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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春树是死心了,想得到她的心死了,只是仍然喜欢她。他没能及时忘掉韩初,所以心痛是他的代价。
其实自高中从郝泽澍口中得知韩初有喜欢的人,闵春树便已经绝望。然而和绝望不矛盾的是,他仍有希望。凭借一切关联和韩初接触的蛛丝马迹,寻找可能的希望。这样的希望太绝望,像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底,盼望岩石能滴下一滴水解渴。
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闵春树只是无法选择放弃,纵然有人劝他,可他就是做不到。没有原因的做不到。
对韩初,闵春树仍有情,已未有意。
他执着韩初的情感是矛盾的,知道所谓的喜欢不能强求,却得了臆想症,盼望韩初的真心。可是又从不敢表露,怕韩初烦恼,怕最后连朋友都不得。
闵春树从一个自信的少年变成了自卑的青年。
他的爱不是强求,只愿韩初幸福。如果韩初因为任何原因被他所伤害,这是万万不愿看到的现实。所以如果韩初能真正幸福,闵春树做不到及时忘记她,却能及时退出选择放弃。本来就处于感情斗争的绝对劣势,失去的很少。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太辛苦,比打一场架更艰难。打架的伤即使用烫红的烙铁戳皮肤上也只是一瞬间的剧痛,之后愈合的伤疤都是一枚枚勋章;那么感情上的伤就是给人打麻药,无痛地挖出心脏,放在凉水中,用小火、大火调换着煎熬。
不过,万物总有时。这一路总算要结束了。然而喜欢韩初已经成为身体的一部分,随呼吸痛苦着,无法排异。
他是什么道理都知道的人,然而心还是很痛。
一个不小心,他又陷进去,被身体的记忆粗暴地抓住□□。好在屏幕幻灯片播放的郝泽澍相片,似一枚冰凉的薄荷吹去他身体的郁燥。
闵春树突然想听听郝泽澍的声音,哪怕骂自己。跟和她相处惯了,逐渐有受虐倾向了。
可郝泽澍依然关机。
不过开会未免太久了,闵春树加快修片的速度,准备送走任务后,去郝泽澍的公司。电脑里有昨天给他们公司拍摄的图文资料,要尽快移交。而且自己要向她道歉,昨天醉酒的自己肯定给他带来了麻烦。
他拾起装备,正检查房间物品遗漏,突然发现床头柜上有封信,不懂纸上话的意思,没多想,装进口袋匆忙离开。
离郝泽澍距离的减少,闵春树感觉紧张,见面第一句话说什么。他想问“你吃了吗”,不过郝泽澍肯定只会给一个白眼,自己只能挠头傻笑很尴尬,不如主动道歉说“昨天又麻烦你了”,可是这句话又像是废话,自己一直都在麻烦她。
他发觉已经麻烦她太久了,还是先道谢更好。不过以郝泽澍的个性,肯定会讽刺他一顿。可为什么想象竟然会觉得幸福,闵春树看到车窗外闪现的人群笑起来,阳光都更加新鲜。
他希望车能再快点,等不及见到郝泽澍,想把自己拆成分子瞬间传送到她身边,重组后出现。
第一次来到郝泽澍的公司,他刚走出电梯便发现这层楼已经鸡飞狗跳,到处是纸屑,抱着装满资料箱子的职员纷纷离开,连前台都在整理。
找错地方了吗?闵春树疑惑着问前台:“请问,贵公司的郝总还在开会吗?”
前台一脸荒唐,忙着收拾不理睬他。闵春树以为没被听见,又说了一遍,才得到回答。
“你是债权人吗,来得太迟了吧。能带走的东西都被别人抢光了,都在找郝总,你算是没希望了。”
闵春树无法理解意思:“这难道不是郝泽澍的公司吗?”
“以前是,昨天还在的人,今天就消失了,就这么快把公司卖了,都没一点征兆,结果买方来清场了。”前台不耐烦,不再搭理他。
不见了,不见了
闵春树的脑袋里装不下其他想法,只一句话循环,还不敢弄懂意思。不安逐渐扩大,攥住了他的呼吸,两眼发黑,脑袋发懵。他像只意识快要中断的僵尸,摇晃着往办公室内侧走。
其他职员纷纷往外走,只他来到被砸的办公室,踩着一地的废纸,脑更加剧烈。他握着手机一遍遍拨打,然而只有“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
他逐渐能相信郝泽澍消失的事实,却感觉天崩地裂,无法支撑站立。
闵春树坐在一楼门口的台阶发呆,先前来时的不安已经淡去,席卷而来的是被劈成两半的痛感。
当他逐渐意识到郝泽澍已经逃走,而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在这巨大的世界中找到她时。闵春树的绝望像热带雨林的树木在身体里扎根,绝望的藤蔓捆紧他的脑袋。
闵春树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消失,不明白为什么不打招呼,难道就因为昨天的自己?他冥思苦想,始终无法得到合适的答案。
他发觉已经无法想象没有郝泽澍的生活,正当他正沉浸于甜蜜幻想中时,已经下一秒被判了死刑。对郝泽澍的喜欢果然是病毒,不知不觉扩散开来,突然一下又发作。
直到失去才发现的喜欢,是没一丝希望的绝望。
闵春树无法再等待,必须要去找她,即使没有方向,也要去找。并不是寻找的过程会比等待轻松,只是他再等不起了。
人潮中走的每一步都很愤恨,怨恨现代的发展,为什么每一条路都是通的,要是只有一条通路找人不会太难。他走了几米,气急败坏地蹲下,挠着头,绝望得把地面砸出一条缝。
他突然想起早晨床头柜上那张纸,仔细思考其上的意思:我帮你赢回来的,你要好好守住。闵春树冥思苦想还是不明白,他从未了解郝泽澍这个人,但却感觉喜欢上了她,可察觉的时间太迟了。
为什么喜欢上一个人,不给点提醒。是他太笨拙了,所以才弄丢了郝泽澍吗。
闵春树反复揣摩那话,不懂她能帮着赢来什么,冥冥之中感觉似乎和韩初有关。他一向是个愣头青,都不知道韩初是否还在麦屿市,抓起包就往车站的方向赶去。他感到了希望,觉得找对了,认为郝泽澍一定在劝说韩初,所以她必定在麦屿市。
可见面之后该说什么才能化解尴尬,就说还需要郝泽澍当模特,拍摄一组新片。这个理由不差,就算她讽刺自己,反正都听习惯了,知道她心口不一。
闵春树傻傻得仿佛真的是去赴见郝泽澍,甚至猜测郝泽澍会说那些熟悉的话讽刺他。
他是真的傻了。
火车站的人流一如既往,来去匆匆,没人会把这里当做休息站点。
闵春树往购票处赶,正值一班乘客出站,两股人流相交中,闵春树停下脚步。
我没想到会在车站见到他,这样突然的相遇,给我的行动和语言系统带来巨大的压力。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原先准备的话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我无法填满的愧疚。
“好巧啊,”对面的他先说:“一年多没见面,你还好吗?”
闵春树的笑容还是如记忆般温柔。
第三十二章
“好久不见。”闵春树见我没反应,又提醒一遍。
“嗯,是好久不见了。”我紧张地说。
“是来找人的吧。”闵春树云淡风轻地说。
“对,我来找你的。”
我逃避不了他无声的过去。可是我来又不知道该什么合适,是该说“对不起”,还是“我想嫁给你”。
他表现得越轻松,我越相信郝泽澍的话。在我面前,他除了笑容,再没有其他任何表情,都是我夺取了他的光芒。我希望他能挣脱出来,虽然不知道能做多少,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可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从他视线里消失,做多做少都不如不做。
“你恨我吗?”有太多话,但我独独选了这一句。
闵春树表情微妙,还是努力微笑:“有点。你是专程来找我的,果然郝泽澍去找你了,对你说了什么吧。”
他估计看到我吃惊的眼神,叹着气:“说我傻,她一样傻吗。是不是还和一封信有关。”
“你也知道那封信的事。”我问他。
“我不知道内容,没看。她给我留了字让我觉得可能去找过你,还有这封信,她给了我,我交给你。”闵春树从包中抽出信递给我。
我以为郝泽澍会把这封信当做威胁,否则就向木诗涵坦白一切。太久没见面,我们即使有太多话却不便说,沉默着空耗时间。周围的人群换了一茬又一茬,闵春树挠着背,似乎很痒。而我一直盯着他的腿。
他调侃着:“干嘛一直盯着我的腿。”
“你的腿伤还严重吗,后不后悔?”我哀伤地看着他。
“郝泽澍告诉你的吗?”闵春树问我。
“你先回答我。”我逼问他,他没说话,算是默认。我继续问:“是为了我所受的伤吗?”
他还是不说,再不看我,脸上的微笑褪去了。
这样的默认等于给我以重击。我之前曾经想过郝泽澍可能是骗我的,只为骗取信任,她的话可能都是她编的。虽然对闵春树不敬,但我仍希望他为我受伤失去前途的事情是假的。这样一切都有周转的余地了。
我知道这样想很猥琐,可是这样残酷的现实使我无法既无法面对木师翰,也无法面对闵春树。
闵春树在等我开口,可我真要说了,他把食指竖在嘴上,示意我禁声。
“看来她把一些事都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道歉,千万别用靠近我来安慰我。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就当我胡思乱想。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提一个问题。”
只有一个问题的权利啊,我想了想说:“你还喜欢我吗?”
闵春树听到后全身放松:“当然喜欢了,很可能会一直继续喜欢下棋,只是不用撕心裂肺地喜欢了。”
闵春树的笑容和话语令我酸楚。我不知道他这样说的实意是如何。是真的如他所言一切过去了,还是仅仅是为了让我释然,不背负压力。
“我们之间的对话太被动了,你要多说点话呀。算了我直接问你好了,她给你说了什么。”闵春树问我。
“你不知道吗?”
他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她可能去找你了,所以我才会在车站,觉得她可能向你说了不少事。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用去了。”他似乎看透了我:“你还是没变,眉毛都是心事。如果你愿意,把她告诉你的东西,都说给我听,不要堵在心里,不用一个人痛苦不堪。”
我已经知道了事实,没有因尴尬而不说的理由了。我把那段他为我打架的事情讲出来,也好向他道谢并道歉。可讲完之后,闵春树在思考着什么
“她真的这么告诉你。”
“不是真的吗?”
闵春树否认道:“她说的是真的,只不过她太聪明,隐藏事件中的一个人。所以从哪方面来说,她讲的都不假。然而在那段故事中,我是受伤了,然而并没重伤,只是我的曾经记错处分导致最后在保送审查中落选。而那次真正重伤的是另外一人,好吧,由我把这个故事重新完整地说一遍吧。”
“其实郝泽澍改动了几件事,其中之一便是,她不是第一时间告诉的我。如果没弄错的话,是木师翰找到我,要我帮忙的。他才是被通知的第一人。第二个便是,真正受伤的是木师翰,我只是皮外伤。我和他一同赶到那里,他比我更加发狂。我一直厌恶他,只有那一刻感觉他是真男人。我只能看着他疾驰的后背,他直接撞开围在你周围的几个人,每一拳似乎都要他们致命。当时加上费得乐,也只有三人,很劣势,因此都多多少少受了伤,只有木师翰受伤最重。当时他被人用刀砍断了脚筋,就那样他滴了一路的血,爬也要爬到你身边。如果能让我服输,也只有那一刻。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因为受伤导致无法保送体育大学。我和他当时都在竞争名额,挺为他惋惜的。我描述可能太简单,但是说的都是真话。如果你要感到抱歉,首先是他,他为你付出的太多,是最配的上你的人。”
闵春树的话如夏雷炸开在我耳畔。仅仅几个小时内,现实反复颠倒,我的世界观受到冲击,不知道何为真,何为假,连眼泪都哭不出来。
“你不来,我也想去麦屿市找你的。既然说清了,我也安心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回见。”闵春树和我告别,离开人流涌动的车站。
他临走前,把买的车票给我,让我不要乱想。如果我要结婚了,别忘了邀请他。他承诺会给我一个大红包。
我忘了是怎么和他告别的了,没立刻离开回去,而是像幽灵一样晃悠悠来到木师翰的公司。口袋里郝泽澍的录音笔,像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之后就是毁灭。
我对木师翰现在既愤恨有愧疚,我们无法继续走下去,根本无法像以前一样再逃走。我能逃多远,他会找多远。就算我逃开而自由了,可他还在被套在笼子里。
比起我,木师翰才是那个更需要被拯救的人。
此刻的我很害怕,瑟瑟发抖,无法将和郝泽澍通话的他和以往的木师翰联系起来。我从未听到他冷若冰霜的语气,更令我震慑的是他背后设计的一切。我们原来都活在他的剧本中,如果不是郝泽澍,我们可能会一直安然地生活下去,不会有任何变故。
只是身为剧本设计者的木师翰很辛苦而已,他需要用千百个谎言接着续写。
我很怕他,越来越不清楚木师翰。他每一次骗我,在想什么,以样的心情来处理引导一切。
我一直感觉他知道一切,但我从未怀疑过他,因为他说的一切都听起来真挚。而且他是我高中男神,是我的偶像。对他说的一切,我很认真地相信着。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假装的,无论是他的外表,还是内心。
我之前还一直埋怨他,恨他隐瞒真相,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不至于这些年辛苦。如果不是他,木诗涵也不至于错过。可是直到今日,我才恍惚间发现他是个神秘并且极端的人,而他的这份极端正摧毁他自己。我必须坦白,却怕会摧毁他。他编制这么多的谎言无非为了保护我,当谎言拆穿,优秀的他只会陷入更大的痛苦和绝望中。
他的渴望有多强,最后希望落空后的绝望就有多深。
可万一真相只有一瞬间的痛苦,而他的痛苦根源来自于心结,坦白一切或许可以救他。那么我要不要下赌注,堵上我和他的未来。
我必须做出选择,必须改变现状,不然木师翰的疯狂迟早会毁了他自己。
他是个异常优秀的演员,整个人就是块巨大的面具。我开始怀疑他对我的可能只是愧疚,不是爱。我从不怀疑他对我的好。他处心积虑捂住我的耳朵、眼睛,编织一个个梦境,他从不伤害我以及所有人。他对人都很好,会挥拳向那些打木诗涵的人,站在袁梦前面保护她,为我做的不为人知的一切。
那年夏天,他拿到了信不做声地毁掉,怎会他心中会没愧。木师翰是个负责任的班长,是个疼爱弟弟的班长,可他选择了我,放弃了弟弟,这不是结束。起码他愧对木诗涵,心中总有一块地方被罪恶感包围,如果不拆穿真相,这种罪恶感会伴随他一生不得安宁。
那我还犹豫什么,应该立刻坦白一切,把我们之间的暧昧切断。只要不让木诗涵知道就好,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不郝泽澍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吹到木诗涵耳边。那一切也会结果,带来的剧痛会成倍增加。
郝泽澍必然是想令我和木师翰彻底分清界限。如果没达到目的,她不会善罢甘休,烧掉再多的复印件都没用,她还有嘴巴。
木师翰和木诗涵两兄弟身世复杂,从仇敌状态的他们,能有现在和睦的关系,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