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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棍天子-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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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前殿,循着一条阔平的水磨石道路,巍峨的太极殿后殿出现在眼前。两边还有两翼的偏殿,一名含章殿,一名徽音殿,形成欲连不连的四合模样。后殿八扇金丝楠木镂雕的门堪堪的大开着,里头密密地摆着食案和坐席,离御座都是老远,饭菜已经上了一部分,热乎乎的香气飘散出来。
  杨寄带着他的人到了后殿门口,能看到空阔的殿宇间雕梁画栋,四面是金碧山水的刺绣屏风,最前面远远的端坐着皇帝皇甫衮,一旁陪侍的是皇甫道知。皇甫衮远远的就笑融融招手:“将军不必多礼数了,进来入座吧。今日御厨准备了八珍上肴,已经在烧制了,一会儿须得趁热吃。”
  杨寄到了门槛前,低头看那铺着精美羊毛氍毹的地,踌躇了。
  “将军请进!”皇甫衮还在那里催着。
  杨寄退了半步,笑着指了指两边的屏风:“陛下,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有人盯着吃饭就吃不香。这屏风后头影影幢幢的那么多人看我吃饭,今日怕是要没胃口了。”
  皇甫衮和皇甫道知均是色变。“将军说笑了……”皇甫衮还待抵赖,杨寄却又笑着说:“陛下大约不知道吧——毕竟是陛下登基之前的事了——那时前头小皇帝还在朝的时候,赵太后想埋伏兵击杀桓太保,也是这样子摆布的。我呢,那时候正好是虎贲侍卫,就是这样子站在太极殿的屏风后头,只等赵太后一摔杯子,便是号令了,踏破屏风冲出来,用手里的长矛或长槊击杀殿里的桓太保。”
  屏风后发出轻微的金属碰击声,大概是埋伏的侍卫面对着头头是道的大将军杨寄,还是有点紧张害怕的。
  杨寄昂然站在殿门外,他带来的人则脚步轻细,如大雁张开两翅似的疾步分开,环围住了整座大殿,两人守一扇窗,围得水泄不通。
  而杨寄继续在那里指点江山,喋喋不休:“不过呢,后来我自己打了仗,就知道这样的偷袭摆布是有问题的。首先,我们穿的是轻甲,要一击致命,就必须用带破甲棱的长矛或长槊。兵器一长吧,问题就来了:拿起来费劲,用起来麻烦,可是前头矛尖儿和槊尖儿太重又会不稳便。被刺的是一个人,还敌不过那么多锋刃,可要是我们这里这七十二个人,倒是风险大了。”
  他又回头对自己人谆谆教导:“你们看,打仗的时候要遇到这样的阵势,根本不用慌的。避开第一刺,然后拿住留情结的位置一扭,握槊柄的人除非神力,否则不是握不住槊柄,就是肩膀窝儿脱臼。何况我们还有家伙什儿,借力一拉,他长兵器根本吃不住力,整个人拉出来,匕首就势在颈侧的血管上一削,他就没治了。”
  他说得兴致勃勃,而跟着他的那些粗鲁武官们,纷纷从靴页子里掏出藏着的小匕首——金吾侍卫们不是嫌臭么,哪里能发现这薄薄细细的小家伙!有几个摩拳擦掌,对杨寄道:“将军,我真想亲自试一试!”
  屏风后重重的人影已经晃动起来,兵刃相碰的声音时而可闻——大约真是紧张坏了。
  杨寄成竹在胸,又指点着说:“还有,这广厦里头交战,不能被围,而要围他。自己被围了,虽然刚刚我的法子也能用,毕竟还有风险,还会有伤亡。要是我们反过来围住里头人呢,只消从紫荷里掏出火镰火石打着了,窗户口多得是幔帐,轻纱薄料的,一点就着。啧啧,这上好的金丝楠木梁柱和窗棂啊,闻着香喷喷的,看着金闪闪的,木质却不算特别紧实,一会儿也能烧起来。烤鸭上品的也不过用梨木烤,咱这奢侈了,金丝楠烤啊!”
  外头笑声一片,里面寂静如死灰。
  官员上朝,肩佩紫荷,紫荷里放的就是简易的火具和耳挖之类的没危险的东西,怎么也能给杨寄搞出花儿来?
  

  ☆、第207章 二虎斗

皇甫衮早就惊呆了,好半天才强笑着说:“将军开玩笑吧?”
  杨寄冷笑着面对他,又斜过眼睛看了看两侧的屏风,大声道:“里头的虎贲营兄弟,听我一言!当年赵太后用这个法子,当时是处置了桓太保,但接下来就是太保之子桓越为父报仇,起兵造反,国家好好的动荡了那么多年!当兵的死了多少!老百姓死了多少!我兄弟曾川,或许有人还知道他,也是虎贲营的侍卫,前途大好的小郎,就死在这场大战中!那时动手的侍卫,有几个落得好名声?!”
  他收了笑容,满脸悲怆之色:“我杨寄,深知各位身不由己的苦处。可你们想一想,今日杨寄乖乖入朝,乖乖下拜,犯了什么错?只不过上头这位惯熟出卖自己人,出卖自己的国家!”
  他右手两根手指直挺挺戟指着上座脸色煞白的皇甫衮,冷笑道:“陛下,大家心知肚明的,从庾太傅,到我杨寄,你每日都在想着构陷!这里的虎贲侍卫,有多少曾是庾太傅的手下,受他的深恩,你当着大家的面,难道就没有愧吗?”他缓缓摘下身上的那把木剑,缓缓握着剑柄把剑拔_出_来。
  没错,剑是木头的,没法杀人,但木剑的铁鞘宽大,里头竟然别着两枚细巧尖锐的峨眉刺!杨寄慢慢把峨眉刺捏在手心里,舞得密不透风,显摆了一阵,他停下来,说:“陛下,我要犯你的讳了!今日,你可以滚下来了!”接下来只有一个字,说得极其用力且尾音绵长,跟戏台上压轴的大戏一样,一波三折,蜿蜒起伏:“滚!——”
  皇甫衮脸由煞白变作铁青,指着杨寄似乎要骂人,可是无话可说,也无话敢说,更因着杨寄睥睨傲慢的混混儿神情,知道说了也白说。他只好以大怒盖脸,一拂袖打算从御座后的后门离开。
  他拉着门环,用力一扯,大门纹丝不动。他惊诧地又扯了扯,还是打不开。惊诧慢慢变成了惊惧,他歇斯底里地踹着门,拍着门框,呼叫着外面的人救驾。可别说外面的人,那些藏在屏风后的侍卫,都没一个敢出来护驾的。
  杨寄缓缓说:“别白费力了。后门我已经叫人闩上了,这里的每一扇窗户,也都由我的人把持着。大家听着,我数十个数,里头的侍卫们把长矛和长槊丢下,自己抱头膝行出来,都能活——也犯不着为这样的昏君送命。但要是谁不听我的话……”他眼风一扫,他的那些武将们,早就训练有素的,齐刷刷打开荷囊,取出火石火镰,还有浸透了松明和火油的丝绵絮。打火点燃丝绵都是片刻的功夫——也就是说,他们只要片刻,就能让整座后殿燃烧起来,成为地狱!
  堵在门口的杨寄拿着峨眉刺,摆好了架势,开始慢悠悠地数数:“一……”
  屏风后很快传出了金属的武器被放下的声音,然后屏风被推倒了,衣冠楚楚的虎贲侍卫,双膝着地,双手抱头,驯服地以膝盖为足,走了出来。
  杨寄温语道:“兄弟们辛苦了。还要再辛苦一下。”眼色一使,他身边的人手脚麻利地一个一个揪下侍卫的汗巾,把他们的双手牢牢绑在背后,拉到了一旁的栏杆边捆成一串。
  处置完了,杨寄把目光又投向殿里目瞪口呆的两个人。皇甫衮冷汗涔涔,好半天才颤抖着说出话来:“杨寄,你想弑君么?”
  杨寄弛然一笑:“不想,弑君的名声太差,这个黑锅我不想背。”
  可还没等皇甫衮松口气,他又说:“但是,你和建德王,只能活着出来一个。你们俩自己决定吧。”吩咐道:“关门,关窗,让他们自己商量。”
  叔侄俩听着门窗被“砰砰”关上的动静,只觉得像一道道炸雷在耳畔响起,背上早已经湿了,人也僵硬、冰冷、动弹不得。皇甫道知到底多几岁年纪,比皇甫衮先解开冻结的状态,他的脸颊肌肉紧绷,铁青的脸上露出一勾苦笑:“陛下,你输得竟这样惨!还带累了我!”
  皇甫衮退了半步,喃喃道:“毕竟……我是君!”
  “君?”皇甫道知挑眉冷笑道,“如今你连汉献帝都不如吧?”
  图穷匕首见的时候,别指望两句“君臣大义”能叫人送死卖命。皇甫衮默然不语,突然抓起御案上沉重的金执壶,狠狠向皇甫道知的头上砸过来。皇甫道知猛地一让,金执壶砸到肩膀,他痛得一咧嘴,但随即又笑了:“好!陛下是你先动的手。君不君,臣何臣?”
  他好歹曾经带领大军打进建邺,和这个养在深宫之内、长于妇人之手的皇帝比还是要强一点。皇甫道知一箭步蹿上去,狠狠给了皇甫衮一拳头。
  皇帝陛下被打得惨叫一声,护住了脑袋,又是蹬又是踢。皇甫道知红了眼睛一般,雨点似的拳头直往他脸上、太阳穴上招呼,下手越来越重。皇甫衮被打得无力反抗,哀嚎了一阵不由求饶:“叔父!摄政王!饶我一命吧!”
  皇甫道知“咯咯”地疯笑了一回:“陛下,我饶你,你饶我么?他们饶我么?我们,只能出去一个啊!”他指了指外头,杨寄的人大约正在听壁角看好戏呢。骨肉相残,其实也没啥过不去的坎儿。皇甫道知忖度着,愈发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打人他有的是经验。但是靠拳脚活活打死一个人,也不是太容易。皇甫衮年纪轻,拳脚能耐虽不咋地,胜在身体灵活,又吃得住打。皇甫道知自己也疲乏,看到手上全是鲜血,指关节已经青了一片,停下来就疼得钻心,随手在衣襟上擦了一把。他摸到了插在后腰上的那杆鞭子——打马的鞭子,上朝是不收缴的。
  他缓缓拿出皮鞭,一个鱼跃扑倒了侄子,狠狠在他脖子上缠了两道,从后头死命地拉扯着鞭子。
  身下的人,先是猛蹬腿,手抓着鞭子用力地拉。慢慢地,失了力,两只脚在地上一下一下地蹭,手却垂了下去,喉头发出难听的“啯啯”声。再接着,他的身体瘫软下来,一哆嗦一哆嗦、一惊跳一惊跳,最后是反射性的抽搐。皇甫道知闻到一股恶臭,随后顶着侄子后腰的腿湿了——皇甫衮已经屎尿失禁了。
  可皇甫道知知道这个侄子狡猾,犹不敢松手,死命地拽着鞭子两头,似乎要把那软软的脖子勒成两截。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的双臂紧张得放松不下来,直到彻底乏了力气,那就是整个人都瘫倒了。皇甫衮的身子软绵绵地向他靠过来,斜倚着他,沉重得要命。皇甫道知一看,那张被勒毙的脸太可怕了。整张面孔都是紫的,眼珠子爆出来,全是血丝,舌头伸得老长,嘴角一丝鲜血滴滴滴地往下流淌。
  皇甫道知一阵恶心想吐,拼了最后一丝力气把侄子的尸体推开,自己坐在地上冷汗淋漓,气喘如牛,仿佛掉落在一个永远也醒不来的梦靥里。
  他的大脑停滞了一半,很久才从“嗡嗡”的声响里拨开了乱麻似的嘈杂。他怔怔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终于明白自己输了,输了个彻底干净。
  杨寄是谁?
  他可是天下第一号的大赌棍!
  他赌天赌地赌命!
  他妈的他又运气好得不得了!
  逢赌必赢啊!
  守在后殿外头的一圈人,已经无聊到开始数蚂蚁、抓蛐蛐儿。他们听到殿宇门被拍响的时候,全数跳了起来,凝神屏息地听着声音,看着动静。
  “开门……”门里传来的声音极其虚弱,不过仍能分辨出是皇甫道知的。
  一个人上前开了殿门,随即捂着鼻子一脸厌恶地走到一边。
  皇甫道知——这位位极人臣的摄政王,每每总是华服轻裘、仪容高贵的人儿,现下没有丝毫的富贵尊重模样,而是扶着门,一瘸一拐地挪着,最后手撑着门框动弹不了了。他头发散乱着,远游冠垂挂在鬓边,玉发簪吊着几根发丝,顽固地在他蓬乱的头发上打秋千。鼻青脸肿,眉目无神,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坏了好几个口子,上头又是血,又是皇甫衮的屎尿,又脏又臭。
  他“嗬嗬”地发声,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撑着直不起来的腰,终于抬脸望着杨寄:“你可以来杀我了。”
  杨寄挑着眉,混混儿似的嬉笑着:“哟,你赢了?”
  皇甫道知几乎不想和他说话,咬着牙根,彻底绝望地等着杀戮——原来,结果都是一样的嘛。
  杨寄却让他大出所料,他拍拍手,把两根峨眉刺收回到剑鞘里,吊儿郎当地说:“恭喜恭喜。既然你赢了,那就你做皇帝吧。”
  “什么?!”
  杨寄看着对面人狼狈而又愕然的样子,突然觉得好解气。他笑道:“我杨寄是好人,不做犯上弑君以谋自立的事儿。不过你既然敢做,自然比我强。成王败寇嘛——你来做皇帝喽!当然啦,宫中禁军一概由我掌控。前头陛下封赏我的那些你也不好意思不承认的对吧?”他蔑视着眼前这个尊贵的人儿,最后说:“你早就想当皇帝了。我成全你。”
  皇甫道知愣着,但他终于明白,这个所谓的皇帝,就是替罪的傀儡,大楚国所有军权政权,以后都握在杨寄手里!时机成熟,他就会像古来那些末代之君一样,被迫禅位,而把至尊的位置让给这个贼赌棍!
  

  ☆、第208章 更立

局势发展得出乎人的意料。
  说杨寄造反吧,他虽然逼宫,却并不弑君。虎贲营的侍卫们心有余悸地窃窃私语着,都道皇帝无信在先,想要谋害杨寄,结果被用兵如神的杨寄反扑——当然了,这么说,他们自己懦弱无能的缺陷就不被注意了。
  皇甫道知洗换一新,脸色晦暗地重新来到太极殿。杨寄和他的将官们早早地占据了太极殿里重要的位置,一道道鹰隼似的目光盯着这个新的傀儡皇帝坐上御座,然后才装模作样倒身下拜:“陛下!”
  皇甫道知莫名地觉得好笑,杨寄太会演戏了!自己没有早点杀掉他,真是最大的错误!
  他缓缓开口:“皇甫衮乃庶孽之子……”顿了顿,眯了眯眼,又说:“忝列天子之位,而昏庸无能,宠信奸宦,挑起外乱,置万民于不顾。孤……朕……”他心里愤恨,这也算是黑锅,却不能不背,狠狠了咬了半天牙根,才说:“朕不得已,为避免皇甫衮伏兵暗杀国家栋梁杨寄大将军,几番劝谏却无效,反遭猜忌,只能为国家为杨将军,出此下策,并非为此位置。”
  他说得虚弱无力,时不时瞟到杨寄的脸上,但凡杨寄小小皱眉,就不得不反思自己那句话不太妥当,而及时调整。
  好容易一番解释说完,他已经背上出汗,终于见杨寄颔首,才轻出了一口气。杨寄躬身奏告道:“陛下出以公心,又富处政经验,定当得万民崇奉!”
  何道省亦举着笏板说:“陛下!陛下原兼着中书令的职位,如今登上大宝,自然不能再领臣下之职。而中书令职权甚重,不能缺失一日。臣以为杨将军幕府主簿沈岭,文才武略出众,不妨任此职司。”
  沈岭不过是五品主簿,离中书令差距甚远。然而杨寄点头说:“中书郎所言甚是!国家不拘一格用人才,将来才能对抗北燕等狼顾虎视的国家。”
  皇甫道知见堂下众人频频点头,一脸谄媚之色都是望向杨寄,他便无以驳斥了,只能冷笑两声,拂袖道:“行。明日发旨,让沈岭具衣冠领命。退朝吧。”
  “等等!”杨寄道,“还有一事。废帝皇甫衮的皇后庾氏及其他后宫该怎样处理呢?”
  皇甫道知看着他,挑眉一笑:“还是将军说了算吧。朕既是无奈于国法,也是不忍于侄妇侄孙。”
  杨寄仿佛没有听出他隐微的嘲讽,点头说:“皇甫衮有错,但罪不及妇孺。庾皇后又是庾太傅幼女,但想着庾太傅当年的英勇,想必陛下也不忍心加罪他的爱女。西苑是先帝嫔妃所居的地方,要么,让庾氏先移居吧。进谗的邵妃等人先发掖庭,以后再讯问。”
  皇甫道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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