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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在他手腕上,然后拿铁链子穿过了房顶上一个预先准备着的一个铁环,几个狱卒一起用力,把徐玉凌空吊了起来,离地却只有两寸左右。
第十二章
徐玉的双手被铁链子勒得生痛,全身的重量这个时候全凭着两只手腕吊着,其中的苦楚可想而知,但他这个时候,却依然笑着对赵珉山道:“赵大人,难道你不准备亲自动手?”
“你。。。。。。”赵珉山被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忍不住怒道,“给我打,重重的打!”
“赵大人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徐玉依然笑着,却见那个大丑哥和另一个狱卒,一人手中取了一根大约三尺多长的湿漉漉的鞭子,一前一后在他身边站定,赵珉山恶狠狠的大叫道:“重重的打!”
那个大傻哥闻言,也不说话,提起鞭子,对着他的胸前狠狠的抽了过去,皮鞭本在盐水中浸泡过,重量增加,“啪”的一声,鞭子落在了徐玉的胸口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带出了一道血痕。
徐玉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痛得闷哼了一声,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背后的那个狱卒手中的鞭子也重重的落到了他的背上,又是清脆的一声,接着就是一迭连声的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脆响,在沉闷的地牢里回荡——徐玉咬着牙拼命的忍受着一下重似一下的鞭打,痛楚如同一道网,在他全身的神经系统扩散,同时心中又不禁怨恨罗天魔帝。
这所谓的网鞭与普通的鞭打完全不同,并不是照着同一个地方抽打施刑的时候,一鞭子一鞭子从上到下一点一点的移动,不让伤口重合,但却纵横交错,鞭痕最后会在身上形成一个状似鱼网一样的图案——大丑哥和那个狱卒显然平时都是施刑的好手,手中拿捏的恰到好处。大丑哥手中的鞭子一寸一寸的下移,从胸口到小腹、到大腿;那另一个狱卒也随着他一样,从背脊慢慢的下移到臀部、大腿。。。。。。随着鞭子的挥舞,一滴滴的鲜血从徐玉身上四散飞溅,三百鞭子没有打完,他身上已经遍布伤痕,尽管他拼命的忍着,却也忍不住痛苦的呻吟,更要命的是,罗天魔帝的那一招“乾坤日月”,徐玉硬碰硬的接下了,当时感觉伤势并不重,这个时候却感到胸口一阵阵的发闷,在外伤的牵扯下,内伤没有经过调养,也开始发作。
赵胤煦独自一人坐在了南书房中,看着面前的几份奏折发呆。谪仙子的遗体不见了,他也如同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心中空荡荡的难受,虽然早就命人四处查找,务必要完好的找到谪仙子的遗体。但他心中明白,谪仙子的遗体完全靠着他与上官辕文在她临死的时候,输入了大量的内家真气,虽然他们的真气不能救活她的命,但却保住了她的遗体,而他又把一块祖传的万年温玉放在了她的身上,没有这块玉佩,只要一经了风,她的遗体也一样的会立刻石化,变得如同石头一样冷硬,失去了她国色天香的本分。如今想要完好的找回,恐怕已经是痴人说梦。那个在火窟中歌唱的女子,必定早有预谋。不管她是不是与徐玉一起来的,总可以肯定,她的目的就是这谪仙子,而他唯一的怀疑,就是上官辕文,因为对别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毫无用处。
而对他和上官辕文来说,那则是他们一生的守候。
虽然皇上已经下令重修御兰院,再造小楼,但他却觉得好象根本就没有了意思,人都已经死了,还要那个小楼干什么?早些年他还是王子的时候,西边的那个院落就一直是他的行宫,后来先皇驾崩,赵胤熙继承了皇位,他也坐上了罗天圣教教主的宝座,封为汉王。在宫外,自然也有他的汉王府。但赵胤熙却并不怎么在意朝政,于是他看不过,就帮着他打理一二,没想到这样一来,却更滋生了他的懒惰的本性,在两三年以内,索性把朝政都交了给他打理。而当时他也正值谪仙子逝世,一心的哀伤正需要别的事物来分散注意力,朝中的大臣有一大半原本都是拥护他为皇的,自然是无人反对,就算有个别的偶然闲话,却也顾忌他的权势,不敢多言。于是在赵胤熙的要求下,他还是搬回了他原本的行宫居住,宫外的汉王府倒是一直空置。他心中一直以为,在深宫大内,算是安全,应该不会有事,但却还是没有想到,有人一把火烧了他的御兰院,盗走了谪仙子的遗体。
徐玉——他是随他的师娘姓了徐?赵胤煦在心中想着杨先之给他的资料,有关徐玉的点滴都在心中回想。他知道他出道江湖,很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但他那孤傲的性子,却一点也没有改变,一如他那美丽的母亲,不用任何的证明,在看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就是他这些年苦苦要找的那个孩子,如今他长大了,任性得很。
想到他昨天晚上的胡闹,忍不住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真不知道,昨天御兰院的那场火,和他有没有关联?想来自己的那一招“乾坤日月”,也让他小小的吃了点苦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让他在天牢呆上几天,先杀杀他孤傲的性子也好。
“是先之吗?”细微的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中,赵胤煦抬起头来,看着他这个最最得意的弟子一眼,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杨先之见了他,忙快步走到他面前,屈膝行礼道:“见过王爷。”
赵胤煦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杨先之站起身来道:“回王爷,刚才出宫去办了点事,给徐玉送了个信出去。”
赵胤煦“哦”了一声,惊讶的问道:“他让你送信给谁了?”
“他的两侍从,让我告诉他们他平安无事。”杨先之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观察着赵胤煦的脸色,眼见他脸上并没有不愉之情,当即又道:“王爷,您是不是去看看他?”
“现在?”赵胤煦想想道,“我把他关进了天牢,恐怕他这会子的火气正大着呢,还是等几天,先磨磨他的锐气再说。”
杨先之和徐玉交往过一段时日,知道他的脾气,当即也不顾会不会激怒赵胤煦,忙又道:“王爷,恐怕不成,属下曾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略知他脾气,恐怕再过几天,他更会对王爷心有成见——而且,我觉得王爷也应该亲自过去问问昨天晚上的事,是不是他干的?如今先找回王妃娘娘的遗体要紧。再来,我恐怕天牢中的狱卒会对他动刑,如此恐怕就不怎么好了,毕竟,他身份特别。虽然我早就交代,只怕也保不住他安全。”他不知道,普通的狱卒对他的交代倒还不敢违拗,但赵珉山心中妒忌,却已经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赵胤煦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我这就去看看那小子,他的剑法确实不错,竟然能接下我的一招。先之,我看他的武功恐怕比你还要略胜一筹。”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
“那我应该恭喜师傅才是!”杨先之改口叫他师傅,笑着说道,“师傅有子如此,难道还不应该高兴吗?”
赵胤煦苦笑着摇头,暗想着那个小子在火窟中可是毫不迟疑就给了他一个巴掌,算是他们父子相见的特殊方式了。同时心中一动,问道:“先之,你说玉儿他会不会和那个纵火犯是同伙?”他在不知不觉间,竟然也把徐玉称为了“玉儿”,显然,在他的心中,他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杨先之想了想道:“师傅,说了您别生气,我想应该不是。当初您先冲进了火窟,他一刻也没有迟疑,也冲了进去。当初我怕他有危险,曾阻止过,他曾说他可以不在乎您,但绝对不能不顾王妃娘娘。虽然弟子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王妃娘娘的遗体在小楼里,但也可以确定,他绝对不是纵火犯的同谋,也许这只不过是巧合。”
赵胤煦听了,点了点头,脚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子,他忽然觉得他这会子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徐玉。
天牢的刑房里,徐玉在鞭笞之下,终于支撑不了,再加上内伤发作,大口大口的吐出了几口鲜血,晕死过去。
大丑哥和那狱卒同时收手站住,看着赵珉山等他发话,赵珉山看着全身是血,遍体鳞伤的徐玉一眼,心中有着几分报复的快感,当即问道:“怎么了,打完了吗?”
“还没有,只是他已经晕过去了,请示大人,是不是继续?”大丑哥忙躬身回话道。
“拿水来先泼醒了他再说。”赵珉山冷笑着道,他倒要看看,到了这个地步,徐玉他是不是还能嘴硬。
大丑哥答应了一声,从旁边取过一桶早就预备着的盐水,对着徐玉身上泼了过去,徐玉被盐水一激,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顿时又痛醒过来,全身的伤口沾染上了盐水,更是痛彻心腑,忍不住呻吟出声,赵珉山走到他面前,冷笑着问道:“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身子呢,不怕打!哼,这只不过是刚开始的热身,厉害的还在后面呢,说吧,昨天晚上你和什么人一起进宫了?干什么来着?”
徐玉忍着伤痛,冷笑道:“你是真的关心还是找个借口折磨人?我进宫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赵珉山闻言,冷笑着一个耳光对着他脸上甩了过去,道:“我今天就是折磨了你,又用得着找什么借口?”口中说着,扬手又是一个耳光,对着他另一边的脸上打了过去。
“住手!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冰冷的传来。。。。。。
第十三章
徐玉被他两个耳光打得满口都是鲜血,胸口气闷,疼痛难忍,忍不住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而赵珉山一听到那声音,顿时大吃一惊,忙转过身来,却见赵胤煦正一脸怒容的站在他的面前,顿时满心的惶恐,一时说不出话来。以他以赵胤煦的了解,他至少也会等到三天过后再来见徐玉,这也是他今天敢对徐玉动刑的原因。而到了那个时候,他自可以找个借口推却。徐玉本是夜闯皇宫的刺客,被拿住了在审问过程受刑那是在所难免,任谁也没话说,就算皇叔有意回护,也不过在事后责骂他几句了事。但却没有料到他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自己亲自动手殴打徐玉,被皇叔看到,只怕怎么也解释不过去。
而众侍卫狱卒早就跪了一地,齐声高叫道:“参见王爷!”
赵珉山也是急中生智,忙上前见礼道:“见过皇叔,皇叔想必也是来审问这个大胆的刺客的吧?他嘴硬得紧,小侄还没有问出。。。。。。”
赵胤煦没有等他把话说完,把手一个巴重重地打了过去,只打得赵珉山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眼见徐玉被吊在房顶的铁环上,全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打得破成了一缕缕的碎布,挂在了身上,裸露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的鞭痕,鲜血淋漓,布满了全身,地上也是斑斑血迹,头发散了开来,凌乱的披了下来,那酷似谪仙子俊美的脸如今已经苍白无神,一如当年谪仙子临死时哀怨的神情,顿时心中大痛。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从杨先之的背后拔出了徐玉托付他保管的叶上秋露,对着他手上的铁链削了过去。神兵利器之下,铁链应手而断,赵胤煦一手握着宝剑,一手扶着徐玉,低声问道:“你还好吗?”
徐玉差点没有破口大骂,有眼睛看见的人都应该知道,他这个样子能好吗?正欲说话,却没料到胸口又是一阵疼痛,顿时又咳嗽起来,半晌也没喘过气来,却硬是挣扎着推开了赵胤煦扶住他的手,自已扶住旁边冷硬的石墙,漠然的看了他一眼,他对他成见已深,却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化解得了的。
赵胤煦又是生气又是心痛,徐玉那冷淡的眼神,也一如当初的水柔。看着他手腕被铁链磨破,如今鲜血直流,当即忙道:“还不给我把刑具解开?”
大丑哥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腹疑团,不解这个死囚犯,为什么王爷对他另眼相看。忙着找出了钥匙,也许是手忙脚乱,折腾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打开徐玉身上的手铐脚链,赵胤煦大感不耐烦,手中的宝剑连连挥动,削断了他手上的手铐脚链,徐玉手脚一恢复自由,忍不住精神一振,冷冷的道:“我不会感激你。”
赵胤煦心中恼怒,但却又不忍向徐玉发作。眼见大丑哥和那个狱卒在旁边,顿时长剑一挥,剑光闪亮之间。大丑哥那颗老在的头颅就飞了起来,在杨先之和徐玉都没有来得及说话的当儿,剑光再闪,另一个狱卒也顿时身首异处,然后他手中的叶上秋露带起一道绿芒,急向赵珉山刺了过去——杨先之不禁惊呼道:“师傅——不要!”他虽然平时和这个赵珉山不和,但也不忍心看着他因为这件事死在赵胤煦剑下。
赵胤煦将叶上秋露架在了赵珉山的脖子上,在他的脖子上抹出了一道淡淡的血痕,越珉山顿时吓得两股战战,浑身颤抖。他跟着赵胤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他生这么大的气,平时的他都喜怒不形于色,深沉自持,哪知道今天竟然因为徐玉,亲自动手,杀了两个狱卒不算,还要杀他。
赵胤煦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徐玉冷冷的道:“我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你要他死,我立刻就杀了他——你满意了吧?”
徐玉看着倒在血泊中,已经身首异处的大丑哥和那个狱卒,刚才还对他施以鞭刑两个活生生的人,如今却已经尸首不全。终于,他开始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被称作罗天魔帝,他果真没有愧对“魔帝”这两个字。刑房中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不禁开始反胃,几乎没有当场吐出来。
就在他犹豫的这当儿,赵胤煦阴恻恻的冷笑道:“先之,传令下去,给我把今天在场的侍卫、狱卒全部杀了。”
“师傅。。。。。。”杨先之已经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赵胤煦居然会在开杀戒,只为了徐玉的一句话。
赵珉山凄凉惨叫,声泪俱下,声音不似人声,徐玉勉强才听出了他叫什么:“不要。。。。。。杀我。。。。。。皇叔。。。。。。别杀我。。。。。。啊。。。。。。”他被吓坏了,他并不能算是罗天魔帝的传人,虽然也跟着他炼过几天武功,但却从来没有想到,他的皇叔,也是他口中的江湖草莽——魔帝至尊!
赵胤煦低沉的笑了起来,道:“怎么样?玉儿,我就等你一句话,这个人我交给你处置,但别的人——今天,必须死。”说着,他又环顾了一下遍布血腥的刑房,然后继续噬血的冷笑着说道:“我和你所认识的那个和平岛主上官辕文不同,他杀个人需要找一大堆的借口,甚至杀了武当三剑还要找我替他顶锅,二十年前我为了阿柔不惜大开杀戒,二十年后我为了你,也一样可以再来一次,因为我是魔帝。”
赵珉山吓得脸色苍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天皇贵胄,竟然会是江湖中盛传的罗天魔帝——魔道至尊,他不是他的传人,也不是罗天圣教中人,自然不知道堂堂的汉王殿下,竟然也是江湖中人。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恐惧、惊疑早就占据了整个心灵。
徐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半晌才控制住了心中的恐慌,不错,他惧怕——他也和赵珉山一样,没有想到激怒了罗天魔帝的下场竟然会是这样,站在了权利的顶峰,看惯了杀伐征战,在他心中也许杀人早就麻木,卑贱的人命在他的眼中就是可以蹂躏践踏的蝼蚁。
“我没有生他们的气,你——放了他们吧!”徐玉看着俯伏在地上赵珉山的几个侍卫以及那几个狱卒,全身都在颤抖,知道只要今天他的一句话,这些人马上就会身首异处,而那个赵珉山早就吓得几乎连站也站不稳了,在罗天魔帝的剑下,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