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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年-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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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神差自己在跑,场面诡异而惊悚。
那车跑得太莽撞了,沈嵁原待躲避,才发现凌鸢并未如平常那样黏在自己身侧。举目而眺,少当主正在三丈开外的小摊前兴致勃勃地挑选纸风车。而板车直如一头挣脱了束缚的凶兽,不分青红皂白朝着凌鸢撞了过来。
如果凌鸢此刻抬头,便会看见沈嵁脸上的表情:褪下了麻木淡漠,实实在在的惊恐无端。他嘴微微张开了,想呼喊,却无论如何发不出声来。
这个人太久没有情绪上的起伏了,不再会表达,忘记了如何去嘶吼。
分明还来得及,车子尚在安全的距离外,只要一声警告凌鸢就能躲开,可沈嵁就是叫不出来,眼睁睁看着。
于是他下意识行动。不想再使用的武艺,不愿再触碰的过去,其实早已融入了骨血化作本能,随着心念闪动,轻易便得到激发。
被推出去的瞬间,凌鸢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卖风车的小贩货物都顾不上,叫嚷着往墙角躲避。她只是好奇想看一眼究竟是什么在制造骚乱,也真的扭头去看。她自然看见了板车和车上足以灭顶的捆包,想施展母亲教授的轻功跃起来回避,但腰上突如其来一股巨大又柔和的力量将她包裹着,稳稳推送到安全的地方。凌鸢人还在滑行,回望的视线里只装下了沈嵁的脸。那双冷肃的眼中极快闪过一丝犹豫,又疲惫,顷刻间却释然了。
于是他没有动,只将凌鸢送到安全的领域里,自己则代替凌鸢站在板车的行径路线上,等候一次撞击。
凌鸢有一瞬的茫然,继而愤怒非常。她在现有环境下临机应变,视线快速地移动并且判断,锁定了近侧卦摊儿支雨棚的毛竹竿。她飞脚撩翻了棚子将竹竿接在怀里,用尽全力横突刺。街道不宽,竹竿够长,河边竖得有系缆绳的石墩,毛竹竿直直斜穿过街道卡在石墩底部,车轮碾了上来,带起一股巨大的冲击力。
凌鸢人虽小,魄性却大,摒足一口气,将全身重量压在毛竹竿上,以反方向的力死死抵住板车。毛竹□□着弯曲,自中心爆裂,裂隙向上爬,一点一点靠近凌鸢。但它终究没有折断,板车竟真的在这个九岁女孩儿的阻挠下被生生阻停了。
然而危险远没有解除。捆紧的干草包由于惯性,摇摇欲坠了几番后,还是从车上倒塌了下来。干草的重量轻得可以被风恣意挑弄,可一旦聚众,依旧可以将身前的障碍击倒砸碎。
沈嵁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垂着手,一动不动。
凌鸢丢下毛竹竿掠身过来,及时捉住沈嵁肩头用力一按,借力腾起,双腿连环飞踢,把将要落到沈嵁头顶的干草包狠狠扫进了河道。她自己则脱手在半空中漂亮地旋个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动作,稳稳降落在沈嵁身后。
一大一小两个人,共同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背靠着背,都不说话。
目睹了一切的路人们终于回过神来,将板车夫团团围住。有人骂他鲁莽造祸,有人探他是否受伤,也有人揪着要赔偿,而车夫则望着河水里浮沉的几包干草,欲哭无泪。
当然人们没有忘记化解了危机的凌鸢和沈嵁,有心人将凌鸢认出,殷勤赞许她飒爽不凡的身手。凌鸢并不理那些奉承或关切,转身绕到沈嵁跟前,咄咄逼视。
“你什么意思?”
沈嵁遭她喝问,仍只站着,面无表情,也不回答。周围的人都错愕,不自觉散开去。
凌鸢无谓旁人交头接耳,双手按在沈嵁腰上用力推了一下,开始咆哮:“能躲开的,干嘛不躲?”
沈嵁始终沉默。
凌鸢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他愣住。
“要死死远点儿,别拿我做由头!今番你若有闪失,叫我以后如何面对舅舅,如何活着?你这人怎么这样恶毒?”
沈嵁心头一紧,眼里空了。
凌鸢看不到他的心,只看到了他的空,一如既往的虚无与凉薄。她双手紧紧攥住,不住发抖。既生气,更害怕!
但沈嵁同样看不到她的心,只当她是生气,不知她害怕。
他们对峙着,目光与目光碰撞,心思却错估,彼此传达不到。
“好好好!”凌鸢叉着腰,缴械投降,“嫌我碍眼是吧?嫌我烦!你直说啊!小爷就当好心充作驴肝肺,白给!你清净自在去,爷回避,不见了!”
言罢,扭头气哼哼就走。因还不顺,想尽快摆脱,也不在这条路上徘徊,径自过桥去了河对岸,钻进小巷没了影儿。
看热闹都识相,不敢追究凌家大小姐的喜怒哀乐,便也无法去寻沈嵁攀谈。他孤零零站在街上承受各方指摘,久久地,似定住了,不会离开。
而胡乱走了一段的凌鸢实在是个口硬心软的人。小孩子脸皮也厚,心里念头转过几回,气竟消了大半。倒也不是不怀着责怪非议了,一则放心不下沈嵁独自在这陌生的镇上,怕他真的再去寻短见;二者自己这边一人回去,长辈问起来,她实话实说家上下必然又起波澜,不说又圆不过去,委实愁人。
罢了罢了!堂堂凌家少当主,胸襟广气度大,勿需与那蠢家伙一般见识。好歹自己是主他为客,要谦让。
——如是想着,凌鸢一跺脚,返身往回跑,风一样轻快。
她没料到,自己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唯一生怕沈嵁走远了找不见,岂料他压根儿没走,原封不动地站着,连姿势都没换。
凌鸢纳罕极了,走上前去小心翼翼戳了戳他胳膊。
“喂,傻啦?”
沈嵁受惊一般如梦初醒,偏头看见凌鸢,眼中流露出迷惘。
凌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嗳公子?还记得自己是谁不?还认识我不?”
沈嵁呆然地眨了下眼,点点头:“豆蔻!”
凌鸢便知他又出神了,翻了翻眼幽幽叹一声,一拽他胳膊拖起就走。
“你……”
“嘘!别说话!”凌鸢不许他提问,“带你去个好地方。”
沈嵁便不问,乖乖让她牵着走。
约摸行了半里,凌鸢停在一家小铺前指指招牌,告诉沈嵁:“就这儿!”
沈嵁抬头看去,发现是间糖水铺子。
应是常来,凌鸢径自走进去捡了张小桌按沈嵁坐下,一招手喊伙计:“嗳,来两碗红豆沙!”
店面小,没有灶间,一方柜台隔开客堂与厨台。喊的是伙计,实际店里就一个人,老板、掌柜、厨子、伙计都是他。柜台后的老人抬头看见是凌鸢,熟稔地笑着招呼她:“加圆子不?”
凌鸢一瞪眼:“必须啊!花生馅儿的。嗳,他那碗别加!”转回头跟沈嵁解释,“太油太甜了,怕你腻。”
沈嵁实在不明白这妮子葫芦里卖什么药,只管听着便是。
食材都是现成的,盛到碗里就能食用。圆子倒是得现煮,也很快,不一会儿两碗红豆沙就端了上来。
凌鸢摸摸碗边试了试温度,不怀好意地挑一眼老板:“今天倒是热得正好,不像隔夜的。”
老板摸着心口大呼小叫:“哎哟天地良心,老头子卖了一辈子甜汤,几时出过隔夜的?就那回早上剩的你下午吃,凉了,那能算啊?我还白饶你一勺糖桂花呐!”
凌鸢皱皱鼻子:“嘿哟,糖桂花值几钱哦?瞧给你抠的,信不信爷给你涨租?”
老板一撇嘴:“又来这招!行行行,我服你!我不说话,做事去!”
嘴仗赢了一回合,凌鸢高高兴兴吃点心。一勺满满的红豆沙搭配着大白圆子,全塞进嘴里,立即烫了口,边嚼边哧溜。
沈嵁看她脸都涨红了,好心递过手去:“吐出来吧!”
凌鸢把他手一按,仰着脖子口齿不清地表示:“吃进嘴里的休想小爷吐出来!”
硬是嚼了几口咽下,张嘴吸凉气,显然烫得够呛。
见沈嵁一口未动,她还催促:“尝尝啊,可好吃了!就老涂的手艺,全风铃镇头一份儿!”
沈嵁低头看看自己那碗甜羹,想了下,浅浅舀起一勺吃进一小口。
“怎么样?”
不知是不忍心辜负凌鸢期盼的眼神,或者食物当真可口,沈嵁虽未明说,但点了点头又舀起一勺吃了。
凌鸢一脸惺惺相惜:“太好了!果然还是南方人,吃得惯甜的。就我三叔,还有他们家小年,非说这东西甜得齁死人。老叶更气人,咒我蛀牙。可舅舅一家吃着就没事啊!我爹我娘还有我几个爷爷都喜欢。如今你也说好吃,嘿嘿,足以证明三叔的舌头才有问题!”
沈嵁听着她说,看她笑,似完全忘了之前的冲突与不快。他不好意思提方才的事,便只问她:“你喜欢吃甜的?”
凌鸢用力点头:“最喜欢!”她又舀起一粒圆子放进嘴里,脸上洋溢着满足,“日子那么长又那么难,嘴里甜一甜,才能暂时忘了心里的苦啊!”
沈嵁怔住。
凌鸢关切地问:“我说错什么了?”
沈嵁深深看她一眼,低头搅拌自己碗里的红豆沙。
“以前,也有人这样跟我说过。”
“嗳?真哒?谁啊?我要跟她结为知己。”
“她与你比知己还亲。是凌夫人!”
凌鸢张大了眼:“我娘?!”
“唔!”
“她领你来吃过甜汤?”
沈嵁摇摇头:“她只请我吃糖。粽子糖!”
凌鸢眼张得更大了:“天呐!桂花松仁粽子糖?那是我娘的宝贝!见天儿跟我抢,亲闺女都不肯让,居然请你吃?哎哟天上要下红雨了!”
听着凌鸢夸张的表述,沈嵁始终低着头,一口一口吃那碗红豆沙。恰到好处的糖分融入细腻的豆沙里,口感绵绵的,暖胃,甜心。
而凌鸢边说边吃,刮净了碗底,一抹嘴,手搁到桌上脸撑在手上,笑眯眯问:“吃好了,一起回家?”
沈嵁手上顿了顿,轻轻“唔”了声,随后吃下了大大的一口红豆沙。


作者有话要说:
写写就爆字数了。
可是好懒不想分两节啊~~~
可是这样存稿日更好累啊~~~~~~
休息一阵儿啦~~~~~~~
【其实是感冒了。。。_(:з」∠)_





第31章 第二章、拜师【一】
自小耳濡目染,加上些许骨子里天生的倔强,使得凌鸢人虽小,但口风向来很紧,心里头挺藏得住事儿。因此今次随沈嵁上了趟街,所有遭遇和情绪,凌鸢都觉得是二人间的小岔子小隔膜,彼此说得过去,便无需告诉第二三个人知道。尤其是长辈们,更没必要特特去说。
但风铃镇本就是凌家的大本营,街头来往耳目众多,明里暗处身份莫辨,街面上有点儿风吹草动府中立即能得到线报。凌鸢二人还在外头闲晃着,家里面她父亲凌煦曈早已接获手下人传递来的消息,坐在偏厅泡好茶备着点心,只等凌鸢回家来一个先礼后兵严加审问。
才进家门凌鸢就知大事不好。因为传话的人是落欢。如此用人并非仅仅表示“事情很要紧老爹很生气”,而是别的小厮僮仆来请,凌鸢不想去扭头就能跑,那些人拦不住更不敢拦。可落欢不一样,只要给他下命令的人能镇得住,他不怕得罪任何一位府里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并且身为卫队长的他,武功仅在凌煦曈和冉云之下,便是姐夫傅燕生如今也只得同他战成平手。凌鸢架子再大身手不敌,除了就范绝无第二条路好走。
所幸落欢做事分寸拿捏极为得当,直等凌鸢把沈嵁送回七贤居出来后,才一脸贼笑在院外堵着她。不消说,凌鸢也琢磨得出来父亲定管是要问沈嵁的事,便少年老成地幽幽叹了声,怏怏去往卧薪斋。
若是对外人甚或与凌家为敌的恶徒贼子,凌煦曈一贯是不计手段直来直往的。可每次跟最疼爱的长女谈话他就总爱先端着,嘘寒问暖聊聊天气,顾左右而言他。
喝过一盏茶又塞下两块最爱吃的核桃酥,凌鸢拿手背抹抹嘴,吸吸鼻子跟亲爹说:“讲正事儿吧!”
凌煦曈一口茶含在嘴里忘记咽下,直眉瞪眼地看着凌鸢,表情甚为尴尬。
凌鸢微微嘟起嘴,用一种洞悉了的市侩眼神回敬亲爹:“您别告诉真就只为了喝茶吃点心才让欢老大来逮我的?不然我可走啰!西西等我一起练剑呢!”
凌煦曈一把拉住已经起身一半的凌鸢,另手缓缓搁下茶盏,撇撇嘴无奈极了。
“你这丫头,越发不敬人了!”
凌鸢笑:“嘿嘿,不敬您是我爹,我跟您这么直肠子来来去去嗒?我搭理他个球!”
凌煦曈立即捏住女儿下巴左右虚晃连扇她几耳光,无比紧张:“打你个脏嘴!打你个脏嘴!找死呐?姑娘家说这腌臜话,叫你娘听见,非……”他用力将凌鸢的上下唇捏到一处,“一针一线给你缝上!看你再说!”
父亲手劲儿忒大,凌鸢岂能挣开?嘴里支支吾吾说不清,只能挥动双臂张牙舞爪地比划,挤眉弄眼儿做鬼脸,那意思,她倒还不怵。
凌煦曈气结,这回不留情了,照着凌鸢脑门儿结结实实弹了个脑瓜蹦儿。清脆响亮,疼得凌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双手捂着额头趴在桌上。
“说!原原本本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给我说!”
听父亲口气颇凶,凌鸢稍稍抬起头觑他一眼,张嘴要说,又想了想,还是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问道:“说什么呀?”
凌煦曈虎目圆睁,威仪肃穆,不发一言。
凌鸢心知大势已去,放下手来把凳子往父亲身边拖一拖,凑近了小心翼翼地商量:“您知道就得了,别再去找嗳公子说什么,行不?”
凌煦曈眼中有深意:“小屁孩儿,想得倒多!”
凌鸢五官纠结:“不是!我就觉得这个厌世的人吧,应该不太喜欢人家老提老提那些,那个什么,”小丫头斟酌了一下用词,“自残,还有自戕!爹您想想,要是有人见面总说您小时候尿床的事儿,关照您半夜记得起来撒尿,您是不是特想抽他大嘴巴子?”
凌煦曈扬起手来:“我先抽你个大嘴巴子!谁尿床?你尿床!去年还尿苗苗床上赖是她尿的。”
凌鸢一摸鼻子:“就一比方!说人不揭人短,再者谁小时候没尿过床,爹您生下来就不垫尿布?您是哪咤,专尿海里?”
凌煦曈真就一巴掌糊凌鸢脸上去了:“你才哪咤呢!就你头上长角。气死我了!不许打岔,接着说。”
凌鸢捋捋头发,坐好些,依旧挨着父亲压低嗓子:“行行行,不闹了。其实这事儿吧,怨我!”
严格说起来,凌鸢自责得不无道理。说归其,若非她尽顾着挑风车未曾留意周边动静,站在路边等着挨撞,沈嵁也不用忙着搭救她小命。不救人,他不会心念一动脑子一抽想到要死;他不死,凌鸢不用砸掉一个卦摊儿、踢翻一辆板车、损坏几捆干草包;凌鸢不动,也就没啥人留意到凌家大小姐又来“为祸乡邻”,身边还拖着个模样好看的公子哥儿了。
一时间街知巷闻,七大姑八大姨外加各位小媳妇儿们都在议论:“凌家又来位爷嘿!长得真好看,不知道哪里的侠士。你说这凌容宁才消停几年,傅大爷家的独苗回来了,接着沈先生也回来了,后脚又来一位如此不显山露水的公子,凌家是不是又憋着要在江湖里鼓捣出啥动静来?喔唷,不会又要棺材抬进抬出了吧?”
所言凿凿,人心惶惶,不仅凌煦曈听了扶额,就连凌鸢都愧悔得没脸见人。
“爹不怕人议论,也不在乎外头人胡猜乱想,”凌煦曈拉过凌鸢手来看她被毛竹竿拉出的口子,检查有无断刺,语重心长,“今天的事儿爹更不觉得你有何不妥之处。不过在越之完全好起来以前,我不想江湖上有人把他看作是凌家的一份子。当然不是说我容不下越之,恰恰相反,我想他留下来,跟晴阳一样,和我们大家伙儿一起高高兴兴地过日子。可你知道,越之如今的情况,不在于他是谁家的人在哪里容身,而是他肯不肯活下去。今天以后,我恐怕他又不愿意走出屋子。毕竟,已经有人认得他议论他,开始对他的故事感兴趣了。这对越之来说不好!”
凌鸢咬着下唇,垂头不语。
凌煦曈大掌包住她小手,微微俯下身去以平等的视线高度凝视她。
“另外,爹很希望你能学会告状。不是所有的秘密都应该保守,要懂得分辨,说与不说,都是这儿,”他戳戳自己的头,“头脑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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