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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心疼,这些可都是我好不容易才配出来美容的药膏啊,但是比起我的药膏,我更心疼的是太医,刚刚才被允许下去配药,现在又要被传上来,他那把老骨头能吃的消吗?
皇后在掌事姑姑的搀扶下,缓缓坐起来,背靠着枕头,对嬷嬷颔首示意,让她将药膏给太医查查。
太医仔细瞧了瞧,又闻了闻,最后目露难色,“娘娘,这些都是女子用来美容的药膏,但里边也确实有水仙花粉。”
太医刚刚说完,我的目光便向苏梓瑶望去,只见她一脸得意,。
她这种表情是应该的,她以为她栽赃陷害的阴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她可能也以为我今天必死无疑,可是马失前蹄,错就错在她太小看我了。
皇后抬起眼帘,目光落在苏梓瑶身上,却转而问向太医,“本宫中的是什么毒?”
“回娘娘,是剪刀树。”
苏梓瑶一听惊呼出声,“不可能!”
皇后的眼光如利刃般划过她的身体,声音像透着血一般的吓人,“苏梓瑶,你不是告诉本宫亲眼瞧见她将水仙花粉倒进茶里吗?”
苏梓瑶脸上的血色尽数退去,“奴婢亲眼所见!绝不敢欺骗娘娘。”
我在一旁适时开口,“那水仙花粉是苏姐姐让我去太医院拿的呀。”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去的?”
“姐姐为什么要撒谎呢?”我硬是挤出两滴泪。
“皇后娘娘你相信奴婢。”她的声音都变调了,她转而瞪着我,“一定是她,是她含血喷人!”
我没有说话,暗暗计算着时间,果然,皇后平日里养的猫突然从门口跑进来,四只爪子狠狠抓在苏梓瑶的身上,“喵喵”的叫个不停。
我知道,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我再多说些什么了,猫对剪刀树的味道比人还要敏感,关键是猫不会撒谎。
太医看见这只猫的行为,尴尬的都不会说话了。
皇后冷哼一声,即便是身体虚弱,说出来的话依然威严十足,她狠声下令道:“拖下去,杖毙!”
苏梓瑶被拖了出去,边哭边喊,“娘娘,奴婢是冤枉的!”
我看着她绝望的神色,心情大好,其实苏梓瑶的手段算不上高明,至少同皇后的手段相比真是都不够看的。
剪刀树的毒我若是贸然放在苏梓瑶的房间里,再让嬷嬷去搜就显得刻意,可是众人皆知,猫对剪刀树的味道极其敏感,何况这是皇后自己养的猫,它扑在谁身上,大家自然就认为谁身上用过剪刀树的药粉。
我来之前就用图匹水洗过澡,我身上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皇后没有说怎么处置我,我不敢起身,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都要跪断了,一下一下的疼着,等皇后喝了太医的解药,才开始正视我,她说:“你去门口,全程观刑。”
这是她对我的警告,用个成语来形容就是杀鸡儆猴!皇后这种心智的人不会看不出我和苏梓瑶这场戏,只是苏梓瑶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皇后身上。
我费力站起来,揉揉发疼得膝盖一步步向门口挪去,我就站在离苏梓瑶十步远的地方,这么近的距离我都能将她脸上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木棍狠狠的打在她的腰上,我听见她一次比一次凄厉的叫声,她死死盯着我,眼底的恨意藏都藏不住,她的唇角流下鲜红的血迹,我对她扬起一个挑衅的笑。
我慢慢走近她身边,随手丢了几两银子给行刑的公公,“你辛苦了,休息会吧。”
公公面色贪婪,停了手。
我很好心的将苏梓瑶脸上的血渍擦掉,使她一张清秀的小脸露出来,我在她耳旁低语,“愿赌服输,做了错事就要还,有时候要拿命来还。”
她说话已经很吃力了,“你都是装的?你早就知道我做的事了吧。”
我点头,“你很聪明,水仙花粉的作用很少有人知道,可见你为人谨慎,可是你在宫里也呆了两年了,不懂人外有人这个道理吗?”
“更何况,你不该把皇后当成剑使来除掉我,你挑战的不是我,是皇后。”
苏梓瑶眼睛瞪得大大的,断断续续的才说完一句话,“你……。会…不得…好死的。”
我当然知道我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事实上,从我踏入深宫中的第一步,我就做好了死无全尸的打算,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此时此刻躺着的人不是我。
我不想再和一个要死的人多说,我站到一旁去,冷眼看着她被打的鲜血淋漓,她死的很痛苦,受了一百多仗才咽气。
苏梓瑶死后立马就有人将她的尸体拿去处理了,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人命,皇后给我的下马威远不止这些,天气乍凉,寒风微起,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拍打在脸上,生疼,在没有得到皇后的允许下,我只能在寒冷的雨中站着。
我第一次见到大皇子燕晋就是在这个狼狈的雨中,他一席紫色的衣袍,威风凛凛的走进来,他的眼神冰冷如冬,俊毅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不愧是传说中的“冷面王爷”。
我的视线毫无遮掩的落在他身上,他挥一挥手,掌风从我的耳边擦过,他望着我,冷声道:“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说罢,径直越过我,走进殿内。
燕晋是皇后的独子,也是上元国的嫡长子,身份尊贵无比,他如今也二十有四,不过封了个亲王,这位置低的让人心寒。
皇帝之所以迟迟没有封太子是有原因的,燕晋以心狠手辣著称,手段残忍,他并不是太子的最好人选,可燕晋有将军府撑腰以及他嫡长子的身份,逼迫的皇帝也不能封别的皇子为太子。
我方才的匆匆几眼,无法看出燕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但是我想他是我掣肘燕离的最好人选。
我在雨中足足淋了半个时辰的雨,才被皇后召回殿内,皇后服了解药气色好多了,她扫了我一眼,淡淡说道:“你觉得委屈吗?”
我卑躬屈膝,“奴婢不敢。”
皇后还没来得及开口,燕晋就先一步打断她的话,他的眼光像毒蛇一般盯着我,“无风不起浪,怕母后中毒一事和这个丫鬟也脱不了关系!”
我倒看不出来,燕晋倒是个孝子,入宫的目的竟是听闻自己的母亲身体有恙,怕是他来的途中便将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
我垂着眼帘,“奴婢冤枉。”
“你冤枉?我看你是死不足惜!”燕晋咄咄逼人。
皇后抿了口燕晋端给她的茶,然后对我说:“你可知本宫为何让你观刑?”
“奴婢不知。”
“宫中的人哪一个不是千算万算?只有善用手段的人才能活下来,苏梓瑶罪该万死,是因为她将算盘打到了本宫头上!任何算计本宫的人,都得死!”
“谢娘娘赐教。”
“本宫今日饶你一命,无非是你还有点用,若是你不能为本宫生,为本宫死,那你便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这水深火热的皇宫啊,从来不是那么好活下去的。
我抬起头,目光如炬,“可是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为娘娘生,为娘娘死。”
☆、第十一章 借刀杀人
我抬起头,目光如炬,“可是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为娘娘生,为娘娘死。”
替人办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表忠心。
我这句话说完,皇后脸上的阴霾退却了些,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嗯,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这句话,退下吧。”
说句实话,我最讨厌的就是上元国繁重的礼节,我的膝盖真是要碎了,我费了很大劲才站起来,弓着腰一步步退出去,就在此时,燕晋突然开口,“站住。”
我不敢再动,我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大惊失色,他对皇后说:“母后,儿臣看上她了,把她赐给儿臣吧。”
我心下一紧,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燕晋站起来,踱步到我身边,他用中指挑起我的下巴,他的鼻子在我脸上嗅着,一副轻浮的表情,“好香啊。”
我只能忍受着他对我肢体的接触,我有点恶心,但是我身不由己,我在心里暗暗咒骂着,活该你当不上太子爷。
皇后佯装一怒,“不许胡闹。”
燕晋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他的手指轻轻爬上我的脸,忽的,他一个用力,我被他的耳光打的侧过头去,他下了狠劲,我被打的头昏眼花。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母后面前口出狂言,是鸡头就别妄想做凤凰!本王最恨暗下杀手的小人。”
我捂着脸,电光火石间,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燕晋从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十分厌恶我?我与燕晋之前从未有交集,他方才接近我时,我看的很清楚,他的眼底带着深深的恨意,他恨我?他居然恨我?
皇后只是冷眼看着,“嬷嬷带她下去吧。”与此同时,燕晋掌风一扫,不远处桌上的杯子尽数碎去,他的怒气仿佛已经达到顶端。
“皇儿,不许放肆!”
我被掌事姑姑搀扶着回到院子,她临走时,对我说了一番别有深意的话。
掌事姑姑拿出上好的金疮药,仔细的涂在我脸上红肿处,“姑娘受苦了。”
我诧异的望着她,“什么?”
她对我温和笑了笑,“云公子嘱咐老奴要多照应姑娘。”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云闻?他什么时候和皇后宫里的人有关系了,我发现我对他的了解越来越少。
“姑娘为人聪慧,可今日之事是姑娘班门弄斧了。”
我不解,她继续说道:“大皇子生性暴虐,可也绝非会故意为难别人,今日对姑娘动了手也是事出有因的。”
“为什么?”
“苏梓瑶是大皇子的心上人,可是大皇子身份尊贵无比,皇后娘娘不可能答应将苏梓瑶许给大皇子。”
“连侍妾都不行吗?”
“姑娘你还是太年轻,身为皇室中人最不该有的就是感情,大皇子越喜欢苏梓瑶,皇后娘娘就越不会成全她,姑娘以为今日是自己使了一招借刀杀人,假借皇后的手杀了苏梓瑶,殊不知是皇后借姑娘的手除掉一直都想杀的人。”
我这时才懂,皇后为什么都没有深查这件事,原来不过是她迫不及待的想除掉眼中钉肉中刺。
大燕晋和皇后本是各退一步,大皇子不娶她,皇后不动她,可这样的平衡却被我打破了,也难怪燕晋恨我入骨。
我低垂着头,不让掌事姑姑看见我此时的表情。
“姑娘也不必内疚,也是苏梓瑶起了贪念,才会酿此大祸,本来她若是中秋晚宴去御前伺候,大皇子便可以在皇上面前,要了她。”
“可谁知道,我在半路抢了她的位置是吗?”我接过话。
“姑娘也是个明白人。”
“你回去吧。”我接过她递来的药,冷冷开腔。
她看着我愈发难看的脸色,也不在多说,留下药就走了。
我眼眶泛酸,胸腔里有股郁结之气怎么都出不来,我知道苏梓瑶这条命是我害死了,我突然想知道她死前在想些什么呢?
是在想她同燕离的郎情妾意,还是在想我不得好死的下场呢?
她有多爱燕晋我不知道,但是她既然能为燕晋去冒险,去牺牲,那想必这份情谊不会浅,我一直以为皇后无法容忍别人算计她,是我错了,以皇后的阅历,怕是苏梓瑶从一开始的举动就在皇后的监视之中。
就好比打仗一样,发动战争不能师出无名,皇后要杀苏梓瑶同样也不能没有罪证,从皇后点名让我去御前伺候,再到苏梓瑶的下毒事件,里面的每一步,都是皇后算计好的。
哈哈哈,我能说什么?姜还是老的辣!
可是,没那么简单,皇后利用了我,再想借燕晋对我的恨除掉我,不!可!能!皇后,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得逞!
夜里,云闻又来了,他怕是从掌事姑姑知道了白天的事,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我脸上的伤口,眸子深处是藏不住的心疼,“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我别过脸,问他,“皇后宫里怎么会有你的人?”
他收回手,淡然说道:“我救过她。”
“撒谎。”我压根不信他说的话,深宫简出,掌事姑姑能遇到什么困难让他救呢?
他轻笑,倾城之姿让人晃了眼,“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她是陈默在宫里的……旧识。”
我以为云闻是利用陈默的关系,使得掌事姑姑背叛皇后为他所用,可我不知道云闻是以掌事姑姑一家十八口人命来威胁她。
“中秋就要到了,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我问。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你不要大意了,今日我在皇后手里闷声吃了一个大亏,我们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陈默如今对我死心塌地,他不会背叛我,至于这场刺杀的戏要怎么演才逼真?我只需要确保在大殿上见血就行了。”
我点头,稍稍放下心来,“你要小心。”
他孩子气一般的展颜一笑,“你在担心我?”
我点头,“对,我担心你,你我同命,你若出了什么事,我自然也不得脱身。”说罢,我也不看他的脸色,直接走进寝房准备睡了。
我知道云闻对我的感情并不单纯,可是,现在的我,没有办法给他任何回应,我能给他的最多就是信任和利用。
我已经习惯他每晚不声不响的睡在我身旁,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不是南诏生机勃勃的草地,不是无边无际的原野,更没有我心心念念的亲人。
我梦见苏梓瑶穿着宫装在绿瓦红墙的宫殿里跑着,她明眸美齿,笑的特别开心,她对我挥挥手,然后向远处跑去,我跟上她的脚步,一直追到长巷的尽头。
突然间,有个人闯入我的视线,燕晋抱着她,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朵杜鹃花戴在她的头上,燕晋目光温柔望着她,满眼的爱意。
我看着他们相拥着,两人的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渐渐地,苏梓瑶唇角的笑慢慢逝去,她粉色的衣裙慢慢映上大片大片的红,她绝望的眼神突然朝我的方向望来化作一把把利剑朝我的心窝捅来,我尖叫一声,“啊”,我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连连,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一睁眼就对上云闻深邃如海的眼眸,他紧紧抱着我,“怎么了?”
我想从他的怀抱挣脱出来,奈何他用了太大的劲,我挣脱不得,“我梦见燕晋了。”
云闻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眼底的阴狠被掩饰的很好,他轻声安慰我,“不要害怕了。”又垂下眸子喃喃自语,“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我靠着他的胸膛,吞了吞口水,“不是,不是害怕,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我缓和下心情,继续说:“我一直都不懂皇后对燕晋的态度,以皇后的心智不可能教出一个喜形于色的儿子,更何况皇后居然放任燕晋残暴的处事方法,而没有加以制止,你不觉得奇怪吗?”
云闻沉思半晌,“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我摇头,“我不知道,皇后好像是故意将燕晋培养成今天这幅模样,燕晋常年混迹在军营,与前朝的官员几乎无往来,他甚至都不参加党争,皇后一族不可能对帝位没有图谋,按道理,燕晋是他们的制胜的法宝,没有道理自毁。”
“有没有可能是燕晋在伪装?”他问。
“不会,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可以伪装,但是气息是没有办法伪装的,燕晋浑身上下都是残虐的气息。”
“小七,会不会是你多想了?”他问我时,我并没有注意到他妖异的瞳孔里闪耀的光,那个时候,我以为他知道不会比我多。
我也并没有发觉曾经那个落魄如狗的云闻,已经逐渐成长为杀人不见血的狼了。
我随意敷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