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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寂寥,刘贵妃并没有睡下。
燕离到时,也不等宫人通报,直接闯了进去,一掌将在一旁叽叽歪歪的太监打飞。
这叫迁怒。
刘贵妃神色未慌,手里还端着一碗燕窝,她冷冷的看着暴怒的燕离,“我就这样教你的吗?”
燕离站在她面前。眼眶几乎都要崩裂了,“母后今日跟丹娘说了些什么?”
刘贵妃“哦”了一声,“自然该说的话。”
“什么是该说的话?”
“好,我就直接告诉你,她配不上你。你喜欢她,没用,天底下的女人多了去了,你没必要就沉浸在她一人身上。”
燕离只觉得可悲,从小到大。刘贵妃从不会在意他真正想要的。
他还记得,他十岁那年,血蛊在身体里发作,刘贵妃就不停的告诉他,都是南诏人在作恶。再然后就派了两个人护送到南诏找解药,就两个人。
他那一次到南诏并没有得到解药,但是他见到了丹娘,丹娘那时候身材瘦弱,被另一个女孩子用手将她的头按在水里。等到她快死的时候又将她从水里拉出来,一遍又一遍。
那个女孩子就是我的姐姐,南雁。
十岁的燕离很弱,他并不能帮丹娘做些什么,甚至自身难保。他没有帮到丹娘,可是丹娘却救了他。
后来他在南诏皇宫的地下里发现了被囚禁在里面的丹娘,再就有了之后的故事。
燕离从回忆里退出来,看着这个从小就和他不亲近的母亲,再多的话他也说不出来,只留下了一句话,“母后,儿臣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工具。”
燕离走后,刘贵妃失神。手上一松,手里的碗就砸落在地。
满地的碎片。
燕离回去的时候,长风抱着孩子站在丹娘的房门外,燕离接过孩子,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进了房间。
丹娘已经醒了,她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说话时声音也大了些,她对燕离招了招手,道:“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
燕离把手上的孩子递给她,她接过孩子时,停顿了一会,看了看孩子,然后抬眸,流着泪说:“孩子长的真像你。”
燕离红着眼。喉咙酸涩,哽咽道:“是啊。”
丹娘抱着孩子不肯松手,“夫君,我知道你为了我,做了很多事,当初凌迟南雁的时候你是知道她用了幻生蛊的吧,幻生蛊能换脸,但是换不了形态言语,你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无非就是想替我报仇。”
燕离亲着她的脸,“你别说这么多话,你先休息。”
丹娘摇头,“我不累,你啊,也别在我为我的身体到处奔波了,这辈子,就这样了吧。”她慢慢的闭上了眼,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轻声说:“我先睡会,你记得叫醒我。”
痴情难唤痴情人。
燕离的声音落在空气中,“好,我一定会叫醒你的。”
燕离一个人在床边坐了很久,他起身之前,手探过丹娘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然后他把孩子从丹娘怀里抱出来,打开门递到一直在门口的长风手中,说:“你把孩子还回去吧。”
这一刻,长风好像明白了什么。
长风又听见他说:“做完这件事,你再去宫里把南浔请过来一趟。”
我以为燕离又是来求我的,然而并不是。
☆、第五十三章 我要娶她。 (为钻石加更,顺带求个钻石)
一语成谶,的确是到了给丹娘准备后事的时候了。
我出发去七王府时,云闻突然抱住我,他在我耳边说:“做你想做的。”我知道在我看得见的地方,看不见的地方都安排了他的人,这也是他放心让我去的原因。
燕离怕是自己也知道了丹娘大限将至,他请我来,大概是丹娘的意思吧。
丹娘见了我一脸倦容,她叹息道:“其实我也不愿意看见你,一看见你我就想到你姐姐,只是我还有些话不得不跟你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她淡淡的说:“南诏人并没有死绝,从始至终我恨的就只有你姐姐一个人,总之我只是想告诉你,南诏还有一支存活下来的人。至于他们去了哪里,我并不清楚。”
她的脸像蒙着一层光,我没有说话。
提到我姐姐,我没有办法反驳她。
她最后跟我说了一句,“我作的恶比你姐姐少。你姐姐肯定在地狱的十八层,我应该会比她好一点,反正啊,我下去了,也不愿意见到她。”
赵无极说的对,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是有恨的。
她仿佛就是为了跟我说这样两句话,我沉默,是因为不知从何说起,我和丹娘本是毫无关联的两个人,我们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丹娘是死在燕离的怀里的,她的模样像是睡了过去,柔和安然。
燕离抱着她泪流不止。
其实很多事情他们自己都心知肚明,燕离抱过来的孩子,丹娘在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不是她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的孩子怎么会那么健康呢?
丹娘睡过去时。燕离也应当有所感应到,丹娘命不久矣,所以才会让长风把孩子送回去。
丹娘死之后,燕离整整七天没有去上朝。
在这七天里,我当然不是什么都没做,我和云闻去了福来客栈。
来京城参加科举考试的考生们,几乎都下榻在福来客栈,原因无他,这所客栈名字取的好,福来福来,福气自来。
我和云闻不是去感受科举考试的气氛,而是去收买人心。
这次科举考试有一个十分出名的才子,这名才子连中两元,若是在科举中取胜便成为了当朝首位连中三元的人,我和云闻并不是去找这个才子,而是去找他的死对头林凛。
林凛的才华并逊色于其他任何人,只是他的政解不符合当朝以柔和手段治国,所以几次考试都屈居第二位。
我和云闻是便装出门的,我对他说:“林凛固然有才华,但有才之人未免会心高气傲。你准备拿什么让他为你所用?”
云闻揽着我的腰,我们走在街上,就像是一对平常的夫妻一样,他说:“有才之人最怕的就是满身才华无处可用,我给他大展宏图的机会,他没道理会拒绝。”
不知为什么,云闻说完这句话,我就想到了赵无极。
满腹经纶,无用武之地。
其实我和云闻的处境很艰难,抓不到丞相那只老狐狸的把柄。我们就无法清除他在朝中的人马,那么我就会一直被动下去。
科举考试是选拔人才的一种方式,同样的,也是朝政中换人的一次机会,云闻事先就瞄准了猎物。等着他往圈套里钻。
林凛若是答应了我们,那么此次科考不管他考得如何,他会是状元,这就是身居高位的特权。
我和云闻坐在福来客栈的大堂里,点了一壶茶,两人慢悠悠的喝着,大堂里人声鼎沸,都是考生们在高谈阔论的声音,你来我往,很是热闹。
林凛是典型的白净书生,他瘦弱的身躯从楼上走下来,拿了一碗茶喝完,就在人群中道了一句,“愚蠢。”
我和云闻两人暗中观察着他,他原来是刚刚听见了别人争论对待朝中腐败官员应当如何处置?大部分的人都是认同看贪污的钱数而定罪。
贪得多,罪名就大。
贪的少,罪名自然就小了一点。
但是林凛不这么想,他直接就说道:“不管贪了多少,一经发现,立马处死。”
我挑眉。他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难得,上元国的官方学术还是以仁爱、宽容为主,但是林凛的主张看起来不像。
我继续往下听,林凛说:“小贪也是贪,既然都是按贪污罪来查处,那么只要贪了钱,哪怕是一文钱,也是犯罪,既然犯了罪那就该死。”
一时之间,没有人再说话。
林凛孤傲的站在中间,没有人和他搭腔,别人都是结伴而行,好像就他一个人是独来独往。
云闻从茶桌上离开,走到林凛面前,勾唇道:“阁下方便一叙吗?”
林凛挑眉。看了云闻半晌才答应。
我们要了一间雅间,对着窗户一眼就能看见外面的风景,云闻开门见山道:“不知阁下可认了主?”
林凛喝了一口茶,“未曾。”
云闻干净利落道:“那你有兴趣跟着本王吗?”
林凛放下茶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在下还不知你是哪一个王爷?”
“六王爷。”
“王爷就对在下如此有信心?万一在下落榜了,王爷的算盘就落空了。”
云闻笑了笑,满眼的笃定,“只要你愿意,你就是今年的状元。”
我没有在林凛身上看见文人该有的节气,事实上,林凛本就是一个注重结果而不在乎流言的人,面对云闻这样直白的诱惑,他不会不动心?
状元,那对一个寒门子弟来说就是鱼跃龙门的跳板。是改变人生的机遇。
果不其然,林凛答应了,他说:“愿为王爷献犬马之劳。”
林凛的见解独到,在说道争权夺势该不该用些阴狠的手段时,他说:“手段就是要狠,那些因为师出无名而不敢起事的人,不就是怕落上一个遗臭万年的下场吗?可是难道没有人想过吗?史记是有成王的来写,你不择手段的赢了,你完全可以篡改历史,把国君描述的如同观音菩萨一般善良。历史是什么样,是由赢得人来写的。”
云闻对他很满意,倒也没有看错人。
云闻看中了林凛的才华,林凛看中了云闻的权势,倒也是各取所需。
林凛想的很简单。他要做人上人,他要将曾经看不起的他的人都狠狠的踩在地下。
事情既然已经办妥,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我和云闻一路走回六王府,街上小贩的叫卖声很好听,云闻买了一串糖葫芦给我。我拿着半天没舍得吃。
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我咬了一口,牙都给酸了下来,云闻搂着我说:“小七,还有半个月我就要走了。”
时间弹指而过,一个月变成了半个月,前路漫漫,想到他就要走了,我突然有点舍不得。
不顺心的事总是接踵而至,燕离在沉寂了七天之后,正式上朝,庆元帝就当他那七天的缺席没有发生过,一切照常。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燕离妥协了。
在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散尽时,他不卑不亢的站在庆元帝面前,“儿臣请求父皇责罚。”
庆元帝揉揉眉心,敷衍,“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燕离的一双眸子一点温度都没有,他说:“儿臣愿意听从父皇的安排,娶沐漓烟。”
庆元帝倒是有点意外,那个女人才死了几天,他就回心转意了,“你之前不是说非她不娶吗?不是说宁愿出家吗?怎么,言而无信?”
“儿臣知错。”丹娘死了,他的心也死了。既然如此,娶谁都一样了,只是燕离不会让自己吃亏,他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好,想通了就好,回去准备婚事吧。”
燕离抬眸,“儿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儿臣后院没什么女人,既然要办喜事就要大喜,儿臣想要宫里一名女婢当儿臣的侧妃。”
庆元帝一时好奇,“谁?”
“小七。”他说的是小七,因为在这座宫里,除了他,没人叫我南浔。
☆、第五十四章 圣旨到 (求个钻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刘氏小七,品行端正,恭谨端敏,朕甚悦之,现特赐婚于七王爷燕离为妃,择吉日大婚,钦此。”
我接到小矮子带来的旨意时,跪在地上,整个人都不能动弹。
我可以想进办法阻止刘贵妃,但是一旦下了圣旨。除非庆元帝回心转意,否则我就只能嫁。
尽管有再多的不甘,但是我也只能谢恩接旨。
小矮子把圣旨递给我之后,还冲我挤眉弄眼道:“小七姑娘好福气。”
“客气了。”我敷衍道。小矮子完成了任务就离开了。
我拿着这份沉重的诏书,回不过神来,这不会是刘贵妃的手笔,因为赵无极答应过我不会帮她,既然如此,那这就是燕离自己跟庆元帝求的恩典。
燕离要娶我,能有什么打算?不就是想光明正大的折磨我吗?加之我和云闻的关系,他也可以借此来打击云闻。
我不是没想过他会报复我见死不救,但是他的动作太快,让我措手不及。
云闻一直在里屋,我没让他出来。
我进去时,把手里的圣旨往他身上一丢。我说:“你看看吧。”
云闻打开圣旨,逐字逐句的看过去,脸色愈发的黑,他冷哼一声,将手里圣旨往地上一丢,“不准嫁。”
云闻的反应也在我的意料之内,“不准?我们都没有能力说不。”
这就是生而为人的遗憾,因为我们都没有真正的自由。
皇帝的一句话,就能改变我们的一生。
云闻的侧脸隐藏在烛火之下,“我去求庆元帝,我不可能亲眼看着你嫁给别人,他们这是在逼我。”
云闻早就想反了,但是时机不对,现在绝对不是最好的起事的时间。
我叹了口气,“我的如今的情况和你同朝和郡主的情况是一样的,你也是用了十座城池的军令状才换的一个机会。而我连机会都没有,”我接着说:“你不能去求庆元帝,求多了就廉价了,他答应你之前的请求,说到底还是因为有利可图,可我不能给他什么利益,我是他安抚燕离的一个工具。”
云闻不能求庆元帝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我长得太像浅浅了。一旦矛头指向我,他就一定会召见我,他见了我,对我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毕竟。当年浅浅死的那么凄惨。
房间里的气氛很浓重,过了很久,我才听见云闻的声音,“所以呢?即便如今我王爷身份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吗?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想,怎么做。”
我不由自主的抬高了声音,“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做,这就是现在应该要保持的。”
人的可悲,是身不由己。
说出的话,是词不达意。
“燕离会害死你的,就跟我害死丹娘一样,我和他是一样的人,不会怜惜外人半分,你不是早就看透了他吗?你不是一直都很聪明吗?这一次你为什么没有办法了?你什么事都不愿意我插手。你这是为我好,还是看不起我。”
面对云闻的连声质问,我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噎的难受。
云闻几乎是一针见血的说出了我和他之间最大的问题,尽管他如今强大了起来,我一直以这样或者那样的借口不让他参与我的事,归根结底,是我低估了他。
相处中,争吵是不可避免的。
我问他,“好,你想怎么做?你准备怎么让皇上收回成命?”
“我娶你,我也去向庆元帝请旨,两相权衡之下。总能拖延一段时间。”
“你说对了前半段,后半段就一定了,庆元帝会认为我是祸水,搅的你们两兄弟不和。然后他就会琢磨着怎么杀了我。”
我说的全是实话,燕离要么就不出手,一出手就要置我于死地。
我和云闻都清楚,这场局,我和他已经落了下风。
我和他都不愿意为终身大事妥协,既然想要些什么,就一定要付出什么,等价交换。
可我并不会坐以待毙。落了下风不代表我一定会输。
云闻这段时间清瘦了不少,每夜都是凌晨时分才睡,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他不主动告诉我,我也不会去问。
“要不我让颜渊阁的人暗杀了燕离?”云闻竟然说出这样荒唐的话。
我咧嘴一笑,“庆元帝会让我给燕离殉葬的。”
我说了,燕离设了一个死局给我。
我嫁了,他不会放过我。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