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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撞伤的——至于那个事情,也是小事一件,我自己去办就是了,只是要王爷的一张手谕!”想来指望杨先之这个时候讨要那张手谕,是不怎么可能的了,还不如自己开口吧。
“要我的手谕,你想要干什么?”赵胤煦好奇,徐玉刚才和杨先之的小动作,他是一点不漏的看在了眼中,看样子他脸上的伤大概也是先之的手笔。
徐玉看了他片刻,想了想终于道:“王爷,我刚才向你讨了个赦令,放了天牢里的一个死囚,我想着把他送去我一个朋友那里安顿,却没有想到,刚出了皇宫,那个死囚就让人给暗杀了,而那个凶手,竟然是大内侍卫!”他一边说着,一边留神观察着赵胤煦脸上神情的变化,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的蛛丝马迹。
第九章
却说徐玉以话试探着赵胤煦,想从他表情的变化中窥出一丝蛛丝马迹,可惜赵胤煦的脸上除了略略带过一丝惊讶后,就是愤怒,接着好奇又不可置信的问道:“玉儿,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当然,所以我才想请你下道手谕,让我查看一下他当年的案卷。”徐玉见他好象颇为惊疑,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贾又兴被杀的事,难道真的是自己估计失误,并不是他派人杀了贾老头?
赵胤煦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那个囚犯叫什么名字?”
“贾又兴!”徐玉回答道,“他曾经是朝中御史。”
赵胤煦忍不住“啊”了一声,想了片刻后才苦笑着道:“若说是他,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怎么不早说?”
“他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徐玉好奇的问道,看样子那个贾又兴果然有问题。
赵胤煦想了想道:“玉儿,你先回寝宫换件衣服,把伤治一下,他的案卷我去取,不过,他的案卷恐怕也看不出什么来,我等一下就去你那里说话,如何?”
徐玉看着他片刻,眼见他眼中一片澄净,只是微微带着一丝期盼,实在看不出他就是那个杀人凶手背后的指使者,当即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
赵胤煦又看了杨先之一眼,然后才冷冷的道:“先之,你也一起过去,最好你今天能找一个好的借口给我解释清楚,你在苏州调动了那么多的高手,到底干什么了?”
杨先之想了想,咬着牙道:“师傅放心,先之等一下一定会对您解释清楚。”一边说着,他又对赵胤煦磕了一个头,才和徐玉一起慢慢的退了出来,刚到了门外,忍不住就吐了吐舌头,拉着徐玉一溜烟的回到了汉王寝宫。
双儿那两个小丫头看到徐玉身上的血迹,忍不住都惊呼出声,徐玉一边安慰了她们俩几句,一边早另有侍候的小太监们取过了干净的衣服,备下了热水,给他沐浴更衣,上药治伤。
徐玉刚刚收拾妥当了,眼见床边的小几原本让赵胤煦给砸了,如今却又换上了新的,而屋子中间的小圆桌上,双儿俩正收拾了满满一桌子的茶点。他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如今肚子正饿着,想也不想,抓过一只春饼来,就大大的咬了一口。
杨先之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道:“这点心可都是宫中特制的,外面买不到的。”
徐玉早就饿得发慌了,这个时候别说是这等精致的点心,就算是粗糙的牢饭,他也吃得香甜。当即口中一边大嚼,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你去苏州不是说奉命行事吗?还调动了大批的高手,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不会是看上了人家漂亮的姑娘,你去抢亲吧!”
“徐玉,你还有心情说笑?”杨先之苦着脸摇头道,“我宁愿我是去抢亲,至少就算师傅知道了,最多给我一顿板子了事,但这事却关系到我罗天圣教内部。。。。。。”说到这里,他又打住,想了想道,“等一下再说吧,这事我也不准备瞒着师傅了,这次调动的人手太多,就算我不说,别人恐怕也会说,虽然他们并不怎么知道实情。”
徐玉点了点头道:“怎么,你们罗天圣教的内部也有着矛盾?”
“矛盾?人多了,自然是免不了的!”杨先之叹了口气,再次苦涩的摇头。
两人正说话之间,却见赵胤煦已经带着一卷文书,走了进来。杨先之忙跪下行礼,道:“见过师傅!”这里不是南书房,他又开始称呼他师傅。
徐玉眼见杨先之行下了大礼,当即也站了起来,垂手侍立在一边,只是他口中正好咬了一只煎饼,看起来有些狼狈又滑稽。
赵胤煦淡淡的笑着,一边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说话,一边又对杨先之道:“先之,起来说话就是!”
杨先之答应了地声:“多谢师傅!”
徐玉依言坐了下来,但杨先之自小在宫中长大,熟知宫中礼仪,自然是不敢象徐玉那样随便,恭恭敬敬的垂手侍立在了一边。
赵胤煦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了徐玉,一边让所有的太监宫娥们退了出去,这才对杨先之道:“先之,你现在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
“是皇上的旨意!”杨先之没有作什么隐瞒,老实的说道,“他让我去苏州,本来师傅的旨意是由我护送着徐玉来京城,但。。。。。。”说到这里,他又停住了,看着罗天魔帝,下面的话,他还是不怎么敢说。
赵胤煦皱了一下眉头,道:“你以后别叫他徐玉了,我已经下令拟稿,册封他为静平王了——他也是珉字辈的,应该叫赵珉玉!”
徐玉刚刚喝了口茶在口中,闻言差点没有从口中喷了出来,惊叫道:“王爷!”心中却想着,他怎么也就不问一下他的意见,就随便给他改了名姓,但他却没有想想,若非他自小被人盗走,名字早就取好,又怎么会让他自己有发表意见的余地?
赵胤煦转过头来,看着他笑道:“怎么了?你是我儿,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你应该随我姓赵,我们本是皇族,自然又与普通百姓不同,名字也在家谱中早就排好,你是珉字辈的,你师娘当年给你取名一个‘玉’字,她对你有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所以这个字我也不便更改。”
徐玉没有说话,因为赵胤煦说得句句都在情理之中,但要他一时接受赵珉玉这个名字,却还是颇不习惯。
“你继续说下去!”赵胤煦见徐玉不再说什么,又回过头来,向杨先之道。
“师傅——弟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好,难道说你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吗?”杨先之有些怀疑,赵珉山拦杀徐玉一事,确实是他故意按下,并且毁了能毁掉的一切证据的,而苏州这事,他并非有意隐瞒,甚至他一直都以为师傅就算不完全知情,多少也应该知道一二,难道说那个皇上,竟然对师傅现在的所作所为不满?难道他心中也以为是师傅谋夺了他的朝政?当初好象是他自己放弃,求着师傅为他料理一二的啊?
“你说吧,有什么事就痛快的说,虽然我也知道了一些事,但并不详细。”赵胤煦沉声说道。
“是!”杨先之忙答应着道,“师傅,你也知道,这次皇上去苏州,先去了杭州,他先去找了我说,让我陪着他去一下苏州,但当时我正好接到了您的旨意,让我护送小王爷来京城,我正在为难,他又说这事您也知道,让我冒充一下他的弟子,陪着他去苏州,办件大事——并且说这大事关系到我罗天圣教、甚至皇室的安危,弟子信以为真,便按着他的旨意,匆匆的辞别了小王爷,赶往苏州安排,并遵照了他的吩咐,调动了江南能够调动的一切高手、散落在外的大内侍卫。”他现在口中的小王爷,自然指是就是徐玉。
他说到这里,不禁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赵胤煦,眼见他脸色阴晴不定,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句,注意着措辞,又道:“等到了苏州后,他又在苏州呆了两天,每天除了游山玩水,什么事也不做,弟子碍于身份,心中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问。到了第三天晚上,他告诉我,让我把行宫布置一下,晚上有客人。他还一再的叮嘱,说那个客人武功高强,让我小心——我在里里外外布置了不少的高手,以为他晚上可能要把那个恶客拿下,才如此的大张旗鼓。等到了晚上三更,我们都觉得不耐烦了,忽然才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请问是魔帝府上吗?我家主人依约来访!’话随人到,我迎了出去,却见是八个妙龄青衣少女,抬着一乘小轿,几乎是足不点地的走了进来,轻功都极是不错。她们似乎对行宫的地形早就了解,也不用我带路,一直就直奔皇上接待她们的正房大厅而去。”
赵胤煦头痛的摇头,他虽然早就知道,赵胤熙有事瞒着他,但他不愿意说,他也就一直没有问,却没有料到,他这次竟然假借他江湖中的名号,调动大量的罗天圣教高手,去苏州只是会见一个客人,是什么人让他如此的重视?想到这里,便又道:“你说下去!”
徐玉这个时候也早就听得入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皇上——影魔帝,他心中标准的败家子,竟然也如此的深沉,这个罗天圣教,倒是真的藏龙卧虎,只是不知道,他瞒着赵胤煦到底想要干什么?夺回政权吗?
杨先之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回想着当时的情景,接着又道:“到了正厅,轿子落下,皇上竟然亲自迎了上来,抬轿的一个青衣女子掀起了帘子,当时我只觉得眼前一花,眼前就多了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青袍人,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那目光竟然如同有实质一样,又像是刀子,似乎一直能看到人的心里面——皇上见着他,很是激动,目光中似乎隐隐有泪光,隔了片刻才道:‘既然来了,为什么还要带着这个劳什子的东西?’说着就指着他脸上的面具,想让那个青袍怪人摘下,哪知道那青袍人却大笑道:‘难道我还有脸见人吗?’”
第十章
杨先之说到这里,惊觉赵胤煦的脸色已经苍白一片,手指紧紧地握着桌子的边缘,冷冷的道:“说下去!”
徐玉不解的看着他们俩,不明白罗天魔帝为什么这么的紧张,杨先之接着又道:“接着皇上又向他介绍我说:‘这是我的大弟子。’那个青袍怪人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半晌才道,‘武功不错,罗天后继有人啊!’说着就先一步走进了大厅,皇上也随着他一并的进去了,然后这个青袍怪人略坐了坐,和皇上说了几句话,就起身告辞了,皇上一直亲自把他送了出去,第二天就吩咐我们打道回京城。”
“那青袍怪人和皇上说什么来着?”徐玉问道,想着杨先之想必糊涂了,这么重要的问题,他居然不说了。
“我猜他们应该是用传声入密交谈,先之不知道的!”赵胤煦叹了口气,慢慢的平复着心中的激动以及说不出的感觉——喜、怒、哀、乐,众味纷杂,他虽然不敢确实什么,但至少可以肯定着一件事,赵胤熙果真知道那人的下落,那个人——果真没有死,那这么多年以来,赵胤熙为什么都不说呢?他为什么要隐瞒着自己?他又为什么要以魔帝的身份去见他?
杨先之惊愣的看了赵胤煦一眼,然后才道:“师傅说得不错,他们确实都是用传声入密,所以,弟子一句话也没有听到。”
赵胤煦站了起来。在房里走来走去地走了两步,心中飞快的盘算着,这事得先瞒着点徐玉,别把他牵扯进来。因此想了想又道:“这事倒也怪不着你,但是珉山那事,你怎么说?”
杨先之看了徐玉一眼,低声说道:“师傅,不管你信不信,这事我确实也是过后才知道的,当时他派出去的人手已经早一步出发,我让人过去拦截,但却晚了一步,等我们的人到的时候,赵珉山的人已经全军覆没。我怕师傅会。。。。。。”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他怕赵胤煦知道实情后会一怒之下杀了赵珉山,所以想着事情已经过去,而徐玉也平安没事,这事也就不用说了。当时自己还特地把几个知情人都关照了一遍,别把这事说出去,却没有料到还是有人说了。等一下非得去查查,是哪个大嘴巴说的。非打落他满嘴的牙齿不可。
赵胤煦没有多说什么,徐玉这个时候却也听出了一些眉目,知道原来赵珉山那厮竟然在路上拦杀自己,最后让人全部给放倒了。但他却根本就不关心这个问题。赵胤煦交给他的那个案卷他早就看完了,确实——如他所说,没有记载什么东西。案卷上只粗粗的写着贾又兴勾结后宫,祸乱朝政,抄没家产,斩!后蒙开恩,关押终生。
“王爷,这个贾又兴到底犯了什么罪,这上面写得不清不楚的,你知道不?”徐玉问道,同时也转移了一下赵胤煦的注意力。
赵胤煦见他问这个,想了想道:“那个案子当年是皇上亲自审理的,这事关系到他后宫的嫔妃,别人也不便插手。其实事情倒也没有什么,就是他的妃子们为了争宠,使了点手段而已,而这个贾妃败了势,最后连累了全家。这里面恐怕有些不得人的勾当,一般涉及到这种事情的人,除了一个处死,就是关押终生,为的是怕一旦放了他们出去,他们在外胡说八道,传出皇室的丑闻,让天下人耻笑。所以,也许是你去提人,正好让皇上的亲信知道了,就杀人灭口。”
徐玉沉思了一会儿,暗想着难道真的有这么巧的事,自己刚刚提人,皇上的亲信就知道了?但关系到欧阳明珠的事,他却又不敢问,惟恐赵胤煦起疑,毕竟这等祸乱宫闱的事情,他也不敢任性胡为,所以隔了片刻才道:“那您知道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经过?”
“不太清楚!”赵胤煦摇头道,“好象关系到一个小公主的性命,那个时候我正好碰上了点事,隐湖的若即来了京城,我去见了她一次,在我自己的府邸中呆了几天,等我回到宫中,皇上就匆匆的定案了。我当时虽然觉得就这样定了一个御史的罪有一点武断,但因为已经结案,又是关系到后宫禁忌,也就没有说!”说到这里,他看了徐玉一眼,温和地笑了一下,又道,“玉儿,这事也就算了,你别问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也是那个贾又兴没有福气,消受不起啊,当年皇上年轻,好色得紧,他的女儿好象也很受宠,原本贾家也可凭此飞黄腾达,却没有料到她后来卷入了宫闱之争中,还连累到了贾家家破人亡;你也是一片好心,看那贾老头可怜,想救他出去安享天年,却没有料到反而断送了他的性命。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去帮你查问一下是哪个干的,然后把他送过来,交给你处置就是。”
徐玉听他说到“当年皇上年轻,好色得紧”,心中忍不住冷笑,暗想着他现在就不好色了?还不是在杭州调戏了自己侍女,挑拨过绿萝和自己的关系,一想到他这个时候可能正在和欧阳明珠说笑,心中就隐隐作痛,说不出的难受。但这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的,只能一个人咀嚼着酸涩无比的滋味。听得赵胤煦如此说法,一时无法,又怕自己不断的追究,引起了他的怀疑,反而不好,如今已经有了线索,不如过几天去找那个钱宏安,慢慢的想办法就是——还有,他不是说下个月要祭拜后陵吗?到时候想办法联系一下皇贵妃,如今自己也住在宫中,只不过就一墙相隔,总有办法相见的。想到这里,心中又不禁窃喜。
赵胤煦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嘱咐道:“你这几天别出去,给我把伤先养好了再说,知道不?过几天我送你个好东西。”
徐玉对他口中的“好东西”倒也不怎么的感兴趣,只是贾又兴已死,他也没有什么急着要办的事,当即恭敬的点头答应着,心想着正好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