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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郝泽澍笑了:“证明就是闵春树失去保送去体育大学的资格,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你认为他会放弃珍贵的机会。他是校内准保送生,你能不知道。”
我再无反驳能力,的确我能记得麦当劳清醒那次,身边只有凌寒,凌寒说偶遇我昏倒了,身上穿着不是我的衣服,当时就奇怪。闵春树当初放弃机会,我也是知道的,纳闷为什么要舍弃这么好的机会,还去劝他,那时闵春树只是笑笑,没再说话。
想到他的笑容,我很心痛,居然一点都不知道。闵春树从没向我邀功,我却一次次利用他当借口,帮我拒绝木师翰的借口。他承受着怎样的心情,为什么和我一样喜欢一个人要焚身碎骨。我们居然是同类,爱得太辛苦,太疲倦,备受折磨明知道没有出路,还是想在气绝前等待希望。
可我又能做什么,我喜欢他,把他当朋友,可我不爱他。
“既然我说了不少,就再多说些吧。”郝泽澍喝着凉掉的咖啡,苦涩不是滋味。
我心底祈求她别说了,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了。
她显然不在乎我的感受,继续说:“你知道上次利用完他,他多可怜,怎么活下来的吗?苟延残喘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要帮着你圆谎言,装作是你的男朋友拒绝木师翰。你真是个伟人,能让他心思塌地就差没跪拜你叫你声主人。如果你真要他跪拜,起码丢两颗糖豆,他真的能丢下一切自尊跪下去。我想他活得真可怜,因为你的原因。你从麦屿市消失了一个夏天,他穿越大街小巷寻人。他本来有着辉煌的人生,可是被你毁了。你该怎样负责,一句道歉远远不够。他那个笨蛋,从来不敢向你告白,所以我代替他。我把他的心意传给你了吧。”
我似乎明白她这次来的目的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是想得到郝泽澍确切的答案。
“为什么,因为我恨你,多简单。”郝泽澍的笑容惨白。
我没忘自己的目的:“那封信在哪儿?”我问。
“还想要真相,不过真相往往很痛苦,你太傻,宁愿在现实中受苦,也不想活在谎言中的幸福,自讨苦吃的话我为何不送你一程。我可以向你发誓,所有的话字字不假,后面的话若有一句谎言,便令我人生无望。”
她在发毒誓,我害怕不想听了,想下车,门被锁住了。
“车我锁上了,你必须接着听下去。”
我紧张到无法呼吸,像要打开一个潘多拉的魔盒,里面有未知的恐惧。我的头皮发麻,身体冒冷汗,堵住耳朵,可是绝望绝不会被指缝阻挡,只如蛇一般爬上来,冰凉刺痛有毒。
郝泽澍把车开去人烟稀少的后街巷,她打开窗户。
“你先呼吸几口空气,然后听我说那封信的事。也怪我,闵春树很早就想向你告白,因为他担忧木师翰会成功,当然知道你喜欢的是木师翰,不然他怎会穿上同样的白衬衫,甚至连头发都梳到同样的角度。闵春树那个蠢货居然逐渐学习木师翰,放弃自己,可爱又愚蠢。有些人痴情了,就变傻了。不过我骗他,说木师翰不喜欢你,他可以等待你被拒绝,这样他就有机会安慰你受伤的心。我把这件事描述得浪漫又符合大男子主义,他觉得好像能成为你的救世主,只不过一如既往的愚蠢。那年夏天,你在学校里等了木师翰多少天,我就在学校陪你多少天,我要看到你告白成功。只是你不知道我在你的背后而已。我很惊讶居然能熬那些天。原来恨也能成一种信仰。”
我感到背脊发凉,大气不敢出。
她无视我的震惊:“所以你和袁梦对话我听到了,我在你坐的椅子后面的教学楼走廊下躲着。我站在你对面的教学里,看到你鬼鬼祟祟地把信藏起来。从那一刻起,我知道这封信早晚可以成为用得上的工具。你走了,我就进去了,在你徘徊的黑板处轻松地找到了那封信。可惜的是,黑板后的缝隙太窄,花了不少时间,虽然没被你发现,但是却被第一个进这个教室的人发现了。即使我当时已经把信藏起来在他面前溜走,不过他太难对付,后来去找到了我。”
她故意沉默,折磨我。
“谁”
“你猜!”
我似乎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不愿相信。这不可能是真的,我在期待奇迹。
“是木师翰,你的班长,那封信在他手上。”郝泽澍说出我内心的答案:“是不是觉得被耍了,很愤怒。当时我拿到了信内心忐忑,觉得临走前他看穿了我,果然他出现在我家门前时。他实在是个令人恐惧的对手,每一句话都设套,而且套中套,最后我被拆穿,只能把信交给他。木师翰是细心的人,检查了信发现没被拆过才离开。只是他不知道,我从小就会偷信,重新封装对我来说太简单,已预留过复印件。况且他根本不知道信封长什么样。我当然知道信的内容,不过他居然瞒了下来,为了保护你抛弃他弟弟也算有种。这是他人生最大意的时刻,也是我唯一一次能有机会骗过他,不过他显然要被我骗第二次了。大学毕业之后,我要办公司,他表面上是要入股帮我,实际上他只是怀疑我有复印件。所以他接触我,去我家办聚会,都是为了找那封信。不过,我早已保存好,他找不到。不过这复印件已经给了另外一人,他可以比我用得更好。”
我的耳朵被炸得发出嗡嗡声响,张着嘴:“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说谎,你在说谎”我一遍遍否认,揪着心痛得直不起腰。
原来我一直活在某人编织的假象,原来真相痛苦万倍,血液中全是针尖。
“不敢相信吧,不敢相信他明知道袁梦在哪儿,还把你们耍得团团转。可惜他太小看我了。你们一群笨蛋,都让我恶心。你是,木师翰是,他弟弟是,闵春树也是,都令我恶心得想吐。他以为即便我有复印件,也不敢坦白这件事,毕竟他有我的把柄,知道我害怕闵春树看轻的我,我也怕。可是我和你们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是,你们是傻子,独我一人是疯子。”
郝泽澍俯身对哭得弯着腰的我如恶魔般耳语:
“你难道不觉得木师翰对你的喜欢是处于愧疚吗?像他那样狡猾的男人,你还有信心爱着吗。他对你们每一步都在算计,你想要这样的爱吗。可闵春树不一样,他是在你身后真正骑士,对你已经尽力了。就算他是你的臣子,也值得得到奖赏。”
我捂着耳朵,疯狂摇头:“你闭嘴,你闭嘴,你说的是假的,这不可能。木师翰他不是你说的那样,他”
“不是我说的哪样?那就让我揭穿他面目好吗,你脸上绝望的表情,一定要不遗余力地表现给我看。”郝泽澍心满意足地笑,拨动木师翰的电话。
手机接通前的提示音仿佛来自时间隧道,我想到很多,其实重逢时起,他早已一切尽知。
接通了。
“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传来木师翰冷冷的声音。
“向你道谢啊,毕竟你们这次给的利益更多了。”郝泽澍开始下套。
“是吗,你可以直奔主题了,我们每一次的对话都像在玩游戏,把那一套摘掉吧。”
郝泽澍应着说:“很好,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我们互相都很坦荡。”
“你是在调情吗?对不起,我对你没兴趣。”
“那真是感谢了,听说你要和韩初结婚了,恭喜你们了。”
“”木师翰显然没预料到,沉默不回应:“你果然有问题,我感觉你像在威胁我。不过,应该快了,如果你来我很欢迎。”
“不过,我就是来威胁你的,我想让你把韩初让给闵春树。没有韩初的他只是枯树,太可怜了,如果你还有点同情心。”
“你是在说笑话吗!抱歉我笑不出来,你天生没有幽默细胞。”
“既然你觉得不好笑,那你就成为笑话吧。你还记得那封信吗,你从我手中拿走的。”
对于郝泽澍的话,木师翰没上套,绕着说:“你说的是什么?对我来说不存在东西,早就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说话这么委婉,怕我录音吗?同样的方法又不是没对你用过,不可能用两遍的。不过你应该想到了我有复印件吧,我从市井而来,偷别人的信重新粘合的能力很强。现在到了用的时候了。”
木师翰声音变得冰冷坚硬:“你是不是嫌利益还不够多。”
“可能吧,不过我已经不需要钱了。我把这件事告诉韩初,你反正挡不住。你大可以拿闵春树作为要挟我,可是已经不在意了,破罐破摔了,你还有办法吗。袁梦你们找到了,心结打开了,可是有些坎一辈子都别想跨过去。我们是共犯,自首怎么可能落下你。”
“你这个疯女人,你最好小心点。你别忘了你的公司里面有我的股份,我可以轻而易举让你的努力化为灰烬,瞬间卷铺盖滚带。”木师翰绷不住了,阴暗地说。
“啧啧,你这个样子真想给韩初看到,她对你的印象幻灭的表情一定很爽吧。”
电话突然挂断了,郝泽澍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的手机响了。
是木师翰的电话。
我接通了,木师翰的声音依旧温柔,和刚才判若两人,我似乎能看到他的温暖的笑容:“你在哪儿?”
“我还在家。”我强打精神。
“我有件很矫情的事,你能答应我吗?”木师翰诚恳地问我。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木师翰打断我:“你一定要答应我,我现在很不安心,你从来没真正回应过我任何事。我恨害怕。”木师翰在等待我的回答:“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咽了口气:“我相信你。”
木师翰安心地笑了:“那我们玩个游戏,从现在开始你关机,直到我去到你身边。不要接任何人的电话,不要和任何人见面。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你愿意相信我吗,我会立刻到你身边。否则我一直感觉要失去你,心不安。给我一个机会。”
我无法答应,嗓子在抽搐。郝泽澍堵住我的嘴,待我心情稍缓和后,让我答应他。
“我,”第一声湮没在哭腔中,第二个字才调整呼吸:“我相信你,永远相信你。”
“我爱你。”木师翰挂断前说:“等着我。”
我垂头丧气,丧失活人的气息。
她打开车门,示意我可以下去了。我没有灵魂了,像具行尸走肉。
“好吧,那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闵春树做梦都在呼喊你的名字,他救过你的人生,值得拥有幸福。”郝泽澍关上车门,开去机场。
“为什么这么做?”我像个人偶不断重复同样的问题,心破了洞。
“我要回答多少次,我恨你,这个理由够了不是吗。”
“你不是说不恨我了吗?”
“你真的信了,我骗自己的,把你都能骗到。”
“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我不想知道,我很痛苦。”
“你自己的求知欲旺盛,我可比痛百倍、千倍、万倍,所以我很讨厌你,你有的我没有,我有的你不需要。不过是我不要闵春树了,破烂只有破烂相配。”
我们没再多说话,我不下车,她只能开去机场。
她拿下三个大行李箱说:“我要走了,我的公司股权私下里已经解决了,木师翰做梦都想不到。我再不会回到这破烂的地方,厌倦和你们任何一个人相关的世界。我要走了,你们自己慢慢玩游戏吧。”
她拖着简单的行李,潇洒地留下一抹背影,乘上飞机从我头顶的晴空划着巨响消失了,留给我的是比从前更乱的人生问题。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刚刚酒醒,睡眼惺忪正午迎刺眼的阳光,闵春树的头发乱糟糟,伸了个舒适至筋骨的懒腰。很久没睡过如此舒适安心的觉了,要不是觉得酒后头疼,他想躺回绵软的床上再睡一会儿。
他记不起昨夜,不知现在何处,只觉得头疼,似乎天灵盖都裂了缝,从中央往外拉扯。
闵春树环顾室内装饰,清楚是家酒店。肚子饥饿感令他走神,已经过了郝泽澍给他准备早餐的时间。像他这样孤独的人,竟然也有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郝泽澍不在身边,令他不适应。肯定是郝泽澍把醉酒的他搬进来的,房间有郝泽澍的微苦又透露微熏甜的香水味,闵春树闻了闻手腕,有她的残香。
房间空气全是郝泽澍存在过的气息,每一粒尘埃都被标记。她什么时候遍布自己生活的全部,像病毒一样扩散,也不打声招呼。
闵春树莫名内心隐隐不安,昨天的自己肯定给郝泽澍带来了不少麻烦,要尽快道歉,不然又要被骂了。
然而提示对方已关机。
可能她正在开会,闵春树赤身起床,觉得后背有点痛痒,边挠着来到浴室,抓一把冷水扑到脸上,意识才算逐渐苏醒。他瞧着镜中自己眼眶发红,一夜便冒出青青的胡渣,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怎会被郝泽澍看得上。
还是再打个电话吧。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仅一句在狭小空旷的浴室格外响亮刺耳。直到自动挂断,闵春树泄气地坐在盥洗台旁不凉的瓷砖上,没有干劲。
等下,去她公司向她道歉,别惹她不高兴了。以往她总会秒接电话,现在异常的情况令闵春树莫名心慌。
连衣都未穿整齐,床上的手机便响了。闵春树一路踉跄踩着裤脚扑向手机,忙接通,只是报社主任的骂声。
“你终于肯开机了,这位大人,您昨天拿着器材从片场跑走,可把我们这些下人都吓到,以为天塌地陷了。不知道您今日能否给出昨日的片子,否则就算您真是龙子转世,我也要报警了。”主任气急败坏地讥讽道。
闵春树不再是青葱热血少年,任那头牢骚。闵春树连连道歉,最后郑重答应马上修原片。
还未到房间收回时间,闵春树抓紧打开笔记本,检查地上的大大小小的拍摄装备,没一件丢失。昨日早上,他接到郝泽澍的电话,像接到一道圣旨,脑袋没想多余的事,哪怕正在拍摄期间,直接盖上镜头盖离开现场,白费模特厚粉下麻木的笑容。主任在他背后尖叫,他跑了出去,拦不到车,只能奔跑边拦车。
只一句,却有如圣旨,令闵春树如骑士般付命的,如今已换了人。
桌面还是那日春风中,郝泽澍纤细手指拢头发的动作,和不经意的对视。桌面壁纸中的她眼神透彻像一汪泉,眼眸黑亮透不见底。
闵春树呆呆地望着桌面几分钟,被她眼睛、完美的侧脸深深吸引,时间趁机飞逝。明知要尽快修片,可是他总有拖延借口:再等等,再看一秒。
那张壁纸似乎成了动态图片,枝、湖面、秀发都在被风撩情,锁住的是闵春树的记忆和时间,那一瞬循环万遍的世界。
闵春树修片子,修累了,就翻出郝泽澍的相片盯着看。工作时间还没休息时间长,不过多亏郝泽澍的图片,令自己不多思多想,没有间隙想到痛苦。
尽管如此,木诗涵说的话还是钻进他的脑袋。其实从一开始,闵春树便不该挣扎,反正结局都一样。
“韩初要结婚了。”
就是这句话像斧头一样劈裂自己,疼痛延伸到现在。他只是在不知名的角落爱得轰轰烈烈,凭自己伤得体无完肤,真是可笑又笑不出的过往。
木师翰在自己原地等待的时候,不停地追寻韩初。他是佩服木师翰的,虽然依旧讨厌他,看到他的脸还想招呼一顿。但如果真要韩初选择,他也认同比自己优秀的木师翰。韩初值得最好的,而自己给不了她一切,也从未成为过她的一切。
闵春树是死心了,想得到她的心