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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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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更一心一意要煎熬出这碗染菽羹,小脸被热气蒸得发烫浑身忙出汗来都不在乎,只专注地守着小炉子,仿佛守护至宝。
将近午时,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得到了柳添一所言不多不少的一碗药羹。那个稠啊!粥一样,能起黏拉丝,所有药材都糊在一起,倒都没法倒,还得凌鸢一勺一勺箅出来。真可谓用心良苦得来不易的一碗!
凌鸢将药盛进加盖的盅里,再小心放入食盒,随后捧着食盒欢欢喜喜跑走了。全不曾料到身后目送的柳添一脸上绽露出的奸猾与期待,完完全全就是个幸灾乐祸的样子。
屋外拐角阴暗处慢悠悠踱出一个瘦削的身影,捧着一笸箩草药迈进门来,擦身时毫无预兆地说一句:“师父恶起来,比爷爷还狠呐!”
柳添一眉一挑:“这是老爷子开的方子,与我无干。”
“小堂可看见了!”周奉堂停下来缓缓侧过身半垂睑乜斜师父,“您那一大把料里混有龙须草。”
“岂非好东西?头痛脑热心悸失眠都能治,清热安神。”
“是挺好的。不过沈居士胃胀不思饮食,吃了龙须草,会吐。”
柳添一又是邪邪一笑,回身接过周奉堂手上的笸箩在草药里漫不经心地挑挑拣拣,不疾不徐道:“小堂啊,沈家老大吃了药会吐,是因为药太难喝!药难喝,是因为开方子的人要它难喝。开方子的人不是你不是我,黑锅不能随便扣,也不可自己背。懂不?”
周奉堂沉吟片刻,十分疑惑地望着柳添一:“师父又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了。小堂驽钝,小堂去将药渣倒了。”
随即收拾起各炉上闲置的药罐,将倒下的药渣连同凌鸢那只黑了底的砂锅一股脑丢进麻布袋,提溜去了外面。
柳添一则依旧留守药庐,给还坐在火上的药罐里添一两味药。
这一切,凌鸢自然不能知道,兀自快步往家去。
其时,沈嵁也已起来,精神尚可,便靠坐床头与弟弟沈晴阳说着什么。见凌鸢鲁莽闯进内室,二人皆住了口,惊奇不已地看着这个宛如田里钻出来的小泥猴。
沈晴阳先咋呼:“我滴个乖乖!你这一上午又哪里顽儿去了,瞧这一身,倒是钻了谁家的坟呀?”
凌鸢将食盒搁在桌案上,就地啐了口唾沫星子,嘴一歪:“说话不着四六,别以为是舅舅我不敢翻脸啊!”
晴阳痞笑:“长能耐了,你翻一个我瞅瞅!翻呐!”说着话已将小丫头箍进怀里,用力掐她的脸颊,顺便揩去她脸上的污垢。
“啧,什么呀?”晴阳捻了捻手指上的炭,瞪起眼,“你这丫头,皮火去啦?怎么没把你头毛给点了?”
凌鸢没大没小地在晴阳衣襟上狠狠擦拭两只小脏手:“点点点,我点你个天灯!能盼我点儿好吗?”
晴阳低头看一眼前襟上道道黑爪印,委实哭笑不得:“我的小祖宗,即便你将舅舅我点了天灯,也挽救不了自己这副难以掩盖的尊容啊!回头姐夫可还过来,你不赶紧回去拾掇拾掇?”
一听父亲会来,凌鸢立即耸耸肩吐了下舌头,麻利儿从舅舅怀里挣出来回到桌旁,捧出食盒里的药盅,取个小碗将浓稠的黑色药羹倒了出来。
晴阳一看,又嚷嚷起来:“这什么呀这?”
凌鸢压根儿没搭理他,径自端着碗步步莲移,万分谨慎地挪到床前,递给沈嵁。
沈嵁淡淡瞥了眼碗里的内容,没接。反而是晴阳伸手接下,放到鼻下闻了闻。
“这味道,染菽?此地不产这个,哪儿来的?”
凌鸢撇撇嘴:“采的呗!不然还变戏法变出来啊?”
“你上哪儿采去?”
“镇外头啊!有心总能找到。”
晴阳愕了愕:“这个,你自己去找的?”
凌鸢揉揉鼻子,不好意思承认,便没吭声。不意,手上一凉,是沈嵁将她背在身后的双手牵过,低头检看。
细软的白绢温柔拭过手掌上的污垢,也轻轻抚摸了小小的血口。
“不疼!”小丫头此地无银般抢白。
沈嵁不作声,又抬起手来,擦拭她脸上的泥与炭。
“没用,都干了,回头我自己洗洗。”
沈嵁依旧不言不语,却将晴阳手中的小碗拿了过来。
晴阳忙阻拦:“不是,哥你不会真想喝这玩意儿吧?”
沈嵁未答,凌鸢先不乐意了:“这玩意儿怎么啦?老叶教我煮的!”
晴阳五官古怪地扭在一起:“爷爷教你煮这个?”
“是啊!我还问了阿七的,他替我试过,说成了,就是这样的。”
“师哥还替你试过药?”
“没错啊!”
“可……嗳嗳嗳,哥!”
不等甥舅俩的对话有个结果,沈嵁已端起碗来一饮而尽。晴阳眼睁睁看着,嘴微张,只觉得自己喉咙口发酸发苦,一阵恶心。
换了凌鸢,却是心头大喜,嘻嘻笑着将空碗接下放回桌上,跑回来往床沿儿一坐,晃荡着双腿没头没脑地问沈嵁:“莫无居士,你讨厌我吗?”
大约口中尚苦,沈嵁依旧没有说话,只缓缓摇了下头,眸光很淡,有些空。
凌鸢不管他的淡与空,见人家的答案是否定的,她便开心地提出:“那你陪陪我,给我当个伴儿吧!”
慢说沈嵁怔住,边上的晴阳也差点儿从凳子上滑下去。
“什么话?怎么叫伴儿?你这丫头发烧呢吧?”
叫嚷间探了探她额头,仿佛真以为她烧得厉害。
凌鸢拍下舅舅的手,鼻头哼了声,转过脸来还望住沈嵁:“我的意思,就是你陪我玩儿,教我写字,顺便指点指点我武功。你看吧,我爹这个当主做得,成天忙到脚不沾地,得了空儿还不赶紧跟我娘腻歪在一起?其他叔叔伯伯就连这人,”凌鸢回手一指晴阳舅舅,“号称最疼我的舅舅呢,也没管过我几回!爷爷们老了,我们作小辈的不好使他们太劳累。爹请的先生人不错,就是太八股,教的东西我不感兴趣,我想学的他又不懂。弟弟妹妹倒是愿意黏着我转,可他们小我大,未必他们知道的还能比我多。我愁啊!”
说着落下长长的叹,很有一腔沧海难为水的慨然,话锋却陡转,一拍腿欣道:“嗳,缺啥来啥!我缺个文武双修德才兼备的玩伴儿,你莫无居士就来了。你看你懂得那么多,本事那么大,武功那么好,三爷爷恁挑剔的人拍胸脯放言一辈子不收徒弟,到老了偏偏相中你,你说你是有多难得!不是我奉承你,哪怕单单教我写字,你都比个坑爹的先生强太多。我把你抄的经文给先生看过,他老脸都臊红啦!还有还有,”小丫头猛然凑近了,盯着沈嵁的脸笑得很是促狭,“最要紧,你长得比老先生好看太多啦!我见着你比见他心情愉悦。反正你也说不讨厌我,嘿嘿,那就这么定下了!”
小丫头自说自话定了,沈嵁没定,沈晴阳更不敢定。兄弟俩脑子都是懵的,怎么想都顺不过凌鸢这一长串的逻辑。
晴阳索性将凌鸢扳过来,晕头转向地问她:“这主意谁给你出的?”
凌鸢指着自己鼻尖:“我呀!”
晴阳扶额:“不是,你怎么想出来的啊?”
“就这么想的呗!有钱人家公子哥儿都有个伴读啥的,我干嘛不也找一个?且还比伴读长能耐的,连先生带师父顺姆妈保镖,一举数得,省好多花销咧!何况莫无居士还不是外人,放着如此大好人才不尽其用,可惜了了,浪费!咱做生意讲究精打细算,肥水绝不外流!”
晴阳一时无言以对,脸上神情如遭霹雳滚过。
而凌鸢则还倾过身去认真地嘱咐沈嵁:“记着,是玩伴儿,不是先生,所以千万别给我留功课哦!横竖你也没力气改,再说我写的作业你看完估计也能气煞,咱这里外里的亲疏,就甭费那虚头巴脑的事儿了。”
沈嵁的心思绕了一匝又一匝,终于有些回过味儿来,瓮声道:“我不会!”
凌鸢一摆手:“不会也会,会也不会,你会我不会,就是会啦!以后有不会的我就问你,你知道多少就给我答疑解惑多少,简单吧?”说着从床沿儿上蹦下来,体贴地替沈嵁掖了掖毯子,“得嘞,你该乏了,先不吵你了!我还得赶紧回去换身衣裳,免叫爹看见又训斥我。你好好歇着,一会儿再找你玩儿啊!”
言罢跳转身,跟舅舅摆摆手,雀跃地跑了出去。留下屋中的两兄弟一个捂住脸,一个沉着脸,都怀疑自己大约是在发梦呢!
“哥,别当真!豆蔻丫头我知道,一天一个鬼主意,一会儿我让姐夫跟她谈。什么乱七八糟的?没人管她了还!”
沈嵁靠在床头合眼蹙眉,似倦怠。
这人大病初愈,晴阳观他面色不善,恐怕病况反复,赶忙起身过来想扶他躺下将息。
沈嵁却一把攥住弟弟手腕,急切摇头。
“怎么了哥?你想要什么?”
沈嵁还摇头,颤巍巍抬手一指屋角巾架。
“擦脸?”
沈嵁摆手。
“水?”
依旧不是。
“盆?哥你要盆?”
终于得到肯定的点头,晴阳冲过去把脸盆抱了过来。才搁下,就听沈嵁喉间咕哝几声,伏在床沿儿张嘴呕了出来。
“啊——我就知道!!”晴阳一边给兄长抚背顺气一边大骂,“爷爷这个老刁,就没有不憋坏主意的时候!”
而沈嵁吐得头晕眼花,心里头暗暗祈愿:这一天别再有人来了。谁都别来!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抱恙,存稿计划落空,就我这龟速,恐怕也只能保证隔日更了。_(:з」∠)_





第35章 第三章、授业【一】
眼看还有两天就是五月节,家家户户忙着裹粽子浸药酒,一时间空气里米香、酒香、药香混杂,浓郁醺醉。
只是小镇上的居民骤然发现,向来最好热闹的无为馆馆主近日却闭门不出,既不坐堂,甚至连常去的凌府都不走动了。好事者从小徒孙们口中听得,原来老人最宝贝的一绺根须叫人揪了。是生揪,差点儿连下巴上的皮一道撕下来!
若问这世上谁人能有如此胆量在风铃镇上撒野,并且敢于得罪三代凌家当主都奉若上宾的叶苍榆,放眼整座小镇乃至江湖,恐怕也只得一人耳。
——如今的当主夫人,乌于秋!
倒非她借势压人太过霸道,实在这女子生在江湖长在江湖,从来没有尊卑之念,只得强弱之别,纵使叶苍榆妙手仁心悬壶济世,在她眼中却仅是个刁钻刻薄的舌战好对手。不过偶尔气大了,这位当主夫人还是很愿意放弃口舌之争,选择用武力来速战速决的。横竖,老人医术绝世,奈何不会武功。
至于此番闹起来的情由,皆因老头儿使坏,诓凌鸢为沈嵁炮制了一碗养心又催吐的药羹。虽是与人无害的,可好心办坏事,无端遭人耍弄,少当主无论如何不会乐意。况且她“坑”的还是自己新定的“玩伴儿”,小丫头少不得又自责一番。身为母亲,爱女被人摆了一道焉能坐视?于是悍然出头来寻叶苍榆的晦气。初初互呛了几句,当主夫人见老人非但不知错甚还得意几分,顿时怒气冲天,双足一错,直如魅影潜行,眨眼闪身在老人近侧,胳膊一揽指一扣,卡住叶苍榆咽喉,叫他动弹不得。
“个老妖精,活越久越不拿人当人了!”当主夫人另手捋着老头儿胡子,语气很是阴邪,“欺负这个欺负那个,显得能耐,倍儿美?我家丫头才多大,你叫她满山里转,出了事儿你偿命?越之方才好一些,这一下连黄水都吐出来了,宝贝徒弟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三叔还能敬着你惯着你?打量自己岁数大跟个活宝似的就真成宝了,没人治得了你是吧?”
叶苍榆毫不示弱:“哎哟嘿,自打你秋哥进了凌家大门,这风铃镇活宝的头名就岿然不可撼动归了你了!老头子脑袋小福气薄,担不起这顶大高帽!”
小妇人手上攒劲一扽老者胡须:“信不信我给你胡子揪了?”
叶苍榆嘿嘿冷笑:“怕你没胆揪。”
“谁怂谁龟蛋!”
“你龟蛋!”
话音刚落,叶苍榆就觉下颚撕拉着疼,心头暗骂一声娘,却咬着牙硬是不低头,白眉倒竖,双目圆睁,生扛。秋哥岂肯认输?更用力往下揪那一绺根须。
于是乎,就在二人彼此不知退让的对峙中,叶苍榆倏地痛呼“哎哟”,捂着下巴倒退几步,再看时,下巴上已是空空如也。而秋哥则盯住手里一撮雪白油亮的胡子,一时愣在当场。
要说叶苍榆高寿已过耄耋,从医之人养生得法,须发虽白但精神矍铄,身子骨硬朗着。都说有力生发,无力生甲,叶苍榆一辈子好吃好喝,药食同源,人养好了自然须发也健。那一撇蓄了半生的根须更是精心打理,一如他满头的鹤发亮如银辉,使得其人自有一番仙风道骨的气韵。
如今因为一场口舌较劲平白断了一绺须,老人家就好似山中老精丢了仙元,立时便萎了。用徒孙周奉堂的话说:“爷爷两眼无神丢了魂一样,简直万念俱灰要遁入空门去也!”
那边厢,“出头”出过了头,身为堂堂凌府内当家女主人,乌于秋很是羞愧难当,自感无颜面对家中父老,索性也自罚闭门思过了。
一时间,府内外都不觉清净许多,当真少有的和谐。
“嗯?”正低头誊经的沈嵁听见凌鸢如此评价自己的母亲,终于分了神抬眸瞥她一眼,“凌夫人一心为你,怎还幸灾乐祸?”
凌鸢坐在自己的小案前一手执笔一手托腮,乐呵呵道:“你不知道,我娘懒起来什么都不管,忙起来又往死里挑剔。偏她最爱过节,还非得让底下人严格遵照市井的节俗编排活动,清明的团子立夏的蛋,小年的灶祭上元的灯,一样不许错了更不能落下。所以一到节分全家上下都特紧张,底下人还流传一句评语咧!叫‘一年不骂人,骂人哭一年”,就说我娘通达的时候春风化雨,严苛的时候那就是草木皆兵,被她骂过简直都不想做人了。”
沈嵁低头行笔,一脸不为所动。
“却不见有谁真不做人了!”
“嗳嗳嗳,出家人啊,怎生刻薄?”
“事实而已!”
“倒也确实。”凌鸢将笔夹在鼻下,改由双手托腮,“我娘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脾气来了不管不顾,可过后又肯诚心认错。再者,她其实也不乱骂人,都是真有错处被发现了,又碰上她气性上来的时候。就说这一回,娘也跟老叶赔过礼了,回家还把眉毛剃了,所以才闭门不出的。”
沈嵁又顿住,略显讶然:“剃眉?”
凌鸢点头,抖落笔尖一滴墨。
“眉头光秃秃的,可难看了!爹是真心疼,特意请教了燕伯伯,又添置了上好的眉黛,学着给娘画眉咧!嘻嘻,”小丫头笑得鸡贼,“三叔笑爹学那张敞,大丈夫小情调,休矣休矣!”
“凌当主长情也专情,真正大丈夫,并不可笑,反而可佩!”
“呃——”自感或已失言,凌鸢颇为窘迫,笔取下来捏在手中,头微微低着小心翼翼窥探沈嵁的神情。但见他一如既往的淡漠,也不知话里有几分讥诮,多少不忿。
“其实三叔是玩笑的!”
凌鸢尝试去解释,沈嵁兀自誊经,不置可否。
“爹跟三叔是发小,说起话从来没有顾忌,逮着机会就往死了损,却并无贬低之意。三叔自己也是长情之人,他对三婶可好了,对我娘也十分认可的。”
沈嵁依旧未言。
“你别误会。真的,三叔人特别好!他救过爹的命,还救……”
凌鸢倏地住口,庆幸未有失言。
然而沈嵁恰在此时停了笔,缓缓抬起头来,猜得到,想得明。
“他还救过我!”
凌鸢噎了噎,不知说什么好。
“我没有误会,是你想多了。”
凌鸢小声嗫嚅:“可你说得那样顶针,我以为你是不满三叔笑爹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我顶针,也是对你顶针。”
凌鸢愕了下:“嗳?”
“那话原是对你说的,不过看来也是多余了。你很明白!”
凌鸢揉揉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爹娘腻歪从来不避人,我见怪不怪啦!本想逗你笑笑,结果说错话了。”
“话说错随了风,未必打紧;字写错落笔为证,倒是能作把柄。你的字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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