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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就去世了,你是不可能再见到她的了。”
“你怎会知道?”徐玉吃了一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父母的消息,却突然惊闻母亲已经去世,怎不让他震惊无比?
“是当时将你托付给我的那人亲自说的。”徐思颖道,“他除了将你托付给我,还交了我一些武功,说是那些武功心法就你母亲生前最擅长的——”
徐玉听到此,忍不住脱口叫道:“御风弄影——是御风弄影对吗?”想到幽冥鬼姥等都曾说他是谪仙子的子嗣,而那谪仙子应该就是当年的隐湖弟子,她最擅长的自然就是御风弄影的轻功身法了。
第六章
刚才他在楼外楼见她使出,本就怀疑,这时听她如此说法,几乎就证实了自己就是那谪仙子子嗣了,那岂不也就证实了自己就是罗天魔帝的骨肉。对了,当年将自己托付给徐思颖的那人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他们相互认识,可今天那个上官辕文却对她没有丝毫印象,而她既然一直在打听自己的身世,见着罗天魔帝断然没有不认的理由,可是从今天他们的表现看来,她也根本就不认识上官辕文,想来自己确实是误会了,那个上官辕文不是罗天魔帝,那他是谁呢?
“你怎知道是御风弄影?”这下轮到徐思颖吃惊了,问道。
“我认识一个隐湖弟子,我见她使过这御风弄影。”徐玉解释道。
徐思颖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御风弄影,那次,我和聂霆吵架以后,就赌气跑了出去,原本只是说出去走走,没想到就……”
十九年前——
徐思颖一边咒骂着这该死的鬼天气,一边加快的了脚步。九月的天,下着雨,说什么秋雨绵绵,那雨点子根本就像蚕豆一般大小,哪有一点绵绵的样子?她身上的一身白色的罗群早就湿透,裹在身上极不舒服,心中有点后悔,没有听那客栈掌柜的劝告,今天别出门,偏偏她贪图方便,连雨具也没带,而这条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一棵大点的树都没有。又行了数里路,猛见前面有一处小小的树林,那树林后面有几户房舍,看样子应该有人家。
徐思颖心中大喜,眼见附近没人,忙施展轻功,飞跃而去,哪知道到了近前一看,却发现竟然是一处坟地,几间破落的房舍应该是守墓临时搭建的,想必原本这地方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墓葬地,如今却荒芜了,成了乱葬岗。
心中暗叫了一声“霉气”,正欲离开,却猛得发现,在那房舍中竟然有火光,若是换了别的女人,在这阴雨的天气里,路过这乱葬岗,早就毛骨悚然,见着火光哪敢前去看个究竟?但徐思颖心中却甚是欣喜,心想有火光就必定有人,自己全身湿透,正好去烤烤火。当即忙走了过去。
到了房舍跟前,她才发现,那地方虽然破旧了些,但挡挡风雨,应该没什么问题,而最主要的是,那里面早就有人生了一堆柴火,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听见有人来,已是一脸戒备的站了起来。
徐思颖看了看那青年一眼,见他相貌英俊非凡,身材高大魁梧,但目光却冰冷之极。
那青年看到是个孤身女子,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却依然冷冷的盯着她,没有说话。
徐思颖虽然也看出那青年极不欢迎自己这个不速之客,但想到天下着雨,也不知还有多少路才到京城?而她又全身湿透,实在难受,当即硬着头皮,道:“朋友,我能不能进来避避雨?”她本是心高气傲之人,让她去求人,那是绝对不会的。平时在昆仑派的时候,一来她生得极美,二来又是掌门人的掌上明珠,师兄弟哪个不争着讨好她,自然而然养成了她孤高的脾气,幸好她本性格温婉,倒不会因此欺负人,反而常常帮助一些小师弟们。
是以她虽然开口相求,语气却也一样清冷,想着如果那青年拒绝,她马上掉头就走。
没想到那青年目光如刀,在她身上扫了扫,然后用冷硬之极的语气说道:“没门,自己进来。”
徐思颖也没有道歉,径自走了进去,找了个颇为干净的地方,坐在火堆前烤火,想着尽快烤干身上湿透的衣服。
然而,也不知是他们刚才说话太大声了,还是那青年怀中抱着的婴儿天生就要醒了,他在他手中蠕动了几下,然后就开始放声哭了起来。
那青年看着怀中哭闹的婴儿,显然是束手无策,一边拍着一边低声的哄着孩子,徐思颖大感奇怪,侧眼看着他,见原本那青年脸上的冰冷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慈祥的温柔。而他怀里的孩子极小,看样子应该刚出生几天而已,心中不禁好奇无比,按理说这孩子应该躺这母亲的怀里,吃着甘美的乳汁,怎会出现在这风雨连绵的荒坟破屋之中,眼见那青年衣饰华贵,而那婴儿包裹的布料隐隐闪着光泽,可见其珍贵——显然这青年不是普通人物。
刚出生的婴儿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今睡醒了,就像和那青年作对一般,不停的哭着,那青年站了起来,一边拍着孩子一边低声说道:“乖,别哭了,求求你了。”
徐思颖心想这么小的孩子,哪知道你求不求的?眼见那青年极是苦恼,不停的拍着哄着,而那孩子却是越哭越大声了,在风雨中的乱葬岗上越发显得凄然。心中委实不忍,刚才对他的不快早就散去,说道:“这孩子可能是饿了。”
那青年听说,急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着她道:“你——你身上有没有干粮?”
徐思颖见他竟然向自己借要干粮,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你要拿干粮给这孩子吃?”
那青年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想你说的是对的,这孩子确实应该饿了。”
徐思颖摇着头,真不知该如何说他好,当即苦笑道:“别说我没有,就算有,这么一点大的孩子,也吃不了干粮的,你会把他咽死。”
那青年愣了愣,过了半晌方道:“那怎么办?这孩子不吃饭,也会饿死的。”
“吃奶啊!这么大的孩子应该吃奶。”徐思颖说道,心想这个傻瓜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当即问道,“他母亲呢?”
那青年闻言,脸色变了变,隔了一会儿,方才低声说道:“死了!”
徐思颖不禁侧然,暗想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这么小就没有了娘。
孩子似乎是饿极了,拼命的大哭,那青年紧皱着眉头,看着徐思颖问道:“姑娘,请问你我现在该怎么办?”他显然是实在着急了。
徐思颖虽然也刚成亲不久,还没有孩子,但作为女人,在这方面天生就比男人要懂一些,想了想道:“你可以给他找个奶娘,恩,就找那刚生下孩子不久的穷人家的女人,多给她些银子,让她帮你喂孩子。要不,你就煮些稀饭,慢慢的喂这小东西也成。”
“稀饭、奶娘……我现在上哪去找?”那青年忍不住喃喃低语。
徐思颖心想这倒是个问题,确实,外面下着大雨,这地方又荒得很。
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别说是那青年,就连不相干的徐思颖也觉得心里不好受,但却又想不出丝毫办法。
那青年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的走了几步,忽然听了下来,欣喜的笑道:“有了!”
“什么?”徐思颖忙问道,她忽然发现,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也感染了那青年的心情,也开始关心起这个孩子来了。
“把你的剑借我用一下,可以吗?”那青年问道,一边说着,一边在地上坐了下来。
徐思颖不解他要剑干什么,但还是依言解下佩剑,递给了他。那青年接剑在手,把孩子放在了大腿上,腾出手来,拔出佩剑,左手持剑,猛然对着自己的右手臂划了过去。
剑过——鲜血直流,徐思颖吃惊的看着他,惊问道:“你干什么?”然而更让她吃惊的事还在后头,那青年竟然把那流着血的手臂凑到了孩子的小嘴边,笑道:“我没有奶,但我有血,先把这小东西喂饱了再说。”
那孩子似乎也饿极了,哪里还分得出是甘美的乳汁还是腥涩的鲜血,止了哭声,小嘴不断的吮吸鲜血,大约半盏茶的时间,他才算吃饱了,松开了小嘴,沉沉睡去。
“总算好了!”徐思颖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割血来喂孩子,这法子看起来让她感动又伤心,更多的是还有震惊,想到那句“天下父母心”,心中极是酸涩,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你怎会想出这个办法来?”此时她发现,自己竟然也这么在意起这个孩子来了,口中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那青年。
那青年愣了愣,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徐思颖脸上微微一红,道:“把伤口包扎一下吧!”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没有拒绝,接过手帕,裹住了伤口,向她致谢道:“谢谢你了!”说着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眼见他已经熟睡,当即小心的将他抱好,怜惜无比的轻轻拍着。
徐思颖细细的打量他怀里的孩子,眼见那孩子生得粉妆玉逐,可爱之极,心中竟然隐隐升起了一股羡慕的感觉来。
一时之间,小屋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有秋雨敲着破碎的声音,又过了片刻,那青年脸色一变,神色极是凝重,同时站起身来。
徐思颖忍不住问道:“怎么啦?”
“有人来了!”那青年回答道,说着,又看了看她道:“姑娘,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第七章
徐思颖见他如此说法,心中已经明白,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临时帮你照顾孩子,好让你放心对敌?”
“对敌?”那青年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行,他们俩好象是一齐来的,如果是一对一,我就算不能取胜,也不至于会败,但如果他们俩联手,恐怕江湖中还没有可和他们匹敌的,我只有逃命的份。”
“他们是谁?”徐思颖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惹下了这等武功高强的仇家?”
那青年没有说话,又看了看抱在怀中的孩子,亲了亲他柔嫩的小脸,这才依依不舍的递给了徐思颖道:“我去把他们俩引开,你暂时先留在这里不要走,等我们去远了再说,明天日落之前,我在这里等你。”
徐思颖小心的接过孩子,点头道:“好!”
那青年又看了她片刻,忽然在她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徐思颖吓了一跳,惊问道:“你干什么?”
那青年沉声说道:“若是我明天没来,这孩子就拜托你了,我先给你磕头,谢你的大恩!”
徐思颖听了,不禁呆了呆,她尽管很喜欢这孩子,但想到这青年如此的托付,却是承受不起,当即忙道:“你一定要来,难道你就放心我这个陌生人吗?难道你就不怕我将来虐待这孩子?我和你认识还不到一个时辰。”她看得出那青年极在意那个孩子,自然,为了这孩子,也许他什么事都会做,自然也会想方设法,保住自己的命。
那青年想了想道:“我看得出你喜欢这孩子,如果你将来真的会……”他没有说出来,顿了顿又道,“如果真是那样,也只能怪我看错了人,也许也正是这孩子的命,冤不得别人。”
徐思颖看着他脸上的悲沧和无奈,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深深的痛苦,顿时心生不忍,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道:“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他分毫。”她说得斩钉截铁,承诺下了一个不该承担的责任。
那青年看着她,眼生闪出一样异样的光——两个相互不知道对方名姓的男女,却在短暂的时间内,建立不不同寻常的信任,托付着另一个小生命的命运。
“好!看样子我果真没有看错人!”那青年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欣慰的笑意,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本一册子,递给她道,“大恩是不言谢的,这个东西送给你,你照着练练玩玩吧,只是别让人知道了,会惹大麻烦。”
“这是什么?”徐思颖一边接了过来,一边问道。
“是些轻功修炼方法,我知道你也一定会武功,要不,没胆子一个人跑到这乱葬岗上来的。所以,我就把这个送给你,这本就是女子修炼的武功,我留着也没什么用。”那青年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件事,你千万注意,那就是别说出你收养这孩子经过和认识我的事,否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灭顶之灾。”
徐思颖见那青年正言厉色,当即忙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也别考虑这么多,还是明天来把这小东西抱回去吧!”
那青年没有说话,他看得出,这女子定是很少在江湖中行走,毫无江湖经验,根本就是不谙世事,真不知道把孩子托付给她是错了还是对了?但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多想了,想到那两人在江湖中的实力,心中实在是没把握能够全身而退,再来接回孩子。
“我走了!”那青年又看了她手中的孩子一眼,说道,“这孩子是九月初九出生,他身上的襁褓中有写着。”
徐思颖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像对自己的亲身孩子一样对他。”同时心中却不禁呆了呆,九月初九,那不就是前天,也就是说这孩子出生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就三天而已,想来还真是可怜。
两人就像是有默契一般,谁也没问谁的姓名来历,就如此放心的承诺着彼此,承诺着信任!
那青年点了点头,猛然挥起一掌,打向还在燃烧着的火堆,劲风过去,火堆顿时熄灭,徐思颖明白,他灭去了火光,自然是怕别人发现自己和孩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更加上秋雨连绵,更显黑暗。但借着外面一丝微弱的光线,她却吃了一惊,那个火堆上,竟然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层。
那青年看似普通的一掌,竟然让一堆火堆熄灭,并让它结冰,那他这一掌要是打在人身上——会怎样?徐思颖几乎不敢想象,心中的震惊更是非同小可,心想这人有如此高的武功,谁还会伤得了他?他所说的那俩人却又是谁?心念转动之间,抬头看时,那青年早就失去了踪影。
那一夜,她就在那个阴冷荒芜的乱葬岗的小屋里,度过了一夜。
……
徐思颖完全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暗想着要不是当年遇到了那青年,要是当年自己没有收养徐玉,这一切会不会改变?十九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乱葬岗上短暂的相逢,那不到一个时辰的邂逅,却给她留下了十九年的思念,她在回到昆仑后不久,心中就明白了,这辈子,她也无法忘怀那个青年,也同时明白了自己对聂霆的感情。
聂霆自幼就拜在了昆仑门下,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尽管他心胸狭窄,但对她却是极好,所以当他父亲提出要将自己许给他的时候,她并没有反对,如果没有碰上那青年,或许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其实,自己根本就不爱聂霆,聂霆就像是她的兄长,一个可以迁就她任何事的玩伴,但却不是她想要的终身伴侣。
借口离开聂霆,与其说是他卑鄙,还不如说是自己自私,尽管他做下了种种恶事,徐思颖却惊愣的发现,她虽然愤怒,认为他理应遭到报应,所以她传出了风清子失踪的事,事实上,她也明白,这个消息传不传出去,都没什么关系了,人家这些年来,早就怀疑了,江湖也早就有谣传了。而同时她心中隐隐也有着一种解脱,她要去找那个青年,哪怕只要能再见他一次,她也心满意足矣!
事实上徐思颖心中早有打算,只是她不想告诉徐玉,如果能见着那青年,她就以徐玉为借口,告诉他——她没有负了他的托付,而后她会毫不留恋的就此离去,找个山清水秀之地隐居,从此再也不涉足江湖,就让心中的这段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