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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魏宫老人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寻死觅活的?”卫长嬴当然不肯走,皱着眉道,“表姐你可不是这种人……当年要嫁给申寻你都没有这样……”
哪知她话音未落,忽然宋在水从床里摸出一物,狠狠砸到了地上!
“哐啷”一声,一柄羊脂玉如意就这么被摔了个四分五裂!
宋在水满面肃杀之气,怒喝:“你再提这些人这些事,信不信我跟你拼了?!别以为你是卫家大小姐!我就怕了你!!!”
卫长嬴呆了好半晌,看着宋在水发作之后重新躺了回去,才吃吃道:“不提就不提……但你……你这是?”
良久宋在水都不作声,卫长嬴怕再刺激了她,以前的事都不敢讲了,因此翻来覆去就是问她缘故、劝她顾念身体、跟她提子女……说到后来卫长嬴也没了词,因为没有下人在,屋子里没有茶水,她唇焦口躁的,也有点心灰意冷,道:“我原以为我们情如嫡亲姐妹,你有心事不想跟旁人讲,总肯和我说的……却不想你……唉……”
这番话没能让宋在水感到歉疚和出声,反而让她哭得更加厉害——卫长嬴只好悻悻的继续道,“我带了颜儿跟伊人来,你要不介意的话。我让她们留下来给你管几日家,等你想开了她们就回去——翡羽和赤羽,我也接走,他们姐弟两个太小了,你如今诸事不管,只靠管事看着,几日也就罢了,日子长了,人懈怠下来……偏如今五表弟又不在家。你说成么?”
宋在水好半晌才低声道:“多谢!”
“其实翡羽跟赤羽未必肯跟我走,到底你是他们的母亲,你在这里,他们如何肯离开呢?而且你如今这样久的不视事,外头已经有了风声议论……”卫长嬴见她回话了,就试探着多说几句,“虽然你跟前的人口风紧,你寻找前魏宫人的事情,只有藏凝跟我知道,可时间长了,议论多了,对苏家总是不好——凭什么为难的事情,总有过去的时候,表姐你向来百般道理不用人讲,何必效仿我们这种俗人,想不开了就缩榻上不起来呢?”
她在榻边站着,许久,低叹一声,出了门。
宋在水现在的大使女玄鸟红着眼睛过来行礼:“卫夫人,我家夫人?”
“惭愧,我也没能劝她现在就想开。”卫长嬴叹了口气,“你带我去看看翡羽和赤羽吧,宋表姐许我接他们去沈家小住些日子……哦,我把颜儿跟伊人留下来,给你们府里搭把手,免得大管事们争论起来耽搁事情。”
玄鸟失望的应了一声,吩咐人进内室去伺候,自己领卫长嬴到了安置苏家小姐弟的屋子。
进去后就看到沈舒颜跟季伊人正一人一个,手把手的教苏家姐弟两个什么。
见到卫长嬴进来,四人忙停手正衣,行礼问安。
“都不要拘礼,在学什么呢?”卫长嬴心事重重,但在晚辈们跟前还是强颜欢笑,问。
“甥女在跟沈表姐学算术。”苏翡羽道,“学了之后可以帮母亲看账本。”
“你们沈表姐的算术,还是咱们家里黄姑姑指点的,你们不如跟姨母去沈家,让黄姑姑教你们好不好?”卫长嬴思索了一下,微笑着问。
苏翡羽连想都没想:“谢姨母厚爱,但家里大管事也会这个的,就不劳烦黄姑姑了。”
“你们母亲刚才说,她这两日身体不大好,所以想把你跟你弟弟送到姨母那里住几日。一来免得你们没人照顾,二来也让你们母亲专心调养……”卫长嬴话没说话,苏翡羽又再次拒绝——卫长嬴看她坚持,而苏赤羽不怎么懂事,样样顺着姐姐说,心念转了转,就没再强邀,只道:“既然这样,那我留你们沈表姐与季表姐下来陪你们好不好?”
这次苏翡羽欣然答应,郑重谢了她。
卫长嬴就把沈舒颜和季伊人喊到一旁叮嘱:“你们两个明年就都要出阁了,眼下留在苏府,既是给你们宋姨母帮忙,也是给你们练手机会。但记住前者才是重要的——到底这里不比沈家,切不可为了练手过多揽权!”
沈舒颜跟季伊人都应了。
卫长嬴又让她们遇事——尤其是跟宋在水有关的,及时派人到沈府禀告。
她独自回了沈府,沈藏凝已经在等着。
听说她也没能劝说宋在水吐露实情,觉得很诧异:“到底什么事情这么难出口?”
“宋表姐不肯说,难道还能严刑拷打吗?”卫长嬴道,“惟今之计,是从前魏宫人那里下手了。当初宋表姐是找前魏宫人,又没说找某一个宫人。可见只要是在前魏宫里伺候过、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沈藏凝感到有点棘手:“这样的人恐怕不太好早,一来帝都沦陷那年,很多宫人遭受了屠戮,只看五表嫂她也是从上京起找到三嫂您生舒媺时才找到一个就知道这难找的程度了;二来……”
卫长嬴沉吟着打断了她的话:“其实对于宋表姐的心事,我大概有了点眉目。只是这种事情……我是说这件事情,不找几个人证实下,我也不敢妄测。”
沈藏凝好奇的问:“是什么?”
“仇宝娘好歹在宫里待过几年,虽然她进宫日子短,但身份不同寻常,兴许她那里可以打听点什么。”卫长嬴没有回答她,而是道,“还有皇后娘娘跟前的孙默孙公公,仿佛听说也是前魏时候的人,早年就进了宫——没有七成以上把握,我不能就这么去问宋表姐。”
她有点心不在焉,“过两日我进宫一趟……出来了再说吧。”
沈藏凝不满道:“提前给我说一点也不行吗?”
“不行!”卫长嬴干脆的道,“你回家去吧,这件事情不要再猜测了,更不要透露给任何人!”打发走沈藏凝,卫长嬴回想着方才跟宋在水见面的经过,渐渐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失神呢喃,“……希望不是真的……怎么会这样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骇然之闻
“你要找前魏时候的老宫人?要多老?”仇宝娘诧异的问,“宫里的资历是看跟谁比的,就是先进宫一年,那比起才进的人也算老人了。 ”
卫长嬴沉吟道:“越老越好……最好是我亲舅母还在世时就入宫伺候、当时就有点身份的。”
“你亲舅母?”仇宝娘想了一下,道,“哦,你是说前朝司空夫人?她过世都二十年左右了吧?她在世那会就有点身份的宫人——你知道宫中是讲资历的,那一辈的出挑宫人,如今即使还在,年纪也大了不能在宫里伺候了。这五湖四海一散,可不好找。”
“你总归是有点数的吧?从前东宫里哪能没几个老人伺候?”卫长嬴转着腕上镯子,道。
仇宝娘哂道:“年深日久,哪里还记得?若那些人还在,即使我现在容貌不同往昔,恐怕也被认出来了不是吗?”
沉默了片刻,她道,“但你要真的着紧找人打听什么的话,有一个人倒是很有可能知道的。”
卫长嬴忙问:“谁?!”
“清欣……应该说教坊司下申宝姑娘的使女胡氏。”仇宝娘淡淡的道,“也就是从前福瑞宫的那位胡宫女。”
卫长嬴回想了一下——她其实没见过这胡宫女,但听说过,三十来岁年纪,算算卫蝉影过世时,她应该才十岁左右。宫里收小宫女一般都要十二三岁,那时候她都不晓得有没有进宫呢?
“你不能看她的年纪,你得看她的来历。”仇宝娘提醒道,“她是魏哀帝那位废后顾氏留给女儿的人!废后顾氏的手段你还不清楚?这宫闱里有多少秘密能瞒得过她?即使是跟她没有关系的秘密,依她的为人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明白了,以备后用!她失势后一门心思替儿女考虑,怎么可能不把这些事情交代下来,万一她儿女可以籍此活命呢?”
又说,“当初申宝被贬入教坊,这胡宫女本来被后宫妃嫔看中她的利落精干,想点她继续去伺候妃嫔,也算个体面活的。结果她自请跟申宝一起进教坊,宁可落入贱籍,足见是顾氏留下来的心腹之人,否则怎么可能对申宝如此忠心?所以要打探前魏宫闱之秘,依我之见,找那些积年老宫人,都不如找这胡氏!”
卫长嬴沉吟良久,点头道:“多谢你了!”
“这是小事。”仇宝娘摇了摇头,淡淡的道,“你对景儿跟舒明很好,我总要替七姐她承你的情。而且我能够到仇皇后身边亦有你的襄助,如今提醒你一声是应该的。”
想了想,仇宝娘又道,“你找胡氏的话,最好当心点。虽然如今陛下出征在外,不会私下召幸申宝了,可是你也知道申宝的美貌——陛下对她兴致未减,担心出征时她被后妃谋害,所以名义上她在教坊,实际上住处却偏僻的很。我倒是可以告诉你那地方,但把守的人都是陛下心腹,这个我就帮不上你了。”
卫长嬴随口问:“那地方陛下竟托付给了仇皇后?”
“倒没有,我替皇后盘算时查出来的。”仇宝娘淡笑着道,“正要悄悄透露给单贵妃她们,看看有没有人去下这个手……好叫仇皇后得个黄雀在后的机会。如今你要去找她么,我就先把这事按着。”
“城外庄子上的事情,若需要帮手尽管说。”卫长嬴点了点头——仇宝娘始终没问她找前魏老宫人做什么,她也不想多问仇宝娘在宫里的种种筹划,只道,“那一位跟我也是有过节的,即使如今时过景迁,很多事情都看淡了,也不是没理由动手。”
仇宝娘一笑:“为了这件事情我是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有需要求助你们的地方我怎么会不说?”
看了看天色,“我得走了,如今皇后那边鲜少放我离开,今儿个出来还是想了好久的法子。”
“有劳你了。”卫长嬴递上银票,见仇宝娘不想收,解释道,“你既然站在仇皇后这边,皇后娘家又没什么底蕴,就凭中宫那点俸禄,比起有端木家扶持的单贵妃等人……这一笔银钱对我来说可不算什么。”
仇宝娘听罢,沉吟了片刻,到底接下了。
按照仇宝娘给的地址找到申宝现在住的地方后,麻烦来了——连续派人盯了五日,都不见胡氏出门。因为申宝身份特别,那院子里根本不容生人进入——这个问题最后还是端木芯淼解决的,她先给送进去的食材里下了药,等那边找几个大夫都没解决,担心申宝出了事情,没法对闻伢子交代,不得不求到了端木芯淼头上。
而端木芯淼趁这机会代卫长嬴约了胡氏。
“卫夫人?”走进小巷深处分明是临时一用的屋子,胡氏微微一怔,脱口道。
卫长嬴有点意外:“你认识我?”按说她跟这胡氏并没有照过面,端木芯淼也没跟胡氏提前交代她到这屋子里来会碰见谁……这胡氏怎么会知道呢?卫长嬴心念一动。
果然胡氏嘴唇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前魏时候,您进宫时,婢子洒扫宫道,于风吹起车帘之际见过您几次——您身份尊贵,又有国色姿容,婢子是以记得非常牢固。”
卫长嬴颔首,也不废话:“我请芯淼约你来这里,是想跟你打听件事情。”顿了顿,她道,“当然我不会白打听,力所能及范围内,你想要什么报酬都可以。”
胡氏抿了抿嘴,道:“您说!”
“我想知道我舅舅舅母的事情。”卫长嬴道,“前魏司空与司空夫人——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宋司空与卫夫人?”胡氏一怔,随即,她的脸色复杂起来!
片刻后,胡氏似乎颤抖了一下,才道,“本来婢子以为卫夫人想问的都是那些已经时过景迁的事情,从前的深宫秘辛,很多现在说来也无所谓了。但卫夫人要问这一件的话,可不能凭力所能及来搪塞婢子了。”
“你想要什么?”卫长嬴皱眉问。
胡氏想也没想:“当然是公……小姐她能够脱离苦海!”
“这个我办不到。”卫长嬴平静的道,“不说你家主子她是陛下亲自贬进教坊的,就说如今陛下还盯着她,怎么可能放人?!”
“……端木八小姐医术那么好,就不能做做手脚?让小姐她假死遁世,或者……总有其他办法吧?”胡氏目光一黯,随即不死心的问。
卫长嬴摇头道:“你这是想当然了,假死遁世哪有那么容易?芯淼师徒医术精妙天下皆知,你当他们一举一动会没人注意吗?一旦泄露,岂是小事?!再者,我今日向你打听的事情,是我的私事,给你的报酬,我甚至不会从沈家取,只会在我自己的嫁妆里拿。又怎么可能为了这事,把芯淼也拖下水?她只是给我约一下你出来而已。其他事情我可不想再打扰她,我问你的事情,也不会跟她说。”
胡氏沉默了一会,幽幽的道:“那婢子可就太亏了!”她抬眼看向卫长嬴,“因为您要听的,不仅仅是秘密!”
卫长嬴皱眉:“什么?”
“也是婢子的命!”胡氏一字字道,“婢子告诉了您这事,您必然会杀婢子灭口!如今我家小姐只剩婢子这一个人陪伴才没有发疯——婢子把命给了您,她怎么办?您若不能答应婢子的要求,那婢子也只能任凭您处置、却一个字也不讲了!”
“灭口?!”卫长嬴面色平静,心里却有凉意渐渐沁入,她思索了片刻,道,“你留着这个秘密到现在,可见它对于改变你家主子的景况是没什么用处的。如今我既然找上了你,你不告诉的话,就是给你家主子结了我这个仇人。如果告诉了我,我即使不能把你家主子救出苦海,往后能帮的时候,总会帮上一把的。”
胡氏摇头道:“您这话太虚了。”
“其实你现在什么都还没说,就说我要灭你的口,这是否也太虚了?”卫长嬴沉吟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故意堵我,逼我许诺?我甚至还没告诉你我要打听的是舅舅舅母的哪件事儿!”
胡氏微笑着道:“您都找到婢子这里了,还要这样诈婢子,岂不自降身份?宋司空跟司空夫人之间的事情确实多着呢,但您找过来问的话……还是找婢子问的话,那肯定只有一件。”
她缓缓道,“婢子给您透个话,您别再说婢子蒙您——您要问的事情,肯定是跟宋司空从前非要迫着宋家大小姐做太子妃、哪怕宋家老夫人,您的母亲宋夫人,这许多人一起说情,宋司空都不肯改口是不是?”
卫长嬴抿着嘴半晌没说话,袖子下,手却死死抓住了衣料——再开口时,委实压不住语气里的微微颤抖:“你……是说?”
“宋司空跟司空夫人的恩爱,前朝末年时,朝野都没有不知道的。”胡氏淡淡的道,“所谓爱屋及乌,宋司空膝下两位公子,亦是受尽司空宠爱。作为唯一的嫡女宋大小姐,不但在司空夫人去世后就回了江南长住,几乎没有单独养在司空膝下的光景,而且终身大事上也非常不得司空的理解与怜惜……哪怕宋家自恃门第不能悔婚,但宋司空始终对宋大小姐一句安慰也无——您不觉得,宋司空那时候对待这子女的差别犹如天壤,简直像是……宋大小姐根本就不是宋司空之女一样?!”
尽管心里早就有了隐隐的揣测,但胡氏真正说出来时,卫长嬴仍然觉得晴天霹雳!
她整个人不辨东西如坠冰窖良久,方回过神来,腾的站起,指着胡氏叱道:“你给我说清楚!否则——我救不了申宝,却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不信?!”
☆、第一百五十八章 求活毒计
胡氏这时候神色倒是淡然了:“您能找到婢子这儿问起,婢子就知道不给您个交代肯定会给小姐她招祸——谁叫大魏亡了,您几家却还在、还富贵着呢?说不得婢子只好顺着您了。 但婢子给您说句实话:这些小姐都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