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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不必每日都来的,”问柳垂着头,低低道,“我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
“我要走了,”成都看着她,声音有些闷,“白姑娘,我要回长安了。”
“回长安?”女子抬眸,对上少年纯净的双眼,可却很快别开目光,“那、那很好啊,你一定很想你的家人吧。”
她的神色很淡,分明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成都心中难受,不受控制的上前,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和我一起走好不好?我会照顾你,我会对你很好很好。”
少年语气急切,抓住他的手还有一丝颤抖。
问柳看着他,脑中突然就闪过一个久远却熟悉的画面,男人的声音温润又好听,他说小乞儿不要怕,我会照顾你,我会对你很好的。
他眸光温柔,清水一般纯净。
“唤我……”
“你说什么?”
女子轻起唇,声音喃喃,“唤我……”
“白、白姑娘,你怎么了?”
“小乞儿……”问柳看着他,眼神却毫无焦距,就仿佛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唤我,小乞儿。”
成都不知她为何会如此,拉住她的手臂一动都不敢动,左手抚上女子的额头,焦急询问,“白姑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他的手指温热,贴在她冰凉的额前。
女子几乎是一瞬间清醒。
“对不起,”她别开脸,冷淡出声,“是我失态了。”
成都看着她这番模样,心头一紧,像是突然间便明白了什么。他左手下滑,用力扣住了她的肩,眸中也多了几分不自觉的暗沉,“你在想谁?”
他问,声音沉着,似是带着隐隐的怒气,“白问柳,你到底在想谁?”
问柳被他的力道弄得有些痛,她挣扎着,却如何也挣脱不了男人的桎梏,“宇文公子,请你放开我。”
“我、我以为经过了这么多日,你已真正把我放在心上了,我……”成都的语气很急,扼住她的指尖却轻颤着,“白问柳,你告诉我,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是不是因为你的心中还想着萧望?”
“宇文公子,我是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感情的事,你又何苦强求?你应该去喜欢一个更好的女子,而不是我。”问柳转头,避开他炙热的目光,“你我以后,怕是不会再相见了。”
你我以后,怕是不会再相见了。
成都心头猛地一痛,随即不受控制的开口,“他不会喜欢你的!”
“白问柳你知不知道,你和他是没有可能的!”
“这不关你的事。”女子似是被他的话扰乱了某根本就绷紧了的神经,转过头,不再看他乌黑的双瞳。挣脱不开身前的桎梏,她的声音又高了几分,“宇文成都你放开我,我的事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成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高大的身子向前锁住她娇小的身躯。薄唇落下,狠狠衔住她苍白的唇瓣。
他的身子因愤怒而滚烫,双手紧紧扣住女子的纤腰,不允许她逃开一分。
女子的唇柔软的不可思议,成都被她身上的馨香彻底迷了心智,面对她本就薄弱的抑制力更是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大手抚上她纤细的脊背,眼底蓦然猩红的可怕。
“唔……放开……”
女子挣扎,更是感觉他的手已伸向自己的领口。问柳又羞又怕,用力举起被他压在身下的双手,狠狠挥出一巴掌。
“宇文成都!”
男子的脸被打向一边,那明显的五根指印分明是在嘲笑着他的荒唐。
整个人终于清醒。
“对,对不起,”他看向身下那委屈抽泣的女子,颤着手想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白姑娘,你、你别怕,我不会……不会再这样对你了。”
成都的声音很低,生怕再吓到女子分毫。可她却仍是蜷缩在最角落里,不说话,也不抬头看他。
他的手悬在半空中,良久良久,才颓然的转身,打开房门。
外面传来几个孩童的吵闹声,一句一句,更显得这屋内的冷寂。
“我不会再缠着你了,”男子的手停在坚硬的木板上,仔细瞧着,竟有一丝微颤。他声音很低,“白姑娘,我不会再让你为难。”
听着他离去的脚步,问柳才抬起头来,微湿的双眼看着那敞开的木门处。
宇文成都,他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只是为何,心底竟会涌上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问柳不明,可只是看着他受伤的神情,胸腔某一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碾磨绞碎,一股股蜷缩着。
她闭上眼,耳边陡然又想起魅皇冰冷的声音。
——我要你接近宇文成都,让他爱上你,利用他逼宇文化及就范。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命定,更不是何缘分,而是有心驱使罢了。她故意装病,故意让宇文成都打伤自己,也不过只是想接近他利用他。可是这个男人竟毫无防备,就那般轻易的掉进了她精心设计的陷阱里面。顺利的,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她不该推开他的,她怎么可以拒绝他要带自己回长安的提议?
她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她本就不是什么干净良善的女子,可是为什么一看到他那清澈如水的眼睛,所有的谎话便就都说不出口。
他那么温暖,他和那住在心底的男人那么像,让她怎么狠得下心去伤害?
问柳愣愣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力气大到整个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成都,对不起。
……
虽是北上,这天气倒是愈加闷热。晋王杨广举家搬迁,一路上,更是热闹了不少。文帝有心撮合萧望和语兰,竟将这护国将军调离自己身边,而只是去保护区区一个公主。
瑾苏每日看着他们走在一起,心中极为烦闷,而这宇文成都又不知怎么,整日摆着一张冷脸,也不再和她斗嘴聊天,更让她无聊极了。
这一路上,杨广倒是对她事无巨细,而他又是一个极富才情且极有见识的人,时常讲很多各地的风土人情和有趣的玩意儿给她听,逗得她前仰后合。虽然有时仍是不习惯他的言语轻浮,可倒也不如初遇之时那般介意,只是将此当做他的习惯。毕竟他是堂堂大隋朝的晋王爷,又是文采斐然之辈,即便天性风流也不会遭人诟病。
大军返回长安,又是一月之后。
文帝对杨广果真是极重视的,不仅将众多国家大事交予他管理,而且常常赐给他各种赏赐。此般做法,自然使得太子对这个久未见面二弟添了更多不满。
初入京城,自然有很多东西要置办。杨广本就喜好闲逛集市,无事时便常带着随从亲自上街添置。可晋王府坐落在郊外,一来一回时常要耽搁到很晚,这一日两日道路上难免生出事端,更何况是他的好大哥有心于此。
此时夕阳西下,集市上的人群慢慢散去,杨广才想起返回府中。
谁料刚走几步,几个黑衣男子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杨广先是有些惊诧,随即又慢慢恢复了一贯的淡然,“几位兄台可是要求财?在下身上的金银钱物你们都可取走,但请不要伤害我的人。”
与其在这路上大打出手,他倒是宁愿破财免灾。可谁料那为首的黑衣人已拔出兵器,丝毫不为他的提议所动,很显然,这几个人绝不是拦路求财这般简单。
杨广虽自小在军中长大,可这多年的安宁生活却已使他对于这打打杀杀有些生疏,而来人各个凶狠异常,功夫更是不如普通盗贼般粗浅,甚至他精心挑选的众侍卫在他们面前都不堪一击,而他也自然占不得什么上风。
“没想到你还挺能打的,不过从来没有能在我们五兄弟手中逃出去的人,受死吧!”黑衣人狠狠道,一掌向杨广劈去。
杨广腹背受敌,根本腾不出双手去反抗,此刻只能认命的接受这掌。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际,一股强烈的掌风袭来,刚刚那个不可一世的人竟便轻易被打倒在地。
“云溪神掌?”为首的人大惊,看着这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黄衣少女,“你是何人?”
“萧姑娘?”
杨广转头,看见那熟悉的面容,不觉惊喜道,“你如何会在这儿?”
“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罢了,既然你找死那就和他一起下地狱吧!”
“是吗?”瑾苏头一偏,冷冷嘲笑,“你们这五个手下败将,不记得三年前我师父是怎么把你们打回山西的?”
她一身戾气,本是娇柔的侧脸此刻瞧着竟带了三分冷情。
“你……”那人不可置信,“你是尘兮道长的徒弟?”
江湖上谁人不知,云水涧乃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而掌门尘兮道长更是文韬武略,众人无一不服。江湖龙头的地位虽未名言,众人却是心知肚明。三年前长生殿横空出世,武林中才有可与其抗衡的势力。而与那长生殿主喜好杀戮不同的是,这尘兮道长生性好静,几年前将门派迁入郊外一湖心岛上,目的便是避免江湖争斗。世人言,云水涧门下的弟子各个身手不凡,以一抵百也绰绰有余。
“我师父当年心软放了你们一马,可你们竟不知悔改!今日本姑娘就要替武林除去你们这些败类,出招吧!”
杨广从未看到过这样的瑾苏,一直以来,他只以为她不过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如今这一身英气的样子,倒是又让他开了眼界。
“大哥,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小丫头,我们上!”
“对,杀了他可是有一万两的赏金!”
一想到钱财,五人不禁又红了眼,争相挥舞着短刀向瑾苏砍去。
“小心!”杨广看着那向瑾苏飞过来的刀刃,大声提醒道。
“放心,”她应,回头一个反手就将来者整个人压倒在地,随即抽出腰中的白色银丝,向前一抛便狠狠钩住了另四个人的脖子。
胜负,已然分晓。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挣脱不开那细细的银丝,几人只能跪地求饶。
“饶了你们,要你们再去四处作恶吗?”瑾苏收紧手中银丝,痛的黑衣人倒吸冷气。
“不,我们再不敢了,女侠,饶了我们一命吧,我们只是贪财而已,不会有下一次,真的,真的。”
“好,那你们告诉我,是谁要取王爷的性命?”
“是、是一个蒙面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何人,因为那人承诺事成之后给我们一万两,我们才,才昧着良心去做这件事。女侠,我们知道错了。”
“可有隐瞒?”
“我们的命都在您手上,当然不敢隐瞒。”
“好。”
瑾苏伸出两指,逐一点住几人身上的大穴,冷声开口,“我已封住你们全身经脉,不要再想着动用内力。若你们再敢四处作恶,必将自食恶果!”
“是,是,谢女侠饶命,谢女侠饶命……”
几人见身上束缚已解,急忙起身道谢几句,转身踉跄而去。
瑾苏回过头来,看向身后杨广,“王爷,你没事吧?”
“本王并无大碍,”他仍有心情抚弄手中折扇,玩笑着,“不知为何,见你的时候不是我被偷钱,就是被追杀。是不是本王以后想见姑娘一面,都要用这种办法?”
“你又胡说,”瑾苏被他逗笑,瞥过一记白眼,“那若是下次我不在该如何?你就预备为刺客献身了?”
“你会的。”
杨广看着她明媚的笑颜,心中一动,深邃的眸子紧紧锁住她的双瞳。
他眼神炙热,瑾苏脸一红,急忙岔开话题,“时候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府吧。”
“恩,”杨广看着她,心情大好,也不在乎他的太子大哥是否不顾兄弟之情要谋害他的性命,跟上她的脚步。
夜渐深,将军府的书房内,只燃着一盏昏暗的烛火。
白衣少年站在桌案前,对着那坐在椅上手持兵书的男子低声开口,“大哥,我听说今日山西五丑在郊外意图刺杀晋王。”
“是吗?那他可有事?”萧望似乎没有太多惊讶,毕竟杨广深受文帝重用,所谓树大招风,有人想害他也不足为奇。只不过山西五丑甚少在江湖露面,能请到他们也非一般人。
“没有,听说他是被一个,恩……”成都顿了顿,眼角似是闪过一缕狭长的笑意,“江湖侠女,给救了。”
“江湖侠女?”他似是有些不信,“是何人?”
少年眼角的笑意更浓,“这个人呢,恩,和我还算熟。不过和你呢,应该更熟。”
“很熟?”萧望半眯着眸,似是想到了什么,“你说的人……”
“就是你的萧二小姐啊,”成都笑着,那模样和几天前总是低眉冷脸的他大有不同,“我近日总是见她在院子里没日没夜的挥着那几条破银丝,没想到,还真有用。”
是瑾儿,救了那人?
萧望低眉,眸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划过,可却被很快敛去。他看向笑意浓浓的成都,心中疑问,“你没事了?”
成都当然知道他所指为何,脸色慢慢冷淡下来,强硬道,“一个女人而已,我是当朝宇文尚书的长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为她伤心?”
“你能这么想便最好,”男子低头,狼毫笔在纸上勾画着,“杨素一天不除,我都难以安心。成都,这几日,我打算去一趟邪剑山庄。”
“你要前去取得魔剑?大哥,除了魔剑,我们真的找不到降服杨素的方法了吗?”
“若是有,我也不必有此打算。”
魔剑有多大的危害,萧望自然心知肚明。可为了除掉这个祸害,却也只能铤而走险一次了。
“此次邪剑山庄之行定是凶险万分,还是让我陪你去吧。”成都仍是不放心。
“不,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萧望断然回绝,“杨素皆是倚仗太子才有今日的地位,所以你要帮助你爹抑制太子在朝中的势力。如此一来,杨素没有了倚靠,我们要对付他也就容易的多了。”
“你的意思是……”
“我要你帮助晋王登上太子之位!”
第十三章 邪剑山庄
魔剑本由陈国皇室掌管,据传有摄人心魄之效,十年前,陈国覆灭后被邪剑山庄盗走。众多武林人士觊觎此剑,却又命丧庄内的重重机关。
老庄主育有一子一女,不久前他遭人暗算,命丧京城,其子钟宸继任庄主之位。
钟宸虽年纪轻轻,可他的阴狠却在武林上是出了名的。据说他不仅喜怒无常,做事也从不按常理。比起老庄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番入庄拜求魔剑,自然是危险万分。萧望本在考虑该如何应付瑾苏,不让她陪自己以身犯险。可没想她近几日都不在府内,也免了他再费心安抚。
忙完了军中事物,翌日清晨,他便独自前往落霞山。
还记得幼时随师傅习武,就在这隐居世外,可自十六岁那一年师傅病逝,他回到府内随大军出征,便再也未曾回来过。而没想钟宸当上庄主后,竟将山庄迁到山顶。
这山上的一草一木,都藏着昔日的点滴回忆。
师傅是隐居世外的高人,他虽脾气古怪,要求严厉,却对自己倾囊传授,恩重如山。
萧望一路看过去,往事便齐齐涌上心头。山上那片桃林已不知何时被人迁走,那时春日他便在桃树下采风吟诗,在师傅的茶碗里偷放蟑螂,可画面的最后却是满目血红。他满手鲜血,红的可怕。那挺拔的身子倏然一颤,醒过神时,竟已到了山顶。
“你终于来了,比我估计的晚了两天。”
那熟悉的俏皮声音在背后响起,才唤回萧望已飘远了的思绪,“瑾儿?你如何会在这里?”
“当然是在等你。”她一袭浅黄色的衣裙,笑容大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