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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不止禾悄悄愣在原地，其他的队友也是同样的惊骇。
“第二位人类核心AI！”千鹤脸色苍白的从椅上站起，一下扯住沙雅的袍领，“NO。3里的隐藏程序，居然是……沙雅！悄悄是人，她不可能成为AI！”
NO。3里有两个程序，一个程序直接更新沙雅的AI，使她完美升级，增强实力。而另一个她始终没猜到……没猜到隐藏的，竟然是独立联结系统！
如果悄悄答应邀请，那么就等同于是她、是她将禾悄悄一手送上了半人类智能的路！
“可现在能救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的方法，也就只有成为AI了，不是么？”沙雅扶着她的双手，“成为AI的悄悄将会融合独立的、与我和朝阳完全不同的数据，拥有截然不同的技能……来自酆都的资料数据，会让她一跃成为第一核心也说不定。”
千鹤盯着她，后退一步，跌进解莲裳的怀抱里。
愣了好半晌，她转头看向禾悄悄，颤抖里的语气里带着乞求：“悄悄……拒绝她。”
禾悄悄仍然在愣。默了半晌，她忽然喘出长长一口气，拍了拍衣角，从阶梯上站起来。
“只是成为AI而已。”宽慰地看向千鹤，禾悄悄轻笑：“实验室里那么多次亲身研究我都没事，这一次也可以的。别忘了，我是福神禾悄悄。”
看着千鹤在震恸下剧烈的咳嗽起来，禾悄悄转眼看向沙雅，倾唇：“你已经准备好我能联结的外壳AI了吧？王朝可没有办法等上两年的那么长的时间。”
沙雅扬眼，凝视着她：“你讨厌我么？”
蓦听一句，禾悄悄扭头看着言景遥，扬眉：“你爱我么？”
言景遥看了她许久。
“十六年前就喜欢上了。”
禾悄悄微讶的问：“既然喜欢了这么久，你就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么？”
她已经知道自己早被沙雅算计，不甘认命，却也不得不选择去当一个牺牲自己拯救别人的“圣母”。
——她明明是最讨厌这样的角色的。
沉默了很长时间，言景遥摇头。
“死板。”禾悄悄耸肩，“这样也好。我不会想象你跟任何一个女人结婚的画面，你依旧是我心里的白月光，还能是我心里最放不下的小徒弟。”
成为AI之后的生活一定很无聊。但至少……还能回忆她跟他那么多年的羁绊。
真好。
“我原来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任务里会有融合度这种东西。今天想想……我大概也清楚了。”从包裹里拿出念凰箫，禾悄悄无奈的苦笑：“是因为使用了这个的缘故吧。”
抱着箫，禾悄悄凝视她，讽刺一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把箫居然已经绑定在我身上了呢。”
“我是爱你的。”沙雅看着她，喉头动了一动，“你下线次数越多，朝阳就会越早注意到你。警告不管什么时候发下……你都离不开王朝。到了那个时候，你也只能这样。”
“四年前你就准备好了木魅作为我的AI，思凤琴跟念凰箫是一对，这就是铁证。”禾悄悄倏然抬眼，“你既然让我做AI，也清楚我的性格。沈若霜……这件事完毕后，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作为AI吞噬你。”
沙雅沉眼。
在空气中撕裂开一道裂隙，沙雅招手，让藤蔓缠绕的棺木落在眼前。
棺木退开，露出的人脸果然如禾悄悄所猜。
是木魅之主，那位与她容貌相同的少年。
“怎么做？”禾悄悄在木魅之主的脸上看了一眼，对沙雅问道，语调冷淡至极。
“念凰箫就是开启联结的钥匙。”沙雅没看她，目光落在木魅之主的脸上，“联结只需要你把念凰箫嵌入思凤琴背部的凹槽……思凤琴我会自动读取并溃散你的数据，AI会自动吸收……剩下的融合，只能看你自己了。”
禾悄悄颔首，低眼在棺木里抱出思凤琴，翻转琴身，找到凹槽。
“悄悄！”
蓦地一下被止住动作，她听着众人异口同声的反对，抬眼看着身边，伸手卡住她手腕的言景遥。
“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你要自己去见我。”
桃花眼里染了几分笑意，禾悄悄微微一失神，言景遥就将思凤琴和念凰箫劈手夺了过去。
反手将念凰箫按进凹槽，言景遥望向无奈摇头的沙雅，轻缓倾唇：“LOKI是北欧神话里的火神和恶作剧之神。散长欺骗，因此你以为，我的能力紧紧作用于欺骗朝阳，掩盖好感度的高刷，掩盖悄悄的行踪。”
“但是，LOKI更擅长获取。我技能的另一用法……是获取她人的东西。”言景遥看着禾悄悄，微微一笑，“悄悄，你终于可以去见一下那个干尸言景遥了。”
念凰箫融入凹槽，禾悄悄惊骇地冲向他，却被白色的壁障格挡在外。
浮世空间。
木魅之主从棺木里坐起，走到空间内。
言景遥回首，嬉皮笑脸的扬眉，与外壳AI一同融入脚下的黑洞。
“言景遥！”禾悄悄瞳孔放大，拳头一下砸在面前的透明壁障上。
壁障粉碎成细沙似的荧点，禾悄悄站在原地，握了握双手。
因为跟她分担了一切，他才看得到她的任务，知道她的详细信息，知道好感度完全清零的次数……连带着，他连融合度的任务都“获取”了过去。
所以才能用念凰箫，操控思凤琴，联结外壳AI。
……朝阳算计她！沙雅算计她！连他都在算计她！
“——主君，酆都内的人族策反了，是否镇压？”
紧握着手，平疆的声音落入她耳中。
“主君？”
“镇！”
禾悄悄昂首，烈焰凤凰出现在手中。她招手唤出肚兜，看了沙雅一眼，命令道：“最高形态。”
肚兜歪了下头，闻声眯眼。
在众人的注视下，肚兜的身体渐渐变大，直至成为一名妙龄女郎的模样。
凤眸细长，红唇贝齿。乌青色的发丝上盘着一朵硕大的紫花，妖艳过分。
禾悄悄扫视她片刻，千斤矢搭上箭弦，阔步出到宫门，乘上白龙。
广场上累了乌压压一大片群众，正欲将禾悄悄从宫中架出去，送给朝阳。
当头的是一位青衣魔族。
他嚷嚷着踏进广场，迎面就被一只千斤矢穿破喉咙。
白龙为骑，药王女相陪，火精灵头阵。
站在白龙头顶，禾悄悄俯眼，眸中愤怒灼烈。笑容却极为邪肆。
“好多死人啊。”
☆、第六十九章
“禾悄悄！就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被困在游戏里？！贱人！”
望着被一箭射穿喉头的玩家数据在地面上溃散，打头的玩家里踏出一个白衣女玩家，言辞句厉就是劈头盖脸的指责。
从箭筒里摸出一只千斤矢，禾悄悄挽弓就对女玩家射出一箭。
女玩家急速躲避，侧身闪过箭镞，下一秒回头就被第二支千斤矢射穿了肩胛。
箭矢巨大的冲力将女玩家射出数米远，整个肩胛几乎一瞬间破碎，血液从断骨的伤口部位涌出，浸染女玩家雪白的衣甲。
玩家们眼露惊骇，却不退一步。
“朝阳只想要你！只要你站出去，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反正现在游戏官方技术那么成熟，总有一天你也可以恢复人类身份的……我们不想用强，你只要站出去，所有的玩家都会活下来，大家都会感谢你，把你当成英雄……”
“英雄？”禾悄悄冷笑，俯下的双眸里早没了往日轻松，只是一派刺骨的冷意，“世界第五的‘弓’，需要这种虚名？要我一人站出去换你们平安……呵呵。”
她从龙首上跃下，身后平疆带领的军队如水涌出，站在她的身后。
缓缓地抽出十根千斤矢，禾悄悄笑声从低扬高，最后面无表情，双目空洞的盯着面前的玩家们。
“我堂堂禾悄悄！”她撤步弯弓，“会可怜到需要当那么圣母的人物么？！”
银色的箭矢冲脱弓弦，笔直地往玩家的人群里刺过去。
五颜六色的防御技能亮起，随即是一阵阵防御罩破碎的裂声，与玩家们的哀嚎。
真人NPC，技能攻击力上升百分之五十，冷却时长减少百分之三十。
酆都主君，领域内技能攻击力上升百分之十五，防御力上升百分之十，冷却时长减少百分之十。领域内拥有特权——修改宝物数据。
“真对不起。托了朝阳的福，我现在已经是半个NPC了。”
打头的玩家在地面上咳出一口血，回首便看到了禾悄悄放大的脸。
她手上握着一支箭羽，对他轻轻一笑，“作为NPC，我可没有必要，理会你们这些不知报恩的玩家死活。”
话落，她手上的箭羽便猛地一下扎进了他的腹部。
玩家数据在面前溃散。
现在三国与酆都隔绝，数据不进行相互的流通，这些玩家死后无法返回自己所在国家的都城，只能在三国与酆都的隔绝线上游荡，进也不能，退也不能。
扬目看着扑上来的玩家，禾悄悄抛出一枚震天雷，一个手势招呼身后的酆都护卫军镇压。
手上烈焰凤凰温热，她搭箭其上，周身一顿，箭步冲入玩家群里。
血量在攻击下降低又上升。药王女形态的肚兜不停的在往她身上释放技能，火精灵则不断的清理着周边涌上来的玩家。
目光在那些围攻她的玩家脸上一一掠过，禾悄悄将箭矢送入他们要害，恍惚自嘲地勾唇。
这些就是她从始至终不愿意牵连的玩家……宁可入套也不愿意下线求存、想要保护的玩家们。
——是导致言景遥代替自己成为AI的渣滓们。
她怎么可以这么蠢。居然为了这些人，让他陷入这样的境地！
白鸦皮甲几乎被血浸红，玩家一个个的倒下，她的血量降到只剩一丝血皮，又不断的被肚兜一点点恢复回来。
身后的宫殿震动，参天大树冲破房顶生长而出。
周围的建筑羽化成星光，点点涌向大树。广场上，玩家还未曾被大刀阔斧砍到，便一个个接连散化成了数据。
宽厚的手掌落在肩头。
“悄悄。”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绕开。禾悄悄没有回头，泪水蓦然从眼眶中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啪嗒一声落地。
紧握着烈焰凤凰，她抬起手臂，用手背抹掉泪花，头也不回地径直向前走去。
手掌落在半空，白袍乌发的言景遥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一步步的，离他越来越远。
轻浅一笑，言景遥回身，向大殿里步去。
禾悄悄在远处回身，看着言景遥身后凭空展开的八卦图腾，眼眶里泪水盘旋，却死咬着牙关，不发出一声抽噎。
言景遥，第二位疫苗型核心人类AI。
从此她与他相隔的，不止是时间。
。
商讨计划的时候，言景遥一直没见到禾悄悄。
据说她清扫了所有有异心的玩家后，一直待在封闭的入口处。
月小纱去了两次，一次叫她回来，她没动，只是带着药王女和火精灵在入口，隔着壁障看朝阳。第二次过去，是说具体计划，她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言景遥清楚，她是不愿意看见他成了AI。
作为真人NPC，他还有重回现实的可能。但作为AI，他的完全回归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
他都知道。
可他宁愿她这样，也不宁愿最后她变成一堆冷冰冰的数据。
“千算万算，我还是漏算了你。”沙雅站在他的身边，跟在大家的身后往入口处走，“我本来想让她留下来陪我。没想到最后……你会那么果决的接过融合度，代替她成为人类AI。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有这个心思。”
“我一直都在防着你。”言景遥回答，双手伸进宽大的白色袖袍中，“她的数据，从任务下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不断的分流到我这里。”
沙雅微微一愣，别开脸，深深吸了口气，“我以为我骗了你们，没想到，最后却被你骗了。”
言景遥没再回话，视线越过同伴，落到入口上那抹倩丽的身影上。
察觉脚步声的禾悄悄转过身，视线在看到他的时候迅速转开，对解莲裳道：“城内我已经布置好了，街道到木魅和鲛人领域的地方，我已经清空了沉睡玩家和低阶NPC。其他的高阶NPC和帮众会在引线上埋伏，攻击大军。等到朝阳进入黄泉最深处后，我会立刻封锁单一空间。剩下的净化和制服……”
她干笑一声：“我也做不了什么，就拜托你们了。”
齐齐颔首。君何念看着禾悄悄打开面板，担忧道：“你要小心。”
禾悄悄调控的动作一顿，微微垂眸：“我虽然做不了什么，但跑还是能跑过他的。放心。”
在言景遥成为AI之后，大家商讨了对付朝阳的具体计划。开放酆都通道，以禾悄悄为饵，将朝阳引入鲛人领域中的黄泉深处。黄泉深处拥有部分游戏初始数据，对朝阳来说是剧毒。只要能将朝阳困在那儿，言景遥就可以修改朝阳的属性，一举击败朝阳。
层层叠叠的面板在禾悄悄面前升起，她看着其上的数个提示，一一操作，打开酆都大门。
白色的屏障散入云雾，禾悄悄迎上朝阳的双眼，脚下的加速技能已经亮起。
翻身上小白龙，禾悄悄示意它升上半空。唇梢对朝阳轻蔑的一勾。
他站在半空之上，身后的三个复制体与他动作一致的垂眼看着禾悄悄。
扶着龙角，她另一只手上紧握着烈焰凤凰。
两相对视。
下一秒，NPC大军冲进城中，朝阳步伐连动。
一掌拍在龙角上，禾悄悄已经操控着白龙冲回酆都。
身后朝阳扑了个空，再次紧追上来。
半俯身在龙首上，她看着复制体的箭羽疾驰而来，手中抛出天机分支的稀有防具，迅速以酆都主君权限修改外形。
箭矢刺在巨大的盾牌上，攻击被拦截，盾牌也应声而碎。
进入街道，禾悄悄看着云麓掌门拂衣及机械山庄左使用械阵将复制体之一禁锢后，举弓朝着停驻的朝阳射出一箭。
千斤矢还未碰到他一毫，便在空气里化为数据。
朝阳侧视她一眼，不再理会复制体，朝着她追去。
到达木魅领域，禾悄悄在木魅下收回坐骑落地，依照计划对朝阳施诈。
“他到了！”
在树下高喊一声。进入木魅领域的朝阳微微一怔，身边浮起白色的壁障，挡下了神机营掌门烈日的一箭。
沙雅从树间冲出，直迎向朝阳，兽化的双手在空气中展开九把长剑，操控着袭向他。
素手一探，九把箭在接近他的一刻化为粉末。
复制体与下方NPC缠斗，朝阳凝视着沙雅，身形一闪，伸手掐住她的细颈。
“你以为你能击败我？”他手中使力，“不过区区人类。”
沙雅盯着他，双眸中数字零和一交替滚动。白鳞在左手上生长，沙雅凭空抽出一把匕首，径直割向朝阳的脖子。
朝阳防着她，在她出手的一刻将她甩落地面。
“咳……悄悄，走。”
从泥土里翻身而起，沙雅撑着身体，拽过禾悄悄，从木魅的树干里进入鲛人领域。
“垂死挣扎。”
轻哼一声，朝阳低身冲进树干，没注意到在他身形完全进入树中的时候，树干两边出现的，来自1/3空间的波动。
。
天色从明亮瞬间变成黑暗，朝阳一脚踩在彼岸花上，霎时一惊。
他已经融合君王，拥有最大的力量，故而踏进这一方空间之时，他就感觉到了与自己数据不同的波动。
——这个空间，由游戏最初的病毒数据制造。
心中一骇，朝阳拉开面板准备撤出，就听到禾悄悄冷漠的声音。
“你出不去的。”她站在花海之上，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