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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颜录(女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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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还拥有庞大繁荣枝条的皇族血脉,朝夕之间,零丁剩下帝景池一人。
  这新上位已经三十三岁的皇帝有个极其严重的硬伤,无子无女。正妃文氏与他夫妻十多年,无出。左右妾室偏房,亦然如此。尚书之女苏曼,与文帝、后来的成帝、皇后明信薇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是时正与帝景池暧昧不清,竟无名无份地长住王府逾半年之久,当时明眼人对两人的关系都心照不宣。
  等帝景池上了位,毫无意外地,苏曼入了宫,可喜的是,是带着遮都遮不住的大肚子进去的。
  帝景池自杀了自己亲兄,悔恨多年。四顾左右皆空,宗室凋亡,他自己出生便是疾病缠身,弱不能有后,眼见血脉微绝,□□拼下来的江山等他百年之后就得易主,九泉之下如何敢去见祖祖辈辈?!罪人之身,恐百死不得父兄原谅!其间积郁,不足外人道也。
  如今,总算有了根独苗,一身重担忧虑,霎然轻松掉落。
  然而还未高兴太久,司命的一句断言几如晴天霹雳。
  凤战天下,流血千里,大祸。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这是隐藏在这句话里的意思,奉净似是刻意不讲。
  皇后率后宫连同明氏一党里外施压上言:祖先基业不易,妖孽当诛。满朝喧然。自明信薇再度为后,几乎宠冠六宫,但至始至终也是无有半子一女。皇庭后嗣维艰,宫中嫔妃因为她的独宠也多微言。帝景池将她捧上了天,连带着明家越来越大再也控制不住,竟出现了帝后同临朝的荒唐两立局面。朝臣顾虑,慷慨陈言,几年间暗斗滋生,外间风平浪静,里间却是满满倾轧血腥。帝后一党鼓动皇帝杀亲骨肉,不过借着玄黄之言大做文章,保有理智的皇帝自然不肯,但偏生竟还阻止不了这荒唐,党羽朋聚,太庙、寝宫外头天天跪满自诩以血谏忠的臣子,帝景池恨得咬牙,却也奈何不了这黑压压的人势。
  太渊城主迦纳这时候入宫帮了大忙。帝景池虽疑心迦纳居心,但不得已也只好任其将公主带走,所谓的修身养性消戾承德的渡化这便开始了。 
  不过在宫中待了不足一月,帝氏独苗从此远离了京城。遗憾又神奇的是,皇帝依旧没能生出第二个孩子来。
  苏曼想到这些混乱沉重的往事,记忆最终停留在那时怀抱中脆弱荏苒的婴孩面孔上。
  帝景池给她予名,少姜。
  她的眼睛,与文帝生的一模一样。
  那个孩子,不笑不闹的表情和记忆中的婴孩已经重合不起来了。苏曼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性子娴雅韧性,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自己的孩子竟会是这般模样。
  难以置信的疏离。
  她突然到来,并非四年前某一日的那般世人皆知,那日苏曼兴起的惊喜在见到半遮容颜而来的阿镜时消散的无影无踪,阿镜的眼里是悲悯而抱歉的意味。
  关于帝少姜,苏曼知道的不多却也不少,御林军统领连仲生随侍公主幼年到少年,曾透露过公主的聪慧,檀渊的母亲太妍暗中护卫多年,也说过公主种种的薄凉。然而今日的第一眼,苏曼仍是震惊的。
  这样的孩子,竟是这样的模样么?
  她坐在椅上,看她(苏曼)激动难抑的神情,看她失常囧态的举止,听她温言细语略带感伤的问候,竟只是冷漠疏离。那纯黑细长的目子里,竟只有几分低郁荒凉。
  似乎不知母亲的思念,不知母亲的愧疚,不知母亲的期盼,亦不知,母亲深重的忧虑不安。
  沉默相视中,淑嫔几乎语不成句。
  帝少姜坐了一会儿,便只有三句话留下来,“保重。”“记得替我向帝景池问候一声。”“走了。”
  自她出生便就缺失的骨血亲情,十几年后再次相逢的时刻,没有苏醒的痕迹。苏曼对着一张薄凉的脸,汹涌杂乱的深念慢慢冷下去成为寂白。竟不知该如何述说,如何相处。
  帝少姜或许情绪更加复杂。她不懂得常人母女的寒暄,不懂得骨肉亲情的可贵,更不懂得身为人子的心情。要以如何的作态去对待一个日日牵肠挂肚的母亲?常人该有的情感她缺失的太多……在作为幼童的时候,没人教会她这些,在过去不为人知的某种记忆里,那些泛黄开始模糊的经历中,也只存在教会她如何极致寒凉理智的人。
  将心奉给雪夜荒原的寒冷冻结,然后透过凉淡萦绕的烟霭漠漠的,慵懒的,冷观红尘万丈。不能触动,不能倾覆,也不会去撩开贪嗔痴爱的面纱。她厌恶这极似累赘的情感。
  太过的失望,便再也不需相信。等到已经心如铁石的一天,便早忘了该如何温情。
  苏曼怅惘,帝少姜顺从心意的疏远。不懂得,不愿意,那就不冷不淡的面对着。
  含光殿常年沦于冷清,苏曼仅留着自小便陪着她的嬷嬷和丫头。平日若非洗扫,整个殿便安静的不像话。
  帝少姜已经走了良久,苏曼仍呆呆的立在殿外,直到终于又忍不住要掉下眼泪才突然醒悟过来。
  “娘娘。”陪着的老妇人终是叹息一声,颤颤的伸手扶住那个为孩子哭泣的女子,“殿下还会回来的。”
  苏曼眼中泪意愈浓,手掌触到老妇人的手臂温和的将对方扶了,略有些忧郁的笑着点头,“是。她还会回来。”
  她的少姜。
  

☆、长歌

  青衣遮面的女子行出了含光殿,脚下展开的碧色里透出雪白的颜色,像是一倾碧叶拨露出清涟的白莲。
  她走过无数的雕栏玉栋,走过汉白玉的镇石象,走过深深禁宫恢弘而浩瀚的繁华,心里却似乎有落寞而冷静的声音在低低的讲述。
  石柱上缠绕栩栩如生的龙纹,睿智而高高在上的眼神,如同透过无数时空向她看来。
  是几百年前,还是更久的时候?某地某时辉煌的金殿里,有一张轮回了无数次亦不改相同的脸,盛气风华地稳居御座,天地唯我独尊的高傲。似乎,所谓的命运早已为之踩在脚下。
  几百年前的那位公主,连如今的帝少姜都不再记得名字。策马横刀的笑傲,峥嵘荣华的意气扬扬,悲仇一杯饮罢的果敢,泼墨醉酒的痛快,没有什么不是人生的乐事。
  天地尽在一手,那样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得到?
  长鞭远指天涯,仗剑走马过繁华。可惜的是,这样一个人,被命运赋予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凡人生生世世。尽管那时代杳远模糊,然无论多少次的回归地底,某一段时刻的记忆,总会锲而不舍的复生。
  是这样的白日。是这样的宫阙华楼。
  原本该在金銮殿的王女坐在宫楼高墙上,吹来的风将衣发蹁跹,她的眼神,迎着光辉落在宫门。
  那是等待的姿态。而后数次,这个灵魂清醒地认识到。
  当多年后人事早非,另一个有着与那王女相同面孔却不同名字的人则冷然开口续言,“等待所谓剧本中被指定的转折,如同皮影戏中的傀儡,敬业尽责,忘乎所以地扮演着角色。”
  彼时,那王女看见的是一生的魔障。
  他有干净剔透的眼,他有宽广辽远的心,他有月笼烟缭的容颜。长发披肩,意态和雅。
  他一步步朝高楼上行来,檐角的风铃清幽如她二十多年的流光。在他的脚步中,她似乎看见,花落了又开,草枯了又绿,如此漫长,而又如此让人觉得值得等待。高楼上凌空坐在栏杆上的王女再也无法冷漠薄凉。她活着的每一刻,从未对一个人这样,只是一个远远的注视,便仿佛是镌刻入了灵魂,每一分思想,都在蠢蠢欲动。
  没有缘由,没有征兆,甚至令人大觉蹊跷怪异。迷恋的唯一解释,百年重归地底之后才会明白。
  命运的注定。这是一笔一画已经刻录在簿的安排。
  而后金銮殿上的王宴,满座衣冠觥筹交错,她以天下无双的至尊身份。一生只唱了这么一首歌。
  那人长身如玉,笑颜仍如初见的和雅。
  只可惜,褪尽铅华,岁月成歌,终化作了泥。
  那夜她唱,凤兮凤兮游四海。月是如此圆,夜是如此浩瀚。
  她不知道,死别已经到来。
  佛祖空明慈悲,但他解不了你的生老病死。到哪里,再去找这样一个人…… 
  她遇上了这样一个人,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如今的喜悦。却原来,短暂的相遇,是为证明永久的别离。
  苍茫二十余载,她得到了天下,她可以呼风唤雨,可以一手遮天,可以笑睨六海,可是,却永远再也无法得到这样一个人。
  那个男子,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刻,目光悲凉苦涩。回应或者拒绝,都已是多余。上天给予他的寿命,只叫他堪堪等到她唱完这样一首歌。
  凤求凰。
  王女的脸霎然间似化作了冰雕,殿外月光铺洒如银。所有人的遗憾和唏嘘,她通通都已听不见。
  她的爱情已经跌入尘土。尚未开始,便注定结束。
  她来不及与他把酒言欢,来不及与他携手共游,来不及争取晨昏共醒,来不及吐露欣悦,便已来不及赴这场缘分……
  他是何种风华,何等胸襟,何种广阔?她该是如何的惊喜,如何的沉醉,如何的深爱?千般可能,万般缘分,却终已尽毁。
  原来我纵尘世一场,竟是为赴一场擦肩而过的寞落!
  该如何言说这一场陨落的爱情呢?
  红尘寂寂,没有遇上彼此的孤独。
  她的缘分耗尽于这一年的惊鸿一瞥。而后,相交的轨道,戛然而止。
  如何能不恨?你终究注定寂寥一世。
  又如何能偿?杀了谁么?为那永世心心念念却再也得不到的爱情。镜花水月一场。
  这是久远时代里,那公主一生致命的软弱。而后,她为了这短暂的缘分,挂印远离了宫廷,堕入空道,在一辉灯豆中等待死亡。
  直到红烈如血的彼岸花绽放,黄泉幽冥地底,前生往事,错乱交杂。王女再非王女。
  她变得不再像任何一个人,任何一段记忆。
  地砖铺就的路面干净整洁,精心刻画的花纹无一不显深宫的贵重,浮突壁画在两旁沉默无言,帝少姜表情一转,冷漠的神色微微动容。
  “原来还活着么,这样的记忆。”
  碧色衣衫的女子,微微意外着表情,伫立在汉白玉石的雕栏旁。
  这是朝阳殿外。
  有杏色锦衣的年轻男子行上。
  那男子头束玉冠,一头青丝铺在杏色之上说不出的雅致风流。
  她站在高处,冷漠而无动于衷。他拾级而上。
  那男子的眉隽秀净长,是十分温润的舒展,眼如桃花,春风拂面一般的温和缱绻。周身溢满安宁的气息,令人如沐春风。那淡色的唇边抿着的笑意看样子是平素习惯,映着楼台宫阙,倒像是一世繁华里的彩墨缤纷。
  极其白净的世家公子。举手投足想必都是光芒万丈的赏心悦目。
  两人终只余几步远。
  在即将迎面的那刻,男子双袖微动正要行礼,帝少姜眼底暗光闪过,青色的裙摆却倏忽一扬,白色一现里间右脚闪电踢出。微躬的人惊愕,恰到好处的笑意微微裂开,足下一点轻飘飘倒退落在几级石阶下,斯文温和的低头拱手而礼,桃花眼波光一划,“殿下千岁。”
  那声音也是柔和,恍如一池镜面轻轻飘落一尾羽毛,澜漪不起。清风一扫,帝少姜眨眼之间已到他身侧,垂着眼看他侧容,“声音,眼睛,很熟。”
  最熟悉的是那气息,神态,举止。
  静静站着,并不外露太大的存在感,却难以忽视的占据人眼光。与记忆中某个长久停留在她身后的影子奇异地重合了几分。遇到了某个与那人可称之为同类的家伙。
  至于眼睛,却与另一个人相似。
  保持着鞠礼的男子一怔,转瞬微微笑起来,竟转过脸直直对上看他的女子。隔着面巾,他似乎看懂了她潜藏着的表情。
  “臣和殿下已经见过多次。”男子从容不迫,唇边的笑意点水般清淡,“而且臣确信臣的幼弟与臣面貌不似。”
  “你的意思是,本王记性太差?”
  “不敢。”男子似忍俊不禁偏过头清咳一声,“殿下贵人多事,小小人臣不记得实属正常。”
  “名字。”帝少姜出乎意料的并未计较他的调侃,盯着那脸的眼神似要看尽他每一分表情。
  “臣颜烬阳。”
  “颜烬阳?”她这才放过看他的眼,转而注意起他的长相,却是对那极妍的风华漠漠的反应,回了目光一拂衣袖一晃去了几步远。
  “状元公子啊。”最后的几字意味颇深。青色的身形一掠一停,似乎是厌烦了徐步慢走的节奏,去的极快。
  石阶上慢慢直起身的杏衣公子垂了眼,唇边的笑意越发模糊,神色忽而迷惘。
  “你也是……熟悉的声音和眼呢。”
  

☆、颜烬阳

  “颜氏烬阳,性笃善,和而雅,父列高位,望子扶摇,然公子恶其污秽,立志处江湖之远不担忠君之事,遂十五破门而出……”
  公子烬阳却在十八岁离奇归来于大试中光彩独盛,文成武就其意扬扬,已为天子门生。俨然成帝决心栽培的后起之秀,国之栋梁。
  恶其污秽?昔日憎恶朝堂黑暗,摒弃权谋的世家公子,何以一改前志顺应了父亲的期盼?终究是孝义所逼么?
  这个前后心志迥异的人帝少姜留了些许的意,不仅因为她所必须的筹划之心,还因为,那双眼睛让她想到了一人。只是一试之下却是发现,差的太远。神态,表情,眼神,举止,没有一丝那人的影子。却反倒,同了一道遥远的记忆。
  然而猜测之心毕竟种下,也因此,印象格外的深刻留了值得试探的资本。
  不论如何,公子烬阳与帝氏少姜的相识源于此刻。彼时彼刻,他们迎面,擦肩,而后朝着相反的方向各自前行。
  “就走了么?”宫外候着的银发青年见她出来,扬眉略为诧异,这么快?不是说宫中繁文缛节最多么?这位的进展似乎快的有些离谱。
  帝少姜没有回答,牵衣登车。青年抚了抚银白头发,沉默跟随而上。
  马车上还有个叫傅弥天的孩童,正缩在一角作闭目休憩状。
  帝少姜落座后,马车稳稳当当地启程,她这才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去了瀚海半年,感想如何?”
  银发的男人是凉华阁的主人白浮。他与帝氏公主的关系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似乎并无多大干扯。前代凉华阁的主人养育了白浮,并做了他的授业恩师,自死于沧澜山修罗场主人之手后,白浮一直发力于报仇大志,只是多年未果。而修罗门主最后,说得上是直接被帝少姜弄死的。总结起来,帝氏公主应该是白浮的恩人。但仔细琢磨的话,帝少姜又并非是因为白浮才出手,因而又算不得恩情。
  帝少姜其人,自不可能真正想问白浮去瀚海之后的见闻轶事,至于感想之类的高谈阔论更不必说。白浮平日虽少言寡语,却颇善毫不委婉地戳中别人心思,“没有找到你要的东西。”
  一句话简明扼要地回应了对方真正想要的信息。
  既是如此,帝少姜也就不再废话。白浮想了半刻,忽而又补充一句,“瀚海石窟,甚是宏伟。”
  角落里靠车壁睡着的孩子翻了翻身。
  难为凉华阁的主人会多说这么一句。这实在是因为兴致所致。白浮自师仇得报后,大有无所事事的趋势,帝少姜身边多得是世家教养之徒,各类风雅意趣一路数来白浮上了心竟渐染了文雅气息,素日四处游历,颇崇文士高风。
  他肯顺帝少姜的意去瀚海一趟,大半还是看在那闻名天下的石窟刻像份上。
  两人后来不言不语,倒是一路顺畅的到了目的地。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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