想他呢?
……
答案弯曲了她右手的手指,她手伸过去,一点点往他手心里挪,然后猛地被他往前一伸全全握住。
宣莞第一次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温度,温暖、强烈。她抬头去看他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竟觉得他红了眼眶。
他笑了,左侧脸上的笑肌比右脸明显,放在别人脸上这是种痞痞的笑容。他则不然,他看上去像个孩子,腼腆的却难以抑制兴奋的男孩儿。
不知道他是在怎样的环境中成长,是怎样严格的家庭和父母把他培育的这么稳重自控。他这样喜怒无形于色的人,应该很难得见到这种笑容吧?宣莞想。
他再次把她抱在怀里手臂收得更紧了,“感情不可以将就勉强,你的手放能在我手心,很明显,曾经的那个人无论占据你心里多少空间,宣莞,你心里都有我的位置。”
时间过了七年,无论是我去找你还是你来到我身边,我们总算在一起了。
爱情,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它温暖了人冰冷的身躯,冰冷的手掌,冰冷的神情。此刻宣莞被他拥在怀里,下巴高高地扬起搭在他的肩膀,竟也不觉得酸。
这应该就是她心里一直缺少的那个契机。
来的,很是时候。
顾城南离开的那几天,她有几天是在想他呢?
答案,其实也把宣莞自己吓了一跳。每个清晨她习惯性站在窗前看看晨景发愣的时候,原来她都会想到他。
他的身高、背影、身上淡淡的清香,他面对她带有温度的表情,他走在她身边时的感觉。
宣莞不算是个感情细腻的人,大多事物过眼不过心,但细细想来和他一起的瞬间她竟还能鲜活地记得!
她躺在床上不由得咧开嘴笑了,看来这个男人的确勾动了她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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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恒集团和丽人国际联合召开的记者会办得热火朝天,准新人下月二十号举办婚礼的消息一时间登上了G省各大杂志的头版头条,甚至封面。
发布婚讯的三天后,白经佑和宣莞再次了见面。是经佑主动约的她。
这天早上她匆匆吃过早饭背包出门时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一串陌生号码。
“喂你好,哪位?”
那头顿了一下,“宣莞……是我。”
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来,这边,她抓住楼梯扶手悬空的一只脚收了回来。
一座城池的毁灭,是溃败,是万籁俱寂。七年轮回,新的生命虽然萌芽,但废墟上的瓦砾不会顷刻间飞灰湮灭。正如贺宣莞再怎么坚定去划分与曾经的界限,终是不由得被他一个声音而牵动。
‘宣莞……是我。’就这样宣莞的心整整一个上午都被这个声音吊着,一会儿拼命拼命地校对文稿,一会儿趴在桌子上盯着电脑发呆。可可满心欢喜地跑来告诉她自己即将结婚,婚期订在十月,她愣了半天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