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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悠然脸色苍白,缓缓地扬起头,看向眼前的这男人,蹙眉小声回了一句,“唐逸,我……不能……”
“不?”他有些疑惑地重复低喃着,“为什么不能?!”突然他那张温柔浅笑的俊脸变得扭曲可怕,声音低沉冰寒。
“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为什么?!”
“瞳瞳,我很不甘,我很孤独,我很害怕……为什么我一出生就身患重疾?!为什么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在另一边嘻戏和哭泣……我不想隐藏,我不想永远都是自己一个人。”他嘶声地呐喊,带着沉沉地绝望。
夜悠然忍着伤痛,看着眼前一脸急躁的男人,胸口溢满了心疼和悲伤,透过这张陌生的脸孔,夜悠然似乎看见了曾经唐逸那张俊逸清瘦的脸庞。
过去的那个男人对待任何人都是一派淡然从容浅笑,不过她知道,那都只是唐逸的伪装,他一直隐藏着自己的伤痛,强颜欢笑的淡然,其实他一直都在害怕不安,他的灵魂从未安息……
“唐逸……”夜悠然看着他眸子隐过的惊慌,轻声了唤他的名字,“唐逸,就算是重生,你也不能安息……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我要什么?”他的身体微微一颤抖,四周的巨风也随之而减缓,可是下一刻,他的双瞳瞪大,紫幻深沉地眼瞳紧紧地盯着她……
第三百一十章 再见了,小哑巴
“我……要什么?”他的身体微微一颤抖,双瞳瞪大,紫幻深沉地眼瞳紧紧地盯着她,“我要活下去!”唐逸的声音阴冷。
“夜悠然,推开他!”石屋外的夜千寻突然朝里面惊慌大叫。
下一秒,夜悠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唐逸俯下头,薄唇亲吻过她脖颈的肌肤,妖凉的呼吸带着一股阴森。
“瞳瞳,我要杀掉这些阻碍我们的人,以后只有我们两人,我们一起生活在地宫里,没有人打扰我们……那一定会很幸福,很安宁……”
唐逸的右手高高扬起在空中划了一圈,石屋顶的瓦片随之松动,被他运在手上,猛地一挥,瓦片如长龙一般,直直地朝凌越和夜千寻吞噬撞击。
夜悠然看着心底大惊,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疼。
“唐逸……”她不敢置信地低喃。
视野开始变得迷糊,转头余光看着正俯下头吸食着自己血液的男人,他的这张脸庞没有半分温柔俊逸,却是嗜血的疯狂。
然而此时,石屋已经开始被巨风的力量拆得七零八落,无论是屋顶的瓦片还是墙壁的巨石砖,都朝四周飞掷。
风啸,撞击声,不绝于耳,但这一切的声音都让夜悠然有些恍然模糊的感觉,她的大脑变得沉甸甸地,身子无力地被眼前这男人紧紧地束缚着,血液一点点流失,脸色也愈发苍白。
“唐逸!那是沐小瞳!是你每天都用笔尖细心描绘,画在心里的沐小瞳!唐逸,放了她,她会死的!唐逸,放了她!”
凌越的身体被一石砖重重地击中了腹部,紧皱眉宇,一脸紧张地看向中央那面目狰狞的男人。
沐小瞳?瞳瞳……
唐逸的动作迟疑一顿,扭头看向在自己怀里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女人。
“瞳瞳,我要活下去,我想要活下去……所以我要你的血,我要你的血!”他的眼瞳对上她此时一脸虚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声音哆嗦而癫狂大吼。
夜悠然根本就没有力气推开他,身子虚软地倚着他怀里,只能感觉到唐逸的身躯在不断地颤抖。
“瞳瞳,我吸食了你的血液就能彻底重生,不必再依赖药物,不必再听从于别人,你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吗?你点头呀!你点头同意呀!说你愿意为我奉上生命,以后你和我都活在同一具身躯内,我们永远在一起……我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他的目光茫然迷离,失控似的大吼大叫,不断地摇晃着夜悠然的身子,像是要得到回应,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回应。
只能不断地摇晃着她,将自己内心的彷徨害怕,施于她的身躯上,夜悠然体力不支,猛然咳嗽不断地吐出鲜血,脸蛋苍白得吓人,像是濒死的人虚弱无力。
“瞳瞳,你快说,你愿意为我奉上生命!”唐逸的眼瞳里一片混乱,隐隐间还透着一丝惊慌无助,猛地摇晃着她的身躯,一直摇晃着,像是想要得到一份救赎。
“你说,你愿意……”
他嘶声地低吼,再次俯下头朝她另一侧脖颈的大动脉狠狠地咬下去,修长的双臂紧紧地揽着她的后头,却在指尖触及一份冰凉时猛然顿住。
“你……你,你为什么会……”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混乱的眼瞳渐渐地清明,不敢置信地看着正紧闭着眼睛,脸无血色的女人。
唐逸的双手不断地颤抖,微微举起自己的右手,他的五指上全是暗红的血,银色的月华之下,夜悠然后背处那把镶嵌有红色宝石的古老匕首泛着阴冷的寒光。
“你刚才冲过来,是为了救我?”唐逸的声音轻颤,目光死死地盯着怀里已然昏迷的女人。
月华之下,她浑身血渍斑斑,虚弱的脸蛋,紧闭的双眸,低喘着呼吸……
“是我,是我把你伤成这模样?”
他的眸子猛然一震,像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般,双瞳放大,浑身颤抖而难以平静下来,看着她双瞳紧闭,心脏骤停一般。
“瞳瞳……瞳瞳,你别死,不能死,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醒一醒,快醒醒!”他的动作轻颤揽抱着她,一脸惊慌,不断地在她耳边呢喃。
“瞳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目光看着匕首没入她身躯内,心像是被人紧紧地捏住,非常难受。
他的下颌,衣衫,唇齿间全都是她血液的气味,这特殊的血液气息,让他颤抖惊慌。
我伤了她?我怎么会伤她呢?她是我一直守护的女孩,我不可能……
“瞳瞳,你醒一醒,别吓我……”他的声音很低很轻,带着哀求。
狂风渐渐地缓停,被漩起的物体飞撞于四周,眼前石屋早已经荡然无存,成了一片废墟。
然而中央站着一对男女,血将他们两人的身躯染满成了血色,沉重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之中,消散不去。
晶莹的眼泪从那双紫幻的眼瞳里溢出,划过他俊美的脸庞,一颗颗打落在他怀里那女人的脸蛋上,是压抑不住的眼泪。
眼泪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流,或许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如此放肆宣告自己的感情,在他懂事以来,他从没这样放声哭泣……带着后悔还有眷恋。
那泪滴滑过夜悠然的嘴角,她的秀眉微微一拧,她很累,浑身都没有力气,只是觉得有人将她紧紧地环抱着,动作却是温柔小心翼翼。
她感觉自己的脸蛋湿润,耳边有哭泣的声音,哭得很无助和不舍,夜悠然想对方肯定非常害怕。
低喃在自己耳边的声音有些熟悉,不过眼皮却沉重地无法睁开,夜悠然脑袋轻轻一侧,她记起来了,是他……
“小哑吧,我说过,我不会……不会让你受伤……谁欺负你,我就替你揍他……”她的声音低哑虚弱,低低地开口说着,语气却是一如既往地野蛮张扬。
唐逸整个人都震惊住了,僵直了身体,白色衬衫,指尖,唇间,全都是属于她的血液,双手无力松开了她……原来她一直都记得我……
凌越猛然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接住,一脸紧张地探向她的鼻间,“夜悠然,你给我撑住!你还欠我很多……”
风彻底的停下,夜色沉沉。
夜悠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太累了,眼睛无力睁开。
只是她的眼角不自觉地划出两行清泪,一时不记得是为了谁而流,胸口沉重,很不舍得。
不舍得黎明就这样到来,那个俊逸笑容温和的男人就这样消失……
……
夜悠然睡了很久,久到凌越担心怀疑她是不是不再醒来……
她紧闭着双眼,像是梦见了一些不好的东西,秀眉始终紧皱着,嘴里含糊地低喃着一些听不清楚的话。
凌越坐在她身边,看着那边显示正常仪器,再低眸看着依旧熟睡的人,湛蓝的眼瞳里掠过一抹暗沉,紧抿着唇,继续安静地盯着她的脸蛋,似乎在等待着她下一刻能够醒过来。
“她失血过多,刺在她后背的匕首并不是普通的刀,她不可能这么快醒过来,你还是去休息吧。”夜千寻推门而入,目光淡淡地扫过病床那边的人,语气懒懒地开口。
凌越并没有抬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依旧目光沉沉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距离上次满月已经快半个月了,唐逸……他已经不在了……
然而那男人匍匐在地上,垂死挣扎弥留的最后一刻,让他难以忘记,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凌越的大手抚过她脸颊,顺了顺她额头有些凌乱的发丝,目光深邃看着她,低声开口,“唐逸,让我告诉你,请你原谅他……”
“快点醒过来,若不是他也不会安息……”
有时候就连凌越也觉得,自己不如那个男人爱她,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灵魂,那么那个男人肯定还不愿意往生,因为他去逝时,那目光里尽是痛苦自责。
“夜悠然,我从小就认识唐逸,他是一个心如止水的人,他淡然浅笑,从容冷静。不过他埋在心底有一个愿望,他一直想上前跟你打招呼,只是他不敢……”
“因为他的生命注定如昙花一现的短暂,他不想让你困扰,他对你总是这样小心翼翼,所以不要让他担心……”也别让我担心。
“夜悠然,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你快点醒过来。”凌越俯下头,薄唇轻轻地吻上她的眉心,低沉的声音有些轻颤。
夜千寻难得安静地站在病房里,没有开口多说一句,他的脑海里回忆着地宫的那个不寻常的满月。
老实说,那让他震憾,重生的恶灵?所有的恶灵都会迷失,失控,为了人类原始的生存欲而寻求一切能活下去的办法,所有的道德理念追求在他们看来,都抵不过活下去的渴望。
然而那个男人,他不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或许他真的只是为了多见她一面而重生,或许那个男人内心强大的意念抵住了他身体原始的生存欲。
夜千寻转头看了看窗外,他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他的世界观里一向敬重强者。
像那个男人这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能抵抗内心的原始求生的渴望,这还真的是了不起呢。
余光朝依旧在沉睡的女人看去,不由唇角微微勾起,小妹,遇见他,你还真的是幸运呢。
梦里一片混乱,夜悠然不断地去追逐一道清瘦的身影,他跑得很快,她追不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扬起头时,那身影已然消失不见了。
眼角湿润的泪慢慢地滑下,带着无奈和怀念,“再见了……小哑巴……”
第三百一十一章 家有贤夫
“你……醒了。”当凌越推开房门时,站在门口,表情有些愕然,目光紧紧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开口有些紧张和迟疑。
夜悠然扬起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窗外又是一轮满月高挂在空中,她竟然睡了一个月了。
夜已深,四周一片静寂。
凌越一步步朝她走去,坐在床边,他蹙眉像是要开口说话。
但夜悠然突然张开双手紧紧地揽抱着他,这让凌越愣住,伸手轻轻地抚过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
他瘦了。
她想,他应该担心了自己整整一个月。
夜悠然紧咬着唇,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处,双手依旧紧紧地环抱着这个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调节自己的心情。
两人继续沉默着,凌越侧眸看着她病弱的脸蛋,这较之前已经好多了。
她以前总是精神奕奕,特别是跟了夜千寻那三年,身体质素强化了许多,所以那天看着她浑身是血,苍白的脸色,虚弱的身子,无论如何叫唤都不能回应他。
那时他真的很担心,担心她真的会这样就离开了。
幸好……
夜悠然醒来之后,并没有追问起唐逸的事,她变得有些安静,有时候躲在床上睁开眼睛,呆呆地看着天发板,凌越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不过有些事,凌越觉得还是需要跟她说,毕竟那天……
“我把小石屋里的那些素描画都带了回来,放在隔壁那房间里……”
夜悠然的眸子一顿,表情有些愕然,细细地听着凌越的话,包括唐逸说的那的句,请她原谅。
最后她点点头,然而也并没有开口。
夜千寻说过她被那把匕首刺伤,必须要小心疗养,所以她醒过来,萌宝也没有机会过来探望她,凌越勒令他们留在家里看家。
除了在床上躺着注液外,夜悠然有时会让凌越放她在轮椅上,她用这自动轮椅来到隔壁那房间里,静静地对着墙壁上的素描发呆一整天。
凌越并不会站在她身边,由得她自己一个人呆在这房间里,不过到点注液他还是会进来推她离开,不过每次进入这房间时,他心底总有些沉闷。
其实他和夜悠然一样,对于那个男人的离逝,他也是有些不舍得,毕竟对方是那样优秀的人,他儿时的玩伴。
夜悠然用余光打量着身旁为自己擦拭脸蛋的男人,说实话,凌越并不是伺候人的料,他用热毛巾给她擦脸,这动作较唐逸比起来,还真的有非常大的区别,不过这力道对于凌越来说,已经非常温柔了。
夜悠然的脸蛋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声音懒懒地开口唤着他的名字,“凌越……”
或许是之前失血过多,加上夜天涯的匕首影响,她康复地很慢,声音听起来非常干哑。
凌越的身子微微一震,轻轻地松开她,俯下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此时一副病弱姿态,他发现其实自己更加愿意看着她捣蛋狡黠的样子。
“凌越,我想去看看爷爷。”她低声地说着,伸手无力地拨乱他的发,低垂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一些事情。
凌越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她开口说得第一句竟然是要去看他的爷爷,那年爷爷离逝,没能见她最后一面,爷爷应该是有遗憾的,毕竟爷爷很疼她。
原本考虑着她的身体不佳,不能这么快下床,不过对上她这张病弱的小脸,凌越最后还是心软了。
若是平时的她,他还能凶一下她,可是她这模样,凌越实在拿她没有办法。
清晨,阳光和煦,车子缓缓地驶入凌家的墓园,凌越将她放在轮椅上,推着她前行,当来到眼前的石碑前,夜悠然顿时身子僵住。
“扶我起来,我能走。”
她皱眉,在凌越的搀扶下,一步步朝眼前刻着熟悉字眼的石碑走去,蹲在这石碑前,指尖轻轻地抚过上面的文字。
夜悠然沉默着并没有说话,伸手将鲜花换上,上了九支香,恭恭敬敬地叩拜了三下。
爷爷,我来看你了。
这么多年了,我才来看你,我真是不孝。
爷爷那年你叮嘱我要留在凌越身边,乖乖地陪着他,可是我没有办好……
夜悠然眼眶里有些酸涩,模糊的泪眼看着,这石碑上慈祥和蔼的老人照片。
爷爷,我回来了,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做好的,你安心吧。
一颗晶莹的泪打落在大理石上,泪有些沉重,我迟来了这么多年,对不起,不过我会学会珍惜,更加珍惜……
爷爷当年的病,其实她早就知道了,只是爷爷不让她告诉凌越。
爷爷最放心不下的是凌越,所以他叮嘱着过自己,那代表着他对她的信任,只是这几年她让他老人家失望了,不过以后不会了。
“回去吧,不能蹲太久。”凌越朝石碑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复杂,弯下腰一把将她抱起便离开了。
在医院里呆了一周,夜悠然要求回家,虽然身体还没恢复,不过至少现在不必用轮椅,萌宝见她回家非常激动,不过看见夜悠然这病怏怏的模样,立即担心了起来。
“如果你们想让她早点康复的话,见到她不能多说话,安静地呆在角落,每天只能见一个小时!”凌越居高临下的站在他两儿子身前,谆谆地教育道。
萌宝对视一眼,最后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他们爹地这不平等的要求。
夜悠然每次看着她两儿子蹲在角落晃着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